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退往凤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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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西南叛军很快支持不住，退回泺江以南，不几日就只能退居凤梁。捷报传回京里，微宗大悦，不由得俯掌称快，眼里满满不笑意不加掩饰全然落入沈元吉的眼中。
凤梁，正是他当时失职未报之处。
镐京里又犬马声色起来，与之相对比的，却是一路打到凤梁城下、并不怎么欣喜的平乱大军。
因大军开拔动身至凤梁，柴大学士也不得不与吴老爷辞行，随军挥师南下。此番军中小憩之时，柴纪连与北纲负手站在行军图前，愁眉紧锁。
“纪连你看，”北纲说着在地图上三处一指，“乱军是从这三处退往凤梁的，当初以为他们溃散而去，依现下看来，是我们估计错误了。”
“是，乱军撤退得很有序。其实凤梁附近有一处地势易守难攻，如若他们意在东山再起也当选择退守此处——”柴纪连看向北纲，然后两人的视线一对，顺着柴纪连的手指交汇在地图上的襄和，“可他们不走襄和反选凤梁，实在是古怪……要说凤梁有什么特殊，那便是跟泺阳一般都有泺江大河道穿过……难道他们要用这河道？”
“兴许吧，他们的粮草可是从泺江的上游运下来的。西南一隅的百姓，对朝廷多有怨言，自然对乱军大加支持。”
“那是自然，人吃不饱哪有不反的？那乱军打着红色旗帜，臂膀上系赤条，号称赤条军，自诩正义。军中人人称道只要进了京，清君侧，圣上的福德自会普照他们了。殊不知圣上压根就没有圣恩可施。”
一番话说的北纲眼前一亮，但他神色不改，淡淡说道：“纪连，按理我该叫你声大舅子，咱也是一家人。这话家里说过，听过，也就这么罢了。圣上，自然还是英明的。”
柴纪连轻笑两声，把玩着手中一个精巧的暖炉出了营帐。“听你叫我大舅子还真是别扭……”
北纲拿起桌角摆的茶水，手里一掂，发现凉了，又复放回去。
水凉无话，追击还需乘胜。
明日，就一捣黄龙，杀得个他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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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彼同时，尧小少此日一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心中还有些雀跃的余欢，便睡也睡不熟，几分睡意一消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把那哨子捏在手里颠来倒去的看，哨子工艺甚是上乘，被打磨得如铜镜般发亮，弧状的壁上映出他自己雪亮的眼眸来，想不到仓尤也有这么好的工艺，真是难得。尧小少越这般打量，心里头就越是欢快，那一句话虽催得他落下泪来，却是很合心意的，这么些年，头一次有了后背心着实的感觉。
下意识的，他就将那哨子含在口里轻轻一吹，嘹亮的哨声破空而出，随即院里那大鸟翅膀扇打在门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噗噗噗”地发着闷响。尧小少当下就掀了被子去开门放那鸟儿进来，连鞋都没来得急穿上。
门一开，那鸟就一头扎进了尧小少的怀里。一阵白羽乱飞。
“别光顾着跟鸟玩啦，该吃东西了，我们可都已经吃过了。”紫杀笑盈盈地立在门口，一身紫衣，更显得几分淡定雍容，她身后的丫鬟端了个小桌，先行进屋来摆到床上。
“哪有，我这才起。”尧小少心情不错，搂了那鸟，屈了腿坐上床去。
“快把鸟放了，它毛掉得厉害。”紫杀也拢了裙摆坐下，“我再陪你吃点呗。”
“好。这鸟的确掉毛掉得厉害，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尧小少没放开那鸟，反而夹了米饭凑到鸟的嘴边逗弄。
“没病，只不过是它到了换毛期而已。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桑河的白离，桑河在一直远的南边，这时节比较暖和，是它们换毛的季节。”
“啪嗒！”一双筷子落地。
“极远的南边？南方……怎么可能……”尧小少一松手，筷子落地，那名为白离的大鸟也扑扑翅膀飞开去。
“怎么不可能。”一个深厚的声音低低在院中响起，却让屋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是谁？！”紫杀此时身子已重，不能冒然出去察看，便只在屋里色厉内荏地与那人搭话。
“我是谁不重要，我认得你你未必认得我，而只要我认得你们就好。”
【TBC 5.12】
尧小少尚在惊悸中。这大鸟，是赤过训练了来给他送信的，自然应当是从北往南飞，而事实上，这却是一只生在极远的南边的鸟，比仓尤南，比镐京南。如此说来，赤过是在南方。
可这最多也不过是潜入大宁境内的小事，可以说是赤过往南方嬉耍去了，即便是赤过身份特殊为了刺探大宁虚实而来那都还说的过去。真正让尧小少心悸的，却是那只哨子。
仓尤不可能有这么精湛的工艺，而桑河有。这只鸟是白离没错了。
可是，桑河闻名天下的不是什么白离也不是什么哨子，而是——火器。
之前的那种喜悦冲昏了尧小少的头脑，所以他一时之间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可是现在人灵醒了，自然也就什么都明白了。赤过人就在南方，刚买完火器不久，怕是当初大宁送给仓尤的一车车金银，已经落入了桑河的国库里，换成了一支支指向大宁腹地的火器！
“尧家小少爷，得罪了！”门外那人跃身进了屋，伸手制住尧小少的双手，往肩上一拉，顿时把人给扛在身上，就要往外走。
紫杀情急之下，捡了桌上的一只碟子就向着那人的腰间掷去，没想到那碟子却在离腰半寸的地方直直坠落。力道竟然不够——紫杀只觉得手软使不出劲来，心下了然是被人下了药，眼睁睁地看尧小少在那人肩上软趴趴的，心急无奈只能嘴里干张声势“贼人休走！”
而那人已带着尧小少走到视线不可及的地方了，只剩下呼喊的声音。
紫杀试着挪动身子，几次尝试未果，她一气之下把小桌上的饭菜一扫，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紫杀想着，脸上就有些不争气的泪滑下来——这饭菜里被人下了药，她却毫无察觉……她再一咬牙，支起身子，好不容易站起来，心中正欣喜。却不妨一个步子不稳，踩着了自己的裙脚，整个人直直地往前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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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小少被那人扛在背上，无力反抗，只一个劲儿地叫骂。“你是谁？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说啊！”尧小少吃定了这人是要自己生而不是死，在他身上胡乱的蹬踢着，撒泼胡搅全都使上了。
“小少爷当真对我没印象啊，我们在平乐妓馆有一面之缘。”
“放你娘的狗屁！快放我下来！”
那人脚步微一顿，轻笑起来：“小汤圆居然也会满嘴脏话？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我家皇子对你念念不忘。在下海牙。”
尧小少不挣扎了，“你说赤过？他人呢？他在哪？！”
“哟哟哟，想情哥哥了？心花怒放迫不及待了？放心，就是他让我来带你见他的。”
“他人在镐京？”
“呵呵，我觉得你还是睡上一觉比较好！醒了自然就见到他了。”说着，海牙就点了尧小少的穴。
翌日，凤梁。
“报——将军！凤梁城门洞开！前方斥侯回报，乱军已尽数撤去！”
“洞开？走的一个不剩了？”北纲锁眉，这是什么战术？诱敌深入，关门打狗？还是说空城计？
“禀将军，是！”
“再探！”
北纲与连纪一相对望，陷入沉思。这个时候，需得沉得住气才行。敌人的虚实没有探清，冒然行为是为不智之举。
“报——将军，城中的确空无一人！”
“那些百姓呢？”
“都在家中闭户不出。”
“传我令，前方先锋入城，大军随后在城外空地扎营！”
“是——”那传令官长长的一声“是”还没答完，又是一声“报——”远远地传来，一人灰头土脸地扑到在地上，正跪在北纲脚前。
“将军，大事不妙！乱军从我侧方杀过来了，打得我军措手不及！”
“侧方？有多少人？”
“只见尘土飞扬，压压的一片赤条，怕是全军杀过来了！”
“击鼓！”北纲甩下一句，将盔甲往身上一披，出得营去。“咚咚咚……”震山响的鼓声里，北纲的声音宏亮而沉着：“将士们听着，乱军不过一气乌合之众，无需胆怯！我军有敌方两倍的人马，畏他何来！西三军，听令……”
一番话，气宇轩昂，嘹亮如钟。众将士一看自家主帅披挂上阵，站在战车之辕，指点三军，气吞如虎，士气顿时一振。掾动的人群里，举戈三声高呼“畏他何来！畏他何来！畏他何来！”一声高过一声，一浪掩过一浪。
乱了阵脚的大军，倾刻间有了主心骨。
（尧小少磨磨迹迹地蹭过来：娘。
埋头捏儿子的七从一大堆石粉粘土里抬头，双眼迷离：咩事？
尧小少羞涩状：娘，我、我想……
七继续手上的活：快说嘛……我在打磨你弟呢……
尧小少继续羞涩：我想知道赤过跟北纲哪个爱我多一点……
七：日！！！你毛有眼睛看不出来吗?
尧小少：人家就是想知道嘛！你帮我试试他们嘛……
七鸡皮疙瘩撒一地：好好、服了你了,下章娘帮你试啊……没事了吧，没事回家睡觉觉去，儿子乖~
尧小少：娘，我觉得你偏心了……你偏心弟弟……
七：没有没有……你看你弟还是个泥巴坯呢……争风吃醋去赤过哪，乖~）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退往凤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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