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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   “要不然,你这军属干砸了上任后接的第一单大任务,还正好是部队上的活,那可就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潘大海语气冷漠的说完,不等榆钱反应过来就招呼着他那一帮人快速的离开公司里。
      这不是他本意。抹不下面子想难为难为她是真的,可要真因此耽误了工作那可不是他这位有着十多年工作经历的老员工的觉悟。就在刚才他听到任务想跑上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她知难而退’。他犹豫了,是的,他需要那个位置为他挽回脸面。操作不规范小毛病频出怕啥,他就不相信凭着他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再好好地跟着工法练练,他坐不了那个位置!他急切的想要让大家看到,只有他才是最适合的。于是他动摇了,说出那番他自己都不相信能说出嘴的话后,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就落荒而逃了。
      榆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输了比赛红着脸跟她要图册的那位潘大哥吗?倘若公司真的让这样的人当组长,那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呢。她不再对他抱任何幻想,掉头小跑回车间抓紧把工作布置下去。
      “时间紧,任务重,我安排一下:白师傅、杨师傅、赵师傅,你们三个独立操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剩下的,跟着我一个一个步骤的来,不要急,一定要规范。这是部队的战备用车,我们不仅要追求速度,更重要的是,一定要保证质量。”
      公司内一片漆黑,只有装配车间里灯火通明。已经晚上十点了,再不让大家走榆钱害怕路上会出事。望着刚刚装好的还没有测试的七辆车子,榆钱心里稍微有了点底,按这个进度,明天紧紧手应该可以完成。刚才她已给家里打回电话去了,今晚就不回去了,今天夜里,她计划自己完成五辆。
      天已经大亮了,榆钱装完第五辆直起身来。刚一起,就觉得眼前一黑,眩晕想吐,脚站不住的往后倒了几步,她赶紧走到个柱子旁倚上。
      休息了会感觉好点了,榆钱想着趁大伙没来之前先把这装好的十二辆测试一遍。她先测试了自己装的,没问题。正当想再测试那几辆时,车间大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一束明亮的光射进来,照的榆钱一下子眯起了眼睛。
      “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的?我给你带了点早饭,先补充补充体力。”叶海山提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
      榆钱拍拍手上的灰尘接过饭盒来,三个鸡蛋,两个包子,白粥还冒着热气呢。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但一心想到是他赶鸭子上架让她勉为其难的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这份感动就化作一团委屈的气息酸酸涩涩的堵在嗓子眼和鼻腔处,让她想说话说不出,想流泪也流不出。她拿起包子用力的咬了一大口,嚼得牙齿咯吱作响,仿佛用这样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叶海山看这情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思量了一下又闭上了。
      “一定要把好质量关,这不仅关乎着咱公司的荣誉,还关乎着市政府的脸面。”叶海山说完就转过身去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我今天一直在办公室里,有啥事就来找我。”
      中午饭和晚上饭都是在车间里吃的,到晚上九点的时候,终于四十辆车全部装完了。榆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检测完毕后就完成任务了。
      榆钱还是让大家先走了,自己一个人留下。越检测心越慌,这四十辆车里竟然一半有问题,有的是往后倒时卡住了,有的是刹车装的太紧或太松,还有的链盒里发出莫名其妙的声响……她预测到会有问题,但没想到这么多这么严重,她就是一夜不睡也解决不完啊!榆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真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吱呀”,大门被推开。这么晚了,会是谁?榆钱茫然的抬起眼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部队刚打来电话,把交货时间推迟到明天下午一点。”叶海山快步走进来。
      “真的?”榆钱仿佛一下子活过来了,眼睛也有了神采。
      “真的,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已经熬了一夜了,再熬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不能回去,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了,今夜能改多少算多少,明天他们来了就轻松了。人家已经推迟时间了,我不能在质量上再出一点问题。”榆钱挣扎着站起来。
      叶海山走了过来严肃的说:“你不回去也行,但是必须找个地方睡上一觉,要不然今晚你再倒下了,明天就更交不了货了。”
      “这——”榆钱不放心的环顾着摆了一地的车子。
      “你就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一会吧,明早早点起来就行。”叶海山把办公室的钥匙递给她。
      身体虽然躺下了,可脑子里全都是车部件。好不容易迷糊着了,一睁眼,坏了,睡过头了,天都大亮了!
      榆钱来不及穿好鞋就往车间里跑,边跑边懊悔,‘就不该听经理的话来睡觉,要是不睡的话,等过两天也就休息过来了,这下完了,真交不了差了。’
      远远地看见车间大门开着,谁啊?这么早,榆钱一头闯进去——一个熟悉的背景正在那里忙碌着。榆钱脚下一顿,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师傅,你怎么来了?你啥时候来的?”
      黄老黑转过身来,“你咋不多睡一会,前夜一夜没睡,今天又起这么早,别忘了,你才刚生了孩子四个月呢。”
      “我、我——”榆钱只觉得自己话都说不利索了。就像个摔了跟头的孩子,娘不在跟前时还没事,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往前跑,可要是一看见娘,那肯定是要委屈的大哭一场的。
      “放心吧,有师傅帮着你,绝对误不了事。”
      叶海山提着两个饭盒走进来,“快,快先来吃早饭。”
      “你咋把师傅叫来了?”榆钱接过饭盒来红着眼睛冲着叶海山说。
      “才刚学会走就撵着你跑,他可不得替你想办法。”师傅走过来,榆钱赶紧递上擦手的毛巾,“我检查过了,还有不到十辆就全都弄完了,海山你给部队打电话,让他们十点过来接车就行。”

      大家齐心协力的帮着装好车,榆钱走过去跟接货的战士说话:“我们已经全力以赴了,希望没给你们耽误事。”
      那位战士惊奇的看着榆钱说:“你不知道吗?已经耽误了,你们领导亲自打电话道歉,请求我们再给半天时间。”
      榆钱顿时石化在那里。

      骑着自行车回到家,榆钱感到自己都要虚脱了。身体上的劳累是次要的,主要是那位战士的话给她打击很大。正是午饭时间,家属院里传出阵阵饭菜香,可她没有一点食欲,就想着赶快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藏起来,就像蜗牛一样,缩到自己的封闭世界里。
      “妈妈,妈妈——”筝儿眼尖的看见她,大叫着跑了出来,“姥姥疼弟弟不疼我,不让我吃鸭蛋!”说着还委屈的流出两滴眼泪来。
      前一阵为了给榆钱补充营养,立军特意到附近村子里淘换鸡蛋,鸡蛋淘到的不多,他又想办法到部队农场里要了些鸭蛋来。榆钱出了月子就舍不得吃了,留着给老人和孩子吃。
      “你胡说什么呢,姥姥当然疼你了,弟弟还小,怎么吃得了鸭蛋?”榆钱强挤出笑脸来哄着她。
      “真的,真的。不信我叫姥姥来你问她。”付筝一看妈妈不信,急得要去叫姥姥过来对质。
      “筝儿,妈妈累了,你去找爸爸好不好?”榆钱疲惫的说。
      “爸爸下连队了,两天没回来了。妈妈你要管,姥姥还说我是女孩子,吃好东西也是浪费,弟弟以后是家里的顶梁柱,应该养的壮壮的!妈妈,你说姥姥是不是重男轻女?”筝儿不依不饶,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老人赶紧走上来解释:“我不是不给筝儿吃,我是寻思着岩儿才四个月就断了奶,光吃米糊糊营养跟不上,蛋清给筝儿吃,蛋黄我给岩儿研到稀饭里,”
      “可是蛋清你也给弟弟吃了!”筝儿忿忿的打断她。
      “不是也分给你一半了吗?你是姐姐,难道不该让着弟弟点。”老人看向筝儿的眼神有些责怪。
      “你就是重男轻女,妈妈说过,重男轻女就是不对的。”筝儿寸步不让的据理力争。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老人着急的举起了巴掌。
      委屈、疲惫、怨愤交合在一起一下子冲到了榆钱的头顶,她大声喝道:“行了,不要狡辩了,你要不是重男轻女,怎么会把刚生下来的女儿送人。你已经这样对我了,我绝不允许你再这样对我的女儿!”
      大家都被榆钱这从未有过的样子吓住了。老人往后倒退着脚步,脸色涨得发紫,嘴里喃喃的说着,我这就去给筝儿再煮,早知道你能为这事恨一辈子,当初说啥我也不让他们把你抱走……
      筝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妈妈发怒的样子,见势不好,赶紧说了一声‘我懂事,我不吃都留给弟弟吃’就一溜烟的跑了。岩儿则不知是吓着了还是饿了尿了,也哇哇大哭起来……
      榆钱也被自己这样疯狂的举动惊呆了!她站在原地顿了顿神,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木然的对又跑回来准备弄岩儿的老人说,孩子我来弄,你去做饭吧。
      吃完饭,榆钱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头扎到床上起不来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轻摇让她从梦中惊醒,立军的脸庞在她眼中慢慢的清晰起来。
      “你身体没事吧?叫了你好几遍了都叫不醒。”立军关切的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
      “没事,就是太累了。”她淡淡的推开他的手。
      立军看她冷淡的样子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那也不能把气撒到老人孩子头上啊!”
      “是她跟你说什么了吗?”她警觉的问。
      “是你那宝贝闺女,被你惯得无法无天。小嘴整天叨啊叨啊的,不知道随谁?”立军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些。
      榆钱不理会他的表情,冷声道:“小孩子的心最敏感,你对她好不好她都知道。要不是对她不好,她能那么说吗?”
      “老人嘛,年纪大了都有糊涂的时候,再说,谁家不都是疼小的多一些”立军打着哈哈。
      “我家就不是,小时候,爹娘对我们三个一视同仁,叶子可比我小啊,顶数她挨的打多。”榆钱打断他。
      “那你也要注意下自己的态度,毕竟她是你亲娘,又一直没在一块住过,你也要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刚才我过去看到已经收拾好包袱了,红着眼睛让我送她去车站呢。”立军正色道。
      “愿走就走,随她便。”
      “她走了岩儿怎么办?你是带着她上班还是不上班了?”
      榆钱闷闷的扭过头,不再说话了。立军伸出胳膊慢慢的转过她来,说:“不管咋说她都是你最亲的人,有啥事好好说,慢慢说。我知道你最近工作累压力大,可是也不能把班上的气带到家里来不是?我已经给娘解释过了,明天你也去说句话,一家人总不能这么僵着吧……”
      榆钱翻过身去,把脸深深的埋在了被子里。

      第二天上班一早,榆钱没去车间,直接到叶海山办公室来了。
      “先坐下吧。”
      榆钱站着没动,眼泪却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了。
      “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个软弱的人,生孩子时那么疼也没见你皱一下眉,怎么这会坚持不住了?”
      “我实在是胜任不了这个位置,职工没带好,任务没完成,还连累的你也跟在后头给人家道歉。我辜负了领导的信任。”顾不上擦眼泪,榆钱沮丧地说。
      “所以说,你就找师兄来哭鼻子了?”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榆钱听潘大海他们在背后嘀咕过这句话,没想到还传到叶海山耳朵里来了。
      “因为,这话也有人给我说过啊!”叶海山端坐着办公桌后,认真的看着榆钱的眼睛,“当初我同意张组长的推荐,提议你来接任的时候,上上下下都有反对意见,可是我觉得,咱不能再走老路了,必须有一个人来打破这个局面。正好张组长推荐了你,你编写工法的事也可圈可点,我就想能不能通过你来找到一条咱们这种老企业的新路子。”
      “可是我不光没找到,还拖累了大家,让公司蒙受了信誉的损失。”
      “这点小事就难倒你了?要知道,做什么事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要敢想、敢试,也要敢于失败。失败了不要紧啊,找出症结接受教训继续再试啊,试着试着就有经验了,就离成功不远了。啥叫经验,就是教训的累积。榆钱,你这可是做着一件有开拓意义的事呢!”
      这些话让榆钱陷入了沉思。
      “你觉得,装配组之所以出现今天的状况是啥原因?”叶海山见榆钱一直没说话,又接着问。
      榆钱回了回神,认真答道:“我觉得大家的心态很不对,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直不起腰来。而公司的大环境对装配组也很不友好。长此以往恶性循环,大家越看不起装配组呢,装配组也就越破罐子破摔,就好像有一种——你看不起我,我也不让你好过,这种心态。”
      “那你觉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一是端正工作态度,二是提高技术水平。”
      叶海山点点头。
      “可是,以我一个人的能力很难转变大家的工作态度,工作态度转变不了,大家也就不可能真心的想着学好业务,也就提不到什么提高水平上去了。”榆钱想想又觉得沮丧了。
      “这个问题我知道,别说以你的个人能力了,就是我的,徐总经理的,以前都苦口婆心的试过很多次了,都不行。”
      “是啊,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制约手段、赏罚分明的奖惩机制,光靠一张嘴去感化是感化不了人的。”
      叶海山眼睛一亮,急切的催着榆钱说:“那你觉得如何来定这奖惩机制呢?”
      榆钱一看叶海山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整个装配组首先要有一个整体的奖惩,比如说这个月,装配组应该干多少活,实际干了多少活,多了就奖,少了就罚。还有,故障率定一个数,超出了就罚,但降低了就得奖。不光如此,这个数还得分配到每个人身上,这样一个人干多干少、干好干孬,奖多少罚多少,不用别人说,他自己就能算出来。要是还像以前一个大锅里炖,那谁也不愿意多出力,反正要罚大家一块罚呗。”
      叶海山频频点头,“有道理有道理,继续说。”
      榆钱也似乎看到了一个明晰的方向,“这当下,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谁还不愿意多挣点多补贴点家里。啥也不跟钱实在,只要多干了能多得,我就不相信大家水平上不去,那些跟着潘大海混的人还能混得下去!”
      叶海山听得入了神,陷入了沉思,一时没注意到榆钱已经说完了。榆钱痛快的说完了又觉得有些信口开河,面上就有些发窘,吐吐吞吞的说:“我也就是嘴上说说,咱公司里都是老制度,哪能就装配组搞这一套。”
      叶海山若有所思地看着榆钱,“可以在装配组搞个试点。”
      两天后,当新的考核制度贴到装配组最显眼的位置时,大家都对这个大胆的创新半信半疑。
      “这是真的吗?只要我完成了任务,不出问题,就能多拿奖金?”
      “当真再也不会被那几个老鼠屎拖后腿了?”
      “公司里能说到做到吗?这可是真金白银啊?”
      叶海山代表公司表态:是真的!先在装配组试点,如果成功了将在全公司推广!
      这样一来,不光装配组,全公司人的眼都盯着装配部了。
      装配组里学技术干活的热情空前高涨。榆钱成了最抢手的人,以前拉都拉不到跟前来的人,现在排着队的上前请教。为了谁先谁后,谁占的时间多了谁又少了,一伙人在那吵吵嚷嚷个不停。榆钱趁热打铁搞了个业务考试,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考了九十分以上,还有两个满分的。
      潘大海一直冷眼看着,但他的跟班们却沉不住气了。刚开始还装作不经意的往跟前凑,后来一看人家都已经积分老高了自己还是个零蛋,抹下面子凑到榆钱跟前,先承认错误,然后抓紧学,进步也是蹭蹭的。
      榆钱不禁感慨,这外部的压力跟个人内心的动力比起来,差的还真不是一半点。
      潘大海也有些动摇了,但从这事一开始就给他出谋划策的外号叫“癞头”的却一直给他鼓劲:你放心,弄不了一个月就得完蛋。全中国都吃大锅饭,还就她娘们吃得了这小灶?
      到了临发工资的日子,大家伙都惴惴不安的。说实话,每个人干了多少活能发多少钱,自己心底都门清,可关键是能不能真按这个数发啊?要是不能,那说得再好也没用啊!
      就在这时候,营业部的王主任大驾光临装配部了。以前王主任可是轻易不来的,一嫌这脏二嫌这里人素质低,仅有的几回还是来找张组长来吵架的。但今回来却是脚步轻快春风满面,见着谁都点头致意:大家辛苦了,辛苦了。榆钱赶紧迎出来,紧张的问,维修的都送过去了,是不是又出什么问题了?
      “没问题没问题!”王主任忙不迭的说。“我这是专门来感谢你们的。你不知道,这营业厅的流动红旗可是从来没有在家电组呆过,可这个月,家电组东西卖的多了,毛病反而出的少了,也不见顾客找上门来吵架理论了,公司里一致决定,这个月的流动红旗就给家电组了。可谁不知道,他们有这局面都是你们在后面撑住的啊,所以啊,大家就特意让我来感谢你们,还说以前态度不好对不住啦,请多多原谅!”
      榆钱被表扬的不好意思了,赶紧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主任撇撇嘴:“可别这么说,以前咋不这样呢。”接着又笑容满面的拉起榆钱的手,“小于组长,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呢,不到两个月,装配组焕然一新啊!”
      别的口的工资都发了,就剩下装配组了。大家心里都起了嘀咕。榆钱专门去财务问明情况,回来告诉大家,因为咱们实行了新制度,财务上要根据咱们送去的绩效表重新算,所以咱们晚一天发。
      第二天,各人都领到了实行新制度后的第一次工资。最多的白师傅比往常多领了五块一,最少的“癞头”被倒扣了三块八。一个原来总跟着潘大海后来及时转变思路的也被倒扣了一块多。不过人家说了,下个月一定补回来。
      白师傅激动的找到榆钱说,组长,你最辛苦,领的还不如我多,我觉得惭愧啊!
      榆钱笑着说,看到你们多领,我比自己多领还高兴啊!
      潘大海是除“癞头”外被扣的第二多的,他气愤的去找癞头,你不是说公司不会真按新制度发吗?这是怎么回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补给我啊?!
      “癞头”自己心里也懊悔呢,听见潘大海质问他,委屈又心虚的说,是我表叔让我这么干的,我自己还扣得最多呢,今天回家,媳妇都能不让我进门……
      你表叔是谁?
      我表叔是——
      “癞头”一看大家够竖起耳朵来听着呢,赶紧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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