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56、蛇语咒

　　他们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气派的大宅子，在山谷之间，只有这么一座，哈利微微眯起了眼睛，猜测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但魔杖的指引并没把他们顺着大路引到那座大宅子去，反而是带他们走到狭窄的土路上，两边的灌木树篱比刚才他们经过的那些更加高大茂密。土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布满乱石，像刚才那条小路一样陡直向下，似乎通向下面一小片漆黑的树林。
　　哈利注意到汤姆在发现魔杖没有把他们引去那个大宅子的时候，眉头就重重地蹩了起来。他是十分了解汤姆的，不管他多频繁地声称他对身世毫不在乎，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里德尔这个姓氏衬得上他的天才。哈利轻轻握了握汤姆的手，他似乎僵硬了一下。
　　如果说是什么让哈利得出他做出的或许不是无效努力的结论，大概是那句“选择效率不那么高的方式”，汤姆在认知上和哈利不可调和，但听起来并不是完全的不能退让，甚至于，从哈利梳理的记忆来看，他为了哈利已经绕了很多弯路。只要有一线可能，哈利还是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正如他所说，他无法欺骗自己，汤姆仍旧是那个与他相伴七年的家人。
　　虽然如此，等到最后的最后……他想他会下得去手。然后血盟会保证他们同归于尽。
　　没走多远，土路就接上了那片矮树林，尽管天空晴朗无云，但头顶上那些古树投下了凉飕飕的黑暗浓密的阴影，过了几秒钟，哈利的眼睛才看见一座在盘根错节的树丛中半隐半现的房子。他觉得挑这个地方造房子真是有些奇怪，或者说，让那些大树长在房子旁边真是个古怪的决定，树木挡住了所有的光线，也挡住了下面的山谷。他琢磨着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人居住：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了，这里或那里露出了里面的椽木。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
　　“你觉得这里会有人住吗？”哈利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汤姆抽出了魔杖，指向门口，缓步拉开了大门，那破旧的木门发出一阵难听的吱呀声。
　　这屋子里污秽得无法形容，比哈利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脏。天花板上结着厚厚的蛛网，地面黑糊糊的，桌上搁着霉烂的食物和一堆生了锈的锅。惟一的光线来自一个男人脚边那根摇摇欲灭的蜡烛。那人头发胡子已经长得遮住了眼睛和嘴巴。有那么一刻，哈利甚至猜测他是不是死了，但忽然响起的重重敲门声，使那人浑身一震，醒了过来，他右手举起魔杖，左手拿起一把短刀。
　　没有多想，他们俩同时做出了保护对方的动作，结果成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姿态，停顿了一会儿，哈利悻悻地收回了手，站到汤姆身后去了。
　　但汤姆并不在乎刚才略微滑稽的场面，他的目光一寸寸地爬过这间破旧的小屋，从爬着蛛网的天花板再到肮脏的地板，没有放过哪怕一个地方，面无表情，似乎没什么表示，但哈利还是从细微抽搐的眼角看出了他的失望。
　　扶手椅上的男人和他们对视了几秒钟，那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边的许多酒瓶乒乒乓乓，丁丁当当地滚动着。
　　“你！”他醉醺醺地低吼着，踉跄着冲了过来，“你！”
　　哈利几乎以为汤姆马上就要给他一个恶咒了，然而他异常冷静，提高了声音，不容置疑地用蛇语高声道：“住手！”
　　那人刹不住脚撞到了桌子上，发了霉的锈锅摔落在地上。他瞪着里德尔，他们久久地相互打量着，那人先打破了沉默。
　　“你会说那种话？”
　　哈利已经感觉到汤姆这种异常的冷静是某种不妙的前兆，他试图拽一拽汤姆让他清醒，但他已经大踏步走进了屋里，门在他身后嘭！地一声关上了。他毫无畏惧，甚至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脸上浮现出浓重的厌恶。
　　“对，我会说。”他冷漠地说，“马沃罗·冈特在哪？”
　　“我们没必要和他交谈。”哈利插嘴道，眼前的一切和汤姆描述的简直天差地别，汤姆攥着他手腕的手都骤然大力了许多，微微颤抖着，他的厌恶和恼怒显然已经在他冷静的面具下到达了巅峰——这就是哈利所害怕的。
　　“你也会说，你是谁？”男人低吼道，他脏兮兮的手指指向了汤姆，“你们是谁！尤其是你——哪里来的杂种！”
　　他话音未落，已经狠狠地凭空挨了一鞭子，空气中炸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道红痕，狼狈地摔倒在地。哈利站到了汤姆面前。
　　“你最好说话放尊重点。”哈利说，他的声音冷下来，“别那么多废话，马沃罗在哪？”
　　那男人满头污垢，摔倒在地后就兀自冷笑了起来，说不清他的神智是否清醒，他拉着长调：“死了，早就死了，不是吗？”
　　“那你是谁？”汤姆问道。
　　“莫芬，我当然是莫芬。”那男人说，话含含糊糊，却伸出手给他们展示手指上的黑宝石戒指，这应该是这个房间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上面镶嵌的黑宝石价格不菲，“冈特的儿子。哈哈，你，我知道你是谁。”
　　汤姆眯起了眼睛：“谁？”
　　“是杂种！”这次他学聪明了，摇摇晃晃地向扶手椅逃去，“你，你多像那个麻瓜——”
　　汤姆向前逼近了几步，但哈利试图阻挡他，他不想让汤姆再继续听下去了，到这里，哈利几乎已经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他相信汤姆也可以，但汤姆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听那个脏男人说个清楚。
　　“还能是谁？”莫芬大笑了起来，他似乎又不清楚了。
　　“我姐姐迷上的那个麻瓜，住在对面大宅子里的那个麻瓜。”莫芬说着，出人意料地朝两人之间的地上啐了一口，“你看上去就像他。里德尔。但他现在年纪大了，是不是？他比你大，我想起来了……”
　　他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他的目光忽然集中在了哈利身上。
　　“你——你不会是波特家的小少爷吧？我认识……我认识……不要脸的波特，和麻瓜通婚，梅林却让他们发家致富！”他古怪地笑了起来，“你为什么和这个杂种混在一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又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你就和我那个傻姐姐一样！”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绿光立刻向他猛然袭去，而莫芬还在手舞足蹈地大笑着，哈利挥一挥手，消解掉了那道索命咒。
　　“停下来！”哈利拽着汤姆，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不值得。”
　　“不值得？”汤姆冷哼一声，“他不值得活在这个世界上。”
　　莫芬应该早就醉得晕乎，没被魔咒射中，就开始继续唱歌般地嚷嚷起来：“啊，他抛弃了我姐姐，我姐姐活该，嫁给了垃圾！”莫芬又朝地上碎了一口，“还抢我们的东西，在她逃跑之前！挂坠盒呢，哼，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哪儿去了？”
　　汤姆仍然面无表情，他苍白的脸上阴郁十足，哈利只觉得这一切比他设想的还要糟糕。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汤姆会杀了莫芬让他不能玷污斯莱特林的血统，又会杀死里德尔这个侮辱的姓氏，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阻止他。
　　在他飞速地想着的时候，莫芬唱歌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似乎生怕没有把汤姆惹生气似的。哈利真的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汤姆打起来，他只能徒劳地一道道消解着汤姆发出的恶咒，忽然，莫芬停止了唱歌。
　　“你不会。”他说，他狂喜地大笑起来，“你不会！”
　　汤姆眯起了眼睛：“什么？”
　　“是的，杂种怎么可能会……”莫芬高声笑着，“我要杀了你，把波特小少爷送回去，他们会给我钱………你值得，小杂种，你值得这个！”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波特小少爷。”哈利幽幽地加了一句，对安在自己头上的这种为爱私奔的小少爷形象感到尴尬，他没有尴尬多久，下一秒，他就听到一声带着嘶声的怒吼：“粉身碎骨！”
　　他立刻挥手，但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无法消解掉这道咒语，除了邓布利多的咒语他从未试过，连汤姆的攻击他都能勉强抵抗，他实在没想到他没办法消解掉来自一个像莫芬这样羸弱的巫师的咒语。它来势凶猛，颜色也格外耀眼，幸好莫芬醉醺醺的，瞄得不准，它几乎蹭着哈利的鼻尖撞到了墙上，愣生生炸出了中央一个大洞。
　　汤姆和哈利都惊住了，他们还从未见过威力这么巨大的粉碎咒。哈利愣了一秒，马上说道：“他说的是蛇佬腔！他用蛇语发咒！”
　　话音未落，他的余光已经捕捉到了一道耀眼的绿光，想也没想，哈利迅速向汤姆身前挡了过去，又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挥手防身——但他忘了，他是无力消解蛇语咒的。
　　哈利觉得似乎听见汤姆在喊他，但他的视线里只剩下耀眼的绿色，像鬼火一般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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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描写来源于原著。 格斯特正式下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