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五彩缤纷的世界——红》小白兰亭

2、是开始了吗？

　　尚兰在书店找了一份会计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正好回家做饭，陪儿子。
　　尚兰心绪有些稳定，至少，现在她不再寻死，躯体反应也渐渐弱了。因为上回没给班主任留面子，再加上杨老师本来对项尚有些不满的。想来思去，尚兰还是决定找杨老师谈谈。这回，她带了水果在杨老师楼下等她。
　　杨老师见到尚兰愣了一下，也没拒绝或态度生硬，反而邀请尚兰去她家谈。
　　原来，杨老师也本来想找机会与尚兰谈一谈的。项尚学习好，为班级大大小小的荣誉也没少拿。本是一个标准的好学生，可他处惹事端。那天见尚兰时也是自己太生气了没考虑用词，她也是有些后悔的。
　　尚兰也道出自己的事，从未管过孩子。她现在回来就是想亡羊补牢的。她以后会配合老师教育他的。
　　其实，她向老师低头也是因为没有退路。总不能让项尚未来两年的高中生活充满了压迫吧。
　　回到家，哼着不在调的歌做着饭。
　　饭已OK，看看钟，19：10，项尚应该要到家了。
　　许久，看看钟，8：05。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晚还不回来？书合上，翻手机。他不会路上有什么事吧？车祸？被楼上掉下的东西砸到？遇到坏人？尚兰越胡思乱想越紧张，不停往窗外看。
　　快9点，敲门声响起。尚兰冲上去开门。“怎么才回来？”
　　项尚扔下书包直冲餐桌，哇，西红柿牛腩，多味豆腐，蒜沫土豆丝。急不可待地吃了一大口菜，“今天放学时，一朋友被打了，我去帮……”
　　尚兰更紧张了，“你又打架了？有没有受伤？”
　　“没，我把朋友送到医院了。然后在派出所录口供来的。”又夹了一大口饭，妈妈做的饭真是巨好吃呀，看了一眼尚兰，她一脸焦虑。“我同学被外校学生劫道，后来打了起来。我正好路过，报了警。我可没有参与。”
　　尚兰松了口气。这刚刚向老师保证就出这事属实有些打脸。“项尚，明天你偷偷带手机上学吧，放学有什么事我们也好联系。”
　　“嗯。”项尚答了一声，开始努力干饭，他可饿坏了。
　　夏天正式到访，原来是热，现在是炙热。风似有似无，没带来一丝的凉爽。

　　项尚正为校庆排练舞蹈，陆茶茶带着一袋饮料进来。角落里坐着一脸欣赏的韦一。韦一是高二的学姐，身材清瘦高挑，肤白貌美。传说她的父亲在北京很吃得开，所以在校园里她自身有一种优越感。而陆茶茶这种自我感觉最好的女生自然会讨厌韦一。而且，女人的直觉，韦一喜欢项尚，是她最大的情敌。
　　韦一看了一眼陆茶茶又将目光重新放回正在练舞的项尚身上。陆茶茶是他们街舞社的，但也没见她参加过几次表演，总像个打酱油的。个子不高，不胖但是也不是瘦的，整天打扮得可可爱爱的，看男生圆瞪一双大眼睛，一脸无辜状。大姐，都十六七的人啦，装什么六七岁呀。在她看来这就十分绿茶。和她的名字一样。
　　项尚练完舞先和韦一打招呼：“学姐，又来查节目单啊。”
　　“嗯，这是咱们建校百年校庆，校长十分重视的。”韦一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项尚。
　　陆茶茶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天真烂漫的笑，一跑三颠地来到他们身边，“学姐，怕是来看帅哥的吧。我们项尚的跳舞功底全市有名。到时候只能引来尖叫，还能差得了？用得着这一趟并两趟地来吗？”
　　韦一笑笑，“流程要走，小心驶得万年船，有错吗？”
　　“没有，我哪敢说啥呀。”陆茶茶小声嘟囔。
　　韦一整理了一下头发，“项尚，放学后我们去小布咖啡写作业呀，正好你帮我看看节目单和主持词。”
　　“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什么呀。”陆茶茶又嘟囔了一句。
　　韦一气得脸都红了，可也反驳不了什么。
　　项尚有些为难，他得回家和妈妈吃饭。可是如实说又显得有些妈宝男。
　　“项尚，放学后去你家一趟，我需要你给我补补三角函数那块，我实在是不会呀。”李赫——项尚的好朋友。他的出现救了项尚。
　　“好。”项尚立马答应了。
　　韦一和陆茶茶不欢而散。
　　项尚单手搂着李赫，“哥们儿，多亏你啊。”
　　李赫笑笑，轻轻捶了项尚一下，“哥们儿，你这桃花多得让人羡慕呀。”
　　“别瞎说。”项尚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看到你所到之处女生们的眼神吗？你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呀，正主还不自知。”李赫撇撇嘴。
　　“去你大爷的。”项尚使劲踢了李赫屁股一下。
　　“哈哈！”李赫边揉屁股边大笑说：“知道吗，这次校庆咱们老马要带女朋友表演双人舞。听说这个女人是他的学妹，十年后再遇。老马一直没结婚就是等她呢。”
　　“他还会跳舞？”项尚在马超家住了那么多年也没听说他这有方面的才能。
　　“嗯。听说老马学生时代在学校里可是个人气不输你的风云人物呢。学习也好，才能也多，追他的女人多得数不清了。但是他就爱他这个学妹。”
　　“你这是哪来的小道消息？”
　　“那你别管了，但是准确度十分高的。哎，我的车到了。拜拜。”李赫冲进19路公交车里。
　　“这小子。”项尚笑笑，无奈摇摇头。李赫是他小学开始的朋友。从小学到高中一直一个班，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李赫是暖男型，从小到大胆子小，说话待人温柔，但也不至于娘却也算不上阳刚。
　　突然电闪雷鸣。要下雨了吗？得快点儿回家。还没到家大雨就无情地打在了项尚的身中，跑到家里全身已经湿透了。
　　妈妈不在家，餐桌上饭菜准备好了。人呢？项尚没有多想，洗个澡先。进了浴室，客厅里项尚的电话不停地震动——上学怕被发现，全是震动模式——来电显示“妈妈”。
　　尚兰打了电话，项尚也不接。这大雨天的跑哪里去了。尚兰手中拿了一把伞，她在车站等项尚呢。
　　出了浴室见尚兰还没回来，拿起电话才发现尚兰给他打电话了。回了电话才知道尚兰去接他了。两人可能走了两条路，没遇到。
　　尚兰见项尚没事就放心了。回到家中，换了衣服和项尚吃饭。两人气氛不错。
　　尚兰看着帅气的项尚，真是集父母的优点长的孩子呀。项尚吃过饭回屋去学习了。尚兰收拾房间。一切都安静下来——其实吃饭的时候也没怎么热闹，两个人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尚兰收拾好房间，又一次站在窗边。这座小城近几年发展不错，没有一线城市的繁华，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此时，城市灯火辉煌，似乎在向人们炫耀它的日益壮大。
　　楼下是一条大街，没有车水马龙，但也是车来车往。人们为了生活辛劳而努力。而她却在努力离开这个世界。
　　外面的雨停了，但是偶尔还会闪电打雷。明天应该是个大睛天。从VC片盒里拿出一片抗抑郁症的药，最近指着这个药过日子呢。
　　“你吃什么药呢？”刚刚学习完想喝水的项尚看到尚兰正吃着药。
　　“啊？VC片呀。”尚兰吓了一跳，还好早有准备，摆了摆手中的VC片盒。
　　“噢。现在还出吞服的VC片啦？不都是咀嚼或泡水的嘛。”项尚自言自语道，喝了口水，“我睡了。你也早点睡，我看你天天1点多睡，早上没到四点就醒了。你只是看起来年轻，要注意身体呀。”
　　“我吵到你了？”
　　“没。我只是有一次起夜看到的。”
　　“好。那，晚安。”尚兰笑笑。
　　“嗯。”女人就是肉麻。项尚回了房间倒床便睡着了。
　　窗外突然风大，雨也大了起来。

　　现在是初夏，北方小城晚上还是有些微凉的。但是，第一高级中学操场内被师生们的热情点燃了。校庆如期火爆开幕了。
　　因为家长也可以参加，尚兰和项尚一起去了学校。
　　“老大，这是你姐还是小姐姐呀？”李赫一看到项尚便冲了过来，一脸的贱样地暗戳项尚。
　　“别瞎说，这是我……我妈。”项尚说“妈”的时候声音特别小。
　　“啊？阿姨好。”李赫马上恭恭敬敬地站好，向尚兰行礼，“阿姨你长得太年轻了，我还以为木头一样的项尚有女朋友了呢。”
　　尚兰笑笑，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会说话呢。“你好，你叫李赫？”
　　“啊，是呀，项尚总向你说我的坏话吧。”李赫心里暗爽。
　　尚兰还是浅笑，“没有，是你的校签上写的。”
　　李赫低头，啊，原来这样。
　　“一会儿你也有表演吗？打扮得像个明星似的。”
　　李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和项尚一起，跳街舞。”
　　项尚在一旁有种电灯泡的感觉呢？“老马在舞台左边呢，你去找他吧。”项尚指了指马超的位置。“我是第二个和倒数第三个节目。我在前排给你安排了位置，你要是觉得没意思可以四处走走。”
　　“好。”尚兰笑笑，项尚真是个贴心的暖男呢。“那，李赫再见了。有时间来家里玩，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的。”李赫太高兴了。
　　待尚兰走远，“你妈真年轻，我以为你处了个小姐姐对象呢。”
　　项尚给了李赫一拳。
　　“话说回来，你妈是马超的女朋友吗？”
　　“不是。”项尚表情突然严肃。他可不同意思他俩在一起。
　　李赫刚要问什么，陆茶茶跑过来。
　　“项尚，该你们上场了。”陆茶茶看了一眼李赫，没打招呼。她不喜欢李赫，总觉得他是喜欢项尚的。她对项尚身边一切活物都是很敏感的，但是她没证据。没有证据不表明她不要警惕。
　　“走吧。”项尚拉着李赫走向舞台后面，等待上台表演。
　　动感十足的音乐响起，全场女生尖叫起来。项尚他们五个人以前也上过大大小小的舞台，此时他们台风十分的稳，是那种可以和专业街舞选手一起比一比的。台下的小女生们尖叫着，挥着手。尚兰在台下面看着，有一瞬间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候，在台下看着自己爱心的男生，那种感觉真是很美妙。尚兰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天啊，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帅的儿子呢？
　　韦一拿了杯奶茶走到尚兰身边，“阿姨，这个是冰的。”
　　“噢，韦一啊。谢谢你。”接过奶茶并没有渴，手里拿着。韦一是马超在对节目时介绍的。小女生长得干干净净的，标准大家闺秀的样子，比项尚大一年级，但更加成熟一些。
　　“阿姨，再下一个节目就是你和马主任了。”
　　“啊？提前了？那我去换衣服了。”尚兰有些紧张，她本来以为自己还得一会儿呢，这么快。
　　项尚表演完下场。陆茶茶递上了奶茶，项尚接过没喝，手里拿着。刚才跳舞的时候他特意扫向自己给尚兰安排的地方，她还拿手机拍照着。他下台一看，她人没了。他本以为下台后迎接他的会是她兴奋的赞扬呢，这一儿，她人跑哪去了。
　　项尚坐在尚兰的位置，估计是去卫生间了，在这儿等她一会儿。
　　“下面有请马主任，杨主任及们的的舞蹈，《自由探戈》！”韦一甜美的声音划破星空。
　　项尚望向舞台，只见尚兰和马超手拉手上了台。她换上了红色抹胸长裙，还化了浓妆。她梳着蓬松的丸子头，一打冷眼像个大学生。
　　全场又沸腾了。
　　“真是母子呀，没想到阿姨这么会跳。”韦一下台看到陆茶茶围着项尚转就来气。可她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像现在这样生闷气。
　　“那当然，像项尚这么出色的人自然父母也不一般。”陆茶茶看得出韦一的神色什么意思。但是，她就是爱气她，因为她有把握项尚是她一个人的。
　　两个女人刚要展开斗气模式发现项尚不知道哪里去了。
　　项尚躲到人群里，他到是要好好看看那个生了自己的女人的表演——她可真是心里能装事呀，在学校这么出风头的一事居然只字未提。
　　节目结束，马超与尚兰手拉手下了台，全校师生一起起哄。项尚心里更不是滋味。挤出人群，找妈妈。到了后台，老马正暧昧地和尚兰谈笑。项尚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不舒服，干脆走人。
　　校庆结束，项尚直接回家。陆茶茶非要一起走。
　　尚兰四处找项尚也没找到，打电话也不接。这个电话给他拿着似乎和没拿一样。没办法自己回家吧。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看见项尚正和一个女生接吻！尚兰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项尚还是个孩子。正好路边来了一台出租车，尚兰马上上了出租车。先回家合计合计怎么面对吧。
　　项尚推开陆茶茶，“你干什么？”
　　陆茶茶一脸娇羞，“我……我喜欢你。”这个木头，亲他是干什么的意思就是喜欢他呀。还问，真是个大笨蛋。
　　项尚第一次被女孩子亲，现在脸火辣辣的。他对陆茶茶只是一般同学的感觉。此时他想把话说清楚，“我对你……”
　　“啊！我不听，不要说，我先回家了。”陆茶茶知道项尚不喜欢她，但是男生是需要用手段追的。今天是第一步。陆茶茶逃跑了。
　　项尚走回家。
　　一进屋就是尚兰兴奋的脸。“项尚，你火了。看看随便一个抖音视频点击量就10万加。”
　　“噢。”看见这个女人便想起她和马超那眉来眼去的样子，浑身不自在，暴躁得很。
　　洗完澡出来，项尚看着尚兰坐在沙发上兴奋地刷他的视频，她的心情大好呀。项尚坐下，“你和马超处对像了？”项尚是个直来直去的人。
　　“啊？”被项尚这么一问，尚兰没反应过来，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因为我和他跳舞？”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充满了男人对女人的爱慕，而你也没有拒绝。”
　　哎，这是个好机会，“你反对我再婚？”
　　“也不是，马超那个男人太弱了，不足以保护你。”
　　“那妈妈再婚了你会不会伤心呀？”
　　“不会。正好不烦我了。”
　　“如果我再婚了也会烦你的。因为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亲人呀。”
　　项尚低头不说话，也没回房间的意思。大概是还不反感这个话题。“我……看到你和陆茶茶接吻了。”
　　项尚脸炸红了。“她……她突然……我没防备。”
　　还真是个孩子。“今天我和她接触过，这女生戏太多，不适合你。”
　　“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今天，你否定了我身边一个男士，我否定了你身边一个女生算是平局呗。”
　　项尚愣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这样像朋友一样的母子关系让彼此都很放松。

　　半夜。
　　尚兰吃过药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星。哪一颗属于她的呢？人间除了项尚她放不下，别的人她都是没有兴趣。哪天项尚处了女朋友结了婚也不需要她了吧。那个时候，她又会何去何从呢？天上？自己在天上的仙缘不行吧，要不为什么没神仙来救救她，她是被仙人们放弃了呢。下地狱？可能吧。虽然自己自认为没做过什么坏事，可人间，天上都不需要她了，她又能去哪呢？
　　客厅里。
　　项尚偷偷从尚兰的VC片里偷拿了一片。他刚刚看到尚兰吃药感觉那并不是VC片。一个药她隐瞒什么呢？明天找李赫爸爸看看。
　　外面起风了，吹得窗户“啪啪”响。项尚关好窗户。明天期中考试，他准备睡了。轻手轻脚回房间。躺在床上，外面有好多星星，一闪一闪的。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天空中有这么多星星呢？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总是在不断地失去，然后后悔。人们总是觉得失去的才是最好的，而忽略了眼前的即将成为失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