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乘十外传遥之乔》姜羽晗

3、十年

　　认识了凝、绫和羽晗之后，绮遥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因东山居士不在了，梓欣每日忙得不见人影。绮遥做完师叔交代的任务，便回到空荡荡的院子种一两棵花草，坐在师父的衣冠冢前和她说说话。除此以外，全部的时间都与凝或绫混在一起。

　　羽晗虽先是逃婚，后又拖后婚期，但最终还是要嫁给十阿哥的。大婚后绮遥就盼着十阿哥赶快开府，这样羽晗就能出宫了。

　　[四十一年]

　　皇十子开府。绮遥当晚便潜进了羽晗的房间。她觉得博尔济吉特羽晗这个名字既难念又难记，搞不清到底是蒙语还是汉语，想起羽晗当年逃婚的时候曾自称“傅小玉”，便直接喊了声“小玉”。

　　羽晗大概是在宫里闷坏了，当晚便随绮遥去了绫家。自那以后羽晗便很喜欢去绫家里住，绮遥索性也跟着一起住，总比回那空荡荡的院子要好。凝偶尔会去绫那坐坐，四个人谈天说地、打牌喝酒，日子过得欢乐无比。

　　[四十六年]

　　羽晗总是提醒绮遥，进十阿哥府要走正门。绮遥起初其实根本找不到正门在哪里，她只记得第一次翻墙进去的位置。后来羽晗带着她走了几次，总算找得到了，却又觉得自己没有正经身份，从正门进去着实不大好。

　　一日，绮遥得到两个消息，于她而言，就只是白纸黑字而已。但对羽晗来讲，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好消息是，她帮过的一位大人托人捎信，想收她为义女，这样她便有个正经身份了。她让羽晗帮绮遥起了名字，叫赫舍里玉翎，听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坏消息是，十阿哥正在帮助八阿哥对付太子。羽晗曾说过，十阿哥答应她，不会参与储位之争。绮遥犹豫了很久，还是将坏消息告诉了羽晗，之后拿起写了字的纸条，塞进嘴里。她一直有这个怪癖，嫌烧掉麻烦，直接吃掉。

　　后来绮遥得知羽晗和十阿哥吵架了，又和好了，不久后还有了生孕。她不知道自己带去的消息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也懒得去想，总之结果是好的就成。

　　[四十七年]

　　羽晗生下一个男孩，十阿哥给他起名叫弘暄。绮遥很喜欢弘暄，更确切地说，她喜欢这样一个崭新的生命。因她见过了生命的消逝，体会到其中的无奈和悲苦，所以加倍疼爱弘暄。她顶着赫舍里玉翎的身份常去十阿哥府，偶尔因为和弘暄玩，误了送信的时间，羽晗只好拿自己的首饰帮她赔钱给人家。

　　弘暄四个多月时，绮遥得到一条消息。她一向是个有话直说的人，可这次却犹豫了很久。太子被废了，十阿哥有份参与，对羽晗来说，没有比这更坏的消息了，十阿哥又一次违背了他与羽晗的约定。

　　“林绮遥！你又在和羽晗说什么！你给我出去！”绮遥同羽晗说到一半的时候，十阿哥冲了出来，指着她这样怒吼道。

　　绮遥并没有跟羽晗提过自己的姓氏，既然父母不详，姓氏实际上意义不大。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忘了告诉别人她是有姓氏的。十阿哥竟知道她姓林，这可不大寻常。她仔细端详了一下朝着她怒吼的十阿哥，似乎有些眼熟。想起师父，想起李勇，她明白了。原来当年李勇就是十阿哥的贴身侍卫，那日在院子里练功，被她当做师弟的男孩子，便是十阿哥了。

　　绮遥知道太子被废的消息足以让羽晗和十阿哥大吵一架了。她默默翻出院子，走到正门去等。过了半晌，羽晗哭着从正门跑出来。她带着羽晗，去了绫家。

　　第二日，羽晗约十阿哥在山顶见面，绮遥跟了过去。临走前绫提醒她，要站在比较险要的地方等羽晗，以防不测。绮遥并没有细想所谓“不测”到底是什么，只是默默围着那座山“飞”了一圈，找着个看上去有些凶险的陡崖，然后在附近寻了块石头坐下。她可以看到羽晗和十阿哥在山顶说话，却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谈到一□□晗竟意外摔下山。绮遥用轻功赶过去拉住羽晗，可是她下坠得太猛，绮遥抓住她的衣服却没有抓住她的人。后来衣服破了，羽晗摔了下去，身上虽然只受了些轻伤，却撞到了头，一直昏迷不醒。

　　两个月后，羽晗醒了，得知自己已经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除了凝、绫和绮遥，没人知道她活着，大受打击。

　　[五十年]

　　羽晗以赫舍里玉翎的身份进宫选秀，绮遥暗中为其传递消息，告知十阿哥羽晗还活着。虽然过程不大顺利，但皇上总算是将赫舍里玉翎指给了十阿哥，羽晗名正言顺进了十王府。

　　[五十一年]

　　羽晗险些被一名叫肖羽白的太医毒害，众人聚在绫家商议此事。绮遥得知凝原名宁云湘，是羽晗的生母，曾是落月宫的杀手。落月宫原本是反清复明的邪教，后来左护法蝶舞造反，杀了宫主，遣散教众，只留下二十八名高手，成立了一个杀手组织。为了凝和羽晗，绮遥决定助十阿哥剿灭落月宫。

　　十年，就这样过去了。

　　绮遥早已过了适婚年龄。她想着梓欣师叔比她还老，却也不急着嫁人，便觉得嫁人这个事情应当不是人生必需经历的步骤。日子久了，也觉着自己不会像师父或羽晗那样，爱上一个人，将那个人当成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在所有人的故事里，她都只是个配角。只是她没有料到，参与剿灭落月宫的行动为她自己创造了一个契机，林绮遥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