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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助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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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星朗心知肚明,知道想要解救这些人并非难事。而那些人之中,也并非无人知道该怎么脱逃,他们之所以不敢,只是因为赌不起。
我与星朗倒是赌得起,所以私自燃了一把火。监牢之中的干草顺势烧成一片,牢里面霎时惊叫四起,引来了外面看守的人。看守的人见此情况,自然以保人为先,慌忙打开了牢门。
这看守的人应该空有一副威武的身躯,实则脑子不灵光,开了门后只顾着扑火,全然没有意识到那些此前被关着的人就这样趁着混乱跑了出去,等到他反应回来之后,又一个劲儿追了出去。
青格举着个木棒,一棍子敲了下去,将那看守的人敲晕了过去。
老板娘看着不像是心大的人,或许是她以为她这破牢坚不可摧,所以才只安排了一个人守着,此时她断然想不到,她辛苦绑来的人,现在逃得一个都不剩了。
我与星朗并未像那些人一样趁乱逃出去,想的本是留在此处,等着老板娘亲自护送我们去西煞之地,却不想,刚才与我们交谈的那两位公子竟不知何时折返了回来,在烟雾缭绕中寻着我们喊道:“你们不走吗?”
牢里的火势越来越凶猛,若再不出去,恐怕不消一会儿,便会化为一堆黑炭。在星朗的带领下,我们一并出了山洞,来到了洞外的空地上。
几人面面相觑,见彼此均是一副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失笑一声。
那位说是去参加妹妹儿子满月宴的公子冲着我们拱手礼道:“多谢两位公子!”
他倒是个聪明人,一眼便看出了刚才那把火是我们故意为之。而另一位公子,却不以为意,扔下一句:“多谢!”说完,他朝着另外一边走去,置身于几辆马车旁,和刚才牢里的那些公子呆在了一块儿。
眼前的这位公子陪笑道:“别生气,他没有恶意的!他只是比较担心我而已,不要介意啊!两位公子,既然我们都逃出来了,那赶紧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此地不宜久留,万一那个女人回来了,我们可就跑不脱了!”
“不必了!”星朗开口回绝道,“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不便同行!公子还请和他们先行离开吧!”
“可你们就三个人,万一遇上事儿可怎么办,大家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关心,我们自有应对之法,还请放心!”
星朗已经把话说得很是委婉了,这公子哥也不像是听不明白话的人,于是只能悻悻然转身离开,走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折返回来,问道:“敢问两位公子如何称呼,你们救了我们,要是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实在有些不太合适。”
“萍水相逢,不必记挂!”
“既然如此,那你们记下我的名字,不才文举!日后若是去了襄平城,记得来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还有,这是信物!”说着,他从腰间撤下一块玉佩硬塞给了星朗。
“你走不走啊!墨迹什么!”那边的那个公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位文举兄摸了摸后脑勺,笑起来没心没肺的,“他是我朋友秀山,脾气不好,多担待!总之,以后你们要是到了襄平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找不到的话,就找秀山——我们先走了!”
文举兄和他的那位秀山兄带着那些公子哥离开后,我们也开始了接下来计划。山洞里面火势还未得到控制,我们自然不能再进去,看了眼脚边这个大汉。他只是被打晕了过去,暂无生命危险。
为了让老板娘不起疑心,我们只能再次将自己给绑起来,坐在洞外的空地上,等待着老板娘的到来。
隔日一大早,老板娘就不知从哪里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见着洞中情景,怒火中烧,一脚踢醒了那名负责看守的壮汉,顺便惊醒了睡梦中的我们。
“怎么回事?”壮汉被这重重一踢,吓得身形一颤,睁眼看到老板娘,忙爬起来跪着求饶:“主人,这这这——”他不时拿眼睛瞥向我们这边,吞吞吐吐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最后道:“昨晚有人放火乘乱逃跑了,我——我费了好大一股劲,才只抓住他们仨儿——主人,我看这两位在他们之中品貌数一数二,拼了命也要给你留下的!”
“你还以为你有功了?”老板娘的怒声威吓十足,那壮汉瞬间缩了回去,她看着壮汉,忍不住呵斥道:“缩着干嘛,还不起来行动!把他们给我拉上车,赶路!”
话毕,我抬头望了望,发现昨日驾车的那名壮汉已经在等候着了。老板娘看了两眼山洞后,神色不悦地转身走向了马车。
也许对她而言,少几个人多几个人对她此行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只要手里还留有两个,应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一路上,老板娘一句话都没说,大概过了半日,马车又停了下来。驾车的壮汉掀开门帘,扔进了一个袋子,顺便伸手拿掉了我们嘴里的破布,然后打开袋子,拿出一块干粮来掰成小块一块一块依次递到我们嘴边。
“赶紧的!”他催促着我们进食,可能是担心还没到西煞,就先把我们饿死了。透过马车的门,我看到老板娘一个人坐在一旁的一棵树下,靠在树干上面,一手拿着水壶,一手举着一块已经硬邦邦的大饼,独自一人进食着。
这女子已经不似在客栈那样魅惑动人了,也许在客栈她装得很是辛苦,所以现下的她,倒是看似尤为的潇洒。她腰间悬挂着一把长剑,看来也是个习武之人,难怪敢一个人带着这个壮汉亲自护送,而且所去之地,还是西煞。
关于西煞,将军曾告诉过我,那里是野蛮人群居之地,从来不会跟你讲什么礼数规矩,对付外来人,他们更是不懂什么待客之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被他们大手一捏,全身骨碎而亡。
所以,若无武艺傍身,进西煞,无异于自寻死路。
将军当初去西煞,定是经历了一番苦战,才能拿到那些药材,思及此,心中对将军的感激,便又多了几分。
将军于我之恩情,总是显得过于沉重了些。
干粮在嘴里嚼得索然无味,简单吃了两口后,老板娘便下令继续赶路。
暮山镇出来后,一天便到了天澜山,这与将军曾给我的地图有很大出入,所以,老板娘的路线,应该与常人能得到的路线有很大不同,她的路线,应该是捷径。而从天澜山出来后,她的路线的确与将军给我的地图有很大出入,所以现在,我已经不能判断现在已经行至何处了。
我们三个被五花大绑着,嘴也被堵着,一路上仅仅靠偶尔的眼神简单交流,内心颇感无聊。星朗时不时又拿眼神瞥我,一路上我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从客栈初见之时,他的眼神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青格见着他的时候也有些怪怪的,我心中好奇,又不敢向青格打听,因为我知道,青格只要不愿意说的事情,绝大部分是南国有关的,南国的事情,将军不让他说,那他打死也是不会说的。而我曾经允诺不会再问他南国之事,故也不好再开口,只能按下心中的好奇不表,陷入自我纠结。
连日来,我们一路颠簸而行,终于在某天夜里到了个可以稍事休息的地方。
老板娘领着我们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那地方和无双客栈一样,周围并无人家,四下更是云雾缭绕,莫名之中透出几分恐怖来。进了大门,老板娘径直走向大堂,我们在壮汉的催促下紧跟其后。
行至大堂,上座已坐有一人。我微微抬眼看他,他一身黑衣,头发高高束起,戴一枚竹节分明的玉簪,神色凝然,面容刚毅,年纪约莫和将军差不多。
他见来人,冷眼看来,突然,用力将桌上的茶杯朝着这边一摔,喝道:“你还敢来?”
老板娘猛地一下跪了下去,道:“老板,不知此话是何意?”
“哼——你还敢在我面前装糊涂?”
“我不敢,还请老板言明!”
“言明?”他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指向我们这边,道:“你是需要我言明呢,还是需要你身后的人来给你言明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坏了我的规矩!”
我与星朗相视一看,皆是对此情此景疑惑不已。
老板娘跪在那里,眼神顺势瞥向了壮汉,那壮汉并未避讳她的目光,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我见状,自然知道他俩这是何意。
老板娘以为是这壮汉告的密,壮汉摇头说明并非自己,只是,知晓她失手后再绑人一事的,除了这名壮汉,便只有我们三人了?可我们三人,根本不可能告这个密,难道说,还有第四人存在?
第四人?我疑惑地碰了碰星朗的手臂,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垂眸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并未立即回应,片刻之后,他眉眼舒展开来,眸中换上一抹笑意。
我看不透彻,摇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