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三 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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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詹姆发出一声夸张的大叫：“怎么搞的！又输掉啦！”
“愿赌服输啊。”小天狼星靠在椅背上，椅子腿翘着。他一手捏着爆炸牌，懒洋洋地把垂着的另一只胳膊抬起来，把詹姆跟前的钱码给莉莉，招手再来再来。
“你们今天……有点奇怪啊。”
他对面的莉莉掂量着飞过来的金加隆，托着腮，怀疑地扫过在座各位牌友。
“是他们奇怪，我可不奇怪。”她右边的夏洛特马上抗议。两位女士用一样危险的目光在两位男士的脸上打转。
“你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天狼星转过脸去。他在偷笑。
詹姆相当欲盖弥彰地打哈哈：“没有的事，我什么时候打过你的主意不是……”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往小天狼星正在洗的牌上瞟。有一张爆炸牌正在缓慢地变形——准确地说，是变回它原来的样子。
小天狼星恶狠狠地掐了詹姆一把，用眼神说：“尖头叉子你施的什么破咒，怎么这么快就失效了！”
詹姆“啪”得站起来，打开了电视：“这回让大脚板好好洗，慢慢洗，绝对要洗得干净，洗得彻底……啊，莉莉，快看！是你喜欢的简·方达！”
电视上正在播放第50届奥斯卡金像奖的颁奖典礼。趁莉莉去看简·方达上台领奖的空隙，夏洛特眼疾手快补了一个变形咒。小天狼星一边大声洗牌，一边悄悄凑过来：“洛蒂，我看你也值一座奥斯卡，哈哈哈哈哈……”
夏洛特道貌岸然地把魔杖收回来坐好：“让詹姆好好表现，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初夏的阳光正温暖地从大大的落地窗里透进来，照得整个室内都暖洋洋的。夏洛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詹姆和莉莉开始筹备他们的婚礼。詹姆故意把自己的任务和莉莉的调开，拉着小天狼星逛了全伦敦的首饰店定他的婚戒。戒指拿到了，他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莉莉大吃一惊。最后采纳了夏洛特送的《十佳浪漫求婚》的建议，准备策划一场爆炸牌求婚。先让对方爽爽快快地赢几把，然后把戒指变成鬼牌，最后让她抽走。这个策划不仅需要另外两位牌友的配合，也十分考验各位的演技。像詹姆这样在关键的最后一局僵硬到差点第一个输掉的选手，夏洛特十分想建议他以后都不要在莉莉面前尝试这种需要扑克脸的策划了。
但不论如何，在另外两位牌友与被整蛊对象的全力配合下，最后一张爆炸牌终于还是被莉莉从詹姆手中抽走了。
在莉莉尖叫“输掉了啦”的时候，爆炸牌“爆炸”了。烟雾散开，躺在她手心的是詹姆画在O.W.L试卷上设计：一个迷你的金色飞贼躺在一个克莱因蓝的小盒子里。它扑闪着它的细小而精致的翅膀，飞到莉莉面前。
詹姆挥动魔杖，百合遍地绽开，花香四溢。他在一片百合里紧张地跪在他的百合跟前，替她戴上戒指。
莉莉和詹姆快乐地到庭院草坪上去卿卿我我了。
夏洛特和小天狼星坐在走廊下，暖熏的阳光把落在廊上的老叶晒得松脆。初夏的风温驯地拂过，带着百合的香气和滋润的水汽。知更鸟躲在树叶后面欢叫。阳光透过层叠的枝叶，在草坪上漏下摇曳的圆形光斑。满目所及，是和煦的晴日和鲜妍的绿，耀得人眼花。
真像一个梦啊。
夏洛特打着哈欠想。
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可以全文完了。到此结束吧。每一个童话都是这样的。
“你最近没熬夜吧？”小天狼星冷不丁地问。
夏洛特眼神游移，暴露了她的心虚了。
小天狼星觉得她最近很不正常。走路平地摔，每天都很困，哈欠一个接一个的。
最近凤凰社其实运转得很顺利，他们连续几次挫败了食死徒的阴谋。他们找到了被俘的本吉·芬威克，把他救了出来。菲利普已经恢复了，他对魔药着迷得不得了，每天都跟在夏洛特后面做她的第三只手。艾米琳·万斯回来了，加入了这个“后勤部”。她是一个爱笑的矮个女巫，留着一头蓬松的短发。即便如此，夏洛特的工作量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减少。他经常能抓到她半夜三更亮着灯。如果凤凰社的成绩不是来源于某位线人突然的大展神通，那就只可能是预言家小姐从她的无字天书里找到了什么天机。
“洛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趁夏洛特下棋输给他要挟她必须在房间里设置能提醒她按时睡觉的闹钟。夏洛特抄了一句座右铭贴在了房间正中央，邀请他来看。夏洛特抄了八个鬼画符，说这叫“书法”。
“啊，哈哈，哈哈。”夏洛特干笑，一脸佞色地说，“那，那你肩膀借我，我现在补睡一会。”
小天狼星哼了一声，把肩膀送过去。
她靠着他。他的手包着她的手。午后的阳光暖烘烘地熨在他们身上。她的睫毛像蝉翼一样，她的发丝垂在她侧脸上。她的脸很小，可是这个小脑瓜藏着那么多秘密，一天一天地超负荷运转。
哼，显然那什么“书法”没有用的。小天狼星开始盘算给鬼画符设计个咒，到点变大把她捆到床上去。
詹姆和莉莉的婚礼定在了七月。
夏洛特承包了婚礼的甜点，她还要和莫莉一起烤一个婚礼蛋糕。
为了在婚礼当天保持充沛的精力，在小天狼星设计的烦人闹钟——这东西每天到点就会让她高贵的汉字用极其欠揍的姿势跳舞，并用极其、极其欠揍的声音高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直到她躺在床上才会停止它们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表演——开始工作之前她就躺好了，直接从六点睡到六点睡了他十二个小时。她也能感觉到自己最近总是很累，容易不集中，这让她开始感叹自己老了！
但今天，她会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来做莉莉的伴娘。
天哪，上帝啊，梅林啊，她在被窝里读《哈利·波特》的时候，哪里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夏洛特努力忍住翘上去就下不来了的嘴角以防笑到面部抽搐，开始准备第一道点心。她的甜点要拿出去装饰桌子。她原本准备了一片蓝，但莉莉忍着笑告诉她婚礼需要的是something blue，不是everything blue。于是她换了一半中式一半西式的菜单，决定以花为主题，衬婚礼现场满园的百合花。她已经准备好挨夸了！
小天狼星今天是伴郎，穿得人模狗样的溜进厨房。美其名曰打下手，其实偷吃的手就没停过。
荷花酥在油锅里盛开，小天狼星在旁边发出适时的惊叹：“你真是魔药大师！”然后顺走了边上的蜜桃果冻。
“小天狼星。”夏洛特眯着眼笑着，一挥魔杖，他口袋里的车厘子飞了出来。
“狗不能吃车厘子，小心氢化物中毒。”
小天狼星晃荡出厨房，门后面传来夏洛特的尖叫。
她捧着她的桂花拉糕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做了十二个！你吃掉一个！不对称了！！”
这倒是小天狼星始料未及的问题。
“……那我再吃一个？”
“……”
“就对称了。”
夏洛特对着她的桂花拉糕沉吟良久，塞给他一个最丑的。
快到正点了。马琳陪莉莉回房做准备，夏洛特和小天狼星在现场做最后的采点。
白袍子的乐师已经来了，三三两两地拿在他们金色的乐器聊天。受小孩子喜爱的莱姆斯带着花童——六岁的尼法朵拉和菲利普——确认他们记得他们的三个任务。
为了照顾莉莉愿意来参加婚礼的麻瓜亲戚，婚礼尽量减少了巫师的要素。但趁他们还没有来，用魔法布置场地无疑是最方便的。长长的地毯通往宣誓的拱门，高个的费比安正站在地毯一侧调试挂起来的纱幔上装饰用的麦穗和橄榄枝。他的哥哥在玩铜线灯——不能用魔法点灯，莉莉和夏洛特采购了大把的灯泡串珠，从搭起来的玻璃房子梁柱上垂下来，能铺成流动的星河。
“吉迪翁，别玩了。婚礼结束都送给你玩。”
夏洛特沿着地毯一面走一面确认：“唔，音乐OK，照片墙OK，签到准备OK……”
到时候，詹姆和莉莉就会沿着这条路，一起走到尽头的拱门。他们最后选择了麻瓜的宣誓方式，因为他们一致同意没有更好的结婚誓词了。只不过，他们不请第三方的司仪。他们会亲自询问对方是否愿意：
Do you take this man/woman，
她站在拱门下面，百合花的香气在整个场地里弥散，橄榄枝垂下来，就垂在她的肩旁。
For good or for bad,
小天狼星就站在她边上，他们一起站在略高一些的台面上，看着整个会场。
In richness of poorness,
也许有一天，她和小天狼星也有这样一天，从地毯的那一头走来。天地为证，彼此为证。
In good health or bad health,
走过觥筹交错，走过南征北战，走到满头白发，还能站在彼此身边。
Till death do us part.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她看着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也看着她。
……不，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煞风景的小天狼星突然一昂头，砸吧着嘴说：“不行，结婚也不是很浪漫。”
夏洛特：？
小天狼星相当反派地笑了笑：“抢婚才浪漫。”
然后他走下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扯松领带，解开两颗扣子，装成好像是一路跑过来的样子。他正对着她走过来，一把拉起她的手腕，眼光灼灼地瞧着她：
“跟我走！”
夏洛特惊诧道：“你有毒啊！”
但她还是跟着他跑了。
必须承认，他松开的衬衫领口露出一小部分胸膛，比他穿伴郎服衣冠楚楚的样子帅多了。
他永远是张扬随意的。
而她总是跟着他跑的。
留下普威特兄弟疑惑地看着伴郎拉着伴娘跑了。
“快开始了啊，伴郎伴娘！”
小天狼星拉着她跑过草坪，跑过藤椅，跑过早到的宾客，跑上长长、长长的楼梯。
明明可以幻影移形，但他拉着她跑。
跑步者待在他自己的身体当中，他感到自己的脚步和喘息，体重和年纪，他比任何时候都深刻地意识到自我和生命。
他拉着她跑上高楼。
“到时候，我们就跑到这里。”
他指着旷远的天和无际的海。阳光洒在大西洋的海平面上，一片浮光跃金。
“就在这里！天地为证！”
他转过来，煞有介事地单膝跪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捧出了一大把……英镑玫瑰？！
“夏洛特，你愿意嫁给小天狼星吗？”
虽然他说得很认真，但是夏洛特已经爆笑到就差蹲下来了。
“谁给你出的主意啊！！！怎么这么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天狼星很无辜地说：“《十佳浪漫求婚》。嘿，我知道你喜欢英镑，比起金加隆，你总是更喜欢纸币！”
那是，毕竟从小就接受着错误的信息：英镑是全世界最值钱的钱。
夏洛特伸手把笑出来的眼泪擦掉。
她想，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一百个意！
嘿，夏洛特，你好好哄，一点铜臭你就从了！
可是她愿意，他什么都没有她也愿意。何况是他折了九十九朵英镑玫瑰！
她躺在被窝里读《哈利·波特》的时候，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这样一天。
她想哭了。
不行不行。夏洛特眨眨眼，努力把酸涩的情绪咽回去，还是想想这捧玫瑰吧，这是多么好笑——对，她要笑，这一刻她太幸福了——她要最快乐，最灿烂得笑。
天地作证，她愿意。
但在她回答之前，塔楼里传来了荡开的回音：
集合了——要开始了——小天狼星……狼星……你们在上面吗……上面吗……
小天狼星紧张得抓住她：“快点，快说，你愿不愿意？”
夏洛特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我愿意！”
小天狼星欢呼一声，一把把她抱起来，飞快地转了个圈。
夏洛特朝着远方的天与海大喊：“我——愿——意——”
小天狼星跳上矮墙，也喊道：“她要嫁给小天狼星啦——”
他吻了她，然后抱着她向着远远的天与海跳了下去。
他们在小天狼星的笑声中幻影移形了。
十九岁的詹姆和莉莉在簪花的拱门下对彼此说“我愿意”。
十九岁的夏洛特接到了新娘的捧花。
十九岁的莱姆斯吃到了幸运糖果，糖果纸上写着：今天你会遇到命中注定的TA。
十九岁的阳光正好。十九岁的青年人肩并着肩，大笑着迎接风起和云涌。
快幸福吧。
趁还能握紧彼此的手。
——
夏洛特不满道：“你就不能等我摆出去了再吃！”
小天狼星认真道：“吃不如偷吃。”
夏洛特生气道：“你几岁啊！”
小天狼星沉吟道：“……男人至死是少年。”
“砰！”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里面飘出一句话：“那你偷不如偷不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三 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