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61、终结之战

　　由皮尔斯率领的猎犬一族的战士在希罗的辅战人员协同下一起进行了对各个贵族庄园的探索。
　　他们惊奇地发现绝大所述庄园空空如也，所有的血族都聚集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在魔法阵和魔法药剂的光辉中陷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他们全都神色虔诚，甚至有的面带笑容，他们摆出祈祷的姿势，低垂着头似乎在等待什么降临。
　　希罗的战士对此感到惊讶，而皮尔斯更加惊讶，他惊讶的是这些眷族居然奉献亲王的鲜血来举办召唤真主的仪式，皮尔斯家族同样掌握着召唤第八真主的仪式，但是每一个真主的召唤仪式又有所不同，所以看到这样相似的场景，他很自然地认定这就是召唤仪式。
　　“是谁逼迫他们的吗？或者说他们遇到了什么不得不快速召唤真主的绝境。”皮尔斯自言自语道。
　　“这是什么东西？”来自希罗的战士发问。
　　“这是召唤真主的仪式。”皮尔斯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战士拿着剑捅进了一个血族的身体，血族倒地化作灰烬。
　　“这么容易杀掉吗？”战士惊讶地问。
　　“召唤仪式需要奉献鲜血，说到底也就是生命。他们都已经濒死了。”皮尔斯说回答。
　　战士立即兴奋地招呼其他同伴一起杀掉了这些血族，但是皮尔斯心底总是隐隐有些不安，是什么值得他们放弃一切防御全身心投入到召唤之中，看起来这些仪式就在昨晚进行，难道是人类的威胁已经如此紧迫了吗？
　　与此同时，柯瑞文也率众来到了乌托中心，圣殿之下。
　　拉梅多坐在圣殿地上第三层的窗户上，姿态高贵又优雅地看着他们到来，圣殿外是举剑守护的切里斯。
　　随着他们的到来，拉梅多站了起来，他站在窗户边沿上，向他们行了绅士的礼节，随后对他们说，“如你们所见，整个乌托，只剩下我们，我脚下的就是真主，是父之心，你们能阻拦我多少呢？你们能杀了我吗？”
　　拉梅多或许是觉得胜券在握，他语态张扬而疯狂，透着目空一切的高傲。
　　朵盯着拉梅多，心里充满了疑惑。
　　柯瑞文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切里斯张开翅膀，率先迎击飞在半空的天使，地面的人想要向前进入圣殿的时候，却被砸下来的天使阻挡了脚步，切里斯的剑斩断一个天使的半个翅膀，而后抓着他的羽翼，将之扔在地上。
　　切里斯落到地面，全面释放了自己的天赋，他看着所有人，冷漠而无情地说：“如想觐见梅多拉公爵，需先胜我，唯有踏过我尸体之人才有资格！”
　　所有人都看到了空间扭曲的样子，切里斯身后仿佛变成了巨大的无形之幕，将他们圣殿以及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拉梅多完全隔开，无论从什么角度都无法突破。
　　“我名，切里斯·梅多拉，我之天赋，名为隔绝！”
　　他手中的剑指向一个人，明明并无其他动作，那个人的头颅就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这就是隔绝，如同作弊一样的天赋，范围之所及，剑光所笼罩，无物不可隔绝。
　　“退！天使们和顶尖战士留下！”柯瑞文立刻率领大多数战士后退，他们都知道，他们站在切里斯的攻击范围内，只能被无意义地屠戮。
　　天使们都留了下来，朵和维克还有几个强大的战士都留了下来，他们全都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只有朵，她只盯着拉梅多，目光仇恨又带着不解。
　　切里斯再次操起剑，径直攻击向一个天使，他的剑锋锐不可当，其他人纷纷前来阻拦，却只能被割断兵器，而后看着切里斯的剑斩下天使的头颅。
　　所有人都聚到一起，成掎角之势，与切里斯对峙。
　　朵已经迫不及待，而莫特看到身死的天使，也怒不可遏，他们两个同时向切里斯主动发起攻击，看到他们上前，其他人一起动了起来。
　　莫特的手臂被割断，切里斯剑锋回转，挡住朵的攻击后，用力一挑将朵的剑击出，他们十五人对战切里斯一个居然陷入了苦战，这是谁都无法想象的，但是很明显切里斯一直维持着他的天赋确实有一定的困难，他的气息逐渐不稳。
　　切里斯再一次击退他们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留下伤痕，柯瑞文突然从远处冲进了战场，切里斯匆忙翻转剑锋，柯瑞文的淡蓝之心迎上切里斯的剑锋，二者尖峰对决，柯瑞文的淡蓝之心寸寸崩碎，但是与此同时，维克已经抓住时机，借助风之力来到了切里斯的背后。
　　就在维克的风之刃伤到切里斯前的一瞬间，黑色的魔力汹涌而出，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突然出现，它的手指如刀锋般纤长锐利，它接住了维克的风之刃，将之捏碎，并将维克拍飞，而后巨手消失，变成了切里斯身后张扬飞舞的蝴蝶翅膀一样的形态，它守护着切里斯。
　　切里斯左手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他突然露出了笑容，切里斯背对着拉梅多，拉梅多无法看到切里斯的笑容，但是在黑色的魔力涌出的一瞬间，拉梅多几乎与切里斯同时露出了笑容。
　　“很久之前，我就听到过你的愿望，你渴望的是死亡，肉‖体和灵魂一起的毁灭，彻底的消失。”拉梅多自言自语道。
　　“母亲大人啊，你宽恕我了吗？”切里斯自顾自地发问，他想起了杜薇儿，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而诺克说切里斯的母亲更加漂亮，黑暗魔法让女性更加神秘妖娆，光明魔法则会让人看起来圣洁纯粹，而若是比美貌，显然特丽莎更加美丽。
　　切里斯的母亲叫做特丽莎，一个被称为“空”但实际上拥有黑暗魔法的女性。
　　他每一次看到杜薇儿都会想象特丽莎，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特丽莎不是他的母亲，但是他愿意将那个因为他的诞生而被折磨死的女人称为母亲，因为这个伟大的称呼会让他更加感觉到他身上的罪孽深重，唯有永恒的死亡，才能消除。
　　“那是什么力量。”在黑暗魔法已经失落的希罗，他们对这漆黑而令人不适的力量感到恐惧。
　　“只可惜，我早就不能宽恕自己了。”切里斯将手从胸膛拿开，看向已经攻来的众人，飘扬如旗帜，优美如蝶翼的魔法消失，切里斯则再次将剑刺入一个天使的胸膛，战至现在，他已经杀了三个天使，伤了所有天使。
　　他无法面对的是被洗净灵魂记忆焕然一新的丑恶自我。
　　又一个天使死去，与此同时，其他天使的武器已经来到眼前，空白的剑锋带着火焰刺入了切里斯的胸膛，将他的心脏连同上面的天赋一起刺破。
　　朵带着诛灭圣剑掠过，斩下了他的头颅。
　　“净化！”随着朵的话，光明魔法燃遍了切里斯的全身。
　　他沾染着永远无法洗去的血腥尘埃出生，携着黑暗的魔力走到现在，在光明的包裹之下，他的身体和灵魂一起化作细微的光中之尘，闪耀着，消失无踪。
　　切里斯的天赋力量完全消失了。
　　拉梅多面对的是剩下的七个天使，以及千百的战士。
　　“你们都退下！”朵拖着诛灭圣剑走向圣殿。拉梅多正在圣殿中心摆放的那一个鲜红的心脏模样的宝石之前，拉梅多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覆盖其上。
　　“你的心脏呢？”朵率先开口问道。
　　后面的人类彳亍着不敢贸然向前，只能看着朵一步步靠近拉梅多。
　　“不就在这里？”他收回手，转过身来面对朵，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父之心吗？”朵问。
　　“谁知道呢？”拉梅多故弄玄虚地说。
　　朵举起了剑，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拉梅多身后升起无数血线，越过朵，越过天使，越过柯瑞文，没入人群，而后迅速收回，带起一连串飘扬的血雾。
　　“我都说过了，退下！”朵高声喊道，人群这才惊醒，迅速地往更远处退去，他们在后退的过程中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尸体，在他们匆忙后退的步伐中被带倒，鲜血直流。
　　这里只剩下了可能能与拉梅多有一战之力的人。
　　有人想起了还是爱丽丝的朵被带走时的场景，他们并非不想抗争，但是死亡威胁太过汹涌，他们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现在，他们再次面对了永生妖魔汹涌澎湃的威慑力。
　　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令人窒息的压制力，除了朵，或许这样说很可悲，但是确确实实，她习惯了，习惯了各种模样的拉梅多，习惯了他的冷漠，习惯了他的无情，习惯了他将一切碾为齑粉的压迫力。
　　习惯就是这样，一旦形成，可能一生不再更改。朵带着剑迎了上去，拉梅多身后律动的血线如同触手一般接住了了朵爆发的魔力，激荡传开，圣殿这个脆弱的建筑顿时四散飞扬，化为碎片与粉末。
　　拉梅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了朵身侧，他低着头，在朵耳边呢喃道：“我说过可以死在你的脚下，你相信吗？”
　　拉梅多手指指向一个天使，他身边一部分血线就冲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扎进了她的脸，维克突然怀疑之前他是否真的战胜了拉梅多。
　　就在同一瞬间，朵迅速扭转身体，拉梅多也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这一剑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了无数次，这一次她毫不犹豫，诛灭圣剑刺入了拉梅多的胸膛，炽烈的光明魔法包围了拉梅多，自他的背后穿入，从他的胸前溢出。
　　柯瑞文震惊地看着朵，她一直在隐藏自己真正的力量，如今的她甚至超越了天使。
　　“我曾经懦弱，曾经无能为力，我恐惧你，我放纵你，时至今日，除非你给我足够充分的理由，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哪怕毁灭我自己！”
　　如同海洋般汹涌的魔力挤在狭小的空间内，而后引发了如同狂潮般剧烈的爆炸，光明魔法将人类战士也掀翻在地，冲击波将所有人和建筑都推出数百米。
　　因为圣殿的崩塌，圣殿下面储存的血水涌了上来，沾湿了他们的裤脚。
　　永生妖魔梅多拉终于迎来了他的终结。
　　在圣殿中心丑陋的心脏前，被神圣的光辉洞穿，甚至来不及说完一句话，发带掉落，渡色落入血水，他银色的长发也随着他的倒下浸入血水，他的手伸向圣殿中心的心脏，在无数激射而来的攻击中，他的眼睛中是无尽绚烂的色彩。
　　但朵却迷茫了，他的胸膛空空如也，像被她打开的盒子一样，那里什么都没有，他的心脏，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