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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闭幕式结束后,江敬予回到租房洗了个澡就开始准备休息,睡到下午才醒。

      一睁眼,胃里翻江倒海,他侧身伸手去够床边的垃圾桶,眼前一黑,从床上滚了下去。

      木板一阵闷响,江敬予摔得头昏眼花,无法忽视强烈的反胃感,口腔里分泌出唾液,强撑着抬起上半个身子,抱着垃圾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楼下的郑媛听到这声闷响把孩子往摇椅上一放就跑了上来。
      一进门就看到了吐得七荤八素的江敬予靠在床上,脸色难看。

      “怎么了这是?”郑媛赶忙扶正他的身子。

      “有点不舒服。”

      苍白的脸色证明了他说的话并不假,郑媛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烫得吓人:“这么烫!走,上医院!”

      郑媛把他搀扶起来,给奚一打了个电话。

      回来的不只是奚一,林远也来了,还有好几个人江敬予不认识,不过郑媛好像对他们都很熟悉。

      奚一一碰江敬予的胳膊:“这么烫!”

      看到即使虚弱无力也还要躲闪的胳膊,奚一翻了个白眼,烧死算了。

      想是这么想,但江敬予最后还是被奚一和林远架上了出租车。
      坐在后座的江敬予被左一个林远右一个奚一夹的透不过气,一坐车,头更晕了。

      “到了。”
      奚一下车想扶着他出来,江敬予看也没看,逃似的地跳了出来。

      林远也从车上下来:“你真有病假有病?”

      “怎么回事啊你?”奚一手背碰了碰他的小臂,“精力这么旺盛,就差飞起来了。”

      “想吐。”江敬予皱着眉,“车上味道真他妈难闻。”

      “走吧走吧,挂号去。”奚一一把拽起江敬予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类似于扛地带着江敬予进了医院。

      江敬予这病其实是虚惊一场,看似严重,其实只是水土不服。

      不过就是有点晚而已。

      江敬予来温井后一直在军训,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直到军训结束,绷着的弦啪嗒就断了。
      身子就遭不住了。

      “吃药还是挂水?”医生问道。
      “吃药(挂水)。”

      “患者的意愿是什么?”医生说道。

      “挂水。”江敬予瞥了奚一一眼,正色道,“你们先回去,不用等我。”

      “不是这意思,打针免疫力下降。”林远在一旁解释道。还真不是不想等他挂水才让他吃药的。

      “吃药恢复太慢了。”江敬予回答。

      “打就打吧。”奚一叹了口气,“林远,你回去吧,秦理他们还在等着,我留在这。”

      林远思索:“行,那我先回去了。”

      “好,注意安全。”奚一朝林远的背影喊道。

      江敬予看着针在手背上扎进去又出来,再扎进去再出去,来来回回几遍,越来越不耐烦。

      护士也慌了,捏着针的手微微颤抖。

      “最后一次。”江敬予目露凶光。

      护士舔了舔嘴唇,看着这个帅气的男生脸色变得越来越来阴沉,轻轻地点头。

      她集中注意力,将针头推向血管,就在这一瞬,门开了。

      又扎歪了。

      “你会打针?”江敬予咆哮,“你有护士证?会不会打针?”

      奚一一进门就听到江敬予在那大吼,在医院也不知道收敛点,赶忙快步走上去:“叫唤啥呢?”

      江敬予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暴躁地把胳膊上绑着的胶管解开,往椅子上一甩,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那仗势跟要去干架似的。

      奚一没管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护士,跟上了江敬予的步伐。

      “怎么回事啊?”奚一拽住他的胳膊,“怎么了这是?不打针了?”

      江敬予回答:“打个屁,温井医院就这水平?扎根血管扎六七下扎不到,没病都能看死了。”

      “让你吃药你不听。”奚一笑道,“带你换个医院打。”

      “麻烦。”江敬予骂道。

      江敬予被扎了好多针后,脾气上来了。对于这家医院的医疗水平产生了强烈的质疑,非要挂个专家号。

      奚一怕他一气两眼就翻过去了,只能陪着。看到江敬予挂个专家号只开了一袋药出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想骂人了。
      开个药至于吗?

      江敬予没理他,自顾自地打车,也没叫上他。
      还是他死乞白赖地抵住江敬予要带上的车门钻进了车。

      回到家的时候郑媛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林远和其他几位哥们儿也都还在。

      江敬予拎着一袋药,招呼也不打直接上楼去了。

      秦理问:“这谁啊?”

      “租户,在二楼住着。”奚一拉开椅子坐下,倒了一杯冰啤酒,“生着气呢,想打针没打成,护士给他扎了六七下没扎进去,气得从医院跑出来了。”

      “卧槽,我都能想象他当时那个表情哈哈哈哈。”林远瞪大眼睛模仿,“你她妈能打就打,打不了别打!”

      一群人笑得合不拢嘴,郑媛这时端上了最后一道菜,看了一圈没看到江敬予:“你一个人回来了?”

      “他上楼了。”奚一说道。

      “不吃饭呢?你去叫叫。”郑媛推了推奚一的胳膊。

      “他指定不愿意。”奚一,“还在生气,我等会再给他盛饭。”
      “不叫你怎么知道?”郑媛瞪了他一眼。

      奚一只好爬上楼,敲响江敬予的房门。

      “干嘛?”

      “一起吃饭。”奚一手插裤兜,语气平淡。

      “不想吃。”江敬予歪头啧了一声,“你们吃。”
      奚一点了点头,下楼去了。

      几个兄弟吃完这顿饭后就散了。
      奚一特意留了一些饭菜装在保温桶里,坐在院子的摇椅上左等右等,江敬予丝毫没有要下楼的趋势。

      终于按捺不住,提着保温桶一步跨三个台阶就上了楼。

      敲了敲门没人应,再敲,还是没人应。

      不会是死了吧?
      我靠?合同还没来得及签。
      这他妈得赔多少万啊?

      奚一心都跳了出来,猛地推开门。

      害怕的场景没有出现,床上鼓起的那一包正以相当规律的频率微微上下起伏。

      睡着了。
      幸好没死。
      不用赔钱了。

      奚一如释重负地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把江敬予摇醒:“我给你留了饭。”

      江敬予从床上睁眼,第一句话就是:“你她妈有病?”

      “给你留饭怎么就有病了?”好心当作驴肝肺,奚一火气蹭蹭上涨。

      “我他妈都睡着了你非要摇醒我?”

      奚一暴怒的表情瞬间止住,猛地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下次不吵你。”
      奚一丢下一句“你想吃就吃,不吃就算了。”就开门出去了。

      江敬予翻了个白眼,听到关门的声音后,重新闭上眼睛睡去。

      下了楼的奚一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氛围当中,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把江敬予摇醒!

      第二天奚一去房间里拿保温桶的时候,保温桶里的东西已经被一扫而光了。

      床上的狗东西还在呼呼大睡,只穿一条内裤,大剌剌地躺在床上。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江敬予仰着头的下颌角,喉结右下方有一颗小小的痣。

      性感地有些过分了。

      裸露的皮肤在清晨的阳光下白得刺眼,奚一突然发现,江敬予军训这几天都没被晒黑。他看起来很瘦,但身上很有料,腹肌什么的一样也不少。

      床上的人动了动,像是有醒来的趋势,奚一赶忙收回视线。

      江敬予翻了个身,嘴巴动了动,然后又睡过去了。

      奚一冷笑一声,这屁股还没我的翘,就拎着保温桶就下楼了。

      七中的校风其实很一般,从分班分座位的事就能够看出来了。

      班级的学号顺序都是按着中考分数来排的,虽然不会明摆着把分数写出来,但学号一排列,什么情况也是一目了然。

      而座位的选择也是按学号排名来的。学号越靠前的同学就能先选座位。

      彼时的林远正在和奚一说着八班排座位的事。

      “走,去看看名单。”

      “不去。”奚一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好奇,毕竟当倒一当了这么多年数,这样的事情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那我去看看。”林远跑到教室前面,看了一路终于看到自己的名字,就还行吧,倒二十。

      他的手指滑到最后,目光一滞。

      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种事。

      “我靠!我靠!我靠!”林远跌跌撞撞从前面跑下来,说道:“你不是倒一!”

      奚一啪地站起来,冲上去,看着纸上最后的名字。
      江敬予。

      江敬予一进教室就收到了奚一蔑视的眼神,当作没看见,随处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奚一从那头坐到他旁边,阴阳怪气地问:“你坐哪儿啊?”

      这语气,像极了深宫后院里争宠的妃子落井下石的样子。

      “不知道。”江敬予不耐烦地回答,“别烦我。”

      奚一不屑,“你估计要坐我旁边。”
      “我拒绝。”江敬予头也没抬。

      “这教室最不受欢迎的座位就是那两个,垃圾桶旁边的。”奚一指了指教室最里面的两个位置,“咱们垫底呢,你倒一,我倒二。”

      江敬予顺着看过去,确实,旁边是垃圾桶,没人想坐那。

      “谁规定我要坐那?”江敬予皱着眉,显然对那个位置十分不满意。

      “成绩决定一切。”奚一再次强调,“你倒一,我倒二。”
      一连两次。

      江敬予讥笑:“你好像很高兴?”

      “有吗?有吗?有吗?没有吧?”奚一不停地摸自己的脸,压根就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江敬予翻了个白眼,长腿一伸,趴桌子上准备睡觉。

      奚一顿觉无趣,回到林远旁边:“他很生气,因为我比他高一名。”
      林远没出声。

      “班长在不在?”江敬予突然站起身,问了一句。
      可是这个班级还没有选班长。
      他挎上书包,走到奚一面前:“帮我请个假,有点事。”
      没等人回答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奚一见状,也跟了出去,给林远丢下一句:“帮我也请一个。”

      快步跟上江敬予的步伐:“干什么去?”

      “见个人。”江敬予抬手看了看表,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你来干嘛?”

      “怕你出事。”奚一开口,觉得不太妥,又加了一句:“合同还没签。”

      江敬予拉开车门:“我去见我爷爷,合同……可能,签不了了。”

      奚一正想说什么,江敬予已经关上车门走了。
      合同签不了了?什么意思?
      不租了?

      奚一回到教室。
      “怎么回来了?”林远问道,“江敬予呢?”

      “不知道。”奚一靠在墙上,“他说可能不租我家了。”

      林远点了点头:“这个月郑颖还没去医院吧,她得有人照顾着,你小姨又上不了班,宋东哲那点抚养费杯水车薪的,江敬予还要租的话,就会好很多,一个月多个一千来块,几个人吃喝总能解决了。”

      奚一自然是想到这一点,他每天下课去兼职赚的钱都不如租房子给江敬予多。

      他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几乎都不在家,要不是那天夜里在厕所不小心撞见了江敬予,他恐怕只有送他去医院的时候才知道是江敬予住在他家二楼。

      “什么办法能把他留住?”奚一摸着鼻子问道。

      “他要是还在温井,就留得住,他要是回宣城,那天王老子也留不住了。”林远分析了一番。

      “哎,他一宣城人怎么到温井来了?”林远凑过去八卦,“你说他看起来这么有钱,宣城容不下他?”

      奚一皱着眉,回想起江敬予种种表现,还有那句“倒八辈子血霉才会到温井来!”。

      江敬予应该不是自愿来的,是被逼的。

      “不,他是被逼来的。”奚一目光笃定地望着林远,“而且,他还回不去。他刚才说要去见他爷爷………”

      “走,去机场!”林远拽着奚一就往外跑,“为什么回不去不知道,他爷爷肯定是来带他回宣城的!”

      跑了没两步就折回去,随便叫个人帮忙请假,就往校门口奔去了,保安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温井是个小地方,机场不大,离七中也挺远的。
      两人打了个车就直往机场去了。

      去到机场才想起根本就没有江敬予的联系方式,只能分头找。

      奚一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直到每个角落每个凳子都看过了。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二楼卫生间的门口转角出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清,白色的T恤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身上背着一个黑色书包。

      就一瞬间,那个身影消失在转角。

      奚一狂奔过去:“江敬予!”

      这一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没有人应。

      他顿住脚,不死心:“江敬予!”
      依旧没人回应。

      不知道没由来的心慌的原因,只把它归结想要留住这个租户而已,奚一抬腿搭上电梯,眼睛一直注视着那个转角。

      就在扶梯上到一半的时候,一道声音:“你他妈叫魂?”

      奚一抬头看去,只看到江敬予胸口以上的部位,其他部位都被围栏遮住,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江敬予是个很不会隐藏情绪的人,是喜是怒全写在脸上,奚一用不了多久就知道他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

      所以他通常会露出很烦躁,很不耐烦的表情,但这一次却没有了这种情绪。

      奚一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快速跑上扶梯,跑到江敬予面前,问道:“你没跟你爷爷回去吗?”

      “谁说我要跟我爷爷回去了?”江敬予抬眼,之前的冷漠已不复存在,又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变化快得让奚一都要以为刚才不小心看错了。

      “你不跟你爷爷回去你来机场干嘛?”

      “你来机场干嘛?”江敬予脸色一僵,径直往扶梯走去。

      “你爷爷呢?”奚一走在江敬予身旁。

      “回宣城了。”江敬予两手插兜,“我没见到他。”

      “他不是带你回去的吗?”奚一挠了挠头,猜测是错的?
      “能不能闭嘴?”江敬予音量拔高,又生气了。

      “问一下怎么了?”奚一有点不高兴,“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不想说就不说,关心一下你,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怎么总骂人呢?我欠你的?”

      江敬予怒目横眉大声喝道,引来众多人围观,“用你关心?你谁?我回不回宣城关你什么事?你跑来机场找我干什么!惹一身骚干嘛!”

      一段话撂下,他就身手敏捷地下了扶梯,正好撞上跑过来的林远,把林远撞了一个踉跄。

      林远看着他火冒三丈的背影:“卧槽?啥情况啊?怎么吵起来了?”

      奚一阴沉着脸从扶梯上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江敬予的背影。
      “怎么了?”林远上前。

      奚一带着火气回答:“不知道!”

      林远看着一前一后火冒三丈的背影。
      妈的,这是两炸弹吧,走哪炸哪。

      江敬予前脚进教室门,奚一和林远后脚就进来了。

      因为三人没请假,被批评教育了一番后,按着成绩表开始排座位了。

      也真如奚一所说,江敬予和他坐在垃圾桶旁边的两个位置,林远为了盯紧两人不让他们打起来,提前就选好了他们前面的位置。

      “这个座位就是这样排的。”陈建华站在讲台上,手上的动作没停下,“你们刚来好好适应一下高中生活,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聊聊。”

      见没什么人说话,陈建华又吩咐了:“江敬予,奚一,过来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跟着陈建华出来了。

      “奚一,你好好向江敬予学习学习,我也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你的学习情况很糟糕,不容乐观,我觉得你们坐在一起是互补的。”

      “啊?老师他……”不是我们班垫底吗?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先进去。”陈建华推了推他的身子,将他推了进教室。

      奚一顶着一脸茫然的表情坐到座位上,难以置信地对着林远说:“班主任说让我向江敬予学习?什么意思?他倒一我学习他什么?”

      “啥意思啊?”林远回过头,“他不是我们班垫底吗?”

      “就是啊,疯了吧!”

      江敬予这时也从门口进来了,看起来烦躁得不行,眉毛就没平过,一直皱着。

      他坐下来,凝视着奚一:“合同。”
      “你还签合同吗?”

      “嗯,先拟一份一学期的。”江敬予从书包掏出一叠A4纸,和几只钢笔,还有手印盒。

      “哟,装备齐全。”奚一说。

      “早就买好了,刚才还以为用不上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奚一又从他脸上捕捉到在机场那一闪而过的神情。

      奚一没敢多问,怕哪句话踩到他的雷点,这时林远不知死活地凑过来问:“你还租奚一家房子是因为你爷爷没带你回去吗?”

      江敬予的手一顿,抬眼看着一脸疑惑的林远,沉默了一秒。

      这一秒钟奚一大脑飞速运转。
      已经想到林远等会一定会被江敬予骂得狗血淋头再被一拳打倒在地上了。

      一秒后,江敬予低头拿起笔,与奚一预想的截然相反地回答:“开什么玩笑?我爷爷把我送来的,他能带我回去?”

      脸上未见怒意。

      奚一搞不明白了?啥意思?搞区别对待?

      “你爷爷把你送来?为什么?”林远再进一步。

      “社会上的事别打听!”

      本来因为被区别对待有些懊恼的奚一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挨了江敬予一顿打。

      奚一很不爽:“你看不惯我?合同还签不签?!不想签你就尽管打!”

      江敬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奚一被他盯着心里也挺虚的,就怕他真的不租了。

      于是他先发制人:“还签是吧!还签咱们就来好好聊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小心思,江敬予率先破了功:“卧槽?还能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奚一抢过他手上的笔,“要签赶紧签。”
      说完,就在一张空白的A4纸的顶端写了四个大字,租房协议。

      洋洋洒洒,毫无水平。

      笔画各写各的,胳膊和身子分家。
      奚一停笔:“来吧!”
      江敬予抽走这张纸,又重新抽了一张A4纸,这下,房屋租赁协议。

      字体刚劲有力,笔锋苍劲。

      “格局上来了!格局!”林远在一旁笑道,“奚一你不行啊。”

      “去你的。”奚一知道自己字难看,但没想到江敬予一个考得比他还烂的人字写这么漂亮,这字没个十年功底写不出来,越来越觉得那个排名不对劲,“你字好看?咱俩半斤八两吧!”

      “内容的话,网上找一份观摩观摩,双方当事人是谁,房屋的位置,房屋租赁价格,合同期限,违约赔偿问题什么的差不多了。”

      “能行吗?”奚一问道,“会不会有事?”

      “我钱都交了,违约了吃亏的也是我。”江敬予把笔放下,“能写多少算多少吧,签了字就有法律效力了。”

      两人掏出手机,翻找了一些条例,把可行的摘抄下来,两个人对着手机花了一小时将合同的草稿拟了出来了。
      A4纸已经被涂涂改改得满是痕迹,江敬予伸手弹了弹,说:“等明天我去打印,人手一份。”

      第二天江敬予背着书包左手捏油条,右手拿豆浆进了学校。
      “哎,听说论坛那个新生评选男生有两个并列第一的。”
      “啊,对,我也听说了,现在结果还没放出来,好期待啊!”
      “你猜是谁?”
      “我感觉是……”
      “你们不觉得那天在操场上对喊的男生很帅吗?我磕疯了!”
      “我也觉得好帅!我磕不起来,他俩太凶了,我无法想象他们处对象,呜呜呜呜呜……”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成了话题中的主角,嘀咕道:“说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

      话题中的另一主角此时因为起晚了二十分钟,现在还在卫生间里穿着一只拖鞋飞速刷牙。

      等到他飞奔进校门时,上课铃才响起来。

      感天谢地!
      没被关在校外,原地蹦了两下,后面的保安破口大骂:“给你开门还在这里跳?好看啊?”

      奚一悬空的身子一趔趄,落地的时候明显后背一僵,埋头就往教室赶。

      大长腿大步迈起来,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居然晚到了几分钟,他耸了耸肩,走到座位上坐下。

      “你的闹钟我出门的时候还在叫。”江敬予唱起来了,“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爱情的纯永远不会复原……”

      “你闹钟啊?笑死我了,能不能别这么土?”林远转过头来哈哈大笑。

      “你懂个屁。”奚一咒骂。

      “你听到了也不叫我?”奚一偏头问江敬予。

      “忘记了。”

      一句忘记了就打发了?

      行吧。

      江敬予递过来两张A4纸:“我已经签好了,你晚上带回去……”让你小姨签字。

      奚一接过笔,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好了。”

      江敬予皱着眉,骂道:“不是给你签!”

      “那给谁签?给阎王签啊?”

      “你有病吧?”江敬予骂道。

      “你才有病吧?”

      正想骂下去,老师就从正门进来,听到了后排的响动,和事佬般地说道:“好了啊,上课了,不要吵了啊。”

      奚一像是故意要气江敬予似的,打开手印盒,一张摁了一个手印。

      江敬予余光瞥到他的动作,低声骂道:“没完没了是吧?还摁手印!”

      “我想摁就摁!”

      “这合同是房东签的,给你小姨,他妈的脑残吧你。”

      江敬予皱着从他手中夺过A4纸,看到甲方栏下鲜红的手指印,气不打一出来。

      “你她妈才脑残,房子是我的。”

      江敬予:“?”

      “我妈留给我的,我小姨住我这。你的,明白?”奚一小人得志地说道。

      江敬予看了一眼林远,林远合时宜地点了点头。

      合着住了半个月,房东都没搞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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