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殇》失去灰色的黑

4、第一章 姻缘轮回（4）

　　翌日，刘秀睁开眼睛时已经日上三竿，西厢房内已空无一人，昨夜的一切好似一个绝美的梦，可是还盛着半碗酒的酒杯，告诉他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起身去了桂妈妈那儿，开门见山地告诉她，他想带雨妃离开花满楼。

　　桂妈妈银票到手后，已与昨天判若两人，只见她一副一夫当官、万夫莫开的架势：“雨妃可是我们花满楼的顶梁柱啊，她整个人可远远不止万两银子，我下半辈子还得指望她呢。您已经有幸获得她的初夜了，人啊，不能太贪心！”

　　刘秀从身上取出一块材料上乘的龙纹玉佩塞到她手里：“你看这样够了吗？”

　　桂妈妈把这块玉佩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她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玉佩的手感、花纹、质地，是皇家之物，再次抬头注视刘秀时，她如见神灵，敬畏得说话都在打颤：“好，好，雨妃您爱带到哪都可以。”

　　雨妃打点好自己的凤凰琴、天机镜这些重要物品后，随着刘秀上路了。尽管机警的她有羊入虎口的危机感，可她无法跳出花满楼这个火坑，而且此刻已功力尽失，对这个花花世界也不甚了解，只好跟着刘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刘秀带着雨妃去宝福楼美餐了一顿当地有名的叫化鸡、东坡肉、糖醋鱼，雨妃在第七异界何曾吃过如此美味佳肴，就连在不周山被蚩尤和女魅宠爱的时候也无此口福。可她转念一想，母亲曾经告诉过自己，要征服一个男人就要先征服他的胃，她想，征服女人大概亦是如此，于是，她越发觉得刘秀是贪图美色、心术不正。每次刘秀给她的美味，她都当成是裹着糖衣的毒药，并且狡猾地糖衣吞进去，“毒药”吐出来。

　　雨妃随着刘秀在洛阳游历了数日，神魔结合的她凭着过人的智慧通晓了不少这个世界的人情世故——比如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是要用一种叫“钱”的东西来交易获得，而刘秀就像上古神器乾坤袋一样神奇，可以变出许多的钱来。她琢磨着怎样才能摆脱掉这个“心怀鬼胎”的刘秀，又能取光他身上的钱。

　　而不知情的刘秀却把一整颗心都遗失在了雨妃身上，只有停留在她的身边，关注着她的一悲一喜，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才能发现这个世界原来如此多彩，才能体验自己的情绪竟然可以如此多变。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雨妃熟知刘秀喜爱狩猎，并且打听到洛阳城郊外不远处有座十分茂密的远古森林叫做“死亡之森”，因为林中常有猛兽出没，甚至传言深夜还有山精鬼怪。于是，雨妃便极力动员刘秀前往死亡之森狩猎，死亡之森对刘秀本身就是个极大的诱惑，于是他便不顾两个随从的劝阻，答应翌日前去。

　　当夜，雨妃往两个随从的饭菜里下了第七异界特有的迷药，于是次日，任凭刘秀大声呼喊、掀推两人，他们都睡得像死猪一般雷打不动。

　　刘秀无奈地一摊手：“他们定然是昨夜饮酒过多，要不，等我们明天再去吧。”

　　“拣日不如撞日！”雨妃心急如焚，她着急地指着窗外，“今天如此风和日丽，是大好的狩猎日子，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刘秀紧皱眉头，再三斟酌，他深知自己是一国之君，肩上背负着多大的使命：“死亡之森在民间流传甚久，只怕所言非虚，如今随从不在了，我们要替自己的安危三思啊！”

　　雨妃嘴微微一撅，马上一副梨花带雨、楚楚惹怜的模样，尤其是她眼中闪烁的那一丝泪光，格外令人不忍正视：“昨天听你说好要去狩猎的，我高兴得好久无法入眠，睡着了也是你狩猎时的飒飒英姿，可是，没想到今天说不去就不去了。不过，去不去你的权利，我又怎能左右你呢？”

　　刘秀本就是怜香惜玉之人，根本无法抵御她这阵娇嗔柔怨的攻势，恨不能上前轻轻拭去她眼里的泪花，只好投降：“雨妃姑娘，你快别难过了，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我带你去狩猎便是。”

　　雨妃这才转悲为喜，乐不可支起来。其实这招“软功”她是对不少男人用过的，对那些好色之徒往往有兵不血刃的奇效，这下，她更加觉得刘秀对她是色欲熏心，她凝视着他转身收拾狩猎工具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曾经伤害她母亲的伏羲，于是她面有恶色，细微地嘀咕道：“小子，色字头上一把刀！”

　　不久，两人就顶着密阳朝洛阳郊外的死亡之森进发了。到了森林中心，花草茂密，飞禽繁多。他们不但倍享森林浴的美妙，更聆听到飞鸟们演奏的那场自然之音。

　　忽地，刘秀发现不远处的右上角一只凶猛的华南虎正在酣然大睡，他拔出一支箭失，用力地拉开了弓。

　　雨妃凭着她神魔的特殊感应能力，预感到这附近的危险还不止这只华南虎。于是，她飞快地爬上附近一棵大树，准备看一场鹤蚌相争的好戏，虽然她功力已失，可身手却依然那样地灵敏，不消一会就上了树顶。

　　“嗖”地一声，刘秀的箭失流星一般飞了过去，不巧的是，华南虎稍微动了一下，箭从虎皮上擦了过去，受惊的华南虎猛然睁眼，竖起根根虎毛，发出震摄心魄的怒吼声。

　　一会儿，它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刘秀这边猛冲过来，刘秀毕竟经过了常年征战的洗礼，又狩猎经验丰富，十分机敏地闪过一边，从虎爪下脱险。

　　待他一口气还未喘完，华南虎又猛地展开第二轮攻势，危急之际，刘秀猛地拔出随身那把清风宝剑，向扑来的猛虎挥去，只听得一声惨叫，华南虎的右爪被削去了一截。

　　此刻，观战的雨妃在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不由得感叹人界怎有如此身手的男子，何况刘秀平常还跟白面书生一般，天下刘秀这般俊美的男子已属罕见，可不但俊美逼人还武艺超群的男子，天下恐怕难遇其二了吧？此刻，雨妃本能地对刘秀生出几分好感和敬佩。

　　这时，刘秀握紧清风剑准备先发制“兽”，怎料发狂的华南虎又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猛扑，要是一般人就算反应过来也被吓呆了，可好一个刘秀来个轻灵的燕子翻身，和猛虎擦身而过。

　　地上一片尘土飞扬，华南虎着地时弄痛了爪部的伤口，无论怎样狂性大发，一时之间也动弹不得，只得发出一阵似哭似吼的惨叫。

　　机敏的刘秀看准时间，飞身上前一剑，华南虎腹部中剑，鲜血汩汩，只见它扭摆着，发出一阵嘶哑的低吼，便彻底不动了。

　　雨妃本该失望不是？可她欣赏完这场精彩的人兽大战后，几乎要为勇敢灵敏的刘秀击掌叫好。

　　正当一切仿佛归于平静的一刻，雨妃突觉背部袭来一阵猛风，回头一看，一只硕大的苍鹰正张开利爪朝她俯冲而来，惊诧之际，她从树上跌落下来。

　　苍鹰哪肯作罢，调整姿势后，朝着地上的雨妃又是一个俯冲。

　　“雨妃！”刘秀张开臂膀猛扑过去，用身体把雨妃掩护住。

　　鹰爪袭过，刘秀背部一股鲜血从几道深深的爪痕中涌出。雨妃抱紧他的背部时，发现满手是血。突地，她心里一阵痉挛，觉得自己是一个阴险恶毒的刽子手。

　　此刻，刘秀不顾伤痛地站起来，对着天上还在盘旋的苍鹰拉满了弓，嗖地一声，苍鹰翅膀中箭，凄烈地发出哀鸣，随即，几片羽毛在空中缓缓飘落。

　　射这一箭的力量带动了刘秀背部的伤口，他禁不住蹲下身来，咬着牙，脸部微微变色。

　　雨妃心疼地上前搂住他：“你怎么样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此刻她早已把对他的怀疑和偏见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的紧张、她的愧疚、她的悔恨完全是真情流露。

　　刘秀凝视着她，她满脸的焦急和怜惜令他心底一阵甜蜜，他欣喜道：“怎么这么关心我？如果我有事你会怎样？”

　　雨妃面色猛地绯红，手也火烧似的从他身上移开：“谁说我这么关心你了？你有事我就走不出这座森林了，我当然着急。”

　　此刻，刘秀觉得她生气撅嘴的模样都那么可爱迷人，心情甚好的他发出“咯咯”的笑声，这一下又带动了他的伤口，他面露痛苦之色。

　　雨妃条件反射般冲上前扶住他：“你老实点吧，还这样乐，我看你都快要极乐了。”

　　刘秀偎着她，虽然背部还痛，空气里却有一股润物无声的暖流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