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之恶》一府

41、一战成名

　　也许上一次的战斗让吸血鬼们承受不得了的伤亡，这一次，他们居然一个月没有攻来。
　　爱丽丝总是会在某个时刻担忧拉梅多突然到来，将她再次带回梦魇一般的世界，她一遍又一遍地恍惚过。
　　最近维克一直陪着她，维克是这么单纯又坚定的人，他坚定地相信着爱丽丝可能受过非人的磨难，他也坚定地相信着爱丽丝仍旧是那个仁慈善良的光明圣女，他最近每天都在用无声的陪伴和温暖的行动安抚爱丽丝。在奇米洛克的时候，因为教皇的命令，他很少见到爱丽丝，他们刚抵达翡翠城就发生了战争，这么久以来，维克第一次和爱丽丝在如此平和的时光中并肩而行。
　　爱丽丝曾经深深地动摇过，就连维克把她救出来的过程中她都一直以为自己在度过噩梦前的平静，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梦中，直到在战场上看到柏德特·哈格斯，那个令人厌恶的哈格斯公爵，爱丽丝终于发现自己的确回到了希罗。每一次恍惚的时候，她都能靠着这个清醒过来。
　　爱丽丝恍惚的不止是自己所处的时空，也不限于对拉梅多可能再次到来的担忧，从她被神明再次认可的时候，她的心最虔诚的地方就放弃了动摇，而是狠狠的掉了一块儿下来，她自我安慰一般地告诉自己神明原谅了她，可是总有拉梅多的声音告诉她“神明不过是个谎言”。
　　爱丽丝想到了那个自称梅多拉的人，有时候她会怀疑他的身份，有时候她会想起他提到过制作雾海的事，有时候她会想他究竟遭遇过什么呢？或许比她还痛苦吧。
　　“爱丽丝？爱丽丝？”维克的声音带着一些担心，爱丽丝不懂，他为什么要担心她呢？她拥有治愈之能的光明魔法，她没办法轻易地死掉，而且现在的她想要找到将拉梅多做成雾海的机会，她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但是维克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爱丽丝，那个，他们让你上战场还是太勉强了，明明你应该休息的。”维克说。
　　“休息？”爱丽丝歪着头想了想，她说，“我不喜欢休息，那样的生命是空洞的、荒芜的，那样感受不到生命的活力。”
　　“是，是吗？”维克讪笑，转移了话题，“永，不，那个，你放心，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听到伤害两个字，爱丽丝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她盯着雾海说道：“伤害，太轻松了，毁掉，才是应该献给荣耀血族的敬意！”
　　维克感受得到爱丽丝身上的冷漠，与过去全然不同的违和感，但是他能怎么办？都怪当初的他太过无能。
　　“对不起，爱丽丝，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爱丽丝看向维克，脸上是熟悉的笑容，阳光一样耀眼，“神明指引我们要净化血族，你一直都在和血族斗争，你有什么错呢？”爱丽丝站了起来，夕阳的光芒照射在她的侧脸，投出长长的影子，爱丽丝慢慢地往前走着，她用着极小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
　　“谁都没有错，因为神明没有否定，如果我没错的话，为什么现在的我感受不到一丝善良？我的心没有慈悲。”
　　战斗的号角突然吹响，战士们披着盔甲带着武器冲向战场，爱丽丝灵魂脱壳一般往外走去，她找不到前路，即便离开了那种茫然无措的空洞生活，爱丽丝依旧，依旧无法抓住自己的灵魂。
　　掉落了一角的神像对面是微笑的恶魔，而爱丽丝，已经不想再做简单的选择题，可是除了他们三个，整个世界空洞无物，唯有雾海中的灵魂在眼前不断旋转，爱丽丝就困在中间，来回转动却找不到出路。
　　如果说上一次，光明圣女独占鳌头，那么这一次，夺走所有人目光的就变成了梅多拉。
　　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握着光明魔法汇聚成的长剑长驱直入，如入无物，他手里的武器随意地变换着形态，或剑或枪，或是弓箭，或是长矛，他的每一支光矢都会命中敌人，他的每一次横扫都会带走一只吸血鬼，他投出的光之长矛将吸血鬼钉在地上，融化在光芒里。他在战场来回穿梭，血族的数量开始锐减。
　　渐渐地，每一个战士都注意到了他，他来去自如，他在战场上奔跑着如同在原野上遨游的雄鹰，他跳跃起来射出光矢的景象印在了很多人的眼里，血族和人类都记住了他的样子，他看起来阳光开朗、清秀亲和，他在战场上，成了最耀眼的那一缕光芒。
　　爱丽丝的目光也完全地被梅多拉吸引了，她眼神里充满了迷惑。
　　“你是谁？”血族那边的首领终于开口了，“迈洛克·卜吉尔，抱歉，忘记了应该先报上名字。”他微微弯腰，是血族贵族间问好的动作，爱丽丝看出来了，这个血族公爵似乎对梅多拉很感兴趣。
　　梅多拉拉着弓弦，光矢指着迈洛克·卜吉尔的头，没有回答，梅多拉将视线投给了爱丽丝他们这里，维克、伊瑞尔和蜜薇儿都担忧地看向他。
　　“你用的可不像是希罗应该有的魔法。”迈洛克·卜吉尔说。
　　爱丽丝明白迈洛克的意思，在希罗像这样的魔法都需要吟诵才能使用，但是涅瓦是不是这样呢？就爱丽丝所见到的涅瓦的魔法水平，或许能做到不需要吟诵。
　　“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只是想知道背叛的是哪个眷族的领民。”迈洛克·卜吉尔继续说。
　　“梅多拉。”爱丽丝突然回答。
　　迈洛克实现在梅多拉和爱丽丝之间来回扫过，笑了笑，他说：“感谢告知，作为报酬，卜吉尔在未来一个月不会继续出兵。”迈洛克·卜吉尔带着他的手下退走了。
　　在迈洛克转身的时候，梅多拉手里的弓弦松了，光矢追着他的脑袋而去。
　　迈洛克公爵抽出剑，将光矢斩断，他回头冲他们微微一笑。
　　众人都有些震惊，那个无敌的光明魔法怎么会被斩断？但是这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因为梅多拉，血族再次退走了。
　　梅多拉一跃成为最为耀眼的战士，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
　　梅多拉虽然来自涅瓦但是他天性开朗乐观，还很擅长捕捉人们的情绪，在人群之中，他反而如鱼得水。
　　战士们完全忘却了对他的名字的偏见，梅多拉这三个字立马摆脱了永生妖魔的阴影，变成了一个光明的代名词。
　　很快，上方就传来了来自教廷的嘉奖。
　　面对城主，梅多拉单膝下跪，他在众人围观下，对城主说：“我不想得到什么称号或者地位，我只想成为光明圣女的骑士，死在她的脚下！”
　　广场上的战士们纷纷沸腾了，成为骑士意味着献出自己的忠诚、性命，献出一切可以献出的东西，他将成为爱丽丝的附属物，他与爱丽丝荣辱与共，他只能仰望着自己的主人，却得不到主人的一丝爱意。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梅多拉的意图，他知道爱丽丝作为光明圣女永远不可能嫁人，但是她可以拥有属于她的圣光骑士，他对爱丽丝的爱是如此汹涌，愿意不求回报地献出一切。
　　城主有些难堪，他不愿意打击梅多拉，但是他又不得不拒绝：“我知道你对光明圣女的崇敬之心，我们都是如此崇敬她，但是以你的身……功绩，完全不具备成为圣光骑士的标准。”
　　梅多拉猛然抬起头来，他的眼神十分炽热，他说：“功绩吗？只要继续杀吸血鬼就可以的话，我可以继续努力，希望您能记下我现在的功绩，下一次我会向您证明我的实力，若是下一次不够那么还有下下一次！”梅多拉向城主草草行了礼，就跳起来继续他的训练去了。
　　维克盯着爱丽丝脸上流露出来的动容，心里狠狠地责备着自己，他要重现米尔斯家族的荣光，那么他就不能抛弃爵位成为骑士，但是他心里涌动着的对爱丽丝的情感分毫不差，他也想做出这样的举动，或许说他早就这么想过了，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爱丽丝表明心迹的是梅多拉，而不是他。
　　维克想起了之前爱丽丝被柯瑞文带走的场景，他不想，不想看到爱丽丝再握其他男人的手，然后将他留在原地。
　　维克走上前去，他想向爱丽丝说出来他的爱意，可是走到爱丽丝面前的时候，他发现爱丽丝眼里噙着泪水。
　　如同雨滴中映射的天空，爱丽丝擦了一下眼睛，看着指腹的眼泪默然无语，维克早就悄悄退后，说实话他完全不知道爱丽丝在涅瓦遭受了什么折磨，但是爱丽丝有所改变，这毋庸置疑，或许她需要的正是这种当众表白的勇气带来的感动。
　　爱丽丝甩掉眼泪，看着手上的雾海戒指，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追着梅多拉跑去。
　　广场上还有不少人在起哄，维克觉得自己将要再次输给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因为爱丽丝的他未曾参与的过去。
　　从这一刻开始，一段令人传颂的爱情将在这个充满血与泪的战场上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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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劳动节快乐！假期快乐！
虽说假期想多写点儿，但是这种过渡加上人物性格转变的章节实在是我不擅长的，我还是喜欢写一些比较有爆发力的东西，比如情感冲突或者战斗对峙之类的，尚需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