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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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明被盛嫔喊住，转身蹙眉道：“盛嫔有何事？”
盛嫔哽了哽，道：“皇上，您都好久没来妾这里了。”
美人眼中含着哀怨，本就是柔婉的长相，这下更加楚楚动人。
但柳才人风致在前，盛嫔的柔婉就算不得什么，因而李景明只是敷衍道：“朕哪日到瑶华宫探望贵妃时也会去看你，爱妃不必多想。”
说完，便十分无情地丢下了美人。
“不愧是皇上，不为美色所动。”戚和玉感叹。
系统用小奶音严肃反驳：“他刚才还被柳才人的美色吸引。”
听系统提起柳才人，戚和玉有些忧心：“虽说为柳才人做出这番改变是想要她认清楚自己，可万一皇上因此更宠爱她，她陷得更深就不好了，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系统惊讶戚和玉会说出这样的话，它道：“宿主，你居然会担心这种事？虽然你平日不怎么显露，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高傲的人。”
戚和玉有些怔愣，这时盛嫔带着奚御女向她作别，她方反应过来。
因柳才人要回宫准备，戚和玉也要回去看着小厨房预备晚膳，她们和姜常在便在此处作别，各自回宫去。
回宫途中，戚和玉靠在步辇之上，一直在思考系统所说的话。
她从前病弱，看着惹人怜爱，但骨子里确实是骄傲的相府千金。
在宫里一年有余，身子骨好了不少，但被困于尔虞我诈的算计之中，步步为营，似乎也当真少了些从前的意气。
这样的经历，会不会许多后宫女子都有呢？是不是也算一种被困于深宫呢？
幸好系统提醒了她。
戚和玉想着想着，人已经到了长乐宫，恰巧碰上带着公主，不知打算向何处去的宓美人。
宓美人向戚和玉请安，戚和玉下意识带上了从前那种明媚张扬的笑意，道：“妹妹这是打算去哪？”
宓美人先是答道：“妾带着大公主给皇上请安。”
戚和玉便明白，这是要邀宠，在皇上面前露脸。
她上前两步，看着乳母抱着的大公主，道：“大公主生得真是俊俏，想来以后出落得也会像宓美人一般风姿动人。”
宓美人笑道：“妾出身不高，一身气质是万万比不上娘娘的。妾倒是希望，大公主住在这长乐宫里，以后通身气度能像您一些，明媚雍容。”
谁听到好话都会心情愉悦，戚和玉也弯着眼睛，笑：“宓美人真会夸人。好了，本宫就不耽误你了，快些去吧。”
宓美人见戚和玉不阻拦自己，心中也颇为高兴，恭恭敬敬向戚和玉行了礼，带着公主离开。
“这宓美人倒是很知道分寸。”惊蛰看戚和玉若有所思，一边扶着她进殿，一边开口道。
“宓美人生得风情，放得下身段，又知道进退，是个聪明人。”戚和玉笑了笑。
她又嘱咐道：“命小厨房备上八宝鸭，皇上爱吃。”
“是。”惊蛰应道。
翌日，一早便传来柳才人被晋升为美人的消息。
戚和玉听到消息后，还不待多想，柳美人便到了长乐宫向戚和玉请安。
“本宫非你的主位，哪里有给本宫请安的道理。”
柳美人字句清晰，认真道：“若无娘娘，妾怎会有今日之宠爱？”
戚和玉有心试探，便佯装无意道：“本宫看你对皇上痴心一片，也能体会这般感觉，因此实在是不忍心。”
柳美人一愣，她静默片刻，道：“不敢欺瞒娘娘。今早妾服侍皇上上朝时，皇上晋了我的位份，我本该是高兴的，可是……”
她有些犹豫。
戚和玉察觉到不寻常，便顺着她的话问：“可是什么？”
柳美人道：“可是妾突然觉得，我不那么恋慕皇上了。”
“我曾经因皇上丝毫不轻视于我，觉得皇上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因此，我自己便认定皇上与其他男子不同。可是如今皇上因我容色而宠幸我时，我又觉得皇上眼中的我不过是皮囊。皇上……并未看到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戚和玉心中一喜，但系统既然没有提示完成任务，她便也不认为柳美人已经彻底放下了。
戚和玉抿了口茶，显得不紧不慢，但她神色又极其关心，道：“此话怎讲？”
“皇上看见的是柳美人，不是我，我是柳映雪。”柳美人笑了笑，有些洒脱的意味，“皇上唤您是玉儿，可见在他眼中，您就是您，不是明婕妤。”
戚和玉闻言，便知道为何任务不曾完成。
柳美人只是放下了对皇上的爱慕，但于她自己，她还未从过去走出来。她认为皇上看不见自己，可正像她那日所说的女子愉悦自我之言，她其实无需在意皇上如何。
但到此处，起码柳美人的情况正在向好。
戚和玉便露出些笑意来，她道：“皇上看不见映雪，本宫确实看得见的。映雪气质清新，和旁人都不同。”
柳美人其实很少受人这般夸奖，忍不住红了耳垂，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戚和玉看着她，觉得沈美人的话本兴许也能有些作用。
转眼夏日悄悄过去，只留下个尾巴，秋日也在路上。
程贵妃产期临近，戚和玉自己分外紧张，甚至比程贵妃本人还要紧张。
瑶华宫内，见戚和玉紧张的模样，程贵妃笑她：“阿玉，不知道的还以为怀胎的是你呢。”
戚和玉怕说了不吉利，只是实在担心，先前端容华与宓美人怀孕，甚至叶贵嫔假孕时都遭过毒手，且疑点重重，唯独程贵妃一切安好，反而更让她担忧。
程贵妃看出她心中所想，道：“瑶华宫上上下下严防死守，都安分得很，不会出漏子。”
似乎是为了反驳她这句话，下一秒就有宫女来报，说盛嫔与孙宝林起了冲突。
盛嫔正是瑶华宫的人。
程贵妃冷静补充：“本宫说的是主殿，不包括侧殿。”
“盛嫔与孙宝林都不是省油的灯，宛姐姐不要去了，我去看看。”戚和玉道。
程贵妃思索一番，道：“也好，清芸，你随阿玉去。”
“清芸就留在宫里伺候宛姐姐吧。”
程贵妃不愿推辞戚和玉的好意，便指派了另一位大宫女清荇跟着戚和玉。
戚和玉带着清荇到后，就见孙宝林跪着哭哭啼啼，盛嫔一脸怒色，且两人衣衫都颇为凌乱。
“这是干什么？”戚和玉质问道。
“见过明婕妤娘娘。”盛嫔与孙宝林向戚和玉问安。
“大庭广众之下，有何事值得你们动手，还弄成这副样子？衣衫不整，有违宫规！”戚和玉斥责。
二人自然看见后头站着的程贵妃的宫女清荇，加之戚和玉本就是一宫主位，因而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戚和玉看这样子，便知道不过是小打小闹后上了火气，一时停不下来，忍不住怒气更甚。
盛嫔是瑶华宫的人，宛姐姐即将临产，她却不知安分，孙宝林更是从前就不守规矩，宫女上位。
戚和玉因着担心程贵妃，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她直接道：“行了，你们二人回去好好收拾，然后在各宫前跪一个时辰，抄百遍佛经平心静气，此事也就罢了。”
戚和玉说完，看向这二人，道：“可有意见？”
“妾没有。”孙宝林道。
“妾不敢。”盛嫔道。
听见第二句，戚和玉看向盛嫔，道：“盛妹妹说不敢，意思就是有意见，却不敢说了？”
盛嫔面色一白，立刻跪下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娘娘万万不要多想。”
戚和玉警告道：“不是最好，盛嫔进宫也有不少时日了，该知道从前的家世在后宫中不顶用。”
她说完这话，又侧身对清荇道：“本宫便不再回瑶华宫叨扰宛姐姐了，你回去知会宛姐姐一声。”
清荇应声，便独自回瑶华宫去。
戚和玉又敲打盛嫔与孙宝林两句，随后对霜降道：“咱们也走吧。”
她带着宫女内侍走了没几步，便遇见皇帝身边的小太监。
这小太监叫平安，是元禄的徒弟，生一张笑面，个头不高，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很得皇上喜欢。
平安一见戚和玉，先露出小脸来，道：“明婕妤娘娘，您可教奴才好找，皇上宣您现在到养心殿去呢。”
“皇上怎么这会儿找本宫？”戚和玉问他。
平安道：“皇上没说，奴才也不知道。您快些就是了，可别让皇上等急了。唉……还是慢些吧，您走得急万一摔着了，皇上指定心疼。”
戚和玉噗嗤笑出声来。
“啧啧，后头盛嫔和孙宝林看你的时候，眼睛都要红出血来了。”系统突然对戚和玉感叹。
戚和玉并不回头看二人，道：“让她们眼红去吧。”
虽说戚和玉未曾慢下速度，不过到底平安找戚和玉用了些时候，因此她到养心殿时，李景明已经等着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李景明坐在案边，挥挥手道：“玉儿免礼，来，看看这个。”
戚和玉走过去，看见那册子时，不由得十分惊讶。
李景明十分满意戚和玉的表情，他伸手将戚和玉拉过，揽进自己怀里，凑在戚和玉耳边道：“玉儿高兴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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