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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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城市角落的一个地下室。
一个男人被捆了手脚，堵住嘴，瘫坐在椅子中。白衬衫的领子皱皱巴巴，已经有几颗扣子找不到了，露出里面带着汗毛的脂肉。
仅仅只有半扇的透气窗，将微弱的阳光引进来，打出了一束光柱。随着男人急促的呼吸，光柱中的灰尘来回涌动。
蓦地，那扇生锈的铁门打开，伴随着吱嘎一声，在死寂的地下室中十分刺耳。
男人呼吸更加急促，他试图从椅子中站起来，但脚被捆着，没走出一步便跪了下来。
膝盖磨着水泥地凑近来人。
嘴里呜呜咽咽，急得脖子通红，浑身的肉跟着乱颤。
莫离深看了恶心，侧过身，摆了摆手，让人将他嘴上的破布拿掉。
男人张了张嘴，第一声没说出来，他不断用唾液将干涸的口腔和舌头润湿，才嘲哳地说出：“莫总，求您放了我。”
莫离深顺手从旁边墙角拿了一根烙铁，末端都是被烤焦的黑皮。莫离深拿着它磕了两下墙，将那些糊掉粘连的部分抖掉，在昏暗的地下室响起阵阵回音。
“赵秋林，三年前从莫氏集团辞职，自己开的公司赔了本，回去找莫礼承抬钱。”莫离深清幽的嗓音回荡着，让人心生胆寒，“他给了你多少，让你跟踪我？”
冰凉的烙铁贴在男人的颈动脉处，男人打了个寒战，感觉那烙铁下一秒就会变得红热，将他的脖子烫熟。
“跟踪我多久了？”莫离深眼中寒气逼人，烙铁在她手中转了个角度，将一个尖端微微刺进男人的皮肤。
恐惧会使人的痛感更加明显，男人嘴唇有些发白，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掉。
他不是不说，是不敢说。他欠了莫礼承七百万，莫礼承知道他家人的信息，如果得罪他，他全家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见他不说话，莫离深唇角上扬了几分，好似更加兴奋。
她将烙铁从他脖子处拿下来，末端抵着地面，走动时就会发出刺耳尖锐的摩擦声，如同恶鬼在黑夜中放肆狰狞的笑。
“你也不必急着回应我，我们先聊聊天。”莫离深的笑也渐渐变得像吸人魂魄的黑洞，“赵娇晴，一个我新认识的幼儿园小朋友。”
男人听到名字的时候，眼睛顿时瞪了起来：“莫离深……”
“把他嘴堵上。”
赵秋林的嘴又被人用沾满灰尘的破布随意一塞。
他跪在地上，抬眼盯着莫离深，被堵住的嘴里不断发出声音来。
“别激动，听我说完。”莫离深略微弯下腰，安抚着她的听众。
“赵娇晴这个小朋友，昨天在幼儿园被老师夸奖了，因为她的作文写得特别棒。”莫离深停顿了一下，居高临下睥睨着赵秋林，“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
赵秋林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
“具体内容我忘了，但老师为了奖励她，在她的脸上贴了一个小红花。”
莫离深拿起烙铁，抵住男人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掰了上来。
“大概在这里。”莫离深用烙铁的尖端，在赵秋林的脸上细细勾勒着位置。
“你说，如果我明天约她出来。”莫离深含笑，一字一句，嗓音轻柔，“跟她说，将她这里的小红花拿给他的爸爸。”
莫离深的手开始用力，赵秋林的脸上慢慢渗出血珠。
“她会不会很高兴啊？”
赵秋林憋红了脸，脖子处迸出青筋，竭力地发出声音，不断地冲着莫离深摇着头。
“要是让我不约小朋友出来玩也可以，你需要帮我拿到一个东西。”莫离深慢慢地、像勾勒一件艺术品一样，在男人的脸上画出了一个渗着血的圆，血越渗越多，汇成小股，往下淌着，浸湿了赵秋林的白衬衫。
见了血，莫离深眯了眯眼，弯着唇，好似更加饕足。
她蹲下来，盯着赵秋林狼狈的模样，眼底闪着吞噬人的寒光：“我要莫礼承和瑾苏合作的项目书。”
男人滚了滚喉咙，眼底闪过犹豫。
莫离深站起来，将手中的烙铁随意一扔：“不聊了，找晴晴玩去了。”
“呜……”男人爬过来，跪在莫离深的脚边，仰头不住地点头。
莫离深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将赵秋林嘴里的破布重新拿出来。
“我做，我做，莫总，求你放过我女儿。”赵秋林右半张脸已经被血水模糊得不成样子，莫离深抬了抬脚，怕他弄脏自己的鞋子。
“那我就等着赵总的好消息了。”莫离深接过白桦递过来的湿巾，“没有好消息也没关系，我和赵总的女儿交情不错，她应该很愿意和我出来聊聊天，聊聊她爸爸。”
莫离深笑了笑，将湿巾扔在赵秋林的脸上，出了地下室。
*
清水湾公寓，秋酽醒了之后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看着莫离深给她买的小黄鸭水杯，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
笑出声后，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捂住了脸。
她盯着水杯看了好一会儿，想到圆圆不爱喝水，要不然就把这个水杯送给她吧。
剩下的东西，秋酽统统放在自己的柜子里，如数家珍。
圆圆还有几天就手术了，秋酽最近往医院跑得勤，怕圆圆情绪不稳定，到时候影响手术。
秋酽到医院的时候，圆圆正用刘阿姨的手机看着电影。
与其说看电影，不如说是看电影片段，她能记住电影里秋酽出镜的时间，每次都直接将进度条拉过去。
孩子小，看不懂剧情，但她可以感知情绪，她知道秋酽出演角色当时的心情。
如果秋酽演的角色当时在笑，她也会跟着开心。那些秋酽饰演受欺负角色的电影，圆圆看过一遍就不会再看。撅着小嘴说讨厌那个电影中欺负秋酽的人。
圆圆将进度条拉到屏幕中只有秋酽的片段，按下暂停。伸着小手给刘阿姨看：“刘阿姨，你看我妈妈，她在拍电影。”
刘阿姨每次都逗圆圆开心：“难怪我们圆圆这么漂亮，原来她有一个漂亮妈妈呀。”
圆圆小小年纪便知道害羞，她将半张脸躲在被子里，闷声回应：“妈妈比我漂亮。”
“谁比我们圆圆还漂亮呀？”秋酽推开门，故意逗秋圆。
“妈妈！”小秋圆见是秋酽，连忙坐起来，伸开双手要秋酽抱。
秋酽把给圆圆带的小蛋糕和水杯放到一边，稳稳地将秋圆兜在怀里。
“最近头疼不疼？”秋酽看向秋圆的后脑。
圆圆抱着秋酽的脖子，稚嫩的童声：“还好，就一点点疼。”
秋酽把她抱得更紧了：“乖，做完手术就好了。”
“妈妈今天给你带了小蛋糕，还有一个小水杯。”秋酽将圆圆放下来，打开一旁的袋子给圆圆看。
圆圆一下子就看到了小黄鸭水杯，抬头诧异地看着秋酽：“妈妈，这个水杯好贵的。”
秋酽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看电影的时候旁边会有这个水杯的图片，点进去之后就会有价格。”圆圆认真解释道。
秋酽猜到圆圆一定是喜欢这个水杯才会点进去的，“这个是妈妈朋友送给圆圆的，她希望圆圆手术顺利，天天开心。”
圆圆的脸上顿时展露惊喜：“真的吗？”
“真的，圆圆喜欢吗？”秋酽蹲下来，温柔地看着圆圆。
“喜欢。”圆圆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捧在怀中，“是妈妈的哪个朋友呀，圆圆想谢谢她。”
秋酽顿了一下，旋即说道：“是妈妈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妈妈帮你转达谢意。”
秋酽将杯子刷干净，倒了温开水进去。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圆圆拿到新水杯之后，干什么都捧着它，一连喝了两大杯水。
陪圆圆吃完了小蛋糕，将她哄睡。秋酽坐在病床前，搜寻着可以落脚的新剧组，等着圆圆醒来。
每次如果圆圆睡着，秋酽总要等她醒了以后再走，她不想让圆圆体验睡醒之后妈妈就不在了的不安全感。
秋酽正专注在手机屏幕上，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圆圆醒了，用她的小手握住秋酽的手指。
嗓音闷闷的：“妈妈，如果手术不成功，我会死吗？”
秋酽心中仿佛压了一座巨石，让她喘不过气。她紧紧握住圆圆的手：“不会的，只是个小手术，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圆圆放心。”
“那妈妈可以在手术的前一晚过来陪着圆圆吗，我有点害怕。”圆圆很懂事，很少向秋酽要什么。
今天圆圆说了这些话，说明孩子心里的害怕程度远超过她言语表达出来的。
秋酽眼角泛红，心底生出母亲的自责与愧疚：“好，妈妈答应圆圆，前一天晚上过来陪着圆圆。”
……
从医院出来，秋酽低着头，心里特别闷。
她很多时候都在想，为什么生病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圆圆，圆圆那么小，那么懂事……
如果手术不成功，如果圆圆出什么事，她怎么有勇气过接下来的日子？
秋酽站在公交站牌下，用手背揩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吐出一口气，向远处张望着公交车的信号灯。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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