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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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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正在气头上,见温凝竟也阻挠她的决定,当即心下更是不悦。
喝道:“凝儿,此事你不要插手!”
温凝张口欲言,而永宁似乎早有预料。
“惊春,三小姐大病初愈,送她回房静养。”
惊春应下,走到温凝身边,才轻轻拉了她的衣角道:“小姐,夫人正在气头上,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她又何尝不知,只是母亲向来强势,容不得他人的忤逆。
温怡儿的脸霎时间青白交加,她抖着身子,两眼充血,不可置信地吼道:
“夫人就认定是我做的吗?还是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就不分青红皂白滥用家法!”
此言一出,永宁气的心口起伏,当下顾不得嫡母脸面,上去便狠狠扇了温怡儿一巴掌!
“啪!”
响声清脆无比,不过眨眼,温怡儿的脸上便已经高高肿起。
身子也顺势跪在了地上。
这个温怡儿真是和她的姨娘一个样,这么多年了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当年那秋姨娘有意勾引,她这个梁国最受宠的郡主又怎么会沦为笑柄!
温怡儿的头已经被那一巴掌狠狠地打偏了,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口中隐隐有铁锈味溢出。
她维持着被打的姿势,偏着头,眼眶通红,眼中的怨愤宛若实质。
温凝并未回房,她站在院子的拐角处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幕。
地上的人突然发出幽幽的笑声,她目眦欲裂,口中的话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哈哈哈哈哈......要不是你,我娘早就成了这国公府的主母!是你当年嫉妒我娘,才用尽手段让我娘成了庶女,再也无法成为正室!”
“你赶走温凝,不就是怕我把这些说出来吗?”
惊春震惊地无以复加,再转头看旁边的温凝,此时,她脸色煞白,眼中惊惧交加。
怎么会......
母亲怎么会做过这种事.......
母亲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一副贵气大度的模样,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永宁郡主,是不屑于去做这些肮脏不堪的事的......
座上永宁浑身发抖,指甲已经深深陷入肉中,这个小贱人,她怎么敢、怎么敢说出来......
温怡儿慢条斯理地将自己凌乱的碎发挽到耳后,眼神不经意扫过温凝的位置。
才有些癫狂地幽幽道,“还有!本来我娘早就怀上了男胎,也是你暗中打掉的!”
“这些......”
说着,她突然将脸转向温凝的方向,天真一笑,“三姐姐都不知道吧......”
温凝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嗡鸣,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这不是真的......
母亲一向心善,不然也不会常年都行善举......
是假的......假的......
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裂一样,这十六年来的信仰与仰望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
她痛苦地捂住脑袋,口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永宁已是怒极,此刻发髻凌乱,双眼愤恨地盯着温怡儿,口中怒吼道:
“小贱人!闭嘴!”
温怡儿却仿佛舒了一口气,这些年她不甘和屈辱地活着,看着永宁假惺惺地扮演一个仁厚嫡母的角色,再看温凝永远是一副不染世俗、不知险恶的高门嫡女的模样,她真是看够了,也受够了!
顺着温怡儿的视线看过去,原本暴怒的永宁却一下子仿佛蔫了下去。
温凝眼角泪水顺着两腮缓缓流下,眼中满是失望与惊惶,永宁听得她痛心疾首地开口:
“母亲,是真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她在骗你!母亲没有做过......没有做过......”永宁心中仿若一下子跌倒了谷底,仿佛这样便能将放下的事实通通掩盖。
温凝痛苦地闭上眼,身子逐渐向后倒去,眼角一滴泪珠流过颌角,重重地砸在石板上。
也重重砸在永宁的心上。
“小姐!小姐!”
惊春连忙接住身旁倒下的人,向永宁行了个礼才将温凝带回房。
永宁一下子浑身像卸了力,重重瘫坐在椅子上。
她透过模糊的视线,见地上的温怡儿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眼神中的不甘和当年秋姨娘进府时一模一样。
她头痛欲裂,没了和温怡儿计较的心思,只扶住额头,对身侧的人吩咐道:“将她关到柴房,三天不许给她吃的。”
“若是老爷回来,我自会和他说。”
“是。“
身侧的老嬷嬷应了一声,两个身强力壮的丫鬟心领神会抓起温怡儿的胳膊便将她拖走。
温怡儿罕见地没有挣扎,只是眼中的怨恨与癫狂让人望而生寒。
————
望春楼是京中最豪华的酒楼,此时正值晌午,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二楼雅间。
魏云峰饮下一口酒,才面带笑意道:“前几日的事,还要多谢七皇子了。”
对面的人,微垂了眼,玉指拖住酒杯,道:“无妨,我的目的想必魏将军也清楚。”
握住酒杯的手一顿,半晌才又恢复了笑意,“如此,七皇子不怕他人将你我二人写进奏折,判个通敌叛国之罪?”
“呵......”对面的人轻笑一声,才道:“若真是如此,那能与魏兄一同也算不枉此行。”
魏云峰爽朗一笑,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如此甚好,哈哈哈哈.......”
身侧的丫鬟拉住姚曼晴的袖子,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小姐,你看那是不是那个什么齐国皇子。“
正在店内挑选首饰的姚曼晴被打断心生不快,正要张口训斥,却见自对面的酒楼门口出来一个人,径直乘了马车走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好像还真是,不过,平时都听说他待在质子府,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这时,一个小厮跑过来在贴身丫鬟耳边说了几句,便转身走了。
丫鬟香兰贴近她,道:“小姐,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据说那温三小姐已经醒了。”
“醒了?”姚曼晴皱起了黛眉,额间坠玉迎着光发出莹润光泽,随即扔了手中的簪子,“呵,还真是命大......”
马车行过繁华的街道,才悠悠驶回质子府。
齐渊掀帘从马车上下来,刚一府门,便听得自府内传来娇蛮的声音。
“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呀!本宫可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齐渊眉头微皱,并未理会,直接向内院行去。
“站住!”
身后一袭宫装的嘉禾怒道,本以为听到此话齐渊会停止前进的步伐,哪知他充耳不闻。
嘉禾出身尊贵,身边尽是阿谀奉承之人,哪里受过这等怠慢。
她被拂了面子,怒从心起,娇声喝道:“本公主叫你站住!”
前面的男子这才顿在原地,道了句。
“齐某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嘉禾哪会因为这句话便生退意,径直绕到他面前道:
“你的要事,便是去英雄救美吗?”
齐渊听出她话中醋意,心中冷笑,便直接推门进了里间。
被落在身后的嘉禾涨红了脸,带着怒意一把推开卧房的门。
其间的男子端坐其中,正欲宽衣解带,见嘉禾进来,止了手中的动作。
“公主闯进男子的卧房,难道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男子声音冷淡,听不出喜怒。
嘉禾红了脸,踌躇地站在屋内。
她收起异样心思,定了定神,才倨傲开口:
“本公主才没有那种龌龊心思,坊间都在猜测是谁救了温三小姐,应该是你吧。”
男子整理衣褶的手一顿,道,“是与不是,又如何?”
嘉禾听得他态度敷衍,心下微愠,“就算你有别的心思,本公主劝你趁早打消。”
齐渊径直走向屏风后,眼中划过冷意。
“齐某将要沐浴,若没其他要紧事,公主请回吧。”
嘉禾心头结着一股郁气,在齐渊这里却始终无法发泄。
她也不知自己怎的,其他人若要敢这般对她,早就被拉出去挨板子了,哪还能站在这儿和她说话。
她憋着一口闷气,声色俱厉道:“那温凝是我母妃要许给我皇兄的!你趁早打消心思吧!”
说完,才气呼呼地领着丫鬟走了。
屏风后的人嘴角溢出一抹讥讽,许给谁,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根本没将温凝放在心上,当日他救她一命,权当......偿还她两次的恩情了。
今后,便各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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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来得突然,淅淅沥沥砸在檐下的石板上,雨水渗进石板缝隙,长出些许幽暗的青苔。
堂前大门洞开,呼啸的风吹得堂内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堂前的地板上,正躺着一个人。
那人面色青白,眼球突出,脖颈间有诡异的蓝色纹路。
“什么情况?”
仵作半跪在地上,听得此话起身,拱了手道:
“启禀少卿,这人是城中一布商老板,应是死了三日有余。”
“死因呢?”
仵作似乎面有难色,犹豫了半晌才有些忐忑道:“回少卿,属下.......不知。”
“不知?”语气中似乎有些诧异。
那仵作恭敬地弯了腰,继而道:“属下验尸二十余载,从未见过这等死法,全身上下无一处伤口,且并不是中毒。”
“所以,属下猜测......”
“直言便是。”
仵作稳了稳心神,才道:“蛊。”
“传言南疆苗族善养蛊,也善用蛊,其中有一种蛊虫便是从人的口中钻进去,吞食心脏,人死后脖颈出现蓝色纹路。”
京中竟然会有蛊虫?
温怀定眼中划过冷光,下了命令:“彻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