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风潇潇》云间七七泉

15、他的在意，心意初现

　　“南旭！？”景辰惊愕道，“你怎么在这儿！”
　　南旭被景辰这个反应弄的一懵，“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偷跑你这儿泡温泉。”
　　“我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出来？”
　　“不应该啊……”南旭走近景辰，不解道：“这云雾泉才多大，你没发现我？”
　　景辰一滞：也对，我怎么没发现他呢？
　　“阿辰，你从进来起就心神恍惚的，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什么疯了？你神神叨叨说什么呢？”南旭问道。
　　景辰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内心嘀咕：我表现得竟有如此明显吗？
　　“没，没什么。”
　　“不想说？不想说算了。”南旭正要扫兴而归，景辰再次喊住他，
　　“南旭。”
　　南旭一早猜到他会喊住自己，立刻满脸期待地钻回温泉中。
　　景辰眼神扑朔，说道：“那个，我今夜宠幸了一个女子，她……”
　　“什么！”景辰话未说完，南旭就原地炸了，“你，一个在边境三年对女人毫无欲念的人，宠幸了一个女子！？老天，你不说，我差点以为你喜欢男人了。”
　　“喜欢，男人，嗯？”景辰给过一个锋利的眼神，南旭立刻往后退出两步，抱住自己白净的臂膀。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他立马认怂，接着问，“然后呢，然后呢？你是终于想着要立个侍妾了吗？”
　　景辰这才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她，不是自愿的，所以我……”
　　“我的天啊！阿辰你出息了啊！不仅做了，而且还是强迫别人做的！啧啧啧，男大十八变，你变了。”南旭再次打断景辰的话，肆意调侃起他来。
　　“你再打断本王的话，本王就打断你的胳膊。”景辰冷冷地说了一句话，南旭立刻噤声，十分乖巧等着后续。
　　“所以，所以……”景辰想了片刻，“所以没然后了，你说吧！”
　　南旭这才把紧闭上的嘴张开，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事有那么难解难分吗？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你堂堂摄政王，二十好几了，别说孩子王妃，连个侍妾都没有，你又不是和尚，偶尔开开荤有什么的，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有些愧疚，她还小，而且还是她初夜。”
　　“阿辰，你果然对赵小姐没有男女之情。”南旭这次学乖了，等景辰说完后，才说到：“我本以为，你的愧疚，也是对生死未卜的赵小姐，可你却先考虑了那个女子。”
　　“我……”景辰怎么可能对赵墨涵有歉疚，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蛊毒发作，但这事却不能和南旭说，“我自然对墨涵也有愧疚的。”
　　“别装了。”南旭走到景辰身侧，如他一样盘坐岩边后，继续说道，“那我问你，赵小姐晕了近一个月，你去看过她几次？”
　　“我刚回京兆，朝堂政务……”
　　“你是不是比起陪赵小姐，更愿意去处理你那些国家大事？”南旭第三次打断景辰。
　　可景辰这次却觉得他说的句句属实，让自己无法反驳。
　　南旭挑眉，摇了摇头，带着些高傲的姿态将手枕在头后，说道：“你啊！就是没见过多少女人，所以连男女之情和兄妹之谊都分不清楚，老大不小了，却天天只对政务感兴趣，你没救了！”
　　景辰吸了口气，冷峻的眼神扫视过去，音色嘲弄道：“呵，你有女人？”
　　南旭一副作死的模样，继续嘚瑟地回到：“我年轻啊，我才二十出头好不好？”
　　景辰真的想弄死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家伙！
　　“诶，所以，那小姑娘是谁啊？我见过吗？”南旭闭上眼，开始享受起云雾温泉。
　　“嗯。”景辰则是起身上岸。
　　南旭听罢，立刻睁开眼转过身去，好奇地看着正在自我更衣的景辰，“我见过！？谁啊！”
　　景辰擦了擦身子，裹上内衫，拿过外袍套好，再将胸前的红缨一系，已然又是那个聛睨一切的摄政王。
　　他的薄唇轻言，吐出三个字：“廖清铃。”
　　南旭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表情逐渐严肃，眼里有道异光一瞬而过，难以捕捉。
　　片刻，他重新勾起了唇，和景辰四目相对，若有所指道：“是她？有意思啊！我很期待，她会怎么处理这事。”
　　“你好像对她，特别上心。”景辰微微皱眉，南旭看似对什么人都很友好很亲切，实然最难琢磨的也是他。
　　而南旭此刻笑得干净澄澈，只说了六个字：“她长得漂亮啊。”
　　漂亮？廖清铃？景辰愣了愣：果然，难琢磨……
　　——棠璃居——
　　“廖清铃，你回来了，你这身衣服……”如霜小跑去迎，走了两步，猛然慢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廖清铃这一身不同寻常的衣物。
　　廖清铃缓缓抬眼，红肿的眼睛望着如霜，问到：“如霜，那个让你来骗我去兰台的人，是谁？”
　　如霜还来不及仔细看廖清铃的眼睛，被她一句话给问的心虚，眼神闪烁不定，“你在说什么？哪有人让我来……”
　　“赵如霜！”廖清铃忽然怒吼一声，吓得如霜眼睛不禁瞪大，“你能不能长点心眼，能不能学聪明一些！她让你来骗我，你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骗你，对么！？”
　　如霜从未见过廖清铃发火大喊的样子，一时竟是委屈起来，“是！我是骗你了！你有必要发这么大火吗！不过是让你兰台白跑了一趟，不过是被若雪大人骂了，你有必要吗！”
　　亏得她心生愧疚，怕若雪大人会罚她，还一直不睡等她回来。
　　“而且我就是故意的，许怏姐姐说得没错，像你这种人，就得让你吃吃苦头，受受罪！”
　　“许怏？”廖清铃终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想起之前种种，忽而冷笑：“呵，呵呵，我竟没想到是她，没想到……”
　　她自言自语般地喃喃着，挪着虚乏的步子往浴房走去。
　　如霜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廖清铃的脸色实在是太差太差了，面无血色不说，就连眼睛里都毫无光亮。
　　“你……”她一把拉住正要擦肩而过的廖清铃。
　　廖清铃没将领子的扣系好，这一拉便露出了她的脖子，这下可好，如霜一眼便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吻痕还有手印。
　　她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也不是那种深闺大小姐，她明白这些吻痕代表着什么。
　　“你，你的脖子，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停地追问廖清铃，瞧着居然是比廖清铃还要崩溃。
　　而廖清铃立刻拢好衣领，闪烁其词，留下一句“不关你的事”后，便转身跑开了……
　　浴房内烟雾缭绕，水汽蒸荣，廖清铃用手划过浴盆的水，水温正好，对皮肤而言，刚刚好；只是不足以温暖她的心。
　　廖清铃将破损的风铃佩安放一旁，毫无眷恋地褪下那身，她从不曾穿过的漂亮衣物，那腰身比例真是极好的，只是略略的瘦弱，显得弱不禁风了一点。
　　她细腻洁白的背上是一道道疤痕，左肩处的烧伤依旧触目惊心，十六岁的少女，全身上下皆是被岁月抽打过的痕迹，让人看了不由得心酸。
　　廖清铃钻进木盆中，水刚刚没过她的肩，她不知在澡盆里想了什么，忽然闭上了眼将整个人都沉入了进去。
　　一时间，她眼前再无半缕光亮，耳边再无半丝声响，任由自己四面八方都被水浸没着。
　　犹如落在汪洋大海里，只她一人，独她一个。
　　她在“海”中蜷缩起来，紧紧拥抱着自己，试图寻补一些温暖，可感受到的却只有窒息，她好希望，好希望有人能拉她一把。
　　就在这时，“海”的上方有只手出现了，向廖清铃伸了过去，廖清铃犹犹豫豫地握住了那双手，期待着能被救出去。
　　可，当她探出“海”面，却猛然瞧见了景辰的影像，他冷冷的目光扫视过来，比这“海”水还要冰冷上千倍万倍！
　　“哼。”他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随之松开了自己的一只手，还推了廖清铃一把，欲把她推进更深的“海”底中去，还让她永不见天日……
　　“呼！”廖清铃从这噩梦中挣扎起来，一猛子重新探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她还不能死，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过凄惨！？
　　廖清铃想完，也不在悲天悯人，快速地将身子洗净，穿回自己的婢女服，拿起桌上的风铃佩和墨梅长裙走出了浴房。
　　“廖，廖清铃，你……”如霜在赵墨涵房中正左右踱步，心中懊悔万分，瞧见廖清铃进来，立刻站直，姿态恭顺。
　　“如霜，我，能不能单独和小姐待一会儿？就今晚！”廖清铃没有如霜想象中那样对她打骂发火，倒似从前那般温柔。
　　“哦，好，好！”如霜哪敢不允，低着头就跑了出去，顺带着将门带上，看似是让她俩单独待着，实际上是悄咪咪的凑去了窗户旁，偷听里头的动静。
　　廖清铃知道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可也没有去赶走如霜，自顾自地去跪到了赵墨涵身边，撩开赵墨涵额前的碎发，满目柔情蜜意：“小姐，是我，清铃。”
　　“小姐，奴婢真是罪该万死，不仅害得你身陷昏迷，还，还与王爷过了一夜。”
　　“但小姐你相信我，奴婢对王爷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小姐你放心，王爷也不会看上我这样粗贱的丫头，只是一场错误罢了。”
　　“等明日，奴婢便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会让小姐伤心难过，小姐之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若有来生，奴婢定当牛做马，缬草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