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知青返城后》失调

4、第 4 章

　　到了早上赵建民开始连打喷嚏，打完又流起鼻涕来，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

　　秦梅问都没问一句，权当没看见，只催他赶紧回去找个车来接她回去。

　　上辈子，隔壁床住进人来以后，赵母拿以前腰上有伤，受不得风当理由，天天晚上去住亲戚家，留下秦梅自己带那个夜哭娃，刚生完孩子她不想出去见风，只是为了不影响别人休息，她还是常抱着孩子夜里在走廊上转悠。

　　就算再怎么注意，她还是落了一身月子病。

　　赵建民到家一说秦梅要出院回来，赵母便赶忙指挥大儿子去队里套牛车，跟着小儿子一起去城里把人接回来。

　　赵家二儿媳进门晚，见婆婆这么积极，还以为她是疼秦梅呢，“娘是真疼梅子，这张罗劲，比我跟建国结婚的时候还足。”

　　赵家大儿媳进门早，跟婆婆处的年数最长，赵母什么心思她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笑看二弟妹一眼，解答道：“住一天院花不少钱呢，娘不止心疼梅子，她心胸广，心疼的东西多着呢。”
　　她还心疼自己儿子伺候儿媳妇出的那点力。

　　昨天要不是小叔子坚持回去，婆婆一哭二闹都要使出来把人留下不许回了。

　　秦梅被赵建军跟赵建民接回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现在地里虽然不忙，但俩壮劳力耽误一下午，也少挣七八个工分，赵母在秦梅回来前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等她一回来，脸更耷拉老长。

　　孩子虽然没了，但秦梅照样是在月子里，她是裹着被褥坐牛车回来的，到家没人接她也没在意，径自回了她自己屋。

　　赵母在屋里左等右等半天，也没把想开了来赔罪的小儿媳等来，计划落空，吃晚饭时脸都耷拉着。

　　赵家晚饭是杂粮馍馍跟棒子面粥，搭配上自家腌的咸菜，个个吃的喷香。

　　七十年代末虽然饿不死人，但也没多少细粮让大家吃，赵家壮劳力多加上赵父是生产队长，所以他们家的饭比别人家还要好点，多数人家这会都是顿顿吃地瓜的，地瓜是一种吃少了吃不饱，吃多了会涨气的粮食，偶尔吃一顿还行，顿顿吃的人脸色都蜡黄。

　　饭吃到一半，赵家大嫂王芳跟赵建民搭起话：“听你大哥说你也要去参加高考啦？那这样的话咱家不就是要出个大学生啦！”

　　赵母还不知道高考恢复的事，听得一头雾水：“啥高考？”

　　王芳解释：“娘，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上面下了文件说要恢复高考，咱队里知青都高兴疯了，都哭着喊着的要去考大学。”

　　“高考真要恢复？建民你能考吗？”赵母一脸惊喜的看向他们家文化最深的小儿子，之前队里经常有人说要是国家还能考大学，他们家准能出个大学生，虽然她嘴上经常谦虚说没有，但心里也挺赞同。

　　王芳又说：“能考，只要政审合格就能考，听说十二月上旬就考，对了建民，梅子考不考啊？要是梅子也一起，那咱家不是要出俩大学生了？”

　　赵母觉得大儿媳没脑子，上学不得花钱啊，她没好气道：“她月子还没出考啥考，她都高中毕业多少年了，能不能考上还两说，先让建民去考，建民才毕业两三年，记得知识肯定比她多。”

　　赵建民把握不大，他虽然高中毕业，但学习实在算不得好，但他有心让秦梅帮他复习。

　　以前队里跟秦梅相熟的知青经常说她学习好，从小学到高中，年年都是第一，家里他留下的课本她也时常翻看，这次恢复高考他第一想法就是秦梅要是考肯定能考上，秦梅要是先帮他复习，说不定比他自己学要好，只是他万不会把这话说出来，只说：“我先去试试吧，要是不难再让梅子去，我怕她要是考不上受到打击一蹶不振。”

　　因为有求于人，吃过晚饭赵建民特意避开家里其他人，找上赵母道：“娘你等会给梅子蒸俩鸡蛋呗。”

　　从赵母这抠鸡蛋吃的无异于挖她的心肝，她瞪了眼儿子道：“生了个死闺女秦梅还想鸡蛋？她拿来的那么大脸？你大嫂不是给她端了饭过去？她不吃？”

　　“梅子坐月子呢，您也知道城里学的东西跟咱公社不一样，我还想让她给我讲一讲城里的题呢。”
　　赵建民要是不特意说，赵母还真不知道，学习上的事她都是从小儿子这听说的。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俩月时间，现在全家都要为赵建民考试服务。

　　赵母虽然不甘心，最后还是抱着只要小儿子考上大学，蹬了秦梅再找个大学生也找得的心理，蒸的鸡蛋。

　　赵建民端着鸡蛋到秦梅跟前献殷勤去了。

　　秦梅到家先睡了一觉，赵建民进来的时候，她刚睡醒。有了热的蒸鸡蛋，她当然不会主动去吃凉了的杂粮饭了。

　　赵建民坐在秦梅对面，巴巴看着她一勺一勺的往自己嘴里舀蒸鸡蛋，他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开口道：“梅子，国家昨天宣布恢复高考了。”

　　秦梅没说话，赵建民突然就有了种孩子死的不是时候的感觉，要是现在孩子还活着秦梅肯定不会轻易跟他说离婚，而且他也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只是这些都是幻想，为了考大学，他现在只能伏低做小：“十二月七号开始考，还有不到俩月时间，我想着你坐月子精力不济今年就先不要考了。”

　　“我考不考由我自己决定，你要是想考你就去考，你高中的书不是还留着，你找出来学一学，去考就行。”
　　秦梅知道她想说什么，上辈子他说话比现在不客气多了，开口就是她要坐月子顾孩子，不能去考不如先帮他复习让他去考。

　　帮他复习过程中，秦梅才发现他早先学的那点高中知识，早被他都还给老师了。
　　这次，秦梅想看看没有她没日没夜帮他复习，他靠什么考大学。

　　赵建民见秦梅没有领悟他的意思，没敢再绕弯子：“你能不能帮我复习一下，我怕出题老师是城里人，我上的公社高中跟城里学的可能不一样。”

　　秦梅睫毛微颤，他还真不怕她报复，既然送上门，她便不会再手软了。
　　“我精力不济，只能挑些我们学过的重点给你划出来，得靠你自己学。”
　　只是细算起来，所有知识都是重点。

　　赵建民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想起秦梅现在性子，也不敢逼太紧，最后只能勉强同意这个办法。

　　在赵建民考上大学前，秦梅在赵家地位认真算的话其实很高，因为秦梅的父亲是县委书记的事，只是生产队长的赵父便觉得小儿媳算低嫁到的他们家，所以总是高看她一眼。

　　有赵父的高看，赵母虽然偶尔难为，但也不会太过。

　　接下来几天，秦梅安心坐起月子，除了饭点醒来吃饭，其他时间她都在睡觉，
　　生孩子造成的大出血导致的虚弱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秦梅不是给赵家生孙子的功臣，相反她生出来的闺女夭折让赵家丢脸了，所以赵家不会特意给她补营养，她只能靠每天一个鸡蛋跟睡眠来慢慢往回补。

　　跟赵建民秦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闻鸡起舞的精神相比，秦梅就显得有些懈怠，在旁人看她既没有去考试的心，也没出学习的力。

　　没有秦梅没日没夜的补习，赵建民进步有些慢，所以每次秦梅一醒，他就忍不住凑上去。

　　他问，秦梅就会回答，并且一道题还会给他两三种解答方法，只是每个题型最简单的那种解题方法秦梅从来没用过。

　　最近赵建民为了好好学习，自觉住进了赵母特意为他收拾出来的“书房”。

　　大瓦沟生产队正经高中毕业的没几个，这次报名参加考试的加上赵建民总共三个。知青倒是不少，很多嫁了人的女知青都哭着喊着要去考大学，为了参加高考连离婚都能说出来。

　　赵家上下最近洋溢着一种叫喜悦的气氛，赵建民越学信心越足，导致他脸上的意气风发挡都挡不。
　　最近秦梅总给他输送他指定能考上首都院校的信息，加上跟他一起复习过得另外两个要参加考试的考生学习比他差，总带着羡慕说他们公社很多考生都不会题的他会，这次他应该稳能考上。
　　大家都觉得赵家这次指定能出个大学生。
　　生产队的三个考生跟知青点的知青们没有交流。因为哪怕他们交流一次，都会打破赵建民考大学的梦。

　　真正会学的人不会死啃书本，都在想方设法的找相关资料跟试卷，做的题越多见得题型也就越多，这才是做题的目的。

　　赵建民要是有融会贯通的真本事，只学课本知识行，但他没有，所以他最近学的这些对懂得学习的人来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花架子。

　　时间来到十一月中旬，秦梅月子坐到一多半，就在她以为信寄丢了，想拍个电报给她爹时，秦景山急急忙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