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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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常在进入殿中，看到柳才人与戚和玉便立刻“哇”了一声，她道：“柳姐姐，这对钗好配你，真好看！”
戚和玉在心里狠狠地夸姜常默契的配合。
柳才人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她抿唇笑道：“这是娘娘的玉兰钗，我不过是沾了玉兰钗的光。”
“不是的。”姜常在认真纠正她，“对钗虽然漂亮，柳姐姐你却更美。这玉兰钗是点缀你的，可不是你点缀它。”
“我……”
戚和玉打断柳才人的话，她道：“佩翎说得对。向来是首饰配人，妹妹你戴着这玉兰对钗既然极美，便是你与它相合。”
柳才人仔仔细细打量镜中的自己，心中也是觉得好看的，只是东西实在贵重。
见她的模样，戚和玉便拉过姜常在，一起站到柳才人身旁，笑道：“本宫今日唤佩翎来，就是要让你变得更漂亮。”
戚和玉心中想的是让柳才人不再妄自菲薄，嘴上为着实现目的，说的却是：“这般，皇上也能更注意你，不是吗？”
柳才人有些意动，可一番思虑，又觉得自己与明婕妤其实非亲非故，尽管明婕妤看似不含坏心，可这般终究不大妥当，便推辞道：“娘娘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只是这般过于劳碌您与姜妹妹，还是……“
她眼含歉意瞧向戚和玉。
戚和玉道：“这是哪里话，是我愿意的，只有你不愿，哪有我麻烦。”
姜常在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是呀是呀，柳姐姐你若不愿，我岂不是白跑一趟吗？”
她说着，嘟起嘴巴，撒娇般去拽柳才人的袖子。
这些都是戚和玉教给姜常在的，她信手拈来，学得像模像样。戚和玉不认为，这后宫中对姜常在多少有好感的人，能抵得住这张纯真的小脸对自己撒娇。
柳才人果然有些犹豫。
戚和玉立刻添把火，她眨巴眨巴眼，如姜常在一般满含期待地看着柳才人。
柳才人妥协道：“好吧，那就劳烦娘娘与姜妹妹了。”
“不麻烦不麻烦！”姜常在立刻笑开。
戚和玉命人带着柳才人去沐浴，柳才人只见那水中花瓣药草加了许多，不禁问道：“里头都是什么？”
惊蛰笑着答道：“回柳主子，里头加了牛乳，三样花瓣和七样药草，能顺滑肌肤，散发出自然好闻的香味。”
见柳才人容色惊叹，惊蛰补充道：“我们主子平日也不是日日这样用的，今日是特意为您备下的。”
柳才人心中觉得，即便明婕妤日日如此，似乎也无不妥，她家世显赫，深得皇上宠爱，在这后宫中想做什么，自然就能做什么。
沐浴过后，惊蛰伺候着柳才人穿衣，倒是柳才人不好意思，唤了自己的婢女来。
衣裳是戚和玉特意挑的，天青色的束腰裙勾勒出柳才人纤细柔软的腰肢，这裙子极其讲究，裙摆用银线绣满了花纹，看似寻常，走起路来却如水波荡漾，潋滟生辉。
柳才人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去摸摸这衣裳。
倒不是她小家子气，只是看见这样漂亮的裙子，哪个女子不想抚摸一番细细感受呢？
不出所料，戚和玉和姜常在看见穿好裙子的柳才人，又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夸了一通。
戚和玉道：“原本应先施粉黛，盘云髻，但为了配这裙子合适，便请你先换上裙子了。”
姜常在跟着道：“柳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小心，不会将脂粉弄到裙子上的。”
饶是再冷心冷情的人，被戚和玉与姜常在哄了这么久，心也要化了，更何况柳才人并非这般，只是有些小心拘束。
因此，柳才人抿唇笑道：“妹妹哪里的话，本就是娘娘给的衣裳……”
戚和玉佯装生气道：“怎么还叫娘娘，好生分。”
“那……”柳才人试探道，“你与我一般年纪，我便唤你阿玉如何？”
“好。”戚和玉眉眼弯弯，笑容明媚。
这般说着，姜常在便动手为柳才人挽发，她手时极巧的，戚和玉只能看她这里一编，那里一挽，许多次后便梳好了个复杂却清丽的发髻。
“佩翎梳好头，就该本宫了。”
戚和玉取过脂粉，又打量一番柳才人的发髻与衣裳才下手。远山黛眉，樱粉唇脂，清新中带着些许明丽。
最后，戚和玉亲手为柳才人插上玉兰对钗，在她眉间拿银粉细细描摹一朵绽放的玉兰。
“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样。”姜常在感叹。
柳才人也自铜镜中看见了自己，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抚上面庞，喃喃道：“这竟是我么？”
戚和玉噗嗤一笑，道：“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姜常在也“嗯嗯”点头。
“这般漂亮，不能只被本宫和佩翎瞧见。”戚和玉道，“不如去御花园走走，也让旁人好好瞧瞧。”
“这是否过于张扬了些？”柳才人有几分犹豫。
“怕什么，”戚和玉微微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她道，“有本宫在，谁还能欺负你不成。”
柳才人感觉自己被庇护了，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尽管明婕妤同自己一般大，可她却是少有的愿意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高高兴兴到了御花园，御花园果然许多闲来无事的妃嫔，她们一路碰见了卫贵嫔、盛嫔、孙宝林、奚御女。
卫贵嫔瞧见柳才人，虽有几分惊讶，但清清冷冷地也不多言，很快便离开了。孙宝林则是才懂做个不受宠的妃嫔还不如当个奴才，正颓废着，也不敢多言。
唯有盛嫔与奚御女在一起，与戚和玉三人多说了几句。
说起盛嫔，倒也是唏嘘。她出身高贵，进宫时的位份仅比戚和玉当时低了半品，人人都以为盛嫔依靠着家世能一飞冲天，谁料她只是头回侍寝后晋了位份，便再没有以后了。
如今，内务府看在她家世的份上虽算不上苛待，但也只是堪堪罢了。
可见在后宫，不看出身家世，只看帝王宠爱，有宠爱时家世是锦上添花，无宠时家世却不能雪中送炭。
不过出人意料的就是，即便盛嫔如此不得宠，奚御女竟也愿死心塌地跟在她身边。
这厢戚和玉胡思乱想了一通，盛嫔已问起柳才人来。
这一开口，戚和玉就发现盛嫔虽面相柔柔弱弱的，说话却很有几分夹枪带棒。
“今日是有什么大喜事，柳妹妹竟妆扮得这样用心。”
戚和玉微微一笑，就要开口，却不料柳才人先道：“姐姐说笑了，妹妹偶尔梳妆一回，哪里值得这样惊讶。”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是寻常罢了。”
系统“哇”了一声，道：“原来柳才人在别人欺负她时也这样犀利，看来，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又惧怕接受别人的好意。”
戚和玉没有接系统的话，一颗心却放下了，柳才人有气性，总比软趴趴的泥好。
盛嫔见戚和玉不开腔，反而意味不明地笑，加上后宫向来无明婕妤与柳才人交好一说，她便放心开口，道：“你确实是寻常，妹妹倒真有些自知之明。”
柳才人面不改色道：“妹妹说的寻常，与姐姐口中的一样，都是您瞧着寻常。今日妹妹特意梳妆，却是因着一句女为悦己者容，不知姐姐可知此话？”
盛嫔猜不透柳才人什么意思，不愿贸然接腔，便看向奚御女。
奚御女虽怕柳才人，却仍愿意为盛嫔开口，她道：“妾斗胆对姐姐的心思猜测一二，姐姐的意思是，今日特意为皇上梳妆？莫不是皇上宣了姐姐？那便恭喜了。”
皇帝自然未宣柳才人，柳才人哪里会应下这话，她道：“奚妹妹真爱开玩笑。我等身为后宫妃嫔，固然梳妆都是为了更好地侍奉皇上。但虽不见皇上，也偶尔梳妆，是为愉悦自己。我等女子，不就是自己最好的知音吗？”
“说的不错。”李景明的声音忽的传来。
“臣妾参见皇上。”戚和玉带头向李景明行礼，复而嗔道，“皇上怎么这样无声无息的，可是吓到臣妾了。”
“朕好奇你们平日里说些什么，想要听听，也就没让太监们开口。”李景明把偷听说的理直气壮。
盛嫔面色一白。
戚和玉不看她，满心满眼都是李景明般，道：“那皇上都听到了什么？”
李景明笑道：“朕听到，柳才人比之在朕面前十分不同，颇有见地。”
他说完，将柳才人上下打量一番，道：“柳才人今日格外动人，甚好。”
柳才人一改方才的大方模样，又有些拘束道：“是明婕妤娘娘和姜妹妹的功劳。”
戚和玉立刻道：“还是柳妹妹才配得上这一身，换了旁人还不行呢。”
李景明转头看向另外几人，道：“盛嫔与姜常在觉得呢？”
盛嫔小心道：“妾也觉得甚好。”
姜常在一脸认真：“戚姐姐说的都对。”
李景明哈哈大笑，道：“既然柳才人盛装难得一见，朕也不能辜负，今晚便去柳才人那里吧。”
“刚刚还夸柳才人悦己的言论颇有见地，现在又暗含人家妆扮是为了悦他的意思，皇帝真矛盾，脸大。”系统给戚和玉吐槽。
戚和玉脸上端着明媚笑意，心中却有些认同系统。
“不过，”李景明话音一转，“明婕妤和姜常在为柳才人费心，就赏姜常在一支海棠春睡簪，至于明婕妤……朕今日去长乐宫用晚膳。”
戚和玉哽住。
在长乐宫用过晚膳再去延禧宫就寝？不愧是皇上。
戚和玉笑靥如花：“臣妾一定好好备上晚膳。”
眼看李景明又要离开，盛嫔满脑子都是皇上方才是不是听到自己嘲讽柳才人，下意识开口唤：“皇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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