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梦错之倾世劫》Lilith0902

44、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二）

　　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人的血液带有异香？

　　因为不知吉凶，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到处问人，再者夜茴清澜二人来些虽说好几个月了，可认识的人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其中有能力回答这个问题的，大约仅剩一个洛城。

　　但清澜开始并不同意，没有理由的他就是不太信任洛城，但夜茴给他分析，血液带香的事两个傀儡人都知道，估计也瞒不过洛城，清澜想了想那两个二兮兮的傀儡人深以为然。

　　结果，洛城居然瞠大一双妙目，一脸稀罕道：“还有这种好事？”语毕吸吸鼻子，不解道：“没闻出来啊。”

　　此路不通，夜茴突然想到在医术药理上颇有妙想的宜萱，跟清澜提了提，清澜一拍桌子怒道：“我就是见到她才吐血的，指不定是她给我下的毒，亏的我好心带她回城，当时真该一脚从半空中把踹她下去。”

　　说完撸起袖子就要宜萱拼命，却被夜茴一把拽住，“人家小姑娘好好的干嘛要对你下毒？”

　　某狐狸一脸理所当然，“她垂涎我的美色啊，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你以前藏起来不让我看的那些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

　　都说不让你看了为什么还要看？夜茴实在没脸见人，拿手挡住眼，小声道：“清澜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还有那些话本子只是闲来解闷看的当不得真。”

　　“是吗？”清澜抓抓头发，“可你以前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夜茴简直要吐血，“我还说过这种话？什么时候说的？”

　　“我看完觉得都是胡编乱写的时候，你跟我说的。”

　　夜茴嘴角抽搐，八成是自己瞎说忽悠这只傻狐狸的，自己以前多误人子弟啊，这种不着调的话，也就眼前的蠢狐狸才会傻傻相信。她想着换个语气道：“我觉得还是应该去见见宜萱，即使她不知道，但也可以拜托她让我们见一见她的师父，那位神秘的国师大人。”

　　“哼，那种躲在树林深山故做神秘的家伙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人。”清澜不情愿，最初的惊慌过后能吃能睡再无不适，他就没再把吐血那回事放心上，倒是夜茴不依不饶一天十遍八遍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这也是话本子里写的吗？”

　　清澜顿了顿，“我自己总结出来的。”

　　看清澜不配合，而实际上她也看不出清澜有何异样，血里带香难道是上天对长得好看的人的特别恩赐？那要找机会扎洛城两针来验证验证。

　　这事暂且放了下来，听洛城说光华帝张榜在寻他们二人。大约只有丞相连靖知道他们与洛城相识，但感念夜茴救治其夫人的恩情他也并未向外吐露。

　　那一场大雪让桃源一夜入冬，寒冷的天气抑制住了瘟疫的传播，但是对缺衣少粮的百姓来说又是另一场炼狱。暴雨、瘟疫、大雪，每一样都让光华帝焦头烂额，然而护汜叶数百年平安的国师大人却罕见的保持着缄默的态度。

　　雪住风停的午后，巷子里孩子们拍着手唱歌，清悦的童声一遍又一遍唱道：“偷天换日月，瞒地难瞒天，玉壁藏荒野，琇莹居玉堂，水漫后土玉壁出，琇莹长埋百草中”。仿佛一夜之间听过歌谣的人都懂了其中的含义，谁也不明说，但望向朱红宫墙的眼神却多了几许意味深长。

　　当然这所有人里并不包括夜茴与清澜这两个异乡人，两人出门闲逛，走过两条街都听到同样的歌谣，萧瑟少人的街道，孩子们的歌声诡异而欢快。

　　好不容易能出门逛逛，可真出门才知道有多没意思，绝大部分的商铺大门紧闭，开着的几家货物寥寥却价格奇高，逛了一圈觉得没意思还不如在屋子里烤火舒服。

　　夜茴抱着小暖炉，其实她罩着洛城送的斗篷一点也不觉得冷，但临出门时清澜塞给她的暖炉她还是抱在手里，闲着无事两人慢悠悠往往醉春风走，“你觉得他们唱的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以清澜平时不学无术的样子八成给不出什么靠谱的回答，却不想清澜嫌弃的撇撇嘴，“这些无聊的凡人，天灾不断不想着如何护百姓周全，居然妄想改朝换代。”

　　这答案真叫夜茴刮目相看，她看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就带着崇拜，倒叫清澜不好意思了，他摸着鼻子道：“你有送我有上过学的。”不但上过学，成绩也还不坏。

　　夜茴好奇，“神仙都要学些什么？”

　　“很多，主要看夫子的喜好，边春教过我们《三字经》，喜悦姑姑教过我们煮饭，九天的夫子就无趣多了，教些什么佛法、道法、兵法、术法咒语、上古史、人间史、兵器制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了想又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我最喜欢你教我的那些。”

　　能把《三字经》和煮饭的排名放在正而八经的学问之前，夜茴真就不太有勇气去问自己都教过他什么，但看到某狐狸一脸“快问我，快问我，你快问我”的小表情，不知怎的她脑子一抽就真的问出了口，“我都教过你什么？”

　　“你教我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钻木取火，自己做鞭炮，虽说差点淹死一次，掉下树两次，烧了陆吾神的衣服，炸坏了喜悦姑姑的厨房，让他们有点生气……不过我们也很诚心诚意的道歉了。”说完笑眯眯的总结道：“你教我的比他们都教的加起来都有用。”

　　夜茴觉得自己真就不该多嘴，这不就是两个熊孩子的作妖史么，没被人打死只能说是运气好。幸好她及早醒悟，现在很有必要把眼前的失足青年拉回正轨。

　　“清澜，你有梦想吗？”

　　回答的毫无思索的痕迹，“和你在一起不分开。”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夜茴呼吸一滞，心里却还有点小甜蜜，“除此之外呢？”

　　还是没有任何犹豫，“永远和你在一起不分开。”

　　夜茴忍住掏出镜子照照自己的冲动，真不知道何德何能，大约只能说是天命眷顾运气太好。陶醉完了，她毫不气馁继续循循善诱，“我是说除了和我在一起之外呢？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可以有别的梦想的，我会跟你一起实现。”

　　这一回清澜沉默了，想了许久也没有回答。从懵懵懂懂有记忆起所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和她在一起是想都不用想的本能，直至如今她答应成亲，他还常常有身在梦中的恍惚。他停下脚步，怔怔看着夜茴，“你可是在嫌我没有出息？”

　　“当然不是。”夜茴急忙否认，“我只是希望你做你喜欢的事。”

　　清澜低下头，语气委屈，“我就喜欢陪在你身边。”

　　夜茴陷入一种叫心上人太爱我怎么办的苦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