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西聆月

6、第二章 我是天才？

　　再次醒来应该是黑夜，而且窗还微微开着……我只能看着床顶推测着，怪不得婴儿对一切事物都那么好奇，因为他们的世界是这么小……
　　这老头儿果然不会照顾婴儿，或许是怕我在路上着凉，之前有意裹紧了襁褓，可现在在室内，竟没想过要为我稍稍宽松一下，如今的我依旧动弹不得！
　　不知睡了多久，但依着现在的身量我知道自己的穿越是个事实。回忆睡着前的种种竟清晰无比，只是心中的那份悲凉淡了些。
　　边上的呼吸均匀平稳，看来老头儿睡得挺香。心里其实很是失落，毕竟我新的人生居然是这样开场的……之所以说是新人生，是因为我认定了这具身体注定属于我。一来这具躯体本身已经死了，而且还是五脏六腑无一完好的那种，自我占有后不但恢复了生理机能，连毒也变得不致命了。二来我对“帝星”的敏感，那种超脱语言、文字的震撼，不是□□的感受，而是发自灵魂。从使命说角度看，我来到这个世界应该不是毫无道理的，假设我便是“帝星”，一切似乎就都能说通了。
　　这老头儿既然被人称作“医圣”，那医术自然登峰造极了，解毒对他来说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且他开始也说了保我性命无余，可在想到了什么后却绝口不提解毒，而改口问我是否想百毒不侵，我可不认为百毒不侵的风险会比解毒小。虽然那时他游说我接受时，打出了师祖遗愿的牌，但叙述时有意抑制的激动和眼神中的炙热完全暴露了一个科学家对能验证一项无人能完成的科研项目的疯狂，而我就是那项研究的实验品，起码在他眼中就是如此。
　　可是若在他的立场考虑他还算有良知的了，如果换作我是他，可能连说明都省略了，一个动都不能动的肉球还不是任人宰割？再或者直接骗我接受治疗的话，我也断没有拒绝的可能……另外我也想过了，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帝星”就不是我了，那真正的“帝星”到来时我还是要死，那不如就赌一次。真的能百毒不侵对我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继续想着心事，一张惊恐的脸浮现眼前——星儿……没想到最后看到的你会是如此表情，没有抓住我你一定很懊恼吧……你现在好吗？不会一直责怪自己吧……

　　不知何时我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已是白天，老者的脸出现在面前……
　　“师父！”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师父。
　　那天晚上我已经想清楚了，这里不是我过去的世界，读书而后投入工作是不现实的。且不说在这种时代，女子读书为的是什么，即使真的读了万卷书，又能有多少作为？考取功名别说我是女子我不能，就是可以我也不愿趟那浑水。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场哪里都是一样的，这古代一人当政，做官更是有性命之攸，我何苦为了他人的天下赔了性命呢？况且我本就是学医的，若跟着他深造一番，还真有可能扬名立万。人病自当求医，我过去时候虽不乐意，可倒也真是学到了一门真正有用的手艺。
　　师父的眼睛猛然一亮，看来这声师父很是合他心意了，但当他要说些什么时，我硬是打断了。
　　没想到一声近乎变调成“喝乎”的“师父”竟令他如此开心，亏他能听出来我说的什么。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现在是重要的实验品，对于白白的福利，我自当好好利用一番。
　　“帮我松了襁褓。”
　　师父不知想到什么，有些脸红，好在手上动作了起来。我使劲扭动着身子，把困了我不知多少时日的襁褓给挣脱开来，伸手轻轻扯了扯边上的被子。师父明白了我的意图后，很自觉地完成了我应该完成的任务。
　　我现在可谓惜字如金，没有牙齿说话别人听不懂，自己听着也别扭。这倒还是其次，最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便是口腔组上演的地人大战。牙床似是带了万有引力，总想着法子把舌头拖入他那不大的洞穴，若是不知其深浅，恐怕要以为就此被永远吸进去了。尽管如此，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我将之前斟词酌句的话全盘托出：“吾乃汝孙，名唤丫头，爹娘仙逝，此去寻亲。吃食：米汤和蛋汤。
　　我看着师父从怔愣的样子，接着又转为思虑，应该是听懂了我的话了。
　　那天师父潜入文府，见人捧着血盆，同另外两三个有些年纪的女人正跟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从一间房间出来，待人一走就悄悄摸了进去。床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女子，虽然面上苍白，但样子极美。边上还躺了一个婴儿在咂巴嘴，似在做梦。本想再探探情况，可听到有隐约的脚步声传来，就抱了我从窗户出去了。之后便一刻不停地来到了这里，而后听闻我母亲因生我难产死了。
　　以上是师父起初告诉我的，结合我中毒的事，可以看出我的处境其实很是危险。凶手见不到我尸首不知会如何打算，文府放出的风声除了我母亲亡故外，别的一概未提。当时听了心里不免有些难受，对于文府而言四小姐或许是多余的吧，不知道如果生为男儿身会不会有所改变？还是只要我娘生的便是逃不出这番命运？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师父也已经习惯我不合年龄的言行，只是眼神有些复杂……
　　我要求师父给我两个月时间思考一些事情。我始终对现在的身体很介怀，之前一直以为是受惊过度而已，可如今想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从山顶的突然坠落，到穿越来古代的今天，虽然粗粗算来也就十天光景不到，可是一切却恍如隔世，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何我的记忆却变得明朗起来了呢？
　　前身我一直苦于记性差而看了许多书，实际记住的却没有多少，还记得高考前没日没夜地背英语单词还有古文诗词，临考时却又还了大半给书本。可现在我却清晰地记得英语课本前的《编者语》，连那页纸张上哪里有瑕疵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不仅如此，似乎只要是我看过或者听过的东西都会很清晰地出现于脑海中，彷佛刚发生一般，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印证过，不过就现在的状况看来极为类似于过目不忘。
　　这是否仅限于儿童时期我暂时无法得知，不过有一点我却是可以确定的——我现在是个天才！
　　你可以在两秒内不用计算器直接算出9876×6789的结果的话那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也是个天才……

　　这个发现的契机来源于师父。本来师父出门都会关上门窗，自然这是我要求的。可是前天他却偏偏忘了关门！倒也不是敞开着的，只是有条缝。巧的是被一个伙计看见了，他好心地过来关门，可是这门却关了一盏茶也没关上……
　　“你在做什么？”
　　“这房间住着个小儿，受不得凉的，想是那老头儿走时忘了关门，小的给帮忙关上。”
　　“哼，你骗人！我要去告诉爹爹，你在客房门前鬼鬼祟祟的。”
　　“哟，我的小祖宗啊，您可千万别冤枉了小的呀，小的这可怎么说得清啊……”
　　“嗯……要本少爷信你也成，你回答少爷我几个问题我就当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小少爷，您问吧……”
　　“如果我给你一百四十七枚钱买个五十五文的包子，你该找给我多少？”
　　“呃……这个，您直接给小的五十五枚钱就够了，不过……小的没见过五十五个铜板的包子啊！您可真为难小的了……”
　　“你怎么这么笨！多下的塞自己口袋不就得了。”
　　“小少爷啊，小的不敢啊，小的绝对没有那种心思啊……”
　　“哼，我想你也不敢！嗯……听好，现在是假设，假设明白吗？假如有个包子是五十五文的，我一定要拿一百四十七个铜板跟你买，你得还给我多少个铜板？”
　　“九十二个铜板。”
　　“嗯……九十二。”
　　“小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记下来，答案不记下来怎么完成夫子的算术题呢？”
　　“噗呵呵……”
　　“呃……你你你，你敢笑话本少爷！我要去告诉爹爹，你……”
　　“哎哎哎，小少爷，别生气，小的错了还不成嘛。小少爷还有什么问题吗？”
　　“算你实相！我再问你，那如果我要买四十九个包子，你还得找我嗯……九十二文钱，那我该给你多少铜板啊？”
　　“嗯……这个小的要好好想想，您等等啊……四十九……五十……九十二……”
　　“怎么这么慢啊！”
　　“就好就好……二两银子……啊，银子啊，都拿去买包子，真是太可惜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到底该给你多少文钱？啊？”
　　“哈……哈哈，没，没想什么，就好就好……”
　　“快点啊！”
　　“好了好了，二两银子又七百八十七文钱。”
　　“两千七百八十七。嗯，好了。”
　　“小少爷，您真要拿这么多钱买包子啊？”
　　“你这只蠢驴！这是夫子出的算术题！说了你也不懂，哼！”
　　“夫子也真奇怪，出这种题目……”
　　“唉，儒子不可教也……你下去吧。”

　　以上大约一盏茶时间的对话是我听见的部分，一个是伙计，另一个奶声奶气还带点脾气的约莫是这客栈的少东家。
　　我想不通的就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关于那个算术题，虽然我的口算技能还不错，不过49×55+92我也不可能立马就得出答案啊，可是刚才就是一下子得出答案了……
　　第二件事就是——为什么这两人都不关门呢！那门还由于两人的人来风而变成半开了……
　　师父回来后我要求他出个很难很难的算术题以补偿开门事件给我带来的影响……他很认真地用田地面积出题，整理成纯数字的计算便是9876×6789，两秒后我问他答案，他便出门了……回来时手上多了个算盘，“啪嗒啪嗒”响了半天才传来67048164这个数字，和我口算结果保持了绝对统一，至此我确信我现在是个天才，代价是“咳咳咳”外加“啊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