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85、黛西的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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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生着尖锐指甲，骨节分明的手，沿着橡木质地的框，缓缓地向下。
　　帷幕缓缓被吹拂着，而黛西的袍子却纹丝不动，整个房间寂静得惊人，昏暗的灯光下，没有一点声响。
　　从哪来的风呢？她盯着它，在四处搜寻着，这屋子连个窗子都没有，屋里又几乎寂静得没有氧气。
　　她能感觉到，它在引诱她上前，她仿佛能听见它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听说进入这个帷幕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
　　但这是整个时间管理司黛西唯一没有调查过的东西了，也许，里德尔执念的秘密，就藏在这巨大的帷幕后面。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伸出手，碰了一下正翻滚着的帷幕，只一下，她就几乎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了。
　　她手撑住木框，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汤姆·里德尔，站在被血染红了的大厅里，一个男人正在地上翻滚挣扎，他的四肢被人粗暴地缝起来，他的眼睛瞎了，面目模糊，而大厅里躺满了脸色苍白的尸体。她用带着颤抖的音色，试探性地问道：“……黑魔王大人？”
　　没有人回答她，她好像在空中，又好像就在汤姆·里德尔的面前，但没有人能感觉到她，或是看到她。
　　她看见他在喃喃地念什么咒语，如尼文，她能分辨出‘苏醒’这类的词汇。他的手牢牢地握住面前的一个男孩的手，那手已经苍白了——只消一眼，她就知道，那男孩死了，而且死了一段时间了。
　　她试图去认出那男孩的脸，但她不认得他，他不是他们的同学，也不是任何一个贵族家的孩子。唯一的线索是，从他那一头黑色的乱发和脸型的轮廓，他看起来有一点儿像波特。可她还不至于脸盲到认不出弗利蒙·波特。
　　在她身后，一阵强烈的魔力波动袭来，她吓了一跳，连忙让开。
　　一个镶着精致黑宝石的戒指凭空飞到里德尔手里，它剧烈地抖动着，里德尔念咒语的声音也越来越不耐烦和恼怒，随着一声巨响，戒指掉到了地上，滚到黛西的脚边，纹丝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黛西从里面听到一种阴郁的嘶嘶声，她再熟悉不过。
　　这是蛇语。而且是汤姆·里德尔发出的蛇语。
　　她一瞬间想到这是里德尔做的又一个魂器，他曾经告诉过她和阿布，这东西将会让他永生。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东西如此弃之如敝履？他告诉他们的时候，是很珍惜那本日记的，他让阿布一定要把它保存好。“即使是你要付出你的生命，也要保护它。”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不知为什么，黛西的心跳砰砰跳起来，她意识到，她可能开始接触到里德尔执念的一端了。
　　她转过头，汤姆·里德尔还跪在地上，垂着头，他一直垂着头，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躬下身子，给了那个男孩一个轻轻的吻。
　　接着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那个仍然在尖叫的男人。黛西能够清楚地看到，汤姆·里德尔那通红的眼睛下有一滴眼泪，从眼中，顺着他的下颌滑下来，再掉到地上。这恐怕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看到汤姆·里德尔的眼泪。
　　这时她又恍然发现，这个里德尔看起来很年轻，她们一行人现在都已经二十有余，而这个里德尔却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脸颊还没脱离少年的稚嫩，眼睛也是黑色的。
　　她双臂一使力，从帷幔里挣脱出来，大口呼吸着。
　　……
　　黛西忽的站了起来，接近了哈利，吓了他一跳。
　　她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然后疑惑地眯起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哈利问，他装出很无辜的样子，无机质的绿色眼睛平静地和黛西对视着——只有汤姆的魔法能够和他的无杖魔法抗衡，黛西不会知道他的把戏。但还有东西让哈利在意，在窥探黛西大脑的人不止他一个。
　　但这很奇怪，要进行摄魂取念必须面对面，是谁在用什么哈利的没听说过的魔法吗？
　　“你做了什么，格斯特？”她怀疑地问。
　　哈利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用手指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哈利注意到她眼下有一层浓重的黑眼圈，她相当累。是因为戒指里德尔给她的任务太重了吗？
　　但这正好给了哈利可乘之机。他装傻道：“你说什么——？啊，我饿死了。”
　　黛西带来了丰盛的晚餐，显然，戒指里德尔对哈利的道歉十分受用——哈利从中得出，戒指里德尔想要看他的大脑完全是借口，他真正想要得到的就是哈利的驯服。
　　“说实话，你让我很困惑，”哈利说，开始试图扯开黛西的注意力，“我还以为会是汤姆·戒指·里德尔过来，我是说——你不是恨我吗？”
　　“确实是这样。”黛西耸耸肩，生着长指甲的手指夹起一根薯条，“但是，人都很复杂，不是吗？我恨你，但并不妨碍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人，不知道你现在算是几岁。”
　　她的言语中又流露出对哈利的熟悉了。
　　如果不是刚才看到了她进入帷幔，哈利一定会更加疑惑，但现在——哈利推断，那个帷幔既然能让黛西看到哈利死之后的事情，那么应该也能让她看到其他事。这就是为什么她仿佛以一个第三视角得知了事情的一切——她的确是以第三视角观看过。
　　哈利不知道那个帷幔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想到它既然被放在神秘事物司的时间部，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也许，时间修复的秘密就在那里，它可能被存放了所有被修复、更改过的记忆。
　　黛西是时间部的部长，误打误撞地撞破了帷幔的秘密——也可能是她专门为了探究汤姆的秘密而去时间部的，估计很早的时候，看到这一切的黛西，就已经做出了如何架空汤姆的计划。
　　这个变量，大概谁都没有想到。
　　黛西看见他不说话，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来，哈利急忙再次装傻道：“你究竟怎么认识我的？”
　　“我并没有义务告诉你，不是吗？”黛西说道，她的目光越过哈利，到书桌上那几个摆放得很细致的装饰品上。接着，她走上前，俯下身子，胸前的挂坠盒垂下来，银质的质地发着亮。她把那几个东西小心翼翼地摆好，哈利听到那些东西发出刺耳的嘶嘶声，不过她显然无法听见蛇语。
　　“那是什么？”哈利问，他其实已经大概知道那些是什么了。
　　“好好相处，”黛西转过头来，她胸前的挂坠盒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了一下，“这是你的同类们。”
　　同类？哈利愣了一下，他为什么和这些东西是同类？接着，他的目光停在又开始低声嘶哑的冠冕上。
　　他没记错的话，冠冕是一个魂器。
　　所以，这些全都是魂器？他的目光一个个扫过这些装饰品：精致的冠冕，还有一个小金杯。
　　他走近来，发现那个小金杯上有一个赫奇帕奇的标志，冠冕上的蓝宝石静静地发着光。
　　他在心里迅速数了一下，汤姆说过，除了哈利，一共还有五个魂器。那么，戒指已经成型，日记本被毒牙毁了，这三个加上他，只有一个没在这里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哈利皱起眉问。
　　“这还不明显吗，格斯特？”黛西撑着脑袋，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一个既然塑了型，难道要供着剩下的这些，等其他人也塑形和他抢主魂的位置吗？”
　　“说实在话，你实在是个好孩子。”她接着说，“在这个角度上，我很遗憾，你没法长大成人了，哈利。”
　　“可世界总是这样运转的，坏人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她说，“其他人只能成为燃料。就像我们为汤姆·里德尔鞠躬尽瘁了那么多年，而他竟然只是想复活你。”
　　不对。
　　黛西忽然直起了身子，那被人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她转过头，看向虚无的斜上方——在帷幕里，她经常所处的方位。
　　当然没有人，不管是不是有人，她都不会看得到。
　　可是不可能的，没有人知道帷幕的秘密，只有戒指知道，可他本身就是一个魂器，又是为了承载别人的灵魂诞生的，还被主魂丢弃，本来状况就不稳，更不可能进入帷幕那种魔法磁场极其混乱的地方。
　　“你怎么了？”哈利问。
　　“没时间陪你这小狮子闲聊了，”她说，敲敲餐盘，“一会儿会有小精灵拿走它。”
　　“等等，”那孩子问，“那他什么时候会开始融合魂器，我总有权利知道我的死期吧？”
　　“这你就要去问问他了。”黛西说，她开始有点儿心烦意乱，她不确定是否要到帷幕那里去看看情况，一个人进到空无一人的神秘事务司是危险的，以前，莱森在的时候，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去。
　　她离开格斯特所在的房间，从楼梯向下走，一个步履匆匆的人经过了她，黑色的袍子在他身后翻飞，他走得很快。
　　她转过头，西弗勒斯·斯内普停住了，也向她转过身子，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相比起他看起来厌烦一切的脸，这个混血的礼数总是十分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