《为了青梅竹马我不做人了》舟榛

18、第十八章 幕间故事

　　如果遭遇恶魔可以见到爱人，你会怎么做呢？

　　谢知从口袋里拿出那本老旧的“电话簿”，翻到了「盛装知更鸟」任务。

　　上面的完成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已经可以提交完成了。

　　「被朱利叶斯·苏克尔侵占的剧院时常发生闹鬼事件，而在此地工作的人们也多次出现受他诱惑而坑害他人的情况。好在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苏菲·绍尔在五十年后成为了伊莎贝拉·沃利斯，她再次杀死了恶魔，完成了夙愿。」

　　如果遭遇恶魔可以见到爱人，一定要多多遇见他们才是。

　　谢知露出微笑，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但这个笑容在姐妹俩看来有些渗人，卡莱尔甚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叶赫妮怎么办？她还活着吗？”伊莎贝拉看向叶赫妮脖子上一道红色勒痕，但出于安全考虑她没有靠近。

　　谢知看着黑猫珍珠，“你先看着这个号角，我一会找你拿。”

　　珍珠叼着心脏点点头，谢知这才转身走向倒在地上的叶赫妮。走近了才发现，这个棕发的女人并没有真的昏迷，她半睁着双目，两眼无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卓娅，卓娅其实是因为我才自杀的吧？”她喃喃自语，“是我逼她太过了，是我的错，我只是……真的不想承认。”

　　认识自己的错误哪有责怪他人容易？而且人本能地去将错误推给别人，这是一种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

　　她很快面部扭曲起来，脸上的血色也在逐渐褪去，表情在微笑和狰狞之间切换。而谢知注意到那双红鞋子上的丝带缓缓蠕动和挣扎起来，它也醒了。

　　“帮帮我好吗？求你了。”叶赫妮痛苦地请求，“帮我把它剁下来。”

　　谢知想了想，走到了被重击“镶嵌”到墙壁之中的消防斧，双臂用力将它扯了下来。

　　卡莱尔犹豫着想要阻止他，“谢先生，你…….你真的要动手吗？”

　　“当然不。”谢知转手就把消防斧塞进了叶赫妮手中，他面带温和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需要自己动手。”

　　自己剁掉双脚？不说这件事本身需要多大的魄力，同为芭蕾舞演员的伊莎贝拉只觉得那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未来的余生失去自己心心念念的事业，甚至只能坐在轮椅上，她没法想象这种生活……就好像真的亲身经历过一般。

　　叶赫妮显然不只是个神经质，她心狠手辣，起码对自己也是这样。她挣扎着坐起来，脸上几乎带着扭曲的笑容扬起消防斧，狠狠地剁在了小腿上。

　　鲜血四溅，卡莱尔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直接扑进了姐姐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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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杰克吸了一大口可乐，那表情就像是在听什么精彩的故事。

　　谢知撑着脑袋，用叉子戳了戳碗里的薯条，“打电话送去医院了，卡莱尔想到叶赫妮被剁掉的双脚应该也在剧院里，找到之后也一起送到了医院。”

　　“这断脚能接上吗？”杰克想了想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肯定不能跳舞了吧。”

　　谢知神情平静，“她没准会更喜欢之后的生活，一直守在卓娅身边。我这有两张《盛装知更鸟》的票，你要跟女朋友去看吗？”他这么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舞剧票放在桌上。

　　“哇哦！这可是伊莎贝拉·沃利斯主演的芭蕾舞剧，你知道这一张票被炒到什么价格了吗？”杰克用餐巾狠狠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兴奋地抓过那两张票，“还是a区！太棒了！”

　　但兴奋过后杰克也反应过来，犹豫着问：“你不去看吗？”

　　“不了。”谢知摇摇头，叉子下面的薯条被分成了三节，“你带你女朋友去吧。”

　　杰克有点纳闷，“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你的耳朵上还有口红印，你同事一天都没提醒你吗？”谢知抬手指向杰克的左耳朵，那上面有个鲜艳的口红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在杰克黑咖色的脸上看出红色，但他低着头疯狂擦拭的样子已经出卖了他。

　　“后天去见我外祖母的时候千万别跟她提这件事。”杰克双手合十祈求道，“她不让我在三十岁之前交女友。”

　　谢知拄着下巴笑了，“我觉得你最好听你外祖母的话，她不是很神吗？”

　　杰克嘿嘿一笑，抓了抓自己通红的两只耳朵，“我女朋友也是警察，叫黛博拉，我们两个也才认识一个月，而且下个月我就三十了。”

　　他又看了一眼票上的时间，“希望那天晚上她有时间，她们组都是晚上出任务。”

　　“晚上出任务？”谢知想了一下，是扫黑还是缉毒？

　　杰克干巴巴地说：“是扫黄，她的任务是负责钓嫖客，只要谈妥就抓人。”

　　谢知点点头，但是也不由得看向杰克，“你们不会是……她出任务的时候认识的吧？”

　　“的确是啊，我下班路过看到她被两个男人纠缠，我就上去警告了一下。”杰克满眼睛的甜蜜，语气还有点小憧憬，“然后我赶走了两个人，她怒气冲冲地责怪我坏了她的事。”

　　他这么说着表情还有点小尴尬，“我还以为她是做那个的，然后还没等我说什么就冲出来两个警察给我臭骂了一顿。第二天上午我带了花和礼物去找她道歉，然后我们就认识了……”

　　杰克这么说完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为了缓解尴尬他问道：“那你呢？你和明桐怎么认识的？”

　　正在折磨薯条的谢知不由得一愣，沉默片刻后扬起了笑容，“我们两个很小就认识了，大概我六岁的时候，她是我的邻居。”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我在院子里画画，而她趴在栅栏缝偷看，像是一只树丛里的小白猫。”谢知回忆起那个画面声音都温柔了，杰克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瞬间柔软下来的气场，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杰克满脸兴致，便问道：“那她是觉得你画得很好看？很崇拜你吗？”

　　“她那时候勉强四岁，哪懂什么画画，眼巴巴地看着我是为了吃糖。”谢知撑着下巴，“她那时候饿得像一具小骷髅，两颊和眼窝凹陷，身上就像是一层皮。”

　　杰克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虐待儿童！应该叫儿童保护协会去找她家人！”

　　谢知没有跟杰克说什么熊猫国有没有儿童保护协会的问题，他只是继续说道：“她妈妈是她父亲的情人，而且酗酒成性，在桐八岁的时候踩空了楼梯摔死了。”

　　“那她父亲把她接回去了？”杰克又吸溜了一口可乐。

　　谢知摇摇头，言语有些寡淡，“他父亲来参加了葬礼，然后请了一个保姆，按时打生活费，顺便委托我妈妈时不时照看一下。后来保姆不好好工作，干脆就直接将桐托付给了我家照顾。”

　　“说起来还有点愧疚。”谢知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是我影响了她的未来，让她只能活在我的名字后面。”

　　杰克有点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谢知的经纪人，这是谢知的女朋友，这是谢知的未婚妻。”浅琥珀色双目的青年声音平淡，“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提琴手的她，真的为了自己活过吗？”

　　杰克觉得这话说得不对，他晃着脑袋问：“那她后悔过吗？”

　　这回轮到谢知沉默了，片刻后他再次肢解了一根冰凉了的薯条，“如果她可以复活，我会问的。”

　　“这不是直白的问不问的事，当然直接问会更简单。”杰克十分认真地看着谢知，“你们两个从小一直在一起，她跟你在一起开不开心你不知道吗？”

　　谢知却面露迷茫，“我们从来没吵过架。”

　　“没吵过架才不科学吧，我跟黛博拉在一起一个月三天一小吵五天打一架，就这耳朵是她昨晚生气啃的。”杰克说得信誓旦旦，指着自己之前有唇印的耳朵，“还就因为我买的小雨伞味道她不喜欢。”

　　快速回忆了一下他和桐过去多年的经历，谢知发现他们两个真的没有吵过架。或者是，桐说什么他听或者做，他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见或者是要求。

　　谢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都是桐选的，他根本没有什么偏好。

　　“我好像根本没有喜好。”谢知自言自语着说。

　　他没有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喜欢的兴趣爱好……

　　杰克听到他的话塞了一块生菜在嘴里，含糊着说：“你不喜欢画画吗？”

　　“这是天赋，不是兴趣。”谢知这话说得很认真，“它们凭空出现在脑子里，就好像本来该如此，最完美的配色，最灵动的线条，在创作之前我永远不知道我在画什么。”

　　杰克没话说了，支吾了半天只能说一句，“上帝赏饭吃吧？”

　　“你好，帮我拿一张白纸和铅笔好吗？”谢知对服务员笑了一下并在她手中塞了五刀的小费。

　　金发的服务员立刻笑着应下来，“稍等先生。”

　　很快她就带回来几张纸和一盒彩铅，表情有些激动，“这是我们店里给带孩子的家长准备的，颜色不是很多。”

　　“你认出他了？”杰克惊诧地问。

　　服务生摇头又点头，红着脸说：“其实是我们店长认出了谢先生，他对艺术作品一直很有研究，那边那架钢琴就是他高价收回来的，据说是战争前生产于拙燕国是博多森福牌。”她这么说着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小舞台。

　　“那真是难得的藏品。”谢知也不由得感叹，“这个牌子的琴厂在五十年前的战争中几乎被完全摧毁，绝大多数钢琴被撅了当木柴烧，少有留存。同时这也是音乐家李斯特最喜欢也使用最久的牌子。”

　　“这些我都不知道，还是谢先生知道的多。”服务生红着脸请谢知帮忙签名之后就离开了，杰哥跟着她的身影离开，不一会就听到她去到的后厨发出了一群女生压低的尖叫。

　　等杰克脑袋转回来，他就目瞪口呆地发现谢知的已经闭着眼睛画完了一幅铅笔画，活像是一台打印机。

　　而作画的内容正是这家餐厅的门口，同时杰克注意到画面里那个正要推门进来的女人竟然是她的女友黛博拉。

　　下一秒，餐厅门口的迎宾铃铛响了起来，穿着深咖色皮衣的棕发女人正好推门进来环看四周，而她正是黛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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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黛博拉和她的哥哥们，算是致敬我小时候看的美剧，《嗜血法医》，还是很经典的。
美国绝大部分州my和pc都是违法的，好像只有两个州合法。
拉斯维加斯那些裸露广告是合法的，因为民众有自由发言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