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归处》象先时学

13、十二 凤凰社（下）

　　夏洛特没时间纠结为什么他们落在了她的卧室里。不如说她很庆幸，她们落在了她很熟悉的地方。
　　此刻她握着菲利普的右手，而这只手冷得很不正常。
　　夏洛特开灯一检查，顿时吓了一大跳。菲利普的脖子后面有一个怵目惊心的咬痕，边缘泛着紫黑色的毒血。
　　小天狼星下楼去给路易斯宅施保护咒了，他刚想上楼就看到夏洛特从两楼冲下来，冲进书房翻箱倒柜。
　　“你找什么？”
　　“没有……只有白鲜……消肿剂……菲利普中毒了，他们可能用了召蛇咒，但我没带解毒药剂！家里也没有……”她抓起飞路粉往壁炉走，“我去一趟圣芒戈。”
　　小天狼星拉住她：“不行，食死徒在圣芒戈。”
　　夏洛特震惊地看着他。
　　“多卡斯死了，伏地魔亲手杀死了她。你们是不是在帮邓布利多找什么东西？她被贝拉发现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詹姆去圣芒戈了，我来找你。”
　　夏洛特想起了那个窃听器。凯瑟琳把它放在了贝拉身上。这是她们用魔法从军方那里弄来的高科技，具备窃听和定位功能，她们相信没有任何魔法痕迹的麻瓜用品像伏地魔和贝拉这样的巫师是搞不懂的。她和凯瑟琳本人很难找到魂器，所以她直接把接收器给了邓布利多。她都不知道原来邓布利多把接收器给了多卡斯。恐怕她跟着贝拉找到了哪个魂器吧……只是没想到，这竟要了她的命。
　　不……现在当务之急是，另一个有解毒药剂的地方是……梅多斯宅。
　　夏洛特抿了抿唇。
　　“我要回一趟总部，我有门钥匙，只有那里还有魔药……”
　　“在哪里，我去。”
　　“我和你一起去。”
　　“你看着菲利普，我去。”
　　“你不知道在哪里……”
　　“你告诉我在哪里。”
　　夏洛特妥协了。门钥匙办公室的实习生知道现在没人管，一连做了好几个门钥匙。

　　但小天狼星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
　　天已经暗了，今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夏洛特觉得夜晚从未像今天一样暗沉。呼吸微弱的菲利普，一去不回的小天狼星，死去的多卡斯，战斗着的圣芒戈，寒冷像蛇一样缠绕着她，啃噬着她……
　　她看到小天狼星从虚空中旋转着落下来！
　　夏洛特朝小天狼星冲过去，但小天狼星往后退了一步，只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了她。
　　她狐疑地瞅着他看起来有些苍白的脸和不自然的神色：“你没事吧？”
　　“哦，没事，门钥匙的副作用。”
　　“……四年级我在塔楼上干什么？”
　　小天狼星清了清嗓子：“做狼毒药剂，然后哭，然后……”
　　他没说完，夏洛特已经跑进门了。

　　不幸的是，普通的解毒药剂对菲利普的伤口似乎无能为力。
　　乖巧的菲利普可怜地躺在床上。令人绝望的毒从他的胸口蔓延向他的心脏。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夏洛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翻到了一本小册子。她把穿越前辈留下的日记拿给凯瑟琳的时候，抄录了一份备用。而在1979年4月14日这一条下，竟赫然写着：

　　多卡斯被伏地魔杀死了。……
　　他们伤了菲利普。召蛇咒被改过了，我没能救他。可怜的孩子……
　　本吉失踪了，最坏的情况是，他被俘了。真惭愧，我没能救他的儿子，也没能救他。

　　在这一页的页脚上，还有两行非常潦草的字迹。

　　加婆娑石，苦艾。
　　Monev mures

　　这会不会是，其他前辈们研究出的解毒法？
　　她拿给小天狼星看，可是小天狼星表示他什么都看不到。
　　好吧。抄下来的剧本可能也只有她们两个能看见。那死马当活马医吧。夏洛特想。
　　她起身去找旧坩埚，忘了没吃晚饭，也没吃午饭，头晕眼花差点被地上的书绊一跤。小天狼星及时掺了她一把。
　　“你得吃点东西。”他端走了一盘完全被她无视了的已经凉了的三明治，“我去给你热一热。”
　　“谢，谢谢……”
　　夏洛特有些尴尬地站在房里，看着他出去的背影。他上一次到她家里来，差点玩坏家里的每一个电器。要不还是出去看看他能不能正确找到微波炉？
　　她设置好坩埚让它煮着，下楼之前颇为疑惑地瞅了一眼她刚一堆一堆整理好的魔药想：
　　白鲜和莫特拉鼠汁原先也只有这么一点吗？

　　实验证明，普通解毒咒加上婆娑石，苦艾，在药剂变得粘稠的初期使用咒语“Monev mures”，似乎可以有效缓和黑魔法召蛇咒的毒素。
　　夏洛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他们都不放心菲利普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干脆一起在边上打地铺。
　　“小天狼星，”夏洛特慢慢吐气，仰面躺下来，“多卡斯死了。”
　　她终于有时间消化这个事实。
　　那个交口称誉的学生会长，那个尽忠职守的傲罗，那个活力四射的女巫……从邓布利多的壁炉里跳出来，让邓布利多耸肩的女巫，那个带着他们在黑暗年代里布置房屋过节狂欢，永远欢笑的女巫，那个代表希望的女巫，死了。
　　她应该早一点看那本册子的。也许她能救多卡斯，就像也许她能救菲利普一样。奇迹般的战绩让他们膨胀了，掉以轻心了。
　　小天狼星侧躺着，他看着她，把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在我们的道路上，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他们不会真正离开我们，永远不会。”
　　夏洛特抬起另一只胳膊遮住眼睛：“你能不能转过去。”
　　她没看到小天狼星微妙得紧张了一下，只听到小天狼星很没安好心地说：“又不是头一回看你哭……谁也不知道明天惊喜和意外哪个先来，还不让我多看一会吗？”
　　“……”
　　夏洛特扭了扭，干脆扎进他怀里。
　　“我不让你们死。”她呜咽着说，感到小天狼星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小天狼星感到怀里的女孩子带着泪痕慢慢睡着了，轻轻吐了一口气，悄悄爬起来又摸了瓶莫特拉鼠汁。
　　她太累了。他想。她没发现她的脸色比他还白，像个幽灵。
　　他知道她和马琳前两天去地狱圣芒戈帮忙，是被麦金农先生赶回去休息的。
　　圣芒戈那边听说邓布利多赶到了。有邓布利多在就没事了，最晚明天会有人来找他们的。他们得定一个新的总部。
　　现在，他只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在黎明垂落它玫瑰色的手指之前，夏洛特机警地睁开眼睛。
　　菲利普没有什么异样，毒线正从他的皮肤上褪去。
　　然后她绕到小天狼星背后，把他的被子掀起来。他的衣服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什么破损的，就是整洁得有亿点刻意。
　　偷魔药的犯人找到了。她就知道这个人大大的有问题。
　　她毫不留情地把这件衣服直接剪开，暴露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后背。能愈合的伤口在白鲜的作用下已经愈合了，但黑魔法的残留在持续把它们撕扯开。
　　难怪他吃饭的时候坐得笔挺，难怪他侧着睡不肯转过去。
　　他该多痛啊……
　　小天狼星在她动手剪衣服的时候就醒了，但在他试图用行动解释之前夏洛特按住了他：
　　“识相点别动。”
　　她忍了忍，没忍住，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他该多痛啊……
　　这家伙，不该喊的时候乱喊，该喊痛的时候，怎么就一声不吭呢……
　　她从未如此希望她是个凤凰。

　　第二天一早，莱姆斯和彼得来了。
　　他带来了新的凤凰社总部地址，他们买下了华特林古道的一栋小房子。
　　小天狼星躺到了詹姆的隔壁。他的朋友伤得比他重。
　　他们在圣芒戈遭遇了伏地魔。
　　詹姆在索命咒击中莉莉之前扑倒了她，但不幸中了一个钻心咒，两个人滚在地上，又被塌下来的天花板砸到了。
　　“幸好邓布利多校长及时赶到。”莱姆斯说。
　　这是詹姆和莉莉第一次从伏地魔手中逃脱。
　　“我们说好了，等他好了，我们就结婚。”莉莉说，“洛蒂，你要来做伴娘。”
　　夏洛特挽住她，努力露出一个祝福的微笑：“当然。这是我的荣幸。你和詹姆……你们一定要做最幸福的夫妻……你们会有最幸福的家庭。”
　　莉莉嗔怪地捅了捅她，用手画了一个圈，把莱姆斯，把整个总部都包进去。
　　“是我们，我们都会有最幸福的家庭。”

　　夏洛特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看到了赫奇帕奇的金杯。
　　“我以为，伏地魔会把它抢回去。”夏洛特吃惊地说。
　　“麦克米兰小姐启发了我，我也使了一点小诡计。”邓布利多说，他的蓝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伏地魔会通过他夺回的金杯感知到这个金杯。这么做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不能一件一件地毁坏魂器。但我恐怕，我们原本就得把它们集中在一起，才不会打草惊蛇。”
　　“多卡斯受了很重的伤……她可能以为她已经摆脱了贝拉，于是直接去了圣芒戈，可是伏地魔通过某种手段还是定位到了她——我怀疑，是通过他的名字。”半月形的镜片后面，老人沉静地看着她，“我已经向社员们建议，不对他直呼其名，他很可能在这个名字上施了咒——哦，当然，我无所谓。”
　　“很抱歉，我忘了这件事。”夏洛特说，“我以为这是第二次崛起时的事。”
　　“还记得入社的时候我要求你们每个人都交了遗书吗？路易斯小姐。”
　　“……记得。”
　　小天狼星使了各种小花招想偷看她的。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每个人都是做好了觉悟才站在这里的，你无需背负这一切。你救了菲利普，你是霍格沃茨骄傲的学生。”
　　邓布利多推给她一个信封。
　　“按照多卡斯的遗书，这是她留给你的。”他说。
　　夏洛特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条项链和一张卡片。她拿起卡片，上面写着：
　　带上它，它会保护你和你的朋友——从阴尸的手里。
　　她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白胡子的校长。校长捋着胡子微微笑：“这条项链曾经从阴尸手里救过多卡斯一命。她或许猜到了什么，从你们追着她问阴尸的处理与防御那时候起……就已经猜到了。”
　　夏洛特感到她的眼眶湿润了。
　　“我会把它交给最需要它的人，让它发挥出它最大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