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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盛装知更鸟（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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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赫妮在走廊里奔跑，而那个披着杰里皮的怪物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距离不近，但却始终阴魂不散。
她的脑海中划过很多人的身影，有鹌鹑一样的卡莱尔、对她漠然拒绝伸出援手的亚裔男人、还有她的丈夫艾夫曼。
然而当她接近脱力、满头大汗地扶着膝盖粗喘，眼前开始发黑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棕发姑娘。
“你真是娶了一个好妻子，艾夫曼。”她经常听到别人这么对丈夫说。
而她的丈夫也会与有荣焉地摸摸自己的胡子，“我的确很幸运，叶赫妮跟卓娅感情很好。”
而每当这时，正在忙碌于帮卓娅翻身擦拭的叶赫妮都会露出一道苦笑。
“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移民去白雕国，是不是一切都会很美好？”叶赫妮拉着卓娅的手，将它们贴在自己的脸上，“我只是想跟你成为一家人。”
叶赫妮只是偶然的一次去白雕国玩，本着学习和了解的姿态买票进了巴兰钦剧院。然后她就注意到了那只美丽的天鹅，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辉。
她是公主，也是女巫。
然而那只是一次巧合，第二次见面呢是在艾夫曼剧团。在剧院门口跟人聊天的叶赫妮再次看到了她的公主，她是艾夫曼的女儿。
随后叶赫妮以进修的名义再次前往了白雕国，这一次，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的白天鹅女巫。
“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永远。”窝在沙发里，叶赫妮的声音很低很轻柔，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我们移民到白雕国吧！”
白熊国有着严苛的宗教信仰和法律规定，这决定了她们只要还身在这片土地就无法成为一家人。
卓娅被叶赫妮的话吓了一跳，“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好，很不好，我不想永远做你的朋友。”叶赫妮激动地说。
然而卓娅拒绝了她，她不是孤家寡人，还有一位脾气暴躁、性格古板、腿脚不好的父亲。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她甚至一直不敢透露。
在几次这样的对话之后，叶赫妮在失望之余选择回到白熊国。然而有一天她在看到指导他们跳舞的艾夫曼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神情疲惫的卓娅刚回到家，就接到了叶赫妮的电话，“卓娅，我决定了！我要跟你父亲结婚！这样我们就会是一家人了！”她异常兴奋。
“你疯了吗？”卓娅几乎一瞬间就精神了，她甚至可以听到叶赫妮神经质的笑声。
叶赫妮却十分认真，“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我一定会成功的！”
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卓娅就被挂了电话，这一瞬间的精神冲击让她不由得揪住了头发然后狠狠揉搓。
就好像什么离谱的事情发生都好像很正常，比如她们剧团天降了一个叫伊莎贝拉的天才，而她的女朋友要嫁给她父亲？
然而还没等到叶赫妮兴奋地展示结婚证，艾夫曼就收到了跨国打来的电话。
“卓娅出事了。”脸色很难看的艾夫曼这样对自己的新妻子说。
而他没发现的是，他的新妻子比他的脸色还要糟糕，而且眼神都失去了聚焦。
“是她害了卓娅，一定是的！是伊莎贝拉！”几乎虚脱但双目明亮，神情满是癫狂的叶赫妮趴在地上，她看到一道巨大的影子从她身后而来。
双腿的剧痛抵不上精神的亢奋，她满脑子都是伊莎贝拉的脸。
如果不是伊莎贝拉，卓娅怎么会出事？一定是她为了得到首席的位置，是她做的！一定是她做的！
这份执念完全保留到她被附身，看着躺在地上双腿不断流出鲜血的杰里。“叶赫妮”漠然地轻轻拢了一下长发，此刻她猩红的意识里只有一个字——杀。
杀死伊莎贝拉。
……
所有剧院里的非人类算是聚齐了。
谢知捻了捻手指上的血，黏糊糊的让人厌烦。
世界上哪有什么巧合，有的只是必然。
他随即看向苏克尔，“你想要祭品做什么，复活苏菲吗？”
“不，是唤醒她，她一直都在，就在这个剧院里。”苏克尔深蓝的双目异常明亮，瞳孔中心燃起了某种特殊的火焰。
他看向坐在小厅中央的伊莎贝拉，也看到了她手里捧着的那颗银色的心脏，“她一直在这，我可以听到她的心跳。”
黑猫珍珠也看向伊莎贝拉，它发出低吼和呜咽，那双金灿灿的眼眸里也渗出了泪水。
卡莱尔惊慌地看向身后癫狂的“叶赫妮”，她的手里拎着一把沉重的消防斧，看着要比对面那个恶魔还要可怕。
她试图紧紧搂住伊莎贝拉，却直接被拽起来。
“那就是苏克尔？你说的那个恶魔？”伊莎贝拉侧着身子，伸手指向那个穿着军装，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慌忙点头，卡莱尔抱着姐姐的腰站起来，“贝拉，是叶赫妮，你看看她，她好像疯了。”
听到卡莱尔的话，谢知及时纠正，“她不是疯了，是被附身的，看到那双腿没有？”
穿着红舞鞋的雪白双足，它和叶赫妮很搭，但那种古怪感却始终缭绕不去。
卡莱尔磕巴了，满眼含泪。
谢知却又说：“伊莎贝拉，有人说你长得很像苏菲·绍尔吗？”
他这话一出，姐妹俩都愣了一下，却是亲眼看见过苏菲幻象的卡莱尔率先反应过来，“贝拉，你和那个绍尔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她的双手画着大圈，试图表示非常不同。
苏菲是个温柔似水、优雅如花的女人，而伊莎贝拉明明跟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却像是一只昂首挺胸、性如烈火的凤凰。
听到两人的叙述，伊莎贝拉不由得皱眉，“我一点不想跟她长得像，她的所作所为应该被钉在耻辱架上，就算没迫害过诺约人民又怎么样？她就是大火下的柴。”
掌声响起，然而却是苏克尔满面笑容的拍手，“说得真好，如果你也这样认为，那真是太棒了。”
被恶魔认同显然不是一件美事，而伊莎贝拉本能地厌恶这个男人，恨不得让他原地爆炸。
“她背叛了我，也是她把我送上了绞刑架。”苏克尔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毫无伤心和遗憾，反而充满了兴奋和愉悦，“我真的没想到她中了七枪还没死，也是我当时过于激动以及冲动了。”
苏克尔握着自己的喉咙，发出一声古怪的□□，“她第一次主动亲吻我，是为了咬断我的喉咙，而我斩断了她的双腿并打了她七枪，而我们两个都没有死掉，呵呵呵呵呵～”
热爱读书和历史的卡莱尔非常熟悉五十年前诺约的一切，这个名叫朱利叶斯·苏克尔的恶魔在战争结束之后被判处死刑，而最重要的物证来自一个名叫巴兰钦夫人的女作家。
“她！她就是巴兰钦夫人！我的上帝啊！”卡莱尔从喉咙里发出尖叫。
伊莎贝拉拉着妹妹躲开叶赫妮，皱着眉头问：“谁？”
“苏菲·绍尔！我终于知道巴兰钦夫人为什么那么了解苏克尔了！”卡莱尔像是参破了什么惊天秘密，激动得满脸通红。
这次轮到伊莎贝拉诧异了，“她不是在审判之后自杀了吗？”
而黑猫珍珠则发出一声声呜咽，像是在悲鸣，它猛地朝着伊莎贝拉冲去，但却在一瞬间化作流光钻进了那颗心脏之中。
玻璃匣子碎落在地上，剑柄上卧着一只戴着珍珠项链的黑猫的银色长剑落在了伊莎贝拉手中。
“我可以杀死一个疯子，也可以刺穿恶魔的心脏。”默默念出这句写在玻璃匣上的话，伊莎贝拉蓝色的眼眸滑下两行热泪。
谢知靠着墙壁，像是在思考很遥远的事。
任务提示写着这么一段话——
「知更鸟受到其他的小鸟喜爱和欢迎，但却因为卷入“纷争”而被迫接受审判，而原本为知更鸟准备的审判变成了麻雀罪行的指认会。」
巴兰钦夫人做了什么？她写了一本日记。她救了成千上万的儿童，使他们远离了成为奴工和雏妓的未来。她被誉为圣女，只恨她没有多写几部大作就早早离世。
苏菲·绍尔做了什么？她尝试杀死苏克尔失败，在饱尝取不出来的弹壳以及幻肢痛的折磨下，在牢中写完了自己的日记。
她死在了诺约之城，遗体运回灰狼国，而将心脏永远留在了这座剧院之中。
若我将心埋在此处，是否能再次听到掌声，看到鲜花？
“我能否得到原谅？我是否能在未来一直听到这里响起掌声，看到为演员献花的观众？”伊莎贝拉喃喃自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卡莱尔担忧地看着姐姐，“你还好吧？”你不会也被附身了吧？这话她没敢问。
叶赫妮发出痴痴的笑声，扬起手里的消防斧朝着两人劈去。
而一道猩红的身影却在瞬间出现，单是一只手便轻松地架住了沉重的斧头。与其说是架，更像是斧头隔空浮在了她的手上。
然而还没等谢知激动，卡莱尔就先叫出了突然出现的女人的名字。
“明桐！”她激动非凡。
苏克尔面带微笑，饶有兴趣，“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呀，我亲爱的朋友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