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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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明给戚和玉看的不是旁的，正是对戚家拟定的封赏。
戚和玉前些日子听闻家中父兄在治理洪灾时表现不俗，却不想能得皇上加官进爵，更不想这件事皇上会提前告知给她。
她稳了稳心神，向李景明怀中靠了些，道：“能得皇上信任，是父兄之幸，臣妾自然高兴。”
李景明顺势将她抱紧，低头埋在戚和玉肩上，他道：“玉儿，你很好，戚家也很好。”
李景明说出此话并非全无依据，戚家在前朝为他尽心尽力，戚和玉在后宫也从不作妖。后宫中的事，只要李景明想知道，都是清清楚楚。因此他知晓戚和玉与沈美人等关系颇佳，也知晓戚和玉与皇贵妃等相处融洽，闹过不快的都是些不算安分的。
然而戚和玉听见这话，便明白不知前朝后宫，谁又被皇帝查出什么了。然而皇上既然隐忍不发，恐怕就是短时间内不能动。
“当皇帝也不自由啊。”系统感慨。
“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后宫佳丽三千，自不自由还有什么要紧？”戚和玉道，“真要说起来，世间许多人哪里都不如皇上。”
系统嘤嘤两声，道：“人家就是感叹一下嘛。”
李景明静静抱了戚和玉一会儿，将她放开，又道：“你父兄有功，朕也该升一升你的位份，玉儿意下如何？”
戚和玉觉得有些张扬，但转念一想，有李景明宠爱在，即便张扬，也无大碍。
“臣妾都听皇上的。”她语气中都是依赖。
离开养心殿不久，两道圣旨便分别传向前朝后宫。
一时之间，后宫中议论纷纷。
“明贵嫔进宫不到两年，就已经是正三品贵嫔了，当真是得皇上宠爱，哪像咱们娘娘，不争不抢的，皇上也不问。”储秀宫的宫女一边洒扫，一边小声道。
“小声些。”和她一起的宫女立刻道，“被娘娘听到就不好了。”
先开口的宫女撇撇嘴，道：“娘娘不受宠，咱们下人也跟着不被待见。”
这宫女显然嗓门有些大，说话也不过脑子，殿内的良妃把话全听了去。
“娘娘，奴婢去罚这多嘴的奴才。”良妃的大宫女秋儿道。
“无妨。”良妃神色很是平静，她对秋儿温婉一笑，道：“都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么？”
殿内伺候的另一个婢女道：“娘娘，您就是太好心，才让这些人天天嚼舌根。”
这宫女虽不是良妃最贴身的，但记着良妃平日里亲和，说起话来很是为她愤愤不平。
良妃又是一笑，也不接话。
“娘娘，叶贵嫔来了。”
“叶贵嫔怎么有空到咱们储秀宫来。”秋儿嘟嘟囔囔。
良妃看她一眼，她立刻闭了嘴，叶贵嫔也在此时进来了。她先是向良妃请安，嘘寒问暖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叶贵嫔今日是来给良妃倒酸话的。
“娘娘，明贵嫔属实是不简单呢。”叶贵嫔道。
良妃：“是吗？”
叶贵嫔：“这明贵嫔进宫才多久，便抢了咱们姐妹的宠爱，为人还嚣张跋扈，实在可恶。”
良妃含笑：“你说得对。”
叶贵嫔说完许多酸话，便向良妃请辞，好似只是为了找个人听自己唠叨。
良妃望着她的背影，垂下头，看不清神色。
储秀宫外，叶贵嫔的宫女道：“主子何必来这储秀宫一趟，奴婢瞧着，良妃娘娘对您很是敷衍呢。”
叶贵嫔冷笑道：“你知道什么。当年太子府中，真情实感喜欢皇上的就只有程贵妃和良妃两个，如今明贵嫔显然是被皇上放在了心上，本宫不信良妃还沉得住气。”
宫女诺诺应声，心中却觉得良妃娘娘和善，必定不会对明贵嫔出手，主子怕是白忙活一场。
戚和玉的册封礼如期而至，在李景明的嘱咐下，顺顺当当地走完。
“奴才恭喜娘娘晋位。”元禄讨巧地笑着。
戚和玉与他客套几句，把元禄说得喜笑颜开，送他回去向皇上复命。
长乐宫来送礼的妃嫔与宫女络绎不绝，位份低些，戚和玉就回贵重的；位分相同，戚和玉回一样的；位份高如皇贵妃，戚和玉回礼便只是个心意。
但她行事再妥当，也架不住别人对她的嫉恨。
戚和玉过去身子不好，一点不妥当都能要了她的命，因此在吃食穿着各方面都格外小心，进了宫身子见好也未曾松懈。
霜降来来回回验了几次，在一道汤羹中觉出不对。
这汤是药膳，平日里喝着虽有药草味道，却并非今日里的带着些腥气。
戚和玉不动声色，命人悄悄请了孙院史。
孙院史是换了内侍衣裳来的。他闻过汤羹，蹙眉不言，随后尝了尝。
“孙大人，怎么样？”戚和玉问。
孙院史道：“这药膳本是滋补之物，但里头被人多加了一味药，使得药性相冲。微臣斗胆，娘娘平日里可是常用这药膳？”
戚和玉点头：“不错，一个月里，半个月都会用。”
“那便是了，”孙院史答，“长期服用，相冲的药性会使人身体疲弱，甚至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若是女子，恐会极难有孕。”
“倒真是狠毒的心思。”戚和玉垂眸。
她娇生惯养，用膳挑剔，因此霜降才会如此细心查验，银针试过还会单独盛一份闻味，甚至亲自尝些，这才觉出不对来。
“此事还请孙大人先莫要声张。”戚和玉思量一番，道。
“微臣明白。”孙院史应声，随后被端福送回太医院。
“霜降，”戚和玉道，“这药膳照旧吩咐小厨房做着，送来了就按本宫往日里用的量盛出来，倒进那菊花盆里。你私下盯着小厨房，好好查查小厨房的人，还有这些食材药物的来处。”
“奴婢明白。”霜降应道。
她立刻将药膳盛一碗出来，挖开菊花盆中的土，将其倒进去，又好好填土，确保看不出一点异常。
“宛姐姐那里，惊蛰，你去请她多多注意，但切莫说出长乐宫的事。”戚和玉想起临近生产的程贵妃，有些不安。
惊蛰先是应声，劝了句：“贵妃娘娘吉人天相，异常尊贵，后宫之中哪有人敢对贵妃娘娘出手呢？主子您且放宽心吧。”
戚和玉并未接话，而是看着那盆被倒了药膳的菊花，眸色比平日深沉许多。
后宫中，私下波涛汹涌，表面上却一片祥和宁静。
先是花娴都晋位贵人，又是姜佩翎晋位才人，在面子上的喜气洋洋中，程贵妃的产期顺利到来。
没有下毒，没有别的问题，顺利到许多妃嫔心里都惊讶。
程贵妃躺在榻上，明明痛得脸色苍白，却还是对戚和玉笑道：“阿玉这般紧张做什么？你再这样，倒是让我也要紧张了。”
戚和玉立刻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道：“宛姐姐，我不紧张，你也千万不要太过紧张……”
“傻乎乎的……”程贵妃笑她，只是声音很是虚弱。
一切都准备好，程贵妃身子强健，胎儿也养得好，生产中事事顺利。
但戚和玉看着表姐痛苦的样子，还是万分担心。
程贵妃未曾让旁人进来，殿里的只有戚和玉一个，皇贵妃等人随皇上一起候在外头。
再顺利的生产，一时半会儿也是生不出来的。
过了两个时辰，戚和玉实在待不下去，怕表姐看见自己的模样，便先出了殿想要平复心情。
“里头如何了？”皇贵妃见戚和玉出来，问道。
皇贵妃与程贵妃不合，但又非下死手的关系，不论口舌之争与小绊子，两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最关心对方的人。
尽管关心的是希望对方过得不好。
然在这种时候，戚和玉觉得皇贵妃对表姐的担心倒不似作假。
“一切顺利，只是臣妾自己想出来透透风。”戚和玉道。
“可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皇贵妃又问。
“回娘娘，时候还早，”戚和玉道，“怎会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皇贵妃自觉失言，笑了笑道：“是本宫心急了。”
“皇贵妃娘娘关心宛姐姐，臣妾明白。”戚和玉感觉气已经缓过来，便道，“烦请娘娘告诉皇上，一切都好。臣妾便先进去守着了。”
戚和玉重新回到殿内，期间用了几块点心，也吃不下旁的，就一直熬到深夜，见程贵妃还不生，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是着急的。
“头胎总是会久一些。”系统看戚和玉心神一团乱，出言安慰。
戚和玉胡乱应道：“我知道的，我只是……早知道生产这样辛苦……但愿是个皇子，可宛姐姐想要个公主……”
“是皇子还是公主都好，”系统道，“总归是你表姐的孩子。是男是女，你不都喜欢么？”
好在，不久之后，产婆便道：“生了！贵妃娘娘，您用些力气！”
戚和玉满心满眼程贵妃，差点把嘴唇咬破。
“娘娘，用力啊！快了！”
“生了，生了！”
戚和玉猛地向前一步，问：“宛姐姐可还好？”
“贵妃娘娘很好，明贵嫔娘娘您来看看吧。”
看过昏睡的程贵妃，戚和玉舒了口气，才问：“是皇子还是公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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