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85、翡灵宫殿

　　与凯瑞斯不同，阿瑞斯一出现就能夺走所有人都的目光，他傲慢至极，整个人无论是内还是外，都透着傲慢。他将败者踩在脚下，将对手的怨恨带在身上，并对他们嗤之以鼻。他整个人衣着华贵，肩上是晃动的天空之角的长长的骨刺，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细长骨刺看起来像是动物的皮毛一样柔顺动人，随着他的动作，这些骨刺微微晃动，太阳光让它们看起来如同波光粼粼的湖水中的小精灵。他腰间别着一把短剑，剑身和剑鞘都是纯白的诺瑞斯水晶，而剑柄则是一种看起来相当危险的黑色金属，仿佛下一秒就要呼唤出来自地狱的恐惧。他一只手带着白色的手套，其材质像是拉梅多的白金斗篷，柔弱如薄纱，坚韧如大地，与白金斗篷不同的是，他的手套上没有纹饰，只有不断外溢的神圣之力。
　　看到朵在盯着他身上的东西看，阿瑞斯傲慢无礼地说道：“你是哪座孤山走出来的野人吗？”
　　朵笑了笑，反唇相讥：“你要庆幸我不像我旁边的血族一样，我只是喜欢你身上的材料，而他想要把你变成材料。”
　　阿瑞斯审视了一下朵的实力，傲慢地说：“有恃无恐吗？如今的莱斯特家族可不像当初一样，即便是加百列，我也可以撕碎，”他顿了顿，像是在揣摩用词，“当然，连同灵魂。”
　　他似乎在警告拉梅多，却又刻意无视了拉梅多，他转而向凯瑞斯和碧翠丝出示了一份文书，待他们看完后，阿瑞斯说；“要么把你们两个交给精灵之主，要么同我会莱斯特家族接受惩罚，你们喜欢哪个选择？”阿瑞斯给出的选项完全不容反驳。
　　同凯瑞斯说完，他才终于将视线移向拉梅多，现在拉梅多的眼睛依旧熠熠生辉，猩红的眼睛似乎要流淌出鲜血来，但是他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强烈的兴趣了，仿佛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占据了他的脑海。
　　阿瑞斯和拉梅多四目相对，一个漠视众生的血族和一个傲视众生的人类，争锋相对。
　　拉梅多先开了口：“我没有同意你带走他们两个。”
　　凯瑞斯有些震惊地看向拉梅多，碧翠丝则是带着许多的感谢。
　　阿瑞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干笑了两声，而后才说：“很明显你没有领教过莱斯特家族的力量，凯瑞斯为了一个精灵自废修行，以至于让你轻视我了么？莱斯特的家主一生至少要为家族夺回一件珍宝，而我现在就三件。”
　　“这算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我所杀掉的生命能够组成你从古至今整个家族，我所创造的珍宝可以将你整个家族填满，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生命短暂的蜉蝣，你的家族也是一样。”
　　阿瑞斯带着手套的手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依旧无比傲慢地看着拉梅多。
　　拉梅多的手心已经爬出来蓄势待发的血线。
　　朵走上来握住了拉梅多的手，她笑着看向阿瑞斯，说：“我们似乎没什么必要争执，看得出来，莱斯特的家主也并不想为难凯瑞斯，我们作为凯瑞斯的朋友，也只是适当地表达了对朋友的维护，我们如果能坐下来沟通一下，也许就能发现我们并无冲突。”
　　阿瑞斯松开了剑柄。
　　朵低声对拉梅多说道；“我可不想因为因为救治两个重伤濒死的病号而消耗过多。”
　　“我并不需要魔法。”
　　“是的，我更不想失去血液。”
　　显然正如同朵的话，阿瑞斯对他们战斗的判断也是两败俱伤。
　　“凯瑞斯和碧翠丝必须跟我回去！”阿瑞斯直接否掉了第一个选项。
　　“我们必须同往，为了保证你不会莫名地拆散他们。”拉梅多说。
　　凯瑞斯开始隐隐不安，他不明白他们之间算是有什么交情，让拉梅多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嘲笑他并扬言爱情毫无意义的血族维护他们。
　　“可以，但是莱斯特家族只招待朋友，你们要想住进去，是否应该付房租？”阿瑞斯似乎在揶揄他们。
　　拉梅多掏出一张纸来，上面绘着第一真主加百列的画像，他走到阿瑞斯旁边，将纸交给他，而后说道：“你杀不掉加百列，盲目的自傲，等同愚蠢。”
　　他率先走进了因阿瑞斯的到来而打开的虚空通道，朵也跟着走了进去，凯瑞斯拉着碧翠丝咬了咬牙，也走了进去，阿瑞斯握着那张纸，他傲慢的脸第一次呈现出如此动容的表情，而后他长出一口气，他更加笃定，莱斯特家族将在他的手里攀至顶峰。
　　阿瑞斯将手里的纸收起来，依旧带着他的傲慢走进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阿瑞斯的住宅，他们出现在阿瑞斯宅邸内从大门到房门的廊道上，两旁立柱上缠绕着盛开细碎的紫色水晶花朵的藤蔓，恰到好处地爬到雕刻天空之角那庄严神圣的头颅的柱头处停止。
　　回首望去，长长的廊道在远处停止蔓延，莱斯特家族的大门在朦胧的光辉里傲立，高大的柱子支撑着大拱形门上的雕刻智慧的乌苏里碧鹰的门头。前面不远，是进入房子的大门，作为修饰的两根雕花立柱两旁各是一扇小门，门上依旧雕刻着天空中翱翔的巨兽，其中一头格外眼熟，因为之前在克拉什山脉，拉梅多曾经击杀过一头这样雪白的巨鸟。
　　两侧的小门悄无声息地开启，走出来两队卫队，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胸前佩戴着家族的徽章，大门缓慢打开，走出来一个身着墨绿色衣服的阴沉男人，他寂暗而阴郁的眼睛审视着朵和拉梅多。
　　阿瑞斯迈着傲慢的脚步，往前走过去，拉梅多似乎微笑了一下，而后也走了过去。
　　朵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当时被拉梅多囚禁的生活，比起莱斯特府邸透露出来的狂傲张扬，梅多拉的府邸却由于精于建筑的技巧和装饰的奢靡而显得纤巧又密不透风，让人面对之时就不由自主地窒息。朵突然意识到这种差距，她发现整个莱斯特家族庄园格外有生气，对，生气，这与众不同又令人恐惧的生气，仿佛除去房子里的活人之外，房子本身也活着。
　　这房子完全是木质的，这木头格外神奇，它们不腐不蠹，呈现出如同玉石一样浅淡的绿色来，在晶莹的微润的洁白光芒中透出木材中心那一片碧心来，向四周默默地播撒着盎然的生机，那星星点点的微薄孤寂的绿色似乎就是生命的光辉。
　　朵看到碧翠丝的眼睛里不断地淌出眼泪，她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念诵着精灵的语言，朵听不懂这种语言，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些时间学习精灵语。
　　朵握住了碧翠丝的手，碧翠丝有些惊讶地看着朵，这一个瞬间，她觉得朵依旧可亲可爱。
　　朵朝她露出悲悯来，说道：“这幢房子令你痛苦。”
　　碧翠丝抹了抹眼泪，说道：“翡灵木，毁灭了整个木精灵的栖息之地，让木精灵们永远消逝，只是为了建造这么一座房子吗？”
　　朵再次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些木材，露出了然的神色来，翡灵树木，碧翠丝曾经讲过的故事，难怪能有如此的生机，仿佛活着一样。她松开了碧翠丝的手，追赶上去，跟在了拉梅多的一侧。
　　朵对阿瑞斯说道：“你的房子可真有趣。”
　　阿瑞斯撇了她一眼，又看向了拉梅多，而后说道：“很久以前，这房子的主人不是莱斯特，它的主人似乎是属于一个北方而来的贵族，这个贵族想要在这里定居，但却缺少一幢足以匹配他身份的庄园，于是他带领他的军队南下砍伐了所有的翡灵树木，穷尽一生建造了这个无与伦比的庄园。很可惜，在已经超越而上的诺瑞斯，贵族已经是注定腐朽逝去的东西了。列不列特被驱逐之后，莱斯特家族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这时候，一直以来注视着碧翠丝却不做言语的凯瑞斯终于握住了她的手，朵感觉到阿瑞斯的身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喜悦的氛围。
　　他是在因为什么而高兴吧。
　　抵达房间大门前后，那个神色沉郁的男人指挥着卫队将凯瑞斯和碧翠丝带往别的地方，凯瑞斯携着碧翠丝的手，没有对阿瑞斯的决定提出质疑，他只是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阿瑞斯带着他们从大门走进了房间，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房间，从阴暗的视角看去，翡灵木被裹上了一层金色的镀层，显得异常通透美丽。
　　阿瑞斯本人将傲慢作为底色，依此涂抹，因此他的傲慢恰到好处地让人仰慕却又不至于讨厌，莱斯特家族在待客之道上格外完美，那个看起来阴郁的男人办事却果断利索，他指派着仆人们有条不紊地奉上茶点。看起来莱斯特家族颇有将他们两个外人视为座上宾的意思。想来拉梅多送出去的“房租”颇具成效。
　　朵学着拉梅多装模作样地品尝茶点，而后就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中，直到阿瑞斯说；“罗德罗斯，为两位客人准备房间。”
　　“是。”罗德罗斯示意他们跟着他走。
　　原来这个看起来沉郁阴暗的墨绿色的男人叫罗德罗斯，这样的念头在朵的脑海里一闪而逝。她的念头紧紧地跟随着拉梅多，很难再被别人插足。
　　走在翡灵树木营造的宫殿一般的房子中，被生命浸润的房间会不会令拉梅多感到不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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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给女主加个男配吧，加个有素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