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拉斯廷老兄和幽灵马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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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廷老兄是个讲信誉的人，所以他一大早就呆在大厅里等着领那两位“高贵倜傥的大爷”去城堡后面走一走。不过直到正餐时他才见到了海因里希和忠实的斐迪南。
“不过两位千万别以为这会让我心里不舒服，或者气得吃不下烤猪肉，绝对不是这样！”为了证明这一点，他特意朝嘴里塞进一大块烤得油汪汪的猪肉，并且迅速地吞了下去，“作为一个穷大兵，一只除了打仗和写诗之外别无所长的男人，清白的良心和宽广的胸怀就是我最大的财富。一颗男人的心里至少要放下十个姑娘和一个寡妇，我可怜的约翰舅公活着的时候经常这么说。老约翰塞巴斯蒂安梅尔德林呃，你应该知道，他是这座城堡的老主人。可惜他死得早了点，没来的及把那套红胡子腓特烈时代的铠甲留给我。亲爱的凡奈莎表妹，我希望那套铠甲还在原本的地方安然无恙。”
他喜笑颜开地望向代替因为巴纳尔伯爵夫人坐在女主人位置上切面包的凡奈莎巴纳尔。后者手中的餐刀轻轻一抖，利落地切了厚厚一片下来。看起来她非常不愿意把这片面包放到表兄的盘里，不过她最后还是遵循了餐桌礼仪。
“我真想不出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你无耻地偷窃了……”放下面包时，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海因里希仍然隔着长桌向这边张望过来，而斐迪南冰冷的蓝眼睛似乎永远盯着所有的人。于是她重新抿进双唇，专心致志对付起自己盘中的食物来。
“别太吝啬，凡奈莎表妹。你要知道，那只钱袋和里面的金币原本就是约翰舅公要留给我的，尽管他还没来得及把这点写进遗嘱。真可惜，那么慷慨的一位老人竟然离开得那么早。不过这已经不要紧了，不是吗？特别是在那个日子即将到来的时候。”拉斯廷老兄挤了挤他那原本就有很多皱褶的眼角。
“那个日子？”海因里希露出好奇的神色。
“一个重要的日子，对我和我亲爱的表亲都非常重要。别担心，美丽的凡奈莎。如果现在你能表现得好客一些，也许到时候我会慎重考虑在城堡里给你留一个合适位置。”
凡奈莎狠狠地叉起一片香肠，并在上面涂满厚厚的绿色芥末：“还有比马蹄铁客店的地下室更适合你的地方吗？大道边的荨麻丛？”
“我规规矩矩付给老马丁10个塔勒，他给了我一间规规矩矩的客房，床单是细麻布的，门口还有踏脚垫。每天早上都有一颗煮鸡蛋。”拉斯廷老兄咂咂嘴，似乎不胜留恋红莓村里的那家乡村客店。“那真是一些快活的夜晚，有酒，有诗，有故事，直到幽灵马车出现……”
“幽灵马车？”海因里希再次惊奇道。
拉斯廷老兄比他更加惊奇：“怎么，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幽灵马车？红莓村的农夫和他们愚蠢的老婆都被吓得魂不附体，教士们念了许多经文，不过我看什么用都没有。要知道，那可是霍勒太太的马车啊。”
“你是说那位善良而古怪的女山神？”海因里希兴致勃勃地端起酒杯。
霍勒太太，农夫村妇更乐意叫她霍勒妈妈。她是一个在白基督之前就生活在德意志山林里的女神。她有时会出现在国王的宫殿里，不过通常人们相信她的住所在大山深处，在那里高达坚硬被苔藓覆盖的岩石里。她有时是身穿长袍的美貌贵夫人，有时又是下嘴唇耷拉的穷老婆子。她是大地宝藏的看守人，是森林的庇护者，她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但是对老实而善良的人却总是十分体贴，在捉弄之后也会给予赏赐和帮助。对那些又懒又馋的农妇或者贪心不足的贵族老爷，她就会降下可怕的惩罚。几乎人人都听说过，她曾经让一个懒姑娘全身占满沥青，张嘴说话就会吐出□□。
拉斯廷老兄神秘地点点头：“正是那位霍勒妈妈。酒鬼汉斯亲眼看到了那辆马车，就在一个礼拜之前。他说从来没见过那么气派的马车，拉车的马足有六尺高，毛片在夜里看着也是非常的漂亮。马车上没有任何标记，不过挥舞长鞭的车夫穿得比王子还阔气。当马车从红莓村外的小路上跑过去时，汉斯就滚进道边的草丛里。他亲耳听到马车里有个姑娘提到霍勒妈妈。接着他就看见那辆马车一直跑进坟场里去了，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千真万确。”
凡奈莎发出一声嗤笑。
海因里希微笑了一下：“看来酒鬼汉斯那时候神志十分清醒。”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正餐之后，在拉斯廷老兄的热情引领下，他同忠实的斐迪南来到城堡背后。在那道有缺口的围墙下，他们千真万确地看见了车轮留下的辙痕。
“见鬼，昨天晚上我没瞧见……”拉斯廷老兄抓了抓他那顶插着绿羽毛的帽子。
实际上在夜里的确很难注意到这片倒伏的草丛以及青草下的车辙。即使在正午的阳光下，这些痕迹也是相当模糊。据斐迪南推测，这些印记出现至少有好几天了，多亏一直没有下雨才能保留至今。
“有去的，有回的，显然这辆马车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像是在等什么人。”他说。
拉斯廷老兄张大了嘴：“圣彼得的羊心啊，霍勒太太来过这里，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拉斯廷老兄和幽灵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