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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起兵,反了吧 ...

  •   尧小少走了,多官也走了,留也留不住,挡也挡不住。

      赵钩几番思量,三天后终于下决心进宫面圣。徽宗却在和沈相戏耍——御花园里被布置成了宫外市井的模样,一大群宫娥太监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三三两两,或跨着菜篮或携手交游,而沿路小铺子一溜排开,又有数名太监打扮成商贾的模样在大声吆喝。

      赵钩凝神仔细辨认了一番,才认出他的父皇正做商人打扮,驼着背头戴大笠帽蹲在地方叫卖白菜。一个娇生生的少女正在和微宗讨价还价,一个摇着白扇的书生笑立一旁。那少女正是新近纳入宫的吴氏女子红线,谣阳修容,而那书生打扮的人则是沈相。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走过去叩见父皇。

      “老九怎么想到来看父皇了?”徽宗兴致正高,揭了竹笠起身往赵钩头上一扣,“走,去月华亭坐坐。”沈元吉和谣阳修容双双给赵钩见了礼,也紧随其后往月华亭去了。

      “父皇,儿臣此次来是为的军国大事。”赵钩说这话时有些不悦地看了修容一眼。

      “军国大事?应卿在南方打了胜仗,不日回朝,还有什么军国大事?”徽宗开始摆弄起自己的手指,并不在意儿子那不悦的一眼。

      “父皇——”

      “有什么就说什么,这里没有外人。奴才们都在外边伺候着呢。”徽宗伸手掐了一把谣阳修容,那女子小儿女般地笑了起来。沈元吉不动声色地住徽宗身上靠了过去。

      “是边境,恐怕要开战了。”赵钩目一垂,正色道。

      “老九,你是觉得父皇过得太安稳了吗?到朕面前来搬弄是非?仓尤这才签了和议,他们有什么不满的,会来攻打大宁?”

      “父皇!儿臣得到消息,日前仓尤的三皇子向桑河买了火器。”

      “火器?不就是为的打几只鹿而已嘛,草原上的人就爱好这口。”

      “父皇——”

      “不要再说了。过几日,朕决定退位颐养天年,让你大哥继位。大宁的江山固若金汤,要发愁也是你大哥发愁,你担心个什么劲?”

      赵钩一时哑言,是啊,他还能说什么呢?再说,莫不是对这帝位起了觊觎之心?

      “儿臣知罪,不该错把谣言信。儿臣告退。”

      北纲带军回朝,半路上接到了尧小少的飞鸽传书。

      柴纪连看他一脸凝重,不由也好奇问道:“怎么了?”

      “紫杀她小产了……现在在她师傅那里……”

      “你说纪紊?怎么会这样!她向来小心的,怎么会小产呢?”柴纪连一激动,把手上捂着的暖炉失手掉下,里面红通通的炭火洒了一地。

      “是意外。”

      柴纪连不可致信地一把抢过信纸来看,信上尧小少有意避开了海牙下药一事,只寥寥“意外”二字,而下文写的是仓尤不日犯境,特此告知,早做准备。

      “大宁、大宁、大宁!”柴纪连读完信一掌拍在桌上,连吼三声,声嘶力竭。左手撰成拳,五指紧紧扣入肉中。

      北纲从未见过他这番模样,柴大学士给人的印象总是不羁总是温厚,像猫一样,总是倦倦的怕冷的。而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发了狂的豹子。北纲不解他心中忧愤,只重重地在他肩上一拍:“纪连,别这样。大人的性命无忧就好了。更何况大宁现在国难当头……”

      “对!国难当头!”柴纪连唰地一下抬起头,眼中是狡黠的光芒。“北纲,我知道你一心一意地想复仇是不是?你对赵肖不满了很久是不是?”

      北纲被他一连两句逼问到有点窒息,无法开口,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是紫杀跟你说我的事的?”北纲这个名字,不该有人知道,更加不该有人知道当年邵府的事情。而紫杀却说不定,不知道章儿告诉了她多少,她当年又目睹了多少,猜到了多少。

      “算是吧。其实当年尧相自绝于世的时候,曾被人救起过一次,那个救尧相的人,就是纪紊的师傅。”

      “那爹他还活着?”

      “活着?你觉得一个抱着必死决心的人能活着吗?北纲,我知道你的事,公平一点,那么今天我告诉你我是大周柴氏的后人。起兵,反了吧。”

      起兵,反了吧。

      有如梦呓,却铭刻进了北纲的心头。

      【5.20 TBC】

      同年正月二十八。

      这一日下午,暖阳微熏。徽宗在寝宫里小憩,突然间就惊醒,汗湿重衫。皇帝惊醒后却也记不得梦里梦到了什么,只觉得寝宫空荡荡的又高又深,透着股心凉。而午后的阳光转过屋檐、游廊,已在殿后了,他心烦意乱地传唤起下人来。

      “小东子!小东子!”他这样叫道,可是并不见人影。门口当值的宫娥太监们鱼贯而入,齐唰唰地在龙床面前一字排开,“皇上有什么吩咐?”

      “朕叫你们了吗?滚,都给朕滚出去!叫曹东过来!”徽宗的暴喝中黑压压地跪下去一片,“曹总管嘱咐我等在这里伺候皇上小憩……”

      “那他人呢?给朕传他,传他过来!”说着徽宗两只脚在床蹬上胡乱一阵套上了鞋,一脚踢开一个内侍,敞着还未系好的衣衫,就往门口走去。

      众人不敢拦他,只是头埋得更低,唯有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到徽宗面前,“奴才这就去!”然后先一步消失在殿外的长廊里。

      远处,谣阳修容满面泪痕,小鹿般撞进了徽宗的怀里,痛哭不止。徽宗搂着她就像抓住一根稻草,痴痴地只搂着,不闻不问红线为何失态痛哭。“皇上——”红线一声哀怨地伏在他肩头,正要哭诉,却被徽宗打断。

      “爱妃……还好你在,不要说话,让朕抱着你。朕心里头堵得慌……”

      红线被他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抱着,双手微举,似要够着什么东西却生生凭空悬着,只有泪不停地下流。

      “爱妃,你不会离开朕的是不是?下次朕睡觉的时候你一定陪在床边,朕要一睁眼起来就看得到你!”说着,徽宗把鼻子埋入了红线的脖颈里,深嗅几下,突然一口咬了下去。

      红线吃痛哀叫起来:“皇上、皇上……”更是涕泪涟涟,“皇上,只怕臣妾不洁之身不能侍奉左右了……臣妾此番前来是相告皇上一声然后……然后……自、挂、东、南、枝!”

      “啪”的一声,徽宗推开红线,一掌把她掴倒在地:“贱人!你也想离开朕!”

      “不是的,皇上,奴婢舍不得皇上!只是奴婢的身子已经被人污了去,实在无颜再侍奉左右了!”红线哭哭啼啼地抱住徽宗的脚踝,脸贴着他的大腿,浑身抖动不已。

      徽宗面色一寒,虽然说他自己的妃子他是不动的,但天子的东西又岂是容他人染指的?更何况,红线现在是他心头的想念,她是从寿阳来的啊……“是谁?”

      “奴婢、奴婢……”红线哆嗦着嘴连说了两个奴婢也没说出是谁来,突然间她两眼对上徽宗的身后,里面露出万分惊恐来,一头就往边上的柱子上撞去!

      徽宗救得及时,一把拦腰抱住她,搂了人回头一看,那瘸着腿走过来的人是沈元吉。怀中的红线,双目紧闭,低声说道:“皇上,是奴婢打伤了他的腿,可是终不敌……”然后就死死咬住嘴,不发一言。

      一时间,徽宗心下了然。他正要厉声叱责,就看见方才那跌跌撞撞跑去喊曹东的小太监回来了,身后急急跟着的正是曹东。人未到,高呼先至:“皇上——大事不好!”

      真是所有都给凑齐了。

      徽宗抱着红线转身进了内殿,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元吉,让小东子进来说。”

      红线合被窝在龙榻之上,徽宗正襟坐在榻边,沈元吉垂手立在一侧,曹东跪在地下,其余之人都被清退了。

      “皇上……诚如泰王爷所说,仓尤进军犯我边境了!他们持了桑河的火器,已经射死了我西北军的主将,西北边防大开,仓尤势如破竹一路南下!”

      徽宗面上一抽畜,平搁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弹动了一下:“小东子,快,快下旨让应纲领军北上退敌!他们走到哪了?怎么还没回京?”

      “应纲两日前就回来了,只是把大军扎驻在京郊,说是在南方染上了温疫不便进京。”沈元吉抬头看了一眼徽宗,闷闷道。

      “那他自己有没有染上?还有,为什么两日前的事现在才报?沈元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上?!”

      沈元吉开口争辩:“肖,我也是刚刚得知的!谁知道应纲他怀了什么鬼胎!说不定他想谋反!”

      “放肆!你给我跪下!刚刚?刚刚你在做什么,朕还不清楚?”

      “小东子,给我传应纲进宫,不用管什么温疫不温疫的。再拟一道旨,罢了沈元吉的相位,打入大牢,罪名就是□□后宫!。”

      曹东领命而去。

      “皇上!”沈元吉难以至信地膝行至榻边,刚要伸手去抓徽宗的衣衫,门外就冲进来几个侍卫把他双手反剪,捂了嘴带下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起兵,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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