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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见招拆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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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喻手里拿着文件,眼神飘向窗外。起身,走至窗边,打开隐形纱窗外,已然是暮色沉沉了,路灯已经渐渐亮起,整个城市又进入了夜。这城市的热闹都与自己无关,叹息着。
这是一个新的合作开发项目,讨论了很久,接近尾声了,只要她大笔一签,就能尘埃落定,今年的工作以此告一段落。过完年,就启动新项目,这是她把公司主力移至B城,所进行的第一个大动作,任重而道远,她要以此向爷爷表明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是为着公司考虑的,而非如他所想自己纯粹是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
“墨总,”短促的敲门声,接着秘书有些羞怯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姿喻回到座位上,在文件上熟练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仿佛刚才的落寞附错了身体,转眼又是一个精明能干的老总,指挥着若干手下,巾帼丝毫不让须眉。她已经历练出来了,是现实逼迫她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
“要叫外卖吗?”秘书其实挺想说,工作都完成了,该下班了,已经六点半了。但是话出口,又打弯了。
“不用了,告诉外面都下班吧。”姿喻笑笑,“你有约会吗?”
“额,没有,怎么了?”秘书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老总从来不关心员工这个的。
“那行,你带着大家去外头好好吃一顿,回来让财务给报了。明天就都放假了吧。”
秘书领命,出去了,外头好一阵欢呼声,窸窸窣窣的收拾东西的声音。完了,又敲她的门,“墨总,一起吧?”是策划部的徐尧歆,探着脑袋,看着姿喻,像个小孩子,语气里都是试探。
“不了,你们玩的开心就行。今年都辛苦大家了,也该放假休息了。大家,明年见了。”
笑着说完,姿喻把身子窝在椅子里,玩着手里的笔,她有更重要的人要去见。
徐尧歆悻悻的关了门,都怪外头那帮人,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好吧,这次是死在沙滩上了,墨总也真不给面子。
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只剩下自己,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影子还在忙碌着。如果可以选择,她只想陪在君涵身边。就是因为知道君涵已经回了B市,才这么抓紧把手边的工作做完了,想好好的陪君涵过年。
走出办公室,外面已经是黑漆漆的了。姿喻取了车子,她现在都是自己开车,很少让司机开车。不想让别人坐在君涵的专座上,如果是非要司机出现的场合里,她会选择换车。姿喻也理不清为什么会这样,毫无章法,但她就说照着自己想的去做了。
先驱车去了超市买了吃的,然后来到君涵家,手里拎了满满两袋子食物,好不容易空出手来按下门铃,等着君涵开门。姿喻准备了大朵大朵的笑容,想给她一个惊喜。她一直有钥匙,君涵给她的,没来得及还,或者她打从心里就不想还,那是两人之间为数不多的联系。
陌云正在看风尚杂志,不想开门,但是一想,可能是君涵没带钥匙。
打开门一看,墨姿喻拎着东西,似乎很重,但是脸上挂着温馨的笑容,看到自己后,脸上马上变了变,恢复到没有表情的样子,估计是气了。
姿喻看到陌云一身居家服,站在门边上打量自己,俨然半个主人。她脸上还是一贯傲慢的神色,有些生气,因为君涵没有说过她是和陌云一起回来的,“君涵呢?”
“出去了,找她什么事?”陌云一手扶在门上,一手悠闲的背在身后,可看在姿喻眼里,就碍眼的很,像门神似的,堵着。不过,即便是门神,也是有史以来最美的门神了。
看着她斜飞的眉眼,姿喻告诉自己不是生气的时候。越过陌云,自顾自的进门,搁下手里的马夹袋,弯腰打开柜子,找出自己的拖鞋换上,看到这双拖鞋,绽放出笑容,专属的感觉真好。一头如瀑的长发垂在肩上,顺手把滑下的一缕长发拨到肩后,动作妩媚极了,她已经把头发烫直了,更显年轻了,这情景就像是在拍洗发水的广告,柔顺极了,又充满了美感。站起身子,对着陌云视而不见,又拎起手边的袋子,径直走向厨房。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该进冰箱的就进冰箱,倒像是下班回家的小媳妇,回来给老公做饭的。姿喻把水果拿出,洗了,切了,装盘。
端着果盘,走到沙发边上,搁在玻璃茶几上,从下面拿出遥控板,打开了电视。
陌云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表现出对这里的了如指掌,故意气她。又是一个陷入君涵情网里的傻女人,在海南的时候,她就表现出对自己的敌意。陌云倒是挺想看看她发毛的样子,看君涵怎么应对她。
玄律把君涵送回家,扶着她开门,一进门,就看见陌云和姿喻各占了沙发的一端,一个翘着二郎腿翻阅杂志,一个双手抱着膝盖,静静的看着电视屏幕上播着的肥皂剧。
听到门开的声音,两人都把视线落在门口,接着君涵出现在门口,在玄律的搀扶之下。
姿喻穿上拖鞋,马上过去抱了她一下,给她把拖鞋拿出来,让她换上,又搂上她的要,扶她坐在沙发上,“好点没有?都这样了,还往外跑。”
“你怎么来了?”君涵一愣,看见姿喻在家,挺开心的,一扫之前的阴郁。
“因为知道你想我了,所以就出现了呗。”姿喻说的毫无心机,就像是事实似的,挂着无邪的笑容,像个孩子。
这话让君涵腹诽,她也忒过了点,至于这么公然调情么。看看一边的陌云默不作声的翻开杂志,以及还站着的玄律,猛朝自己翻白眼。姿喻却笑嘻嘻的拿起一壤橙子,喂她,“很甜,补充维生素。”
君涵马上伸手接了,怕她再做出些什么不着边际的事情,今天的姿喻已经不像先前了,以前是羞涩有余,温柔有加,现在是,霸道,霸道,还是霸道。注意到陌云像一尊大佛沉沉的坐在那里,停了手上的动作,把杂志扔在一边。眼神冷的紧,盯着屏幕,想把屏幕看穿似的,“陌云,吃水果。”
“不了,我想早点休息了。”说完就进了主卧。原先还想体谅君涵的身体,现下她可没这么好心了,特别是看见姿喻之后。用楼陌云的景点名言来阐述就是:女人,绝不委屈自己。
玄律看着这三个女人,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都多大的人了,还置气。“好了,你也挺累的了,早点休息吧。”说完凑到君涵面前,“要是晚上睡不下,我可以解救你噢,呵呵。”
接着一串笑声飘过,人也闪出了门外。
玄律心里也复杂的很,君涵对她的秘密不多,但是今晚告诉她的这一件足够震惊。君涵告诉她,自己喜欢女人。这让她好一会缓不过神来。君涵笑着说,“会用另类的眼光看我么?”
“不会。一天是朋友,永远都是朋友。”玄律脑袋瓜一转悠,当即了然。她对越苡的可不就是爱情么,只有用爱才能解释一年前她的突然离去,以及今天的到来。自己对君涵也是挺好的,但是知道她车祸了,也没有萌生立即飞过去看她的念头,只希望她好好的有人照顾着。不过若真的,她要死翘了,玄律还是会不辞辛劳去见上她最后一面的,她在心里偷笑着。
接着又叹气,君涵为了越苡,可以这么风尘仆仆的回来。这爱太沉,只怕越苡还不起。也没法还,一个已经嫁为人妻,一个身边也是美女萦绕。而且,越苡这样的性格,也不是君涵能承受的起的,她的小女人需要的是王蓦桦这样的男人胸膛来依靠。只怕君涵就是早早的洞穿了这一点,才会藏着自己的爱。
她不反感这样的感情,只是没想到君涵会是其中一个。那么,当时的姿喻也应该是,细细的回想她们之间眼神的流动,果然暗藏玄机。送君涵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两个不对盘的女人,窝在沙发里,等着小白兔涵涵自动上门。
突然,对君涵的事,开始疑惑起来。玄律细细想来,对君涵的事情她知道的真是不多,她也不多提家里的人,似乎神秘的很。连她爸妈都没见过几次,一个手都可以数的出来。
“你气着她了?”君涵小声的问,眼神望向卧室的门。
“你怎么不问是她欺负我呢?”姿喻细长的手指正抓着橙,往嘴里送,明明是张牙舞爪的气息,可是怎么看怎么优雅,真晕眼。
君涵一想也是,陌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有姿喻吃亏的份吧,她那么老实巴交的。可是转念一想,老实,那是以前的她了。那以前的她到底做过些什么?
想不通,索性转移话题,“最近忙吗?”
“有点,但是以后都不忙了。我有年假。”一边说话,一边把果皮扔进了垃圾箱,顺便擦擦手。
“你舍得休息?”
“君涵,”姿喻枕在她肩窝里,幽幽的说着,“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回到了以前。你什么都没有忘记的时候?”
“有么?”君涵一想,好像有点。自己说话的口气,怎么也不像是忘记了她。可是,真要她想起一些什么关于姿喻的事情,可是为难她了。
“有。绝对有。”姿喻握着君涵的手,拇指在她掌心摩挲着,突然想到了和她亲热。囧死了,脸上一阵发热,枕在她肩上的脑袋不禁低了几许,想遮羞。
“呵呵,像个小孩子。”君涵的手搂上她的腰,纤细的很,盈盈一握的感觉,“又瘦了。工作不要太辛苦了,咱不缺钱花。”
这话把姿喻逗笑了,“可是我想赚多多的钱钱给你花,怎么办?”
“恩,以后,还是让我多多赚钱给你花吧。”君涵知道,离自己回东南国际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拉钩,不许赖皮了!”说着就伸出小拇指来,接着又是眉头一皱,“怕你再度失忆了,你得给我签字画押。”说完,就打算去找纸笔,被君涵拉住了。
“好了,还真来劲了。”重新抱回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姿喻,我脑袋里有血块没有清除干净,压迫着记忆神经,所以忘记了一些事情。”
姿喻看着她,“真的?”原来她不是故意忘记自己的,看到君涵的笑,她心里又一紧,“要紧么?”
“要手术,没事的。”
“君涵,我真怕你把我忘记了。我爱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了,都要爱不起了,知道么?可是你却忘记了我。要不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就不会有此刻的相拥了,而是形同陌路了。”
“不会的,如果真的相爱,就不会。”
“君涵,你想说什么?”姿喻总觉得这次分开之后,君涵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变。
“呵呵,聪明。”君涵在她鼻尖一点,手伸到脖子后面,解下项链,一拉链子,戒指便落进她手心里。接着,拿起姿喻的手,细长莹白的手指,指节的粗细也非常得当,堪比手模了。点兵点将一样,最后停留在她的无名指上,对着姿喻邪气的一笑。
姿喻看着她侧脸若隐若现的酒窝,指尖一凉,戒指便滑了进去。
对着她的耳朵,微微吸气呼气,“秘密都在里面呢。”
姿喻盯着戒指看了半天,琢磨不透她的意思。她以为那只是产地的符号而已,没往深处去想。
“有没有注意过上面的符号,那是东巴文。我去云南的时候看到的,觉得有意思,就记在心里了。”
“是什么意思呢?”姿喻讨厌君涵和她打哑谜。
“说了是秘密,自己找答案去。还有,戒指,我这是第二次为你戴了,别随意的取下了,上面有盟约的。”这可是戒指呐,她从未给别人戴过,她是唯一一个。
“君涵,你想起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起,但是我知道这是第二次为你戴戒指。累了,扶我去休息吧。”
姿喻扶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神不断的在戒指和君涵的身上停留,“你就这么把主卧让出来了?”
“恩,她带着郢,小床睡不下。”
“郢?是谁?”
“以后再说吧,会告诉你的。”君涵是真的有些累了,可是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自己对越苡的结,算是解开了,彻底的解开了,但是她得安抚好她的心。
君涵进了书房,落坐在床边上,看着姿喻眼神不定,“怎么了?”
“要不,睡我那里去吧?这里这么挤。”
“不会的,挺好的。我可不想再跑来跑去了。”说着便躺倒在被子上,伸了个懒腰。“予漾回来没有?”
“没有呢,估计今年不会回来了。她认识了一个砖石小开呢,小俩口甜蜜的很。”
“呵呵,挺好的,予漾在我记忆里,总是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喜欢跟在我身后。”
“你美吧你,众人皆傻就你聪明?”
“好了,你也收拾一下,早些回去吧。”
“你就赶人了?”姿喻半躺在床上,枕在君涵左手臂上,侧头看着她,眼睛柔波荡漾,映出了君涵的脸,仿佛蒙着一层雾,散不去。看的君涵心里产生了片刻的骚动。
“我明天以后一直都放假,没有紧急的事情,不需要我回去。我”姿喻指指自己,又指指君涵的心口,“要在你这里长住。”
“你确定?”君涵看着她单手撑着身体在自己上方的小女人,握住她放在自己心口的手。
姿喻缓缓的俯下头,对着君涵的唇角,轻吻,慢慢的移到唇上,和她的唇厮摩着。用行动,应该强过语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