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佳音[卓文远x宋佳音]》心楹

3、初到郁林

　　向春之初，正是采桑的最佳时节。
　　阎琰背带一画板到国子监门口集合，引来宋落天一顿嘲笑：“你又不会画画，装什么文人墨客。”
　　一旁的卓文远被阎琰一把拉过来当挡箭牌：“这你就不懂了，是为卓兄特意准备的。都说这郁林采桑女，不施脂粉，华色含光。就等卓兄为我们绘制一幅邻家之姝图。”
　　“卓文远，你还善画呀。”桑祁本在一旁摆弄弓箭，听到绘画一事起了兴趣。
　　“桑祁，你不是跟卓兄青梅竹马，这都不知道？”卓文远待桑祁一直与众不同，本以为他们之间很了解才是，阎琰一时诧异万分。
　　“我们多年未见，而且他在皇宫呆过一段时间，有贵妃娘娘亲自教导，进步岂是信中三言两语能说清。”听桑祁这般一说，阎琰才觉得也有道理。
　　阎琰看卓文远一言不发，沿着他的视线，看是宋落天的位置，一时明白了起来：“卓兄，今日宋佳音不会过来了，终于可以清净地踏个青。”
　　踏青？机会来了，桑祁一拉卓文远袖子：“记得帮我。”
　　卓文远晃过神，不假思索道：“自然。”
　　桑祁有些不相信他听进去了：“那你复述一遍我刚才的话。”
　　“我......”桑祁倒是明白了他压根没听进去：“一整天心不在焉的。”
　　瞧他真诚的模样才作罢：“算了，跟我走。”
　　两人蹑手蹑脚靠近晏云之和苏解语谈话的地方。
　　“云之，此次郁林之行，让我跟你们去吧？”苏解语满是期待的等晏云之回答。
　　“你自小身子弱，郁林的环境不比汴京，你若出事，我无法跟苏大人接待。”晏云之知道苏解语的意图，也只能找这个理由搪塞。”
　　桑祁在一旁一直向卓文远示意，想办法去劝劝晏司业，可他半天未动，一把将他推入他们的视线中。
　　卓文远偏头看了一眼桑祁，一点也没有主意的看着面前两人，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司业，此行要在郁林停留几天，国子监有规定入夜之后不得串寝，您看能不能让苏助教一起去，这样也方便照顾女监生。”
　　学生的事情为大，现在出去实践，不比以前，女孩子的许多事情确实不方便处理，这一次就如他们所愿，晏云之这样想来才点头。
　　完成桑祁交待的事情，卓文远转身向桑祁讨甜头：“阿祁，这次有什么奖励？”
　　“帮你画个小相。”桑祁也觉得卓文远这次做得不错。
　　“就这。”卓文远觉得远远不够。
　　“那你帮我画个小相。”既然卓文远喜欢画画，不妨当一回他的画中人。
　　“我怎么觉得像是你得奖励。”卓文远觉得哪哪都不对。
　　“本来就是呀，我可是出主意的人。”桑祁也觉得她理所当然也有功劳。
　　“只要你高兴，都随你。”卓文远发现，对桑祁，他永远有耐心去哄。
　　有卓文远这般朋友，桑祁也觉得是人生之大幸。
　　郁林虽靠近汴京，却不比汴京繁华，考虑到这层，最后定了环境较好的留园。
　　男监生和女监生各住北边和南边，一人一间。
　　留园门口，晏云之安排任务：“自古以来，农为本，黄河中下游地区多洪涝，官家向来重视农业发展和安全问题，也有亲耕的传统。这一次重在锻炼各位监生农业管理能力，天字班分成两个组，以一月为期，分别负责郁林北村和郁林南村。更为关键的是，此次实践会占学业成绩的50%，希望大家全力以赴，同时也注意安全。”
　　相比以往呆在国子监背些经史子集，这种全新的尝试让大家耳目一新，同声回道：“必不辜负司业厚望。”
　　每个村还是得指派个负责人，晏云之瞧了下众监生，心中已有定论：“此次实践，卓文远为郁林北村队队长，队员为阎琰、赵乐陵等6人，徐楚越为郁林南村队队长，队员为桑祁、宋落天、徐楚钥等6人。天色不早，早些修整。”
　　“要不要跟司业建议下，将桑祈调到我们组”阎琰瞧着卓文远失落的表情，提议道。
　　纵然不满安排，卓文远知道异议无效，便不再挣扎：“他是一根筋，早已计划好的事情，哪里是你我能随意改变的。”
　　“那你决定不跟你的小青梅一块了？”
　　“无妨，南北村本就连体，总有见面的机会。”卓文远想着这事，这次定要将任务做得漂亮：“走，我们先去北村瞧瞧再说。”
　　郁林是汴京最大的粮食供应地，郁林北村以小麦为主，兼种桑树，最大的安全隐患是黄河决堤和虫害。
　　这些在来之前，卓文远便派浅酒打听清楚。
　　走入村中，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这样一副情况，早已猜到，阎琰问道：“可有发现什么？”
　　卓文远眉头深锁的摇了摇头：“官家一直施行“不抑制兼并”的土地政策，能兼并土地的大多是非富即贵，真正耕作的想必大多是佃户。纵然有土地所有权的，单一的低端农作物出售，最多自给自足。”
　　“司业这是要让我们这些贵族子弟自行放血，拯救这些百姓。”
　　“他的格局比你想象的还要大些，是为了彻底的替官家稳固政权。”
　　“撬动贵族的利益，官家怕是不允吧？”。
　　“官家左右是无碍的，若是触碰了贵族的逆鳞，大不了退出国子监出去顶；但若是有幸改变，那就是千秋大业，历久难衰。”卓文远一时也没有头绪：“此事得缓缓计划，我们先回去，”
　　一架马车停在留园外，靠在门口柱子上的宋落天跑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扶着宋佳音下来：
　　“姐，你不是明天再来吗？”
　　“听说苏解语跟了过来，你姐能不急吗？要是再不来，你姐夫就被抢走了。”宋落天接过行礼，听宋佳音说道。
　　瞧着宋佳音有点苍白的脸，宋落天也就纵容了她奇怪的想法：“那你风寒好些了吗？”
　　“没事，多看你姐夫两眼就好了。”
　　“姐，你能不能以后别姐夫姐夫的，让学院里的同窗嘲笑。”宋落天还是忍不住了，抱怨道。
　　宋佳音拍了下他的脑袋：“你知道什么？有些称呼叫着叫着就成真的了。”
　　“那你满地的行礼也不妥吧，我们又不是出来春游的。”
　　“这不是为了打扮漂漂亮亮的，见你姐夫。”宋佳音整理下头饰，一脸憧憬的模样。
　　宋落天趁机将多余的行礼搬回车上，并打发车夫赶紧走，拿了一个包袱就拉着宋佳音走，嘴里还不忘解释：“那你早些跟我进去休息，不然病恹恹的怎么见司业。”
　　宋佳音还想着自己的行礼：“那也不能把我的东西送回去。”
　　“放心，这边都会统一置办，你若有缺的，我再给你补上。”宋落天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走到假山时，突然想起徐楚越的安排，将包袱和房牌放在宋佳音的手上：“姐，你一直往前走，然后转弯就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落天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假山后，也没听到宋佳音的话：“什么事情比你姐的还重要啊。”
　　走到一处院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叁”，便昏昏沉沉走了进去，宋佳音摇了摇头，钻入被子就睡了。
　　月已东升，宋落天和卓文远终于回到了留园北院。
　　一天的奔波，阎琰早已身心疲惫，跟卓文远招呼了一声，便回了房间。
　　卓文远抬头望了一眼如泻的月华，推开门进去，点亮烛火，见桌上多了个包袱，床上多了个人，一时戒备起来，慢慢走近，看到是宋佳音，赶忙返回将门闩上。
　　熟睡中的宋佳音十分乖巧，小脸粉扑扑的，卓文远忍不住去捏一下，却被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住。
　　“卓文远，休息了吗？”门外传来晏云之的声音，卓文远赶忙用手捂住宋佳音，示意她安静。
　　“刚躺下，司业请稍等。”卓文远大声说道。
　　这事被晏云之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事，宋佳音往里躺进去，拉过被子遮住。
　　卓文远瞧见床上的一团笑了一下，立刻脱了衣服，只留下里衣，披着外袍就出去开门：“司业，久等了，有什么事吗？”
　　“无事，就过来瞧瞧。”
　　“哦，多谢司业关心。”
　　“早些休息”听到这句话，卓文远点了点头，正准备关门，被晏云之叫住：“还有一事，明日宋佳音会过来，她就到你们那个组。”
　　“好的。”
　　晏云之一笑：“没事了。”
　　见晏云之走远，卓文远如释重负。
　　关上门，把衣服穿好后，一把掀开被子，坐在床上，背对着宋佳音：“说吧，你怎么进我房间了？”
　　宋佳音一溜烟下床，拿起桌上的房牌，放在卓文远面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明明是你走错房间。”
　　房牌上“南院叁”的字样出现在面前，卓文远一丝轻笑抬头看她：“原以为你只是蛮横无理，现在看来你还南北不分。”
　　这份灼热的目光，让宋佳音明白，这里是北院，是她走错了，底气稍显不足：“你凶什么，我走就是了。”
　　想起这时南院和北院的门已锁，卓文远起身拉住要走的宋佳音：“你现在出不去了。”
　　宋佳音想起国子监的监规，一时慌乱起来：“那怎么办？”
　　“你若不介意，可以在我这儿留宿一晚。”卓文远坐在旁边的凳上，一时起了戏弄之心。
　　本就焦急，宋佳音听到这般轻浮的言语，两手搭卓文远两旁的椅子上，俯身警告卓文远：“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卓文远一手点在宋佳音的额头上，往外推时发现有些烫，立马松开了手。
　　因手离开了椅子，宋佳音往卓文远身上倒去，正好两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鼻尖相互蹭了一下，四目相对。
　　两人条件性反射保持距离，卓文远压住起伏的心跳，支支吾吾道：“你，感冒没事吧？”
　　“没事。”宋佳音紧抓着衣服，缓解着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
　　“那你去拿行李，我送你去宋落天那。”卓文远想着，她在这，诸多不便，还不知下一秒会发现什么。
　　“好。”宋佳音看了卓文远一眼，才去拿包袱。
　　宋佳音正往外走，听到卓文远的等一下，才停下来等他靠近。
　　卓文远将披风披在宋佳音的肩上：“更深露重，容易着凉。”
　　身上一阵暖意，须臾才吐出“谢谢”两字。
　　月色朦胧，宋佳音紧跟卓文远身后，两人未再多说什么。
　　宋落天听到敲门声，睡眼惺忪地去开了门，看到并肩而立的两人，又揉了下眼睛：“你们怎么在一块？”
　　“你知道什么，别瞎管你姐的事情。”宋佳音一句话镇住宋落天。
　　卓文远觉得也不便久留：“宋公子，贵姐已送到，你们慢聊，我就先告辞了。”
　　宋落天点了点头，将宋佳音一把拉入房中，一番询问：“姐，你这速度挺快呀，把这新姐夫都带上门了。”
　　“瞎说什么，你姐早已心有所属，怎么会移情别恋。”宋佳音只能这样解释这次意外。
　　一对比晏云之，宋落天道出了他心中的感受：“我倒是觉得卓文远挺不错的，与你年龄合适，家世也相当。”
　　经此一事，卓文远确实并非传闻那样风流，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早已对桑祈死心塌地，何必去撞南墙：“人是不错，但他的心却早已在别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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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晏云之和宋落天强助攻。
人心肉长的，日久总能生点情。
下一章，卓文远背宋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