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 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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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困啊。
她想。
几点了。今天没有早课吧。
那再睡会。
“#￥%@……￥*#@”
“……别睡……醒醒！”
“小姑娘，醒一醒……”
谁啊。吵死了。难得没早课……
“……￥@%……你跟她说，她听得见……让她醒……”
困死了。
别睬他们。
“……洛蒂，洛蒂……”
“你，你别睡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不能……”
……这个人为什么听起来这么难过？
啊……等下，别哭，你别哭啊……
这我怎么睡得着……
夏洛特勉强把神志从虚空里抽出来，睁开眼，眼前一片白光，闪得她马上又闭上了眼。
操，怎么这么亮。
“洛蒂洛蒂！你睁眼看看，灯我帮你挡住了！”
夏洛特只好又睁开眼睛，一只手确实帮她遮住了头顶的大灯。她偏了偏头——惊讶地发现完成这个动作竟然很难——看到了小天狼星红白条纹的夹克。
哦，她想起来了。这是下午他们在卡姆登镇集市上买的，据说皇后乐队的同款……前天食死徒挑事，今天他们在补过小天狼星的生日。11月5日……对，是伦敦的篝火夜，所以晚上他们去了亚历山大宫烟火节……
然后？
夏洛特绞尽脑汁想了想。
她记得他们占到一个好位置。烟花特别大，特别美，但是可能刚才在冰上迪斯科太放肆，她有点累了。所以，然后她靠着小天狼星睡着了。
嗯……
有人试图把小天狼星拉开了，举着一个熟悉的导管。夏洛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颠簸的环境是一辆救护车。
然后她就在救护车里了。
啊这。
怎会如此。
鼻导管迟迟没有安上来，夏洛特努力集中注意力，听到小天狼星如临大敌地在和医护人员吵架，质疑他们的导管。
糟糕。夏洛特没心没肺地想。遇到一个医闹的。巫师上了救护车，岂不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等一下……他们是巫师啊，他们上什么救护车啊？我的神仙水白鲜呢？
“小天狼星。”她试图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没人睬她。
“小天狼星！！”她喊。
小天狼星不吵了，他凑过来听她讲话。
我声音这么小吗？她心底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白鲜呢？”魔药大师问。
“全给你了……没有用，洛蒂……”他飞快地说，他的声音在抖，“烟花放完了我喊你，可你不理我……苏醒咒，愈合咒，都没有用，洛蒂……吓死我了……”
啊？
完了。
懵了的巫师又多了一个。
魔法也会失效的吗？
夏洛特明显地感到她罢工一半的脑子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问题。而思考正在吞噬她刚刚恢复了一点的精神。
……好困啊……
虚空在召唤她。
“小姑娘！不要睡觉……你现在很危险知道吗？我们马上到医院啊。”
他们的声音时远时近的，像远处高楼渺茫的歌声。
不行。夏洛特最后的意识想，她现在知道她是什么ICU标配的处境了。可圣芒戈的治疗师看到麻瓜医生开刀都要吓死，小天狼星搞不定麻瓜医院的。
她把手从小天狼星手里挣出来，努力把口袋里的□□给他。
“凯瑟琳……”
对，魔法失效，凯瑟琳提过……她偷日记本的晚上……被车撞了……这是她们改变世界的惩罚？
“让凯瑟琳，来……”
……
凯瑟琳·麦克米兰？
为什么？
但夏洛特无法回答他了。他眼睁睁看着她的手垂下去。
刚才要求他和她说话的医生一把把他推开，整个人扑在她身上，大声说着什么，举起了很恐怖的仪器。
小天狼星机械地往册子上写字：惠灵顿医院。除了地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凯瑟琳连珠炮式的问题。
他才是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
一个小时前还在溜冰场上跳跃的飞燕，还在用无数个“哇”来赞叹火树银花的女孩子，就无声无息地躺在他臂弯里。
他的魂都跟着她走了。
他不怕死。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让他怕的？
是她要走了，他留不住。
抢救室外的大厅很嘈杂。各种各样的病人、家属、医护人员在这里聚集、穿梭、交谈。凯瑟琳跑进跑出张罗着，勒令雷古勒斯盯住他以免又和医生吵起来耽误治疗。
“再吵把你捆起来。”她说，“你浪费的不是时间，都是她的命！”
可是他们要拿刀划开她的胸口？这是什么野蛮的治疗？没有一个圣芒戈的治疗师会认可的——
“冷静一点！凯瑟琳遇到过一样的情况！”他的弟弟锢住他，“你试过魔法了吧？是不是没有用？魔法，魔药，全都没用对不对？对，现在只有麻瓜的治疗手段能救她——只有麻瓜的医生或许，还有办法能从死神手里抢走路易斯的命！”
“小天狼星，”他听到他弟弟咬牙切齿地说，“有一句话，从很久以前我就想对你说了……”
“你并不永远是对的。”
然后凯瑟琳收走了他们的魔杖让他们两个去医院外面打了一架。
夏洛特和凯瑟琳……顶着熊猫眼的小天狼星想，他知道她们很特别，像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灵。
她们穿梭在巫师和麻瓜的世界里，承担着不知名的使命……
她们还能让布莱克家的两兄弟——竟还能为了同一个目标坐在一起。
了不起的凯瑟琳走过来：“洛蒂醒了，她要见你。”
小天狼星跳起来。
这是他人生头一次走进麻瓜的医院。他觉得以后他都会对红十字PTSD。
他心尖上的姑娘，拉着他的手，正一字一句地在说遗言。
“给邓布利多的遗言是给大家的，”她说，“听好，这些话是给你的……”
他几乎想立刻逃走，夺门而出。因为不想听。
凯瑟琳终于忍不住走进来了。
这对情人已经互诉衷肠得有点久了。
“……不管发生什么，别莽上，别酗酒……如果真的发生了……也别追彼得，你记着，你的清白和自由才是最重要的，哈利需要你……”
“我需要你。”
“你记着，我在天上看着你，别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我舍不得……”
“别哭……”
“小天狼星，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很喜欢你……”
“别说了……”
“别说了。”凯瑟琳说，“心脏手术很成功，没事了。遗言以后再留，今天不合适了。”
雷古勒斯拉起了床帘，相当默契地立好了隔离阵，背身过去，顺手拉着小天狼星也转了过去。
凯瑟琳举起魔杖指向夏洛特的刀口：“速速愈合。”
“……”
夏洛特拉开病号服一看，胸口的刀痕已经长好了。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很正常。”
雷古勒斯带走了小天狼星，凯瑟琳拍拍她的肩，示意不用大惊小怪，“手术刀口本来就缝合过，我只是加速了愈合。我们毕竟是巫师。”
“那魔法失效是怎么回事？”
“诅咒的效力只及于生命危险。这位歧视麻瓜的巫师让麻瓜医学钻了他的空子。解除生命危险之后，标定就失效了。但是……”她很严肃地说，“我还是得提醒你，不要再改变了，洛蒂。”
“你记得我说过，诅咒让所有试图改变的行为受到惩罚。虽然现在看起来有惊无险，我们俩都逃过一劫，但这并不意味着下次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可我不能眼看着他们去死。”
凯瑟琳坐在她床边，叹了口气，“我解不开诅咒，洛蒂。诅咒针对的是我们，我们可能都解不开诅咒。”
试图改变世界的行为，会被阻止，会被惩罚。
现在她们搞清楚了。在她们之前，曾有过四位穿越者试图改变此间世界。
第一位穿越者留下了日记，记录了可能的危机和解救的方法。
第二位穿越者留下了诅咒，记录了绝望和不甘、怨恨和惩罚。
第三位穿越者留下了灵魂，寄宿在日记本，警告后来者诅咒的存在。
第四位穿越者扰乱了诅咒，但世界找到了替代救世主的角色。纳威和哈利仅仅调换了身份，命运继续运行。
第五位穿越者和第六位穿越者坐在惠灵顿医院的病房里，研究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临走之前，夏洛特把多卡斯的项链给了凯瑟琳。
但她不会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凯瑟琳。
1980年，伏地魔利用布莱克家的小精灵安置了挂坠盒。凯瑟琳和雷古勒斯同样借助小精灵找到了这个洞窟。
她抢先喝了毒水，迫使雷古勒斯只能允许她喝完这些毒药，等他拿到首饰盒，反手把毫无防备的他和克利切推到了湖里。
多卡斯的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在黑黝黝的湖水中幽幽泛着白光。
雷古勒斯惊愕地在湖水中挣扎着，透过斑驳的水面看到她就倚在大理石的底座上，看着他沉入湖底，认真得仿佛在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
她的嘴角挂着笑，像他头一天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见到她的时候那种意味深长的，不真切的笑。
微弱却持久的白光驱散了阴尸，小精灵正奋力向他扑过来。
“等一下，克利切！”
他叫道。
“等一下，凯西还在上……”
克利切逮住他，他的眼前一花。
凯瑟琳等待着黑暗将她包裹住。
她决定打一个赌。
赌赢了，他们都活着。赌输了，他活着。
她和世界线的收束打一个赌，赌世界会安排救世主走完他要走的路。
稠密的黑暗沉滞地流动，让人整个地融化在黑暗当中。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远近层次，只能意识到还有一个身体的轮廓——而这轮廓也在意识当中逐渐消融。
再见，雷尔。
雷古勒斯揪着克利切移回幽深的洞窟，只找到了一片水，石和风。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四 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