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殇》失去灰色的黑

5、第一章 姻缘轮回（5）

　　雨妃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西北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她指向那儿道：“那里有个山洞，我先扶你进去。”

　　到了山洞内，雨妃找来一大堆树叶，帮刘秀铺成一张柔软的小床，然后扶他躺了上去。

　　此时，天气还颇为炎热，雨妃当心刘秀伤口恶化，便出去辛苦摘来药草，又细心地磨成碎末。

　　她轻轻解开刘秀的上衣，她没想到刘秀外表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可居然有这么健硕而富有美感的身材，这是他征战沙场获得的奖励，一条一条细型的条状肌肉并不死板，反而有着流畅的柔美线条，皮肤白皙油亮，一颗颗汗珠闪烁着珠贝般的光泽，她凝视着这青春的、匀称的、健美的躯体，不由得一阵出神。

　　忽地，她的目光与刘秀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像火花激情四溅，像水火剧烈相煎，她不由得娇躯一颤，脸上一阵红晕。

　　刘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神秘而略带戏谑地笑着：“喜欢就看吧，不看白不看，看了白看。”

　　|“你别心不正往邪想，我只是想打量你的伤势怎样了。”雨妃红着粉腮强辩道，“臭美也要先照照镜子啊。”

　　刘秀嘴角微扬，扬起迷人的微笑，优美的线条如雕塑，明亮的目光如月辉流泻：“我就是照了镜子才臭美的啊。”

　　雨妃一边帮他擦着药草，一边摇头：“现在的男人也不知什么德性，长了一张还算对得起江东父老的脸，就自我感觉良好得上天了。”

　　忽地，刘秀猛地伸出手抓紧了她的手，收敛了笑容，一脸的严肃。她诧异地看着他，脸上好似火烧，是什么跳得那样激烈？天地都化作虚无，在这样的温度，这样的声音里沦陷。

　　刘秀盯着她手臂上的几道血痕，严谨地问：“你这伤口是哪来的？”

　　雨妃连忙拉长衣袖，想遮住伤口：“这是替你采药的时候弄伤的。”

　　刘秀目光如刃，声音既温柔又坚定：“下次不准你再这么做了。”

　　“你本来就是为我受伤的，这是我应该做的。”雨妃连忙回避他的目光，却避不开他手里的温度，她支吾道，“况且，我这点小伤，比你背上那几道口子又算什么？”

　　刘秀不顾她的尴尬，仔细欣赏着她有些羞涩的脸庞，那份美艳与染红山腰的红霞没有界限，虽然背部仍隐隐泛痛，可喜悦和欣慰的光芒却在瞳中熠熠生辉。

　　夜色无声无息地降临，漆深而宁静的森林给视线渲染上一片浓黑，两人心想，今晚只能在这过夜了。

　　陡地，洞外传来一阵怪异的长哮撕裂了寂静的黑夜。

　　雨妃不由得直起了身子，警觉地盯着外面。

　　负伤的刘秀也把身子撑起，注视着洞口。

　　只见夜色中潜入一个诡异的影子，愈加地清晰，愈加地庞大。过了一会儿，雨妃和刘秀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怪物——全身的毛绿褐色，颈部一圈黄褐色的毛，鼻子又粗又长，鼻梁血红，小眼睛精光闪闪，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长如刃的獠牙，仿佛迫不及待地要戳进你的咽喉！

　　“是山魈！”雨妃捂嘴惊呼，看来这附近有山精鬼怪并非虚传。她曾在不周山遇见这种精怪，深知它们性情暴烈嗜血，而且力大过人，曾经山魈遇见她也只敢绕道而行，可现在，已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此刻，刘秀不顾身上的伤势，已拿紧了一旁的清风剑。

　　怪物长啸一声，以闪电之势朝雨妃冲去，刘秀连忙上前猛烈地用剑击挡，只听到铿锵一声躁耳的巨响，清风剑与山魈交锋时，竟发出金属碰撞之声。

　　刘秀只觉得手臂一阵麻意，可山魈依然安然无恙。

　　山魈发出几声怒吼，在洞内震耳欲聋的回荡，洞内和洞旁的鸟儿都拼命震翅远飞，甚为恐怖。

　　“刘秀，山魈力量过人，你要小心啊！”雨妃拽紧他的衣袖，惊忧地道。

　　“雨妃，你别怕，我不会让此怪物伤你分毫的！”刘秀修长的身子显得更挺拔了进分，他忘记了伤势和疼痛，一脸坚毅的线条，平时温柔的眼神不但变得犀利，还透出一股王者霸气。

　　山魈不知是被这种目光激怒还是震慑住了，片刻之后，它狰狞地吼叫着，发动了一次比前面还要猛烈的攻击。

　　刘秀使出了自己的绝技——一剑击天，曾经在战场上，他用这招在千军万马中取主帅之首级。

　　山魈那边长爪泛出暗绿幽光，而刘秀这边的清风剑也白光逼人。风悠悠拂过，白光与绿光良久对峙着，空气仿佛也变得绷紧。

　　只听得一声刺耳的锐响，刘秀的清风剑竟被震断了，而山魈也发出一声凄烈呻吟。紧接着，山魈的又用另一只爪子朝刘秀袭去，刘秀已被震得浑身酥麻，哪里躲闪得及，他惨叫一声，竟被震飞数丈之远。

　　“刘秀！”雨妃凄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刘秀身边。此时，他胸口已被撕裂好深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她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泪水与血水交汇在一起，凄美而又惨烈。

　　刘秀颤巍巍地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苍白得骇人的面庞上挤出一丝微笑：“别……别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雨妃只觉得心里有块东西和泪光一样支离破碎，她拼命止住泪水，低声下气地道：“别走，求你别走。”

　　刘秀用最后的力气推了她一把，好似临终遗言：“走，快……快走。”随即眼皮重垂，不省人事。

　　“不！”雨妃仰头发出一声惨烈的长呼，震碎了黑夜里沉闷而压抑的空气。

　　再次注视山魈，她的目光不但尖锐，而且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她只觉得身体内涌入一股力量，她五指紧并如刃，高高举起，接着迅雷般劈下，一股看不见却力量强大的劲气朝山魈冲去，山魈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被活活劈成两半，它的一半身体倒下，扬起一片尘土，而另一半还保留着那个惊惧的表情，片刻之后，也倒了下去。

　　她有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没想到，因为刚才的刺激，灵力竟然恢复了一小部分，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她转身看向倒地的刘秀，赶忙上前，轻轻地摇晃着他：“刘秀、刘秀……”可刘秀纹丝不动，冷漠得如同一块石头。

　　她突然觉得一阵巨大的悲伤，眼睛很胀，大概只有痛哭才来缓解此刻的情绪，可是，哭不是她的本色。

　　她看到他伤口仍在淌血，赶忙撕了好长一块衣角帮他包扎。她感到他身子愈加冰冷，于是用自己的衣服裹住他，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在这个漫长而冰冷的夜里，他们用身体来温暖彼此，用不断跳动的心脏来呼唤黎明，既寒冷又温情，既僵硬又柔软，既茫然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