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90、灵魂论

　　89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老人费力地说道，他本来斜倚在潮湿的监狱地板上，现在缓缓地坐了起来，一只生着可怖白膜的眼睛缓缓睁开。
　　他的行动很缓慢，但随着他眼睛的睁开，他忽然立直了身体，眼睛也猛然睁大了。
　　在他的面前，与他对视着的，是一双美丽的蓝眼眸，那是怎样的一种蓝色？几近透明，晶莹剔透，在这双眼睛里倒映着的，是一个英俊的金发少年——年轻时候的格林德沃。
　　但他没有把注意力落在那双眼里倒映着的人，而是专注地看着那一双蓝眼睛，盛满着爱意，欢愉和欣赏，甚至或许有那么一点儿崇拜——这被他掩饰得很好，因为盖勒特知道，作为同样才华满溢的年轻人，他们都有一份不易察觉的骄傲。
　　他的手紧握着对方的手，急不可耐地向前一步，即使他已经知道这个幻境必有蹊跷。
　　可当他向前走一步时，那双蓝眼睛的神情变了，它变得悲哀，痛苦，还有他看不分明的复杂颜色。他盯着他，明明是平视，神情却好像是俯视，他想从这双眼睛里捉到一丝后悔，不忍，还有曾经满溢的爱意——但没有，很快，这双接近透明的眼睛就被彻底的决意占据了。
　　盖特勒·格林德沃眨了眨眼睛，他已经和那双蓝眼睛的主人拉开了很长的距离，他们的魔杖互相指着对方。
　　他猛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怒意，像大火燎原般烧灼在他心头，把他从这场决斗中一把拉了出去，他使力一挥魔杖，从杖尖涌出鬼魅恐怖的蓝色鬼火，如同一只猛兽，张开充满獠牙的大口，硬生生撕裂了这个场景！
　　老人剧烈地呼吸着，失去魔杖的他已经无法用出魔法，只有那只眼睛尚有魔力，撕裂这个幻境耗费了他太多魔力，他的眼睛酸痛不已，那只半睁开的、生着白色虹膜的眼睛，开始流出带血的眼泪，让他本就颓靡落魄的模样又恐怖了十分。
　　“汤姆·里德尔！”他怒吼道。
　　一个人在他面前站定，好整以暇地拍了拍穿着的黑色袍子——刚才格林德沃把幻境撕开，也在这个潮湿的小监狱掀起了一番小型爆炸，不少碎屑喷溅到了汤姆身上。
　　“这不能怪我，格林德沃，”汤姆笑眯眯地说，“在你在我身上连续用了三次那个幻境小把戏的时候——你就该警惕，我很有可能学会它。”
　　“你要知道，我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生——这是名副其实的荣誉。”汤姆蹲下身，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接了一句，“我知道了，大概，因为有人从不喜欢我，所以你压根没注意过这事吧？”
　　老人一把拽住了汤姆的领口，与此同时，汤姆的杖尖抵在他的脖颈处。
　　“黑魔王的脾气都不太好，这我很理解。”汤姆轻声说，“但当你已经进了牢，还没了魔杖，就该收敛点脾气了，你说是吗？”
　　格林德沃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声，他甩开手。
　　接着，他露出一个蔑视的笑意：“原话奉还，汤姆·里德尔。瞧瞧你折腾出了什么好事，被属下背叛，还要被自己割出来的魂片顶替，哈哈哈……”
　　他的身体情况不太适合于大笑，他每张狂的大笑几声，就需要咳嗽一下，但格林德沃仍然在笑着。
　　“我所谓的后辈可真是出色！”他嘲讽道。
　　汤姆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可是，对于这样不出色的后辈，你不是一样得帮我吗，格林德沃？”他微笑道。
　　格林德沃的笑声诡异地戛然而止，他看起来很想否认，但汤姆已经赶在前面继续说话了。
　　“可能是待在监狱太久，让你的脑袋钝了不少。”汤姆说，“我和你的见面不应该有那么多的废话——虽然，你一直在辱骂我来掩饰这一点，但这招太拙劣了，就算是一个格兰芬多蠢狮子都会觉得奇怪的，格林德沃。”
　　“我懒得掺和你们的事。”老人简短地说，“你想太多了。”
　　“我十分相信这一点，格林德沃。”汤姆道，他歪了歪头，“可是【他】可太想掺和了，对吧？”
　　接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露出了笑容，这是他头一次没有露出那种标准的假笑。
　　“哈利·波特，这个名字，想必你很熟悉。”汤姆的嘴角一直没有落下来，“他是邓布利多——这么多年来——最喜欢的——学生。”
　　格林德沃的脸垮了下来。
　　“这有违你自己总结的规律。”他哼了一声，“你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黑魔王之间是不会无缘由地讲些废话的。”
　　“很显然，报复。”汤姆说，“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忆哈利死的时候，拜你所赐，格林德沃，我回忆了三次。”
　　“你的心眼比针尖还小，小子。”格林德沃说，“我以为那个幻境已经是报复了。”
　　“睚眦必报对黑魔王来说是美德。”汤姆回敬道，“不，那个幻境——我只是想看看，你和邓布利多是不是真有点什么，实话说，即使对我来说，这也有点儿冲击了。”
　　我一直以为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什么甜腻腻的圣人转世，没有人的七情六欲，一心一意扮演圣父，爱管闲事，并且同时监视所有人的动向的控制狂呢。汤姆把这段咽下了肚子。
　　他正了正色，挑起了另一个话头：“我需要你让黛西·卡罗信服，我已经死了，并让她焦虑——不管她在魔法部有什么秘密，你的幻境能做到这点。”
　　“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命令？”格林德沃抬起半边眼，“告诉你死亡圣器的事我已经仁至义尽，小子，这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作为交换，我配合邓布利多。”汤姆说。
　　“听起来你有什么不配合邓布利多的办法似的。”格林德沃嘲笑道。
　　汤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的确，不过，他为他的这些计划已经付出良多，”他缓缓地说，“黛西让我失去了一切，邓布利多又一定会保护哈利，因此，我毫无牵挂，可以玉石俱焚，但他经得起吗？”
　　“你希望他在这样的年纪——再经受一次巨大的伤痛吗？你知道，如果我不受控制，对抗戒指的道路必定更加艰难，会让他和他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格林德沃的脸沉了下来。
　　“我开始觉得让你懂得‘感情’这东西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嘟囔道。
　　“——我必须要再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一次！”有着一头乱蓬蓬棕发的女巫拍桌而起，引得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其他人纷纷侧目，但她毫不在意。她身边的红发少年吓了一跳，连连做出让她安静的手势。
　　“邓布利多教授已经说了，哈利不会有事的。”他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相信他，而且——”
　　“不是这个，我想我发现了什么重点！”她说话的语速很快，“我查到了一些资料——我想我弄明白伏地魔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哈利和他在五年级的魔法部大战时想起了一切。”
　　“什么？”罗恩睁大了眼睛，
　　赫敏坐了下来，一本巨大的大部头书被她拍在桌子上，《灵魂论》，光看书名罗恩就开始皱眉头。她挥了挥魔杖，几卷羊皮纸飞起来，一支羽毛笔开始自动画了起来。
　　四年级——格斯特——时间修复（星号）——五年级
　　“什么意思？”罗恩问道。
　　“看这里。”赫敏指了指那个‘四年级’，“哈利说在四年级伏地魔复活时什么也没有发生——不，其实发生了，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因为伏地魔用哈利复活，才导致哈利体内的魂片想找到主人。这本书上说，灵魂和时间一样强大，因此我假定——它是撕裂时间，导致第二条时间线出现的罪魁祸首，在这个时间线，哈利十岁的时候回到了1937年。”
　　她的手指顺着那条线，到达了‘时间修复’。
　　“然后，格斯特死了，时间终于找到机会修复了，产生了我们现在这一条时间线。”她敲了敲这个标记，“重点也就在这里！时间既然已经大体修复成功了，为什么哈利他们还会恢复记忆？哈利说伏地魔说他做了什么。”
　　“你还记得他告诉我们的预言吗？那个预言符合条件的是两个男孩，但伏地魔却选择了哈利。”赫敏盯着罗恩，“你明白了吗？他做的事——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但目的是为了让以后的自己选择对手时选择哈利！”
　　“......可是，选择哈利又能怎么样呢？”罗恩有点懵。
　　“你忘记哈利说的那个誓言了吗？”赫敏恨铁不成钢地说，“‘不能攻击对方’，‘不能杀死对方’，只有选择哈利作为对手，才能触发这个誓言——汤姆·里德尔根本没杀死格斯特，并不符合双生魔杖死亡灵魂冒出的条件，魔法部大战时格斯特的灵魂却从魔杖里冒了出来，就是因为这个。”
　　“你觉得他是怎么让自己记住日后要选择哈利的？——我是说，五年级在魔法部的时候，他也没有恢复记忆啊。”罗恩奇怪地说，“而且，十六岁的里德尔不知道以后会出现哈利——简直是个虚无缥缈的愿望。”
　　“我就想要和邓布利多教授说这件事。”赫敏说道，“这本书让我有个猜想——可我不敢相信，或者说，我根本不相信伏地魔会做这种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还记得这本书吗哈哈哈，很早很早前汤姆刚入学的时候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