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60、医疗翼

　　哈利睁开眼，首先面对的是医疗翼熟悉的白得晃眼的天花板。他眨了眨眼，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一个红头发的脑袋挤进视线里，冲他眨了眨眼，长满雀斑的鼻尖激动地微微涨红:“你醒了，哥们儿！”
　　“罗恩！”哈利高兴地说，“之前你昏过去了，现在怎么样？”
　　“我好得很，不过卢修斯·马尔福的昏迷咒真够受得！”罗恩说。哈利直起了身子，看到了罗恩的全身——他穿着条纹病号服，和哈利身上的一样，手里拿着咬了一半的苹果，肯定是从隔壁床溜过来的。他伸着脑袋四处看了看，没有别人在。
　　“其他人呢？我昏了多久？”
　　“开会。”罗恩耸了耸肩，“紧急会议，他们成天在开，赫敏他们去收拾行李了。你嘛，你昏了三天吧。”
　　他把手里的苹果咬完，准确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嘟哝了一句“格兰芬多进球！加十分！”
　　“紧急会议，”哈利重复道，“什么紧急会议？”
　　“关于你的，我猜。但他们不让未成年参加，”罗恩不太高兴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多少，连赫敏都不跟我说什么。那些大人什么都不说就算了，她，金妮，纳威什么的，也神叨叨的，他们只跟我说，让我等你醒过来就告诉他们。”
　　“为什么？”
　　“别让哈利醒过来就受刺激，什么的。”罗恩掐着嗓子学道，“说真的，你能受什么刺激，我是说，在经过这四年之后？还有什么比蛇怪、斗火龙、还有看神秘人复活更刺激的事？”
　　哈，哈利默默地想，也不是没有，比如，发现以前的自己和伏地魔谈恋爱之类的。
　　他开始仔细回忆那天的情况，汤姆忽然从他后面冒出来抱他的时候，至少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教授看到了，但他们应该不知道汤姆说了什么——想到这，他立刻回忆起了那双猩红色的眼睛，还有环在身上几乎紧缚的手臂。
　　汤姆的体温比少年时要冷多了——也可能是因为曾经哈利是个鬼魂，他的体温相比人类总是偏凉一些，所以感受不到……总之，他的手臂冰凉，揽在哈利的锁骨和脖颈上，像一条蛇缠在身上一般让人感觉异样又明显，然而吐出的呼吸是温热的，就缠绕在哈利的耳边。
　　然后他说……我很想你。
　　“哈利、哥们儿！你怎么了？”
　　哈利猛的回过神来，眼前一张放大的带着雀斑的担心脸，他摇了摇头:“呃……没什么。”
　　“我已经叫了庞弗雷女士，我感觉你好像发烧了。”罗恩凑近了看了看，又退了回去，“你的脸突然很红。你知道吗？”
　　哈利尴尬地眨了眨眼，正不知道说什么，一条黑色的大狗冲了进来，扑到哈利身上，摇着尾巴冲他汪汪叫。“嘿，伤风！”哈利笑着说，张开手怀抱住了大狗。麦格教授和赫敏紧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他刚刚醒过来，他需要休息！”庞弗雷女士不满地说，“你们人太多了，还有，那只狗——”
　　“我知道，我保证，只有一会儿，好吗？我们会充分保证哈利的休息。”麦格教授说，“有些特殊原因，给，阿不思的手信，我会看着他们。”
　　庞弗雷女士很显然不愿意让步，但毕竟是邓布利多的请求，她叹了口气，非常不情愿地离开了病房。她的脚步声刚刚走远，哈利怀中的大狗便跳到了地上，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小天狼星紧紧地抱住了他。
　　“天啊，哈利。”他说，“我几乎以为你死了。他离你那么近！”
　　“呃，是啊…….”哈利说，他一时间不知道回应什么，然后他恼怒地发现这是自从他从格斯特的回忆中醒来后不知道第几次做不出反应了。一想起有关格斯特的一切，哈利就觉得自己的大脑再次陷入了混乱，尤其是，他发现他开始不能像刚醒过来那样游刃有余地想“这是格斯特的事，和我无关”了，当他想起伏地魔时，他的第一反应不再是眼睁睁看着复活的那个蛇脸，而是汤姆——那个只有十六年人生的哈利·波特小人儿在逐渐消失，呼声几乎微弱地听不到了。
　　小天狼星之后是赫敏，他亲如姐妹的朋友像往常一样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哈利！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赫敏直起身子来，高兴地说，“那个恶心的女人走了！邓布利多教授辞退了她。”
　　“谁？老癞蛤——”哈利脱口而出，在看到麦格教授之后下意识地闭嘴了，但她什么也没说，严苛的薄唇甚至露出了一丝藏不住的笑意，哈利便放松下来，“你们是怎么让她走的？”
　　“噢，因为福吉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赫敏冲哈利眨了眨眼，“你现在不一样了，哈利，他们叫你‘救世之星’！再也没人会说你是骗子了。”
　　“哇哦。”哈利眨眨眼，“这我倒是没想到。”
　　气氛几乎融洽到哈利以为他和汤姆的互动根本没人注意到的程度了——但用后脑勺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小天狼星和赫敏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这一点，他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该怎么说?
　　还有围绕他开的紧急会议……哈利感觉他的头有点儿隐隐作痛。
　　然而已经没时间给他了。小天狼星深吸了口气，他坐得近了点，深邃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哈利能从中看出满溢的紧张和担心，他一下子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小天狼星不可能帮他解决这个麻烦的，他听到后只会更加担心，没准他还会执意要跑到霍格莫德，继续变成只大狗藏在洞里吃老鼠…….哈利越想越觉得糟糕，他决不能让小天狼星再过那种日子。
　　麦格教授看到小天狼星摆出这种架势，不赞同地说道:“我们今天只是来看看波特先生的，布莱克，他才刚醒过来。”
　　“我们总不能光靠猜。”小天狼星说，“我们开了这么久的会议，有什么结果吗?”
　　“但我不认为——”
　　“如果是魔法部发生的事，”哈利飞快地说，“我不记得了。”
　　他知道自己的谎话烂透了，因为他甚至不敢直视小天狼星透出受伤神情的眼睛。可现在不是一个……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床单，不是一个告诉小天狼星的好时机。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我告诉过你，他需要时间消化。别急着逼他。”
　　“哈利，”小天狼星耐心地说，哈利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发抖，这让他更想逃避小天狼星的眼睛，“如果他威胁你——或是怎么样，不用害怕，我，麦格教授，还有邓布利多教授，我们大家，都会保护你的。”
　　“他没有。”哈利坚持道，“我不记得了。”
　　在持续的拉扯之后，小天狼星终于接受了哈利不肯说的事实，面对小天狼星更加担忧的眼睛，哈利开始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糟糕的选择。
　　但这实在是说来话长……在小天狼星变成狗之前，他拉住了小天狼星的袖子。
　　“一旦我想起来，”他说，“我保证马上告诉你。”
　　我只需要再理一理，哈利想。
　　两个大人的脚步声走远后，赫敏关上了医疗室的门，哈利想说“我真的不记得。”继续糊弄过去，但赫敏显然不像大人们那么善解人意，她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哈利，对我们说实话。”
　　“呃，我——”
　　“说来话长，很复杂?”赫敏不客气地点点头，“从格斯特开始吧，哈利，还有无杖魔法。”
　　哈利开始后悔为什么他之前发生什么都第一个告诉赫敏和罗恩了。他们知道的远比其他人多，而且太了解哈利了。
　　“好吧。”他妥协道，“记得我说的那些梦吗?我晕过去后，差不多把格斯特的整个人生都经历全了，他……”
　　他尽量用简短的话概括了梦里经历过的全部，不时还得忍受两个朋友的评头论足，终于磕磕绊绊地把剔除了恋爱版本的故事讲了一遍。
　　“我还是不明白，”赫敏皱眉道，“那么——神秘人想做什么呢?利用你把格斯特找回来?”
　　“他们的关系听起来怪怪的，”罗恩嘟囔道，“因为关系好所以弄配对纹身?有这种东西吗?我不会和哈利搞什么纹身。”
　　哈利很不自在地大声咳嗽了一下，好在赫敏给了罗恩一个眼刀:“关注点儿重要的事可以吗，罗纳德?”
　　“好吧，”罗恩瘪着嘴说，“神秘人分道扬镳但非常珍惜的朋友，这应该算是他的弱点。他听起来还像个大型杀伤力武器，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们有可能先他一步找到格斯特，让他帮我们对付神秘人吗?”
　　“听起来可行。”赫敏点点头，“不过，你完全可以告诉小天狼星啊，他很担心你，哈利，如果让大人们知道，找他也会容易很多。”
　　“呃，实际上，问题就在这儿。”哈利说。
　　刚刚扔进垃圾桶的苹果核忽然从垃圾桶里漂浮了起来，围着他们绕了一圈，又再次飞回垃圾桶里。罗恩愣了一下，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哈利，又在他们旁边寻找良久，视线最终落到了纹丝不动的摆在床头柜上的冬青木魔杖上。
　　“问题是……那个格斯特。”哈利自暴自弃地说，“他好像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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