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佳音[卓文远x宋佳音]》心楹

11、出征横波

　　晏云之这边一上报人选，翌日官家便宣召三人，颁发了旨意，特封卓文远为宁远将军，阎琰为昭武校尉，宋落天为镇威校尉，明日率领三万精兵出征横波，协助归德将军云戎击退海盗。
　　宋落天能出现在大殿上，着实让阎琰吃惊，一踏出宫门，就迫不及待问他：“你不是婚期将近，怎么也报名了？”
　　宋落天看了阎琰一眼，漫不经心道：“这些年，你常与我待在一块，怕你不习惯没我的日子。”随后又拉上卓文远：“何况我姐也不放心卓兄，让我帮忙照看一下。”
　　“宋落天，其实我一直瞧不上你，但这次无论你因何缘由，我阎琰服你这一次。”阎琰心里清楚，纵然总是喜欢抢他的东西，但是真上战场，还是彼此不放心。
　　宋落天与阎琰碰了下拳头，却看见他腰间挂了一个香囊，一把抢过观摩，将心中不解说明：“我记得阎夫人从来不绣这种岸芷汀兰，老实交代，是宫里哪个姑娘给你的？”
　　阎琰费力去宋落天抬起的手中去抢：“宋落天，你还我。”
　　由于不敢用力，只得好言相劝：“你先给我，就告诉你。”
　　香囊的线有些松动，卓文远捡到了掉出来的平安福，其中的故事吸引了他们的目光：“这种平安福很难得，据说要在清泉寺的九十九级台阶一步一叩首，方丈才会动容给一个。”
　　“不会吧，楚玥也给了我一个一样的。”宋落天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一样的平安福。
　　“卓兄，宋佳音没给你？”想着乐陵和宋佳音关系匪浅，两人应该一块去求才对，阎琰问道。
　　自从下定决心要出征以来，卓文远还未跟宋佳音提过这件事，想来她以为自己不去，所以才没给吧，但是这会若说没有，还不知道阎琰要如何笑他，于是回道：“当然有。”
　　阎琰趁机拿走卓文远手中的平安福：“那这个我就拿走了。”
　　宋落天也将香囊扔了过去：“等等，香囊还你。”
　　阎琰收到香囊，倒走着跟他们告别：“晚上国子监见。”
　　宋府门前，看见宋落天走近，坐在台阶上的宋佳音起身，往他身后的路上四处张望。
　　“别瞧了，卓文远没有来。”
　　听到这句话，宋佳音叹了口气，随及抓住宋落天的手臂：“晚上的践行宴，能不能带我一块参加？”。
　　“都是一群爷们，你去不合适，何况司业也明确了此次践行宴，女监生不参加。”纵然对这个姐姐向来百依百顺，可这次确实无能为力。
　　宋佳音满目星华瞬间失去了颜色，宋落天立即劝道：“姐，你可以明早跟我践行的时候，顺带见下卓文远。”
　　“明日官家亲自送行，我去可以吗？”宋佳音早就听说此次出征的规模。
　　“可以在人群中偷偷看他一眼，不够吗？”宋落天把能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宋佳音伸手就要揍他，两人打打闹闹回到府中。
　　望着灯火通明的国子监，好似回道多年前的饯别会，这样一想晏云之与桑羽也已多年未见。
　　“怎么，触景生情想羽兄了？”严三郎一语道破。
　　“是有点，当年若是我也能有他们这般勇敢，便不会留羽兄孤雁随日圆了。”晏云之凭着羽兄信中对塞外的描述，不知不觉就闪过这样一个孤戚的画面。
　　“可国子监同样也会失去一个开明的司业，你嘴中的他们怎会轻而易举地有机会去战场历练。”严三郎拍了下晏云之的肩膀，说道。
　　晏云之扯开一个笑容：“你说得也对，也算是另一种行止由心，得偿所愿。”
　　“走吧，你这满室芳华，还等着你开宴。”看他想开，严三郎舒心一笑。
　　践行宴设在国子监的大厅，三位主角也已到场，晏云之走到最前面：“今日是国子监难得的盛会，感谢各位共襄盛举，让我们举觞为三位监生践行，愿凯旋而归，再享荣光。”
　　“凯旋而归，再享荣光。”堂内众人再一次欢呼。
　　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晏云之眼中走马逗鸟的纨绔子弟，而是真正为国而战的勇士。
　　席间，徐楚越拿了一杯酒敬卓文远：“卓兄，多谢你不计前嫌，愿你此次出征载誉而归。”
　　“徐兄不止就为了跟我说这么一句客套话吧？”卓文远知道他此举并非如此简单，便直言不讳。
　　“还请卓兄随我移步后院。”徐楚越也就不支支吾吾，直入正题。
　　两人走到松隐参差处才停。
　　徐楚越迎头就是一跪：“此前是我无知，还请你原谅我之前的冒犯之举。”
　　说白了不过是随手一帮，不值得他行如此大礼，卓文远扶起他：“徐兄严重，此次并非我一人之功劳。”
　　“我说的是当年西昭返程的事情。”这件事徐楚越犹豫了许久，就连坊间都传言是爹爹故意而为，他不想再让爹爹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想因此与卓文远再生嫌隙。
　　当年找到爹爹的时候，他亲口交待不得怨恨徐伯伯，可心里还是耿耿于怀，也想听一听当事人儿子辩解一下：“徐丞相跟你说了当年的事？”
　　“不管你信不信，今日我想跟你说清楚，这样也算还了你南村之恩。”徐楚越一下坦坦荡荡起来。
　　“你既然愿意说，我倒有兴趣一听。”
　　“当年我爹奉命接卓将军回汴京，当时也在途中遭遇埋伏，是府中死士掩护下，才如约赶到约定地点，可我爹到的时候，卓将军正在殊死搏斗，但是力量太过悬殊，卓将军又战伤复发，若不是掩护我爹走，当年也不会再受重伤，不治身亡。”
　　徐楚越观察到卓文远脸色的变化，继续道：“这些年，我爹一直活在愧疚中，对于外界的传言，他也懒于解释，毕竟确实是他来迟了。”
　　“卓兄，卓将军确实是因我爹而死，所谓父债子偿，如果你要怨恨的话，就恨我吧。”徐楚越也是说的情真意切。
　　“徐兄，我谁都不恨，我爹说过，徐丞相有治世之才，你若有悔过之心，就劝你父亲当个好官，多为百姓谋福。”卓文远说完这句，便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去，因为有光的地方有暖意。
　　在这万家灯火中，有人为他留了一盏灯。
　　挨着灯的宋佳音正在琢磨如何送平安福的事情，眼睛一直盯着它，还未看出花样时，身后一人已拿着它坐到石桌的一旁。
　　嘴里半是抱怨半是羡慕：“送个平安福还磨磨蹭蹭，非得我亲自来抢。”
　　能见到他人，心中莫名感动，也就不计较他刚才的行为，甚至打趣他来：“我也纳闷，国子监大名鼎鼎的宁远将军，为何青天白日不问人要，偏偏深更半夜翻墙抢？”
　　“没良心，半夜离席见你，也不说点好听的话？”卓文远两手撑着下巴，盯着眼前的人。
　　“还想听好听的，出征也没提前告诉我，你是不是没把我当自己人？”说起出征这事，宋佳音心里是委屈的，一直等他来说，可他倒好，明明日日相见，就是绝口不提。
　　卓文远将凳子移过去，牵着宋佳音的一只手：“这事是我做的不妥当，往后遇事一定与你商量。”
　　这番心诚的认错，宋佳音终是不再计较，也是一番情真意切：“文远，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看来确实是自己看轻了这个姑娘，卓文远将宋佳音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番甜言蜜语：“佳音，今生能遇见你，是我卓文远一辈子的幸运。”
　　见宋佳音揉了下膝盖，卓文远才想起耽误了另一件事，起身搬开石凳，蹲在宋佳音腿前，毫不客气地就要掀裙摆，却被宋佳音制止住。
　　“人都抱过了，看下膝盖应该无妨吧？”卓文远停下来看了宋佳音一眼。又哄道：“佳音，就给我看看嘛，不然明天我出征都会担心。”
　　宋佳音终是点了点头，卓文远翻到膝盖处，果然是青紫一片，有些心疼道：“下次别为我做这样的傻事，知道吗？”
　　怕他再担心，宋佳音往里缩了下腿：“下次再说。”
　　卓文远又把她的腿轻轻拿出来一点，沾了一些药膏，边涂边吹，腿上的凉意让宋佳音有些意乱情迷，双颊不经意间染上一层胭脂色。
　　一句好了，才将裙子放回原位，卓文远认真的强调：“佳音，我不允许你下一次受伤，但我喜欢你说，在我们所有的告别里，会有下一次见。
　　“你要走了吗？”宋佳音一时紧张起来。
　　“这会知道舍不得了。”宋佳音没有说话，卓文远说道：“我先送你回房，再回去。”
　　在抱她回房的途中，卓文远未曾见到一人，便得意地在放她在床上时，问道：“佳音，你是故意退下众人，在院中等我吗？”
　　“嗯，是在等我的心上人。”就在给宋佳音盖被子那刻，听到了此生最美的回答。
　　卓文远坐在床前，安慰她：“放心，等你睡着，我再走。”
　　牵着卓文远的手，宋佳音才安然闭眼，只知道睡得很安稳，至于何时睡着却不知道了，却清晰感觉道有人在她额间一吻。
　　次日清晨，宋佳音站在汴京最高的城楼上，看着他的心上人与浩荡队伍渐行渐远，默念：“静候佳音，等你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