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李芊然

8、第八回 朝朝暮暮一醉白头.贰

　　江暮给凤袂到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江暮笑着看着他，朝安这么好看，多看几眼，不为过，不为过。菜上的很快，江暮两眼发光，狼吞虎咽起来，时不时给凤袂夹菜，不管他吃不吃。只听他们边吃边听到旁边有人谈论妖兽之事。
　　“唉，最近啊都没几个人家敢去墓地了，就连那刚死的都不敢去埋葬。”
　　“可不是，最近这长安城出了个专门挖坟揭墓的妖兽，还偏偏只挖那年轻的男子，人死了都不能安生。”
　　“听说前两天有一人家死了儿子就下葬了，谁知道还没入土呢，就被那妖兽劫走了，还听说那妖兽化成个女子，谁见过谁就不明不白的不是眼瞎就是哑巴了。”
　　江暮听着甚是有趣，只寻死后的男子，竟然还有这么奇葩的妖兽，江暮好奇的问道：“哎，这位兄台，你可知那妖兽为什么找死了的年轻男子。”
　　那个人也只是叹了口气道：“这怎么知道，不过有人传，说是那妖兽肯定被男人伤过心，欺骗过，所以才这么痛恨男子，不过说来也怪，这长安城几百年没有妖兽了，最近这妖兽又开始频频出现，真叫人糟心啊。”
　　凤袂低下头，他说的不错，这也是自己犯下的错，这些妖兽多半是自己将穹庐推倒后，才让妖族愤恨，开始相继出现，可他并不悔，他放出来的百妖，皆是穷奇座下的妖兽，所以他也只是想帮暮郎，留着这最后一点穷奇的影子。
　　江暮挪到了凤袂旁边，小声问着：“朝安，你可知是什么妖兽？”
　　凤袂淡淡道：“竦斯。”
　　江暮一惊，这玩意多久没现世了，他曾在万妖册中看到过，竦斯长相奇特，人面鸟身，是个雏儿的时候最为可爱，见到人就会蹦蹦跳跳，所以它本身就无危险，它们不食肉，也很少现世，它们大部分都生活在灌题山，很是少见，这竦斯温顺的紧，如今却干这挖坟掘墓的事，肯定不简单。
　　子夜时分，凤袂和江暮来到长安城附近的坟地，荒草丛生，阴森的紧，江暮不禁裹了裹自己的衣服，说实话还是有些害怕，慢慢挪到了凤袂的身后，紧跟着，凤袂看出他的小动作倒也没说什么，他不过二十岁，在他眼里不过个孩子，害怕也很正常。借着月光，能看清一个个鼓起的小包，他们越往深处走着便越发觉得阴森恐怖，江暮不小心踩碰到一个坟，吓得江暮双手合十，拜了拜它：“大哥，莫怪莫怪，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要跟我计较哈，我一定多给你烧写纸钱，别找我，别找我。”
　　凤袂看着他倒是滑稽，继续走着，突然他们听到一声竦斯的叫声，凤袂反应很快，将江暮拉了过来，向后退了几米，躲过了从身后飞来的竦斯，竦斯并未收手，继续向他们攻着，凤袂将江暮推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自己与竦斯缠斗起来。
　　那竦斯明明是个乖顺的鸟儿，此时确如猛兽般攻击，凤袂未变神色，时而跳上树枝，时而绕道它身后，凤袂虽无神力，但功夫尚在，还有收妖的法器，符咒，足够他用，江暮看着眼前，激动不已，朝安的身手真是了得，这不比在那斗鸡场看那斗鸡有趣多了，哈哈哈哈，凤袂要是知道这小子拿他和鸡比，怕是脸都青了，非要将江暮倒挂在树上，晒个三天三夜。
　　凤袂拿出捆妖锁，将竦斯困在一处屏障中，任由它怎么撞都出不来，江暮也跑了过去，笑道：“你跑呀，你再跑，叫你害人，以后还敢不敢了。”那竦斯朝她吼了一声，似是不满，江暮后退一步，这脾气还真是大，他站在凤袂身旁赞叹着：“朝安，你真厉害，这么大一只都被你收服了。”
　　凤袂未言语，施了个咒，那竦斯便化为了人形，江暮不忍惊讶道：“还真是个女子！”
　　那竦斯一身橘红衣裙和它的翅膀一个颜色，眼睛被白布蒙住，看来是瞎了，可怜这么好看却看不见了，那竦斯就静静的坐在地上，凤袂问道：“为何挖坟？”
　　那竦斯并未回答，竟还在笑：“呵，我知道我不敌你，要杀要剐随你。”
　　江暮在一旁又看不下去，撸起袖子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脾性这么大，都说竦斯温顺乖巧，我看你这样，半分都不像。”
　　那竦斯又是笑着，像是鄙视像是嘲笑：“温顺乖巧？是啊，我们竦斯温顺乖巧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之心，就可以活该被人舍弃，被人欺辱，被人践踏吗！”后面这些话它基本是哭喊着说出来的，眼上的白布也微微有两处红韵，这些话倒让江暮一愣，这竦斯究竟经历了什么，竟如此痛心。
　　凤袂拿出一片金羽，它飞到竦斯的上方，顿时发出耀眼的金光，晃得江暮不禁闭上眼手挡在眼前，再一睁眼，竟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江暮问旁边的凤袂：“这什么情况，咱们瞬移了吗。”
　　凤袂回道：“幻境，是竦斯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