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71、囚笼中的圣者

　　诺克许诺的变革可以说是从内而外，从上到下，当然在这中间也不完全都是诺克的建议，由雷伊为中间人，米尔斯、林顿格伦、莫诺特三个家族集结下属贵族的骨干力量，与诺克共同通过了一系列变革法案。
　　今天，是人类和血族正式签署协定的时间，由拉梅多主持，他作为“人类和血族的混血”而成为代表。
　　红日旰旰，微风徐徐，在被遗弃的两座大陆上，人类和血族一同以古老的咒言起誓，以灵魂泯灭为代价，构建和平。
　　拉梅多走下高台，他步伐矫健，姿态优雅，依旧可以看到切里斯的影子，他紧了紧发带，而后看向朵，朵正冲着他露出嘲讽的笑容。
　　“这个世界没有神明，血族也没有阶位，人类一样如此，任何生命本就没有低人一等的道理？”朵笑着说，“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可真是十足像一个政客，煽动性的话说得真好，从他们接受这个协定开始就已经低人一等，平等从来不是靠施舍而来。”
　　拉梅多走过她的身边，对她说：“但是你似乎乐在其中。”
　　朵猛然抓住他的手，现在她的力气已经足够大，足够给他带来疼痛，但是朵只是单纯的抓住了他的手，对他说道：“不，我很快会找到合适的配方，一个你完全做不出来的配方，到时候，或许你就会是第一个品尝的。”
　　拉梅多笑了笑，说道：“我很期待。”
　　雷伊匆匆忙忙走过来，对拉梅多说：“公爵大人，议会又吵起来了，诺克因为一些事情需要回到乌托。”
　　“作为梅多拉家族的人，你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拉梅多问道。
　　雷伊闻言笑了起来，而后行了梅多拉家族的礼仪，说：“遵命。”说完，他就很快速地返回了。
　　议会办公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书，一堆人在那里吵来吵去，洛伦斯家族因为古尔的坚决反对而被迅速制裁，成为了莫诺特的下属家族，洛伦斯也派出了新的代表人物，布伦特·洛伦斯。
　　雷伊去而复返，他站在吵闹着的众人中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雷伊离开之后，拉梅多和朵前往了地牢，黑暗中，拉梅多猩红的瞳孔无视一切阻碍，朵则需要依靠魔法强化自己的视力以获得更开阔的视野。
　　约翰虽然没有被禁锢魔法的使用，但是拉梅多埋在他身上的黑色火焰让他完全不敢造次，只能在地牢里乖乖地带着，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来到这片被遗弃的废土之后会遭受如此磨难。
　　拉梅多和朵的出现让约翰更加害怕，他害怕自己会被杀掉，但是心底依旧抱着侥幸，他觉得他们不敢惹到圣者会，既然他们知道圣者会的强大之处。
　　拉梅多停在牢门前，盯着约翰，他的瞳孔中凝聚过一团风暴后渐渐趋于平静，他的语气变得格外温和起来，朵感觉到了一丝灵光，熟悉，却又无法抓住这一丝闪光。
　　“我对诺瑞斯的了解全部来源于列不列特，但是很不幸，列不列特已经离开诺瑞斯四千多年了，而且在我完全了解诺瑞斯之前，列不列特就死了。”拉梅多说。
　　“我已经全部说过了！”约翰强调道。
　　“我知道，”
　　“那——”
　　“但是你也有所保留。”
　　“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只需要明白那个通道怎么构建。”
　　听到拉梅多的话，约翰大吃一惊，他问道：“你们想要进入诺瑞斯！？不可能！不可能的，能够穿透结界将人送过来或者带回去需要极其强大的力量，除了诺瑞斯的少数顶尖强者，没有人能办得到！虽然你已经很强了，但是恕我直言，依旧不可能的。”
　　朵看到拉梅多的眼神变了，他俯下身，冷漠地俯视着约翰，他说：“我想获得你脑子里的东西，有许多简单的方法。”
　　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侵入约翰的脑海，约翰立马感受到被人侵占掠夺撕扯的痛苦，幸好这只是个警告。
　　拉梅多继续说：“不过你应该庆幸，你不值得我看清你的欲望。”随着拉梅多的话出口，血色丝线指着约翰腹部的魔脏位置，像一条吐信的蛇。
　　约翰上上下下看着拉梅多的眼神和他的天赋，不敢动一丝一毫，如果说出去，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可是不说出去，依旧不能活。
　　“我们这里有黑暗魔法的使用者，也有光明魔法的使用者，你的灵魂和肉‖体都逃不掉，死了也毫无意义，如果你期望痛苦才能开口的话，我有许多种方法让你看见痛苦。”
　　朵笑了笑，对约翰说：“如你所见，我旁边这个血族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我也很好奇诺瑞斯，所以如果你自杀的话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你治好。但是我觉得，你会愿意告诉我们的。”
　　朵的笑容看起来纯洁无害，神圣迷人，约翰顿时有些迷糊，他心里的侥幸就像一个气球更胀了一些，或许他能活下来。
　　的确如他所想，面前之人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匆匆离去，但是他完全没想到，对于得知自己真实处境的希罗来说，他是唯一报复的对象，作为曾经在高空仰视云朵，向下嘲讽荒土的人而言，从来没有想象过来自荒土的反击有多恶劣。
　　因为魔法的覆盖，地牢阴暗的角落里出现一只老鼠难如上青天，因为魔法的存在，让一个人变成比老鼠还要肮脏丑陋的样子，轻而易举。
　　“有时候死去才是奢侈。”后来朵再一次来过地牢，已经充分领略过仇恨之力的约翰只能凭着尚未完全死去的直觉猜测来人是谁，“这种感觉我体会过，死去是救赎与解脱，活着反而让人如在地狱。我可以治好你。”
　　朵施展了魔法，澎湃的魔力倾泻而出，将约翰一点点治愈，他浑浊的眼睛再度看见了带着纯洁笑容的朵，听见她轻声细语地说：“在我们的祖先被作为下等人抛弃的时候，高高在上的上等人们就应该想到他们的后代有被报复的可能，或许在上等人眼里，下等人早就应该灭绝了——”约翰越来越陷入惶恐之中，朵会怎么折磨他？他听着朵继续说，“我曾经认为那里是神圣的，是神明之音的来源，我认为除了恶魔，所有人类都是应该被救赎的，那个时候的我从来不杀人。”
　　约翰看到从自己身体内不断溢出的符号，一个独特的魔法刻印从他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中挤出来，他仿佛是被光填满了身体，而后光不断的冲破包裹着他的躯体，不断地冲刷洗涤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血脉，他想起了永远关闭着的曾经属于被驱逐的圣者列不列特的诺瑞斯水晶大厅，上面永远亮着一个金色的符号，而现在，这个符号正从他的身体内不断溢出。
　　他无法言语，不能伸张，只能看着自己不断分崩离析，照亮光中之尘，列不列特被驱逐的原因，圣者会永恒的禁忌，他或许知道了，在即将与光同行的时候。
　　离开地牢前，朵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和裙摆，仿佛上面粘上了太多灰尘，令她感到不适。
　　走出去的时候，朵看到前面等着拉梅多、雷伊和特雷尔，特雷尔站在最前面，面色沉重地盯着刚刚出来的朵，他似乎不知道后面有雷伊，雷伊靠着墙，只露出一只无所事事的手，而拉梅多更是在走廊的尽头，他的表情带着观察，如同看实验标本一样的冷漠无情又乐在其中。
　　“怎么了？”朵问特雷尔，“以前你可不喜欢和我单独待在一起。”
　　特雷尔点了点头，他没有否认单独两个字，朵笑了笑，尽管有了血族的支持，特雷尔的魔法水平依旧有所局限。
　　“你把他杀掉了？”特雷尔的语气有些沉闷，像是炎热的夏天刚刚睡醒的人意识有些游离一样。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朵问。
　　“教廷和许多老贵族对你的评价都带给了我这种直觉，尽管祖父他……”
　　“他已经消失了。”朵无所谓地说了一句。
　　特雷尔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似乎不太情愿地说了一句：“谢谢你，无论如何，他都是人，不该被这样对待。”
　　朵听到之后，笑道：“你的父亲是一个很坚决的人，但你却像你的祖父一样太过温柔。”
　　看到的笑容，特雷尔格外不满地说：“你是在嘲笑我吗？或者是嘲笑我的祖父？”
　　朵朝着雷伊所在的方向看去，特雷尔的目光也随之而去，朵说道：“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在最后一刻他所流露的表情是他最后的价值。”
　　特雷尔看到了雷伊，虽然表情明显流露出他的惊讶，但是他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人不该由价值衡量，只有非人者才会看人如牲畜！”
　　特雷尔说完后就离开了，没有停留。特雷尔离开后，雷伊也离开了，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乌托的事情处理了？”朵问。
　　“是的。”
　　“可以去诺瑞斯了？”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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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实验+作业+实习……我过得很好，很充实（假笑）我这个人一忙起来就会忘记一些事情，今天才想起来更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