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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解药变毒,无人幸存 ...

  •   冬日的夜来得特别的早,晚霞才刚刚露了脸,不一会儿就爬上了一弯新月,才出来的一点点虹色,转眼冷清。
      自从出了京都城门那事儿,尉迟将军染病,若雪就被景辰派去坚守前线了。
      景辰不习惯她人照顾自己,若雪不在,他便自己给自己掌灯、理书桌。
      各地开始出现死亡,景辰此刻是一个头两个大。
      “王爷,王爷!”他正心事重重,门外忽然传来若暄的叫喊,他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来。
      景辰心情正糟,有些恼火地望向他说道:“不是让你在棠璃居一步都别走开吗?着急忙慌地做什么!”
      若暄这才正了正仪态,一脸我知错就改的模样,站在原地不动了,等着景辰开口问话。
      终于,景辰平了平怒火,问到:“出什么事了!”
      “廖姑娘,廖姑娘成功了!”若暄立刻抱拳,兴奋地回到。
      “成功?成功什……”景辰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怒火全消,“她制出解药了!?”
      若暄难得表情如此丰满,兴奋地点了点头。
      景辰立即起身,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方才还是愁容满面的他,此刻笑得如旭日一般,“这种天大的喜事,你怎么吞吞吐吐的,行了行了,赶紧走!”
      说罢,主仆二人健步如飞地往棠璃居走去。
      一时间,这冬夜的冷风都暖和了许多……
      正如景辰所说,如此天大的喜事,不一会儿就在摄政王府内传遍了,随处可听见议论声。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丑八怪把紫僵症的解药做出来了。”
      “哪个丑八怪?”
      “还有哪个?就是棠璃居哪个叛主的罪婢啊!”
      “真的!?她这么厉害呢?连府里元骥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疫病,她做出解药来了。”
      “那可不是,这下才是真的麻雀翻身了,之前什么叛主,爬王爷床这些肮脏之事,哪抵得了这种救济天下的功德啊!我看,丑八怪可能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就她那脸,都破相成这样了,凤凰什么凤凰,顶多从野雀变成家雀了呗。”
      “你别不信,王爷都下旨了,等疫情过去就要提拔丑八怪做一等侍婢,这棠璃居的所有人现在都在南侧门煮药呢。”
      “南侧门,干嘛跑那么偏僻的地方?”
      “你不知道?这解药奇臭无比,所以王爷让人在南侧门煮好了,再端来给病患服下。”
      “还说很厉害呢,药臭,在旁边煮点什么香草,薄荷不就行了么。”
      “不行的,别说这解药不可以沾其他药草,就是其中的某一样药草没控住量,也会适得其反,产生毒性的。听说,尤其是薄荷草,一点点量就会导致这解药变毒药。”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和棠璃居的柳茵认识,听说昨夜她也是嫌太臭,在旁边煮了薄荷去味,结果被廖清铃知道后,把所有煮好的药都倒掉了,还被痛骂了一顿呢。”
      “这样啊。”
      “好了,好了,干活去吧,被许怏那个狗仗人势的发现,又得被骂了。”
      两个婢女边说边起身,而在她们身后,一个身影隐隐闪过,正是许怏无疑……
      ——棠璃居——
      廖清铃在赵墨涵的房中来回踱步,焦急地等着紫鸢将药带来。
      “药来了,药来了。”正想着,紫鸢就把一碗臭气冲天的药端了过来。
      廖清铃接过药,放在鼻尖闻了闻,紫鸢见状,不由得替廖清铃皱紧眉头,险些呕出来。
      可看廖清铃却是勾唇一笑,“杨嬷嬷的药也送去了吗?”
      紫鸢用手捏着鼻子,点头道:“送去了,王爷还说要亲自喂呢。”
      “我知道了。”廖清铃转过身,跪到赵墨涵身边,轻声说道:“小姐,要委屈你一下。”
      说完,她将碗中的药,一勺一勺地喂给了赵墨涵。
      “轰!”天空打起一阵响雷,刚转晴些许的冬日,又将迎来狂风暴雨,是啊!冬至快到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你快进来看看吧,杨嬷嬷吐血了!”
      景辰在明梅阁门外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等来了屋内的消息,可这消息却让他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他心跳漏了一拍,立刻冲进屋子里去了,只见杨凝秀枕头上一片血迹,人已经没有动静了。
      “嬷嬷,嬷嬷?”他先是轻轻摇了摇杨凝秀,见她双目依旧紧闭,这才真的慌了,手停不住地颤抖,眼圈微红:“嬷嬷,你别吓我,嬷嬷,你醒醒!”
      一片沉寂,一旁照顾杨凝秀的丫头见状,吓得直接跪倒在地,痛哭不已。
      景辰双手紧握,青筋暴起,猛然起身的他,宛若一只狂暴状态下的狮子。
      “去棠璃居!”他一声怒喝道。
      今夜,整个王府被嚎哭笼罩,犹如人间地狱一般,遍地狼藉,所有喝了廖清铃研制出来的解药的患者都没了气息,杨嬷嬷、赵墨涵、如霜无一例外。
      景辰将所有罪都定到了廖清铃身上,所有人都说,这一次,廖清铃再无可能翻身:景辰坚决而狠恶地将她扔在了柴房,说是等处理完府中丧事再将她千刀万剐,斩首示众。
      两个月前,她也这般随人弃之,任人宰割,而这一次,她更是无力替自己辩解。
      昏暗的柴房外静静悄悄,寒冷破败的柴房内,廖清铃饥寒交迫,缩成一团,她的头发散落下来,眼神枯槁,形同女鬼一般。
      这时,柴房门被打开,一人执着蜡烛走了进来,随后,又转身将门关上。
      廖清铃虚弱地抬起头望向那人,干涸的口中发出嘶哑如老妇的声音,问到:“是谁?”
      那人回过身,姣好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竟然显得如此可怖,“廖清铃,是我啊。”
      “许怏!”廖清铃微微皱眉,定定地看着她,“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的了。”许怏阴冷地笑着,看见廖清铃苍白的面容和布满血迹的衬衣,啧啧开口:“啧啧啧,你说你安安分分照顾赵小姐不好吗?非要强出头,做什么解药,看看你现在,就像街边的死狗一样!”
      廖清铃撇过头去,有些倔强地回到:“关你什么事,我医术不精,这罪我认,但我从不后悔制作解药!”
      “医术不精?你还不知道呢啊?”许怏听完,笑得更加猖狂变态,“我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没想到,也是蠢货一个!”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你!!”
      “哈哈哈哈哈,现在知道,太晚了。”许怏诡笑着,走近两步说道:“你医术的确不高明,连我在药里加了薄荷叶都闻不出来,所以,他们都是被你这粗心大意给害死的。你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了吗?到了地狱,你还是会被那些亡魂给撕碎!”
      “你!”廖清铃听得咬牙切齿,布满红丝的眼睛透着恨意,想扑上去,却手无缚鸡之力,许怏随便一推,她就好像敝履一般被丢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许怏见状,惺惺作态地将蜡烛放置桌台上,小步上前要去扶她,“呦,怎么这么弱不禁风了?当初在王爷面前想要揭发我的时候不是很硬气的嘛。”
      廖清铃埋着头,没有说话。
      许怏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长发,强迫她抬起头来,用力之猛,廖清铃险些以为头皮要被她扯下来了。
      “笨蛋,你以为我把你骗去王爷房间,是冲动之举吗?若不是断定王爷不会深查此事,我怎么敢把主意打到王爷头上。”许怏将廖清铃扯到旁边,凑近她的耳朵说道:“你也别怪王爷,王爷以为自己是情蛊发作,所以才不能宣扬自己的异样,可你偏偏要逼他讲出难言之隐,你说你该不该死?”
      情蛊?廖清铃被头发遮住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思量,转瞬即逝。
      “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药方藏到了哪里,王府的人都死了,你总不想其他人也无药可治吧。”
      廖清铃听罢,明白过来:原来,是想要我的药方。
      她冷笑一声,说道:“就算要给,我也该给王爷,而不是你吧。”
      许怏眉间一跳,沉声道:“你把药方给王爷了!”
      廖清铃不太懂她为何语气如此沉重,微微想了想后,带着些试探的口吻回道:“我还不想死,这药方可是我的保命符。”
      许怏听完,一改阴沉的脸色,居然仰天长笑起来,廖清铃听得寒毛倒竖,不明所以。
      片刻后,她停止了笑容,眉目越发的狰狞:“她说的不错,你果然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呵呵呵呵呵,既然药方你藏好了,那就让它永远消失于世吧。”
      廖清铃心中一震:她本以为许怏想要药方来邀功,可现下,许怏是想毁了药方!
      她刚想完,那头许怏放开她的头发,悠悠起身去拿过自己的蜡烛。
      “等一下!我们以前认识吗?见过吗?为何一入王府,你三番四次要置我于死地!”廖清铃乘她还未离去,急忙开口询问。
      许怏冷冷轻笑几声,突然回身恶狠狠地说道:“因为像你们这些不知感恩的下贱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你一次次从王爷手中逃脱,那便由我来替你小姐清理垃圾!”
      廖清铃锁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不知为何,她感觉许怏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恨意,难道许怏是被什么人背叛过吗?然后把怒火全都撒到了她的身上?
      廖清铃还在沉思着,再看许怏,嘴角一勾,手中的蜡烛落入了身旁的干草堆。
      “你做什么!”
      “送你上路。”
      许怏说完,看着火势开始曼延,这才狞笑着走出了柴房,将柴房锁死。她面对着那扇门,想到廖清铃会在里头受到烈火焚烧之苦,心中大为满足。
      而就在她转身准备回竹台去的时候,身后出现的两个人,将她方才的喜悦之感瞬间一扫而空。
      “王,王爷!”
      景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他用手撑着头,像是睡过去了一般,可许怏才刚腿软跪下,他便缓缓睁眼,犹如黑夜中的猫头鹰一般,那双眼直戳人心。
      他看了趴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许怏一眼,堪堪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黑色鹤氅,轻启薄唇道:“若暄,去把廖清铃带出来。”
      一旁若暄接到命令,立刻飞身进入柴房,三下五除二将廖清铃从还未曼延过盛的火势中带了出来。
      许怏一时晕了,她摸不着头脑地轻声低喃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廖清铃似乎听见了,开口解释道:“都说事不过三,你都夸我聪明了,我怎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谋害?这场戏,你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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