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我心》随字葑蓅

35、为你决定

　　“你说什么？”姿喻以为自己听岔了，换肾？

　　就知道她是这样的表情，君涵伸手把她揽在怀里，“那是我的弟弟，必须救。“

　　“为什么不找他爸爸？”再怎么也不会轮到君涵呐，姿喻觉得她就是个不安生的人，好好的早晨，才一睁眼，就给了她这么一个晴天霹雳。虽然肾移植技术日渐成熟，但总归是有风险的。她自己还是个伤患，居然想着救人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陌云是个骄傲的人，她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去求助别人的。郢是舅舅的孩子，我不能不救。”

　　“也得等到沈驰伟不能救，才轮得到你去救吧？”姿喻也不想做个无理取闹的人，但是，她不敢，也不要让君涵冒险。

　　好说歹说，都不听，君涵有些不高兴了，也沉着脸，自顾自的起床。

　　一早上都话不多，直到郢出现，才好了些。看着他安安静静的在一边翻看自己的藏书，君涵觉得，看到紧要处还会皱眉思索。郢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应该健康的成长，即便不是舅舅的孩子，只是一个普通母亲找到她，她也义不容辞的。为郢捐肾的事情，不是谁可以阻碍的。

　　姿喻知道她犯倔的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的。现在去说，也只是火上浇油而已。她还是坚持己见，不想君涵去做傻事。既然她劝不听，那就换一个人咯。君涵好比人家呈上的一份企划案，既然直路走不通，那么绕过便可。方法多的是，何必去冲撞她？当下便有了主意。

　　君涵挂心这越苡，给她打了电话。可是她不接，看着手机，君涵也是百感交集，事情怎么会这样？昨天，自己是拒绝她了？很难想象自己拒绝越苡是怎么回事，向来对她的话，她的要求，奉若神明般。只是，她不可以让越苡迷失了自己。她有幸福的家庭，王蓦桦对她的爱，君涵还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们现在遇到了瓶颈。越苡是离不开王蓦桦的，这么多年走来他们分分和和不下十次，又有哪一次真的分了？只是一时气急罢了，对于这一点，君涵比谁都清楚。

　　而越苡对自己的感觉，只是一时迷惘罢了。她多少次迟疑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听之任之护之惜之，从转运石里，她看到了答案。愧受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照顾，这应该是属于回报吧？君涵太知道她的性子了，能打入她心里的人，她什么都愿意为之付出。可是，爱情不能。

　　君涵决定抽个空，好好的找王蓦桦聊聊。

　　集古轩已经关门好久了，君涵暂时不想开业，方飞走了，她少了这么个得力助手，现在也没什么动力和心思去经营。不过，这好歹是自己的小小事业，还是不可偏废的。不过，君涵想到了姿喻，或许姿喻可以帮她。

　　又开始拨她电话，一个一个不断的拨，直到越苡接起。

　　君涵笑着说，“越苡，和我比耐力，你永远差那么点火候噢？”

　　“恩，”越苡想，耐力，是一种坚持吧？可是，君涵对自己不就是放弃了吗？昨天，她受到了打击。极少拂她意的君涵，昨天就是让她感觉特别难受，外加难堪。这已经是近似表白的话语了，她听了却没有做任何的反应，只当作没听过。她可以做到，但是自己不能当没有说过。所以，才不接她电话。可她还来劲了，一直打一直打，手机不通，索性打家里的座机。她是想让自己崩溃吗？

　　“我能求你个事吗？”

　　“什么事？”越苡知道君涵轻易不求人的。

　　“来集古轩一趟吧？”还是先把人给骗过来再说，君涵心里早有计策。

　　越苡取了车子，她拿了驾照也好多年了，可是一直没有开过车，王蓦桦要给她买，她也不要。这辆甲壳虫，是结婚第一年的纪念日买下的，买了就一直停在车库里没动过。她开玩笑的说自己就是坐车的命，哪高兴自己开车。有事，都是让王蓦桦接送的，谁叫她有个爱心司机？

　　驾车上路，原来开车和坐车的感觉如此不同，视野更开阔了，心里更透明了。越苡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这过去的日子里，她都得到了什么？一个爱自己的老公，幸福的家庭，差点还有了宝宝。那么自己失去了什么？这些她失去的，在她答应王蓦华的求婚的时候，已惊觉的。

　　来到集古轩，推门而入，里面空旷的很，都有了一层薄灰了，君涵一个人坐在窗边，那个两人都喜欢的位置上，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是自己不认识的。君涵一直都是心细如尘，喜多于忧的人，脸上总是挂着温暖的笑容，唇角长得极好，微微一牵动，笑意莹然。而且，她还是不可多得的开心果，想着法子逗身边的人开心。这样的君涵，越苡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去发现。如今，已然晚了。

　　默默的走到她面前，越苡叹气，在她对面坐下，“君涵。”

　　“来了？”君涵又扬起了唇角，视线落在越苡身上。今天的她，淡妆微施，居然画眉了。越苡的眉毛长得好，像一弯新月，映衬着她漆黑的瞳仁，眉梢微微下沉，给人一种圆润的感觉。眉色浓淡适宜，既不像别人淡到几乎要忽略了那是眉毛，也没有过分的浓重，显得突兀。其实完全不必画眉，本身的线条，已是极好的了。往下看，粉色的唇上涂了唇彩，点点晶亮，备显娇嫩。身上难得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有些松垮，但是感觉很好，里面穿了一件衬衫，脖子上围了一块淡紫色的方巾作为点缀。视线往上，一张清瘦的瓜子脸。

　　君涵想到了曾经和她开的玩笑，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想到以前和你开的玩笑。”君涵忍住笑意，可是好难。

　　越苡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只是盯着她看，看的君涵有些不好意思，“还记得我说，你的脸是瓜子脸么？”

　　不说还好，一说越苡就来气。那天，正好是选修课的课间休息，君涵一直盯着自己看了足足五分钟，最后摇摇头，“越苡，我觉得你的脸，是瓜子脸。”

　　“不要这样说，”越苡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她最近有些胖了，瓜子脸那是几个礼拜前的事情了。乍一听君涵这么说，心里还是很舒坦的，虽然知道这话掺假。

　　“真的，不骗你。” 煞有介事的说，忍住笑意，微挑眉头。

　　“行了，别说了。”越苡看看时间差不多该上课了，老师也就位了。

　　“真不骗你，你等下噢。”说着就从兜里掏啊掏的，不知道干啥，结果摸出一颗瓜子，“你看！就像这颗瓜子。”

　　越苡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耍，对着她笑，害羞的样子。

　　君涵话锋一转，“忘记了，是这样的，”说着把瓜子倒拿了，“应该是这样的。”

　　边上的人一阵轻笑，有的还狂笑，老师都投了眼光到这里一探究竟。

　　“也不对，我弄错了，”君涵又往口袋里掏，“忘记了，是西瓜子，嘿嘿。”

　　边上的人彻底笑翻了，越苡一句话不说，气的不轻。不带她这样欺负人的，她的脸也就比先前胖了那么一丁点，即便是脱离了瓜子脸的行列，也不至于成了西瓜子吧？有那么圆吗？

　　作为惩罚，越苡一个礼拜没有理她。那都是她自找的，之后，不断的有人往她面前展示西瓜子，都成了班上的笑话了。

　　“还记着呢？”君涵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没忘记，都青了。

　　“真败给你了，给你气死。”越苡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眉眼弯弯的，好看极了。

　　“我那是电光石火之间的灵感，”君涵靠在椅子上，“真想回去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对吧？”越苡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怀念不如不念。

　　“越苡，你喜欢集古轩么？喜欢这里吗？”

　　越苡有些不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只是盯着她看。

　　“只是问你喜欢这里吗？很难回答？”

　　“喜欢。”顿了一秒，越苡吐出两个字。

　　“那就好，”君涵放心了，听到她亲耳所说，“方飞走了，她回去她原来的轨道上了。我和她宾主一场，朋友一场，我也知道她很珍惜集古轩，集古轩能有今天的业绩，主要的功劳就是她。我做惯了甩手掌柜，一下子会接手不上这里的工作，你也看到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我希望你能来帮我，我知道你也挺喜欢集古轩的氛围的。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能胜任这里的工作。”

　　“可是，我一点都不懂得茶道。”君涵说的，稍稍的打动了越苡。她就是太空闲了，以至于觉得快跳脱了三界，只是烦恼依旧在。

　　“不懂可以学啊，还难得到你？越苡，过来帮我吧，我以后就顾不上这里了。”

　　“我考虑一下吧。”

　　“不能考虑，也没的选择，必须答应。你再休息一阵子，年后便要重新开业，不然我可吃不上饭了。”君涵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但是又不允许她不答应。

　　最后，越苡还是慎重的点头。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可以有事情做，可以在君涵身边，就像回到那段最亲密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