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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立军接到电话后赶紧找车去到医院,直奔服务台。
      “你好,请问刚才有一个叫于榆钱的孕妇来生孩子,麻烦你查一下在哪间病房?”
      “哦,孕妇已经进产房了,家属去办住院手续了。”
      “家属?”立军不禁打了一个楞,接着反应过来:肯定是送她来的同事。“请问产房在哪?”他接着问。
      “在那边,门上有牌子。”护士随手一指。
      立军拔腿就要往那跑,突然听到背后响起一个声音,“这是于榆钱的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立军回头一看,一个不到四十岁,颇有气度的男人交完手续后正把剩下的钱往衬衣口袋里装。
      “您好,请问您是黄师傅吧?”立军试探着张口问道。
      “哦,不是,我姓叶。”瞬间叶海山反应过来,“你是小于的爱人吧?”
      “是的是的。”立军赶紧伸出手去,两人快速的握了一下。
      “小于在这边了。”叶海山领着立军一起朝产房的位置跑去。

      产房外,黄老黑正一脸喜色的来回踱步。他一辈子没结婚,当然也没有过孩子。刚才医生出来报“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的时候,他竟忍不住激动得掉下了眼泪。叶海山去办手续了,榆钱的爱人也还没来,他这一肚子兴奋没人诉说,都快要憋坏了。
      “快、快,生了,大胖小子,母子平安!”看见叶海山和一个人一块过来,黄老黑欣喜地迎上前去学舌。
      叶海山好笑的看着师傅的样子。自打他认识师傅起,师傅就是一副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黑脸样,还有人背后说他打了一辈子老光混,心理变态。可这近一年来,师傅的笑脸越来越多,人也松弛了不少,今天竟头一回破天荒的高兴地跟个孩子似的。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小于的爱人,这位就是黄师傅。”
      黄老黑这才注意到来人穿着一条绿色的军裤。
      “你就是榆钱的爱人啊,榆钱这孩子可能干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真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这不,孩子都差点生在班上……”
      叶海山赶紧拉住师傅,说:“这些以后再说吧,先让小付进去看看小于和孩子。”

      榆钱的产假是一个月,离出月子还有三天的时候,老家发来电报:娘已经坐上火车了。
      立军去车站接人了,榆钱在家里拾掇着。明天就要上班了,这些东西都得跟娘交代明白。
      听见门外有说话的动静,榆钱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跑过去敞开门:“娘!”
      还未来得及全绽放开的笑脸生生闸住。已经走到门口的立军一脸的心虚忐忑,而跟在他身后的老妇人则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榆钱像被定住一样呆呆的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了。稍倾,她身子往里一侧,让出道来让立军带人进来,然后一言不发的走进里屋,带上门。
      “娘,天热,您先坐下歇会,喝口水。我去打点水来您擦洗擦洗。”立军放下东西转身去忙活。
      “甭,甭忙活了。我不热,也不渴。”老人拘谨的说,抬手指了指里屋门,“你去看看。”
      立军还是先倒了热水放在桌上,然后又打来凉水铺上毛巾放到老人跟前。

      门没有插,立军推门进来。榆钱坐在床沿上一声不吭,阵阵粗气和快速起伏的胸脯反映出她现在的心里的气愤。
      立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磨蹭着走到榆钱跟前:“之前没跟你说清楚,是怕你不愿意。奶奶身体不好,下不了床,根儿好像是也伤了一伤,娘实在是脱不开身,咱这边又不能不来个人,所以爹娘就提出……”
      “为什么提前不和我说?”榆钱压着嗓子愤怒的说。
      “没提前和你说是怕你不同意,再说你还怀着孩子,再气出个好歹来。而且,而且”立军嘟囔着,“是娘说先不跟你说的。”
      “哪个娘?”榆钱口气生硬。
      “咱娘,当然是咱娘。她,她是,妗子。”立军指着门外。
      看着榆钱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立军也有点后悔没早跟她说明白,可人来都来了,以后还要朝夕相处,这个疙瘩总不能老这么拧着。
      他小心翼翼的坐到榆钱身边,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肩,说:“还在月子里呢,小心生出毛病来。咱娘那意思,她好歹是你的亲生——总比来个外人强吧。”
      榆钱委屈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立军赶紧接过话来,“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该放下就得放下了,毕竟血浓于水。再说,当年咱娘那个境况,她作为哥哥嫂子能说啥,说不定人家心里还不愿意呢。”
      榆钱抢白:“再不愿意也不还是”
      “哇——”床里的岩儿突然大哭起来,榆钱停住嘴边的话赶紧哄起孩子来。
      “是饿啦还是尿了?”立军关切的说,心里却想着,‘好小子哎,哭得真是时候。’
      他想不明白,榆钱是个性格随和有商有量的人,为啥单单在这件事上就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呢?
      榆钱忙着换完尿布又喂奶,立军却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轻轻的走到门前,驻了一会,又轻轻的走回去……

      照例是原来的风景,照例是那条又长又难走的路,可再次置身其中的时候,榆钱却感觉到一种刚从监狱里放出来般的自由亲切,天那么蓝,空气多么清新,阵阵海风多么撩人……可再一想到家里的事,她的心又沉重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也不愿意和她说话交流。听到立军亲热的叫她“娘”,她膈应的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原来她以为是娘来,早把岩儿用的东西分类整理好了,还有调皮捣蛋的筝儿,也准备让娘好好的管教管教。可是面对她,她连交代这些事的欲望都没有,只把东西往她跟前一放就走了。
      她有点懊悔自己的意气用事,使劲压制着心底下不断隐隐冒出的可怕的念头:你不是当年欠了对我的抚养吗?今天就让你把欠下的加倍还回来!
      因为离家远中间不能回来喂奶,领导特意批准她早下班一个小时。归心似箭的回到家中,尽管路上一直安慰自己:她也是生过好几个孩子的人了,就算人生地不熟,怎么着还看不了一个刚出月子的奶娃娃。可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失望起来。
      还没进门,就听见岩儿撕心裂肺的的哭声。榆钱来不及打下车子,把它往墙上一靠就赶紧跑进屋里。孩子一个人在床上,床边倒是摞了几层被子做了个挡墙。褥子湿了,孩子翻滚到床边,泪水鼻涕糊了一脸,被子都被撞歪了,可以预见,要是人再晚点来,孩子说不定就有可能撞开被子滚下床来。
      本来涨奶就疼得她心烦意乱,再听见孩子的哭声,看见这危险的一幕,一股火气从心底“腾”地一下窜出来了,她一把抱起孩子,怒不可遏的朝门外大声吼:人呢,人呢?
      老人听见动静,赶紧慌慌张张的从厨房跑过来,身上一股子油烟味,手里还拿着锅铲呢。
      “咋啦?咋啦?”看见是榆钱,惊奇的问:“你不是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家吗?”
      “我要是再晚一会到家,孩子就要滚到地上了。”榆钱没好气的说。
      “我,孩子刚刚睡着,我看没什么事了,就先去做饭了。”老人不安的嗫诺着,把手里的铲子放在一边,说着就要接过榆钱手里的孩子来,“你先歇歇,给孩子喂奶吧。”
      榆钱把身子扭向一边,尽量压制下心中的火气,“让你来是看孩子的,不是来做饭的,你把孩子看好就行,饭我们回来做!”
      老人没接来孩子,两只手慌乱的在衣服上蹭着,“我寻思着天这么热,先把饭做好晾凉,等你回来就能直接吃了。”
      “你先洗洗手把床收拾一下吧,我先喂他吃奶。”榆钱不理她,兀自向一边走去。
      “哎,等等再喂,”老人没敢跟上来,站在原地伸长脖说:“你刚回来,奶水里有火,等静心静心再喂!”

      榆钱也觉察到了自己最近的不对劲,总觉得心里憋了一股无名邪火。上班时还好,一回到家,要么心焦,要么烦气,看啥都不顺眼,别人干啥也干不到她心里头。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婉转,用立军的话说‘直不愣登的像一根不会打弯的木头’。连筝儿也悄悄的在背后叫她“恐怖分子”,当然这也是立军教的。
      现在她更愿意呆在班上,一忙起来,啥烦心事都抛到脑后头了。黄师傅和装配组的张组长都到了退休的时候,榆钱现在又被叶海山安排盯着出版社,务必让他们赶在师傅退休前把第一批书印出来。
      这天下午,榆钱从出版社回公司向叶海山报告情况。一进大厅,就发现大家看她的眼光不对,神神秘秘,躲躲闪闪,欲语还休。榆钱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盯出版社没在公司,她实在想不出又发生了什么和她有关系的事。
      叶海山办公室的门关着,榆钱敲门进去一看,张组长正在那里和叶经理说着什么,她赶紧示意一下带门出来。叶海山嘱咐她不要走远,一会他就找她。
      过了一会,叶海山叫她过去,听完出版社那边的汇报,问:“你知道张组长来找我说啥吗?”
      “不知道。”榆钱摇摇头,张师傅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虽然整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其实对工作还是很有感情的,这一点从那次装车比赛中她就感受到了。想到这里,她调侃道:“难道是舍不得离开岗位啊?”
      “还真是!毕竟干了一辈子了。”叶海山感慨的点点头,看着她说:“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专门来推荐了一个接他班的人。”
      榆钱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刚才看她的那些眼神,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不会是我吧?”
      叶海山诧异的点着头:“不错,就是你。你怎么猜到的?”
      榆钱急切的摆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怪不得我回来时大家那么奇怪的看我啊,我胜任不了。”
      叶海山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为什么觉得自己胜任不了?”
      榆钱一下语塞,她抬手往耳朵后面落在脸上的碎发,踌躇着说:“我这才刚刚转正,资历浅,他们有很多已经是工作好多年的了,我觉得还是先要考虑他们。”
      “那你觉得资历重要还是能力重要?”叶海山追问。
      “能力很重要,但资历也很重要。况且这一组之长看重的不光是个人能力,更重要的是管理经验还有和同事们的关系。”榆钱边思考边说。
      叶海山没再说话,而是低下头玩起了手中的钢笔。榆钱有点尴尬,她不是推脱工作,而是真的觉得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应该顶了原本顺理成章接任的潘大海的。况且还有一层,通过前一阵编写工法的事全公司都知道了他们仨的关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还偷偷在背后称她是叶海山的“小师妹”。她自觉能力有限,更不愿意再因为这件事弄得别人议论纷纷。只是这事她怎么好意思跟叶海山说呢?
      她决定说点什么打破这份尴尬,“我觉得……”
      “你还记得……”叶海山也同时开口。
      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叶海山说,你先说。
      “我觉得张组长的大徒弟潘大海更加适合这个位置。”
      叶海山没接她的思路,“前几天咱们学习的那篇评论员文章你还记得吗?”
      榆钱有点懵,不是说继任组长的事吗,怎么突然转到学习上了。正想张嘴问是哪篇,突然脑中电光火石,她脱口而出:“是那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
      叶海山眼睛一亮,赞赏的点点头,“你再回去找出那篇文章来好好看看,过两天我再找你谈。”

      欢送会上,黄老黑抱着还散发着油墨味的新书喃喃的说着“我这一辈子没白活,终于有后了”,哭的一塌糊涂。平时看惯了他一副黑脸模样的人也跟着唏嘘:这老头脾气臭,一辈子没人跟,原以为是个面黑心硬的,没想到抱着新书比抱着亲儿子还亲啊!
      那一边张组长却差点气岔了气。大徒弟潘大海跟着张组长十多年了,师傅退休推荐的人却不是他?!师傅打自己的脸不要紧,反正他马上就要退休了,眼不见为净,可他还要继续在这上班咧,这让他的脸往哪搁,公司上上下下不都跟着看笑话吗?
      临别赠言时,师傅让他们认真学习新工法,好生跟着新组长学,别再不学无术混日子了。他脸涨得通红,守着全公司的人“蹭”一下子站起来,梗着脖子说了句“不学无术,不学无术也是跟你学的!”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会场了。
      装配组——体面风光的营业厅的人看不上,觉得他们是体力劳动者,二等员工,整天灰头土脸蔫不拉几不说,装的产品没有不出毛病的,找他们,一句‘出问题才正常,不行你来弄啊!’就把人给顶回去了。而组里的员工呢,还抱着一种‘你不是看不起老子吗?老子还不伺候了呢!’的心态,工作要么丢三落四,要么心不在焉,催得急了就干点,不催不动。长而久之,就是干再多的话也落不来好。营业厅的王组长和原来的张组长为此成了两只斗眼鸡,经常需要公司领导出面协调做工作才行。
      两天后,榆钱顶着各色目光上任装配组组长。潘大海气不过,想装病请假,被一帮小弟兄劝住了,‘你要不来就证明你真被人吓住了,不就一个小娘们吗?放心!两天,两天就让她找她师兄哭鼻子去。’
      从叶海山找自己谈完话起,榆钱就在找打破目前装配组局面的突破点。潘大海,不错,就是潘大海——擒贼先擒王。榆钱记得,上次装自行车比赛时,潘大海是很认真对待的。虽说最后赢了时间输了质量,但只要比着工法多研习研习,改进几个使惯手的小毛病,最重要的是要端正好工作态度。她就不信,还有成心不想上进、不想干好工作的人……
      上任第一天,榆钱特地起了个大早,提前半个小时换好工装来到车间里。她准备先召集大家开个动员会。可是直到过了上班的点半个多小时了,人稀稀拉拉的还没来全。不等她组织起人来,前面营业厅来了四五个人送来一台风扇、一台缝纫机、两辆自行车,说,这些都还在保修期内,我们组长说,让你们快点修好,顾客都等着用。还有,上次送来的修好了没有,顾客催了好几遍了,修好的组长让我们捎回去……
      榆钱连忙走过去接过来。她拉住身边的一个人,问,之前前头送修的商品在哪里?要是修好了就帮着一块送过去。那人赶紧往后撤了撤身子,一脸惊慌的说,我不知道修没修好,张组长不来上班后,都没人干活了。
      “不是我们不想干,是没人领着不会干。再说我们干的活人家又看不上眼,还得等着于组长您亲自下手啊!”一阵阴阳怪气的话传来,潘大海叼着个烟走进来,后面跟着三四个跟班的。
      “你看过工法没有,咱们装修车间头一个注意事项里就有‘禁止吸烟’,你这样做,多不安全啊!”榆钱压住心里的火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和颜悦色一点。
      “哦,我还没看呢。我估摸着您这一上任肯定得领着大伙学啊,要不然您这心血不就白费了吗?所以,我就先不费这事了。再说了,我这抽着烟干活可是跟我师傅学的,十多年了,一时半会改不了。”潘大海一脸不屑的样子,冲榆钱翻了个白眼,举起手来夸张的弹了弹烟灰,满不在乎的转身上一边去继续抽了。后面跟着的人看这样子有的发出了嘘声,有的吹起了口哨,一起跟着起哄。
      榆钱低下头,趁人不注意偷偷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走到潘大海身后诚恳的说:“你是咱们组的老资格了,论资历我们谁也及不上你,论能力你毕竟干了这么多年了,虽说还有一些环节上不够完善,可我想只要稍加改进肯定没问题。我初来咋到,还是个女同志,以后组里的工作还需要你多多支持,给大家带个头。”
      潘大海没做声,只是拿起烟来猛猛的抽了两口,不一会又从两个鼻子眼里浓浓的喷出两股烟雾来。榆钱见状接着说:“我是这么想的,我先领着大家学一遍工法,然后我再带着大家在实物上按照规范实际操作一遍。你呢,把这几样商品中频出的毛病汇总一下,咱们再一块找找毛病出在哪,怎么解决着。”
      潘大海又抽了两口烟,正准备说话,旁边一个小伙子搭腔,潘哥,新组长给你布置任务了,好好干让组长到领导那去给你申请个副组长干干!
      潘大海把抽剩的烟把子朝那个说话的人的扔过去,“你个小兔崽子,放你娘的臭屁!”引得周围的人一阵躲闪哄笑。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榆钱瓮声瓮气的说:“你是领导,爱咋干咋干。只是我这么多年的手把式习惯了,改不了也不想改。你愿用我就用,不愿用我也乐得歇歇。”
      “反正都是二等公民,干好干孬干多干少都一个样,又不多拿钱!”刚才那个帮腔的小伙子继续搭腔。“就是、就是”旁边的人纷纷跟着附和。
      榆钱叹了口气,说:“我明白大家的心理。可是要想不被人家看轻,首先咱得自己把活干得过硬。你自己的活不好,大毛病小毛病不断,怎么让人看得起。我干过营业员我知道,顾客拿着攒了好几年的钱,有不少还是借的钱,来买这么一个大件商品,挑剔着呢!顾客挑剔营业员,营业员可不就回过头来挑剔咱们么!”
      “要不我们可以跟营业厅的换换啊,咱们轻快体面的去跟顾客磨嘴,让他们来跟这些零件油泥打交道!”潘大海满不在乎的说。
      榆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眼看半上午的时间过去了,这说来说去的还没干到正事上去。她赶紧招呼人过来先学工法,招呼了三遍,还是有几个人跟着潘大海在一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捣鼓啥。
      不敢讲的太快,怕有些基础差的同志理解不了;又不能讲的太慢,怕占用时间太多耽误了本来的活。临到下班时,终于讲完了理论知识,明天,就可以示范操作了。潘大海一伙早走没影了,榆钱让其余的同志先走了,她留下来修理了几件堆积在库房一角都已经落满灰尘的商品。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情况,上班时间带着大家学习、操作,下了班,她就一个人留下,修几件前面送来的东西。苦点累点这都没啥,眼看着大伙都一点点的上道了,最让她感到无能为力的就是潘大海,这一伙人不仅不学不干,还在一边支起了麻将摊子,动不动就为输赢吵起来的动静比他们正经干活的声音还大。
      这天是周六,按照公司惯例这天下午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没想到在临下班时,组里突然接到紧急通知,公司接市里任务,要紧急组装四十辆自行车发往某部队执行任务用。组件马上就到,要求星期一一上班成品交货。
      顿时,榆钱听见自己的心脏像急行军的鼓点一样“咚咚咚”敲响起来,一股冷汗顺着脊梁沟流了下来。四十辆自行车,就是有十个熟练工一天也难完成,可是现在组里这十来个人,除了跟着潘大海的几个,剩下只有两三个可以按规范独立完成操作,其余的,还需要边指导边干。最要紧的是,这批车子是部队上要用的,要是万一因为组装质量问题而影响部队工作进度,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榆钱赶紧安排了人去卸车,自己则拦在了已经走出车间大门的潘大海面前,“潘师傅,这次无论如何都希望你们出手帮一下,你干活快,到时候我再把一下关,只有这样,咱们才能顺利完成任务,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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