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90、深夜归来

　　就在朵分析着这张桌子的材料构成和附刻的魔法阵组成时，拉梅多从窗户攀了进来，他大概是出去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衣衫破烂，发带捏在手里，他的眼睛猩红嗜血，朵立马明白了他的来意。
　　朵熟稔地伸出胳膊，说道：“就这样。”
　　拉梅多看起来有些难以控制自己，他身上的诅咒正处于暴动之中。
　　拉梅多抓起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拽了起来，朵被放在书桌上，就像一盘菜，朵狠狠挣扎了一下，拉梅多身上飘出的血线将桌子穿透，将朵控制在了血线中央。
　　“该死的梅婕斯和杜薇儿！”朵咒骂一声，任由拉梅多的牙齿穿透了她的皮肤。
　　过了很久，拉梅多收回了他的牙齿，说道：“还有白金隐者。”他收回血线，桌子带着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一起落到地上，朵被拉梅多揽住，站在一旁。
　　听到声音的女仆打开了门，正看到碎掉的桌子和站在一旁晃晃悠悠整理衣裙的朵，女仆低呼一声，立马捂住嘴，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朵跌坐在床上，说道：“是，他们都该死。”
　　拉梅多坐在她旁边，问道：“要我陪你一起？”
　　朵躺在床上，问道：“你去干什么了？要利用我做掩饰？”
　　“你很快就会知道。”
　　“陈腔滥调，我也会听腻。”失去太多魔力的朵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昏迷似的熟睡。
　　和阿瑞斯谈了一夜的罗德罗斯回来的时候正好迎上前往禀报的女仆，女仆报告了昨夜的事，正当罗德罗斯想去说些什么时，圣者会的使者带着不好的消息将罗德罗斯唤走。
　　在床边坐了一夜的拉梅多站了起来，从那个已经被他毁掉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些异样，他立刻明白了朵刻意挣扎的原因，他蹲下来看了许久，随后将手心中酝酿许久的火丢在了桌上，黑色的火焰恰到好处地将桌子烧成灰烬，没有损伤其他任何物品。
　　拉梅多走出房间的时候对女仆说：“请告知主人，桌子脏了，我清扫了一下。”
　　女仆应了一声“是”，目送拉梅多离开后，去了女主人那里，给客房搬进了一张新的桌子，将原本的东西放到了新桌子上，因不含魔力而被留下的残渣依旧留在那里，等待着能够处理它的人前来。
　　朵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来，看到桌子被燃烧后的残渣，朵心想果然会被拉梅多注意到，而拉梅多轻易地焚毁了那个空穴，使朵知道这个方法是杀不掉拉梅多的，她还得不断前行。
　　午后，罗德罗斯来到她的房间，他看着桌子的残渣，问道：“仆人说，桌子脏了？”
　　朵翻看着书说道：“是吗？我睡得太熟，不清楚怎么弄脏的。”
　　墨绿色的火焰附着在残渣上，物质回归本源，集结在一起，在火焰中不知往何处去，在罗德罗斯的操纵下，魔素补入，将这些东西撑开，最后随着火焰的消失而被不断逸动的魔素分散在空气中。
　　“既然脏了，就烧干净一点。”
　　“血族的天赋也是有局限的。”朵说道，她正在想拉梅多会怎么看待她的新发现，没有注意打罗德罗斯的表情变化。
　　罗德罗斯看着朵手腕处多出来的一条手链，上面的结晶看起来有些眼熟，可就是有什么不同之处让他没法想起来这结晶从何而来。
　　思考无果的朵，正想去书库看书，却发现罗德罗斯盯着她的手腕一直没走，朵抬起手看了看手上多出来的晶石。
　　啊，是天使啊。
　　朵终于明白拉梅多昨天去干什么了。
　　她将手链摘下，送给了罗德罗斯，“这是回礼。”说完，朵带着书离开了。
　　火红色的结晶在接触手心的一瞬间格外灼热，随后就变得和普通的水晶没有不同，总觉得有些怪异。
　　朵走到书库，打开一本书，回想着自己将手链送给罗德罗斯的过程，罗德罗斯应该没发现什么，最起码目前什么都没发现。她安下心来，将注意力放到书上的文字，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等到某个人回来的时候，会生气的吧。朵终于完全沉浸在书本里了。
　　黄昏时分，阿瑞斯将拉梅多叫到房间，询问他昨天夜里是否离开过莱斯特的宅子。
　　“我若是离开，你的耳目不会发现？”
　　“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另一个房间，谁知道你有没有先去什么其他的地方。”
　　拉梅多神色自若，回答道：“我饿了，而你没有准备合适的食物，这也是有必要提前告诉你的事项吗？”
　　“如果真的不是你，那最好不过，我可不希望我莱斯特的宅邸有危害诺瑞斯的害虫。也希望你说的单单只是针对圣者会的这一点没有一丝欺骗。”
　　拉梅多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无论在谁看来，都如玫瑰绽放一样触动人心，凝视他，就仿佛能看见红艳如血的妖异与纯白胜雪的神异，纠缠在带刺的根茎上，彼此交结，共同生长。
　　“绝对没有一丝欺骗，将来，我的目标只有圣者会。”拉梅多回答，说完这句话拉梅多就离开了。
　　阿瑞斯冷漠地品味着拉梅多所带给他的感觉，他可不认为拉梅多嘴里有一句真话、实话，血族在莱斯特家族的传承中向来不是什么美好的代名词，偏执狂虐，才是血族。
　　罗德罗斯近来一直忙于超越之城保护阵法的损毁一事，一方面在寻找目击者、追寻破坏者，一边主持阵法的修复。鉴于这不只是莱斯特家族的事，圣者会也派出了侍者协同处理，当然这位侍者的主要任务是寻找失窃的天使。火之天使失窃了一个，这可急坏了火之暴怒始埃诺，他派出侍者四处搜查，想要寻回天使，在他们看来，天使一定还藏匿在超越之城的某个地方。
　　由于罗德罗斯素来以冷面寡言著称，对于罗德罗斯身上突然出现的不协调的火红色宝石，尽管每一个人心里都充满疑惑，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询问罗德罗斯有关宝石的事。
　　侍者最近暴怒异常，他翻遍了超越之城每一个能够进去搜查的地方，没有找到火之天使的一丝一毫的痕迹。罗德罗斯醉心于魔法阵的修复，却一直将搜查罪犯的事搁置，这给了侍者发泄的缺口，他一遇到挫折就来挑剔罗德罗斯的不对。
　　今天罗德罗斯彻底完成了魔法阵的修复。夜色在透明的魔法阵中来回穿梭，织成一片点缀群星的大幕，月亮静静地悬在当空，展现着它新修剪出的新芽般的模样。罗德罗斯将朵送给他的手链放在了桌上，他知道这是拉梅多送给朵的，然后朵又交给了他。
　　侍者怒气冲冲地走进罗德罗斯的临时办公室，他一如既往职责罗德罗斯办事不力，没有及时找到犯人，阻碍了他寻回火之天使。
　　罗德罗斯向来没有心情应对这些“无关人士”，他习惯性地用阴沉冷漠的脸应对这个侍者。侍者发了一通脾气，自觉没趣地将矛头转向了罗德罗斯桌上的手链。
　　“这不是女人的饰品吗？莱斯特家主使役的走狗遇见味道好闻的母狗了？”
　　罗德罗斯的脸瞬间覆盖上愤怒，他抓起手链瞬间出现在侍者面前，用另一只手揪住了侍者的衣领，他恶狠狠地说道：“吞掉你的舌头，要么我让你也变成好看的结晶，戴在女人手上，怎么样？”
　　握在手里的手链让罗德罗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近来的确太忙了，居然忽视了这么明显的细节，朵明知道一切，故意把这个交给他。
　　想明白的罗德罗斯已顾不得处理这个出言不逊的侍者，舍下他急忙往莱斯特宅邸的方向奔去。
　　他这么着急，急得忘记了使用魔法。
　　等到罗德罗斯披星戴月地走进莱斯特的房子，朵正在偏厅明亮的光芒下读书，仿佛在等他回来一样。
　　他露出手链，对朵说：“这样，你就是他的胁从犯。”
　　朵停下读书，笑着说道：“从我做出某个决定，就注定我们两个绝对不可能分开，我怎么可能不协助？”
　　罗德罗斯深吸一口气，他问：“即使与莱斯特家族为敌？”
　　“我不愿与任何人为敌，但是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我会说一句我说了无数次的话－－你好，我叫朵，没有姓，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叫朵·梅多拉。”
　　“拉梅多纵然实力很强，在这里他孤立无援，莱斯特随时可以将他交给圣者会，我不希望包括你。”
　　“说到圣者会……”朵略一沉吟，继续说，“最近书读得不少了，我一直想和你们说，我，要加入圣者会。”
　　罗德罗斯顿时感到震惊，他不知道该问什么时，朵又说：“圣者会不是正缺一具光之天使吗？”朵的笑容开始在罗德罗斯眼里扭曲，令他头脑发涨，他沉静一会儿后，才终于问：
　　“将火之天使做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因为拉梅多喜欢漂亮的东西，但是做成之后他就没什么兴趣了。”朵略做俏皮样子，“哈哈，是因为这一代天使本来就是个女人吧。说起来空白曾经和我一起长大，她是个和我不一样的好女人呢。”
　　“几十年前的事情？”罗德罗斯将手链收了起来，他现在显得格外平静，“尽管一开始我们知道那个血族不怀好意，但是现在，你们放出的烟雾弹太过多，以至于我变得难以判断你们的目的。”
　　“我懂，猜来猜去，却始终猜不对结果，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朵的视线越过罗德罗斯看向了上到二楼的楼梯上站立的女人，罗德罗斯也扭头看去。
　　深紫色流光的衣裙在她身上陪衬着她看起来略显平庸的脸，她鹅颈高昂，素手扶着楼梯扶手，转头看向他们两个。盛大的裙摆在她身后飞舞，绮梦一般，覆盖了一个世界。她的眼神庄严端和，直视着朵。
　　“夫人夜安。”罗德罗斯对这个女人行礼道。朵没有打招呼，只是同样注视着这个女人。
　　女人微微颔首，收回视线，拾阶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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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大半年时间一直都很忙，更新处于断续断——断——现在好不容易续上一两口的状态，不过这段时间也给我机会重新审视我写出来的东西，让我觉得得狠狠感谢在看的人了，有勇气把这么拉胯的文章写完也是一种锻炼吧，希望以后能越写越好，但是不得不说，这书我打算写四卷来着，现在第二卷才进行到一半，额……会写完的。其实有的章节我还是很喜欢的，我塑造的人物也是倾注了感情、认真体会的，对于所有角色，我都会认真审视，让他们迎来应有的终结。（本来想写暗黑风呢，现在感觉也没什么暗黑的，无非就是男主角不是个好东西而已，唉，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