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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对你什么都知道 ...

  •   期中考试有序进行。经历了十年的考试洗礼,学生们各个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有的自信满满,扬扬洒洒答卷好似谱写自己的人生;有的十几年如一日抓耳挠腮对于考试题总有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悔当初没好好复习;有的压根没想过要好好学习,逼于父母的压力不想考得太难看,开始了101种作弊的方法与老师“较量”着。
      考了一天试,大家都很累。项尚和李赫勾肩搭背地往外走。
      “项尚,考得如何?”
      项尚回头,“韦一?还不错,你呢?”
      韦一用力挤在项尚和李赫中间,“一般吧。我估计前十五吧。”韦一笑着看了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的李赫,顽皮地冲李赫吐舌头,然后无视翻白眼都翻上天的李赫。
      李赫与项尚对视,他知道项尚人气高,时常会有小女生扑上来。他已经早以习以为常了。
      “哎,对了,我昨天看到你妈才想起来前几天在你们班主任家楼下看到过你妈呢。她当时一脸严肃可没有昨天笑呵呵的表情呢。”
      项尚一听,本来笑呵呵的他也表情严肃了起来。“我先走了了。”大步流星打了车离开,留下了一脸蒙的两个人。
      韦一心情一下大不好,“我说错了什么吗?”
      “谁知道呢?”李赫道。

      家中。
      今天项尚考试,回家早。尚兰在家进而忙活做饭——得做点儿好的,让他好好放松一下,她对人好的其中一条就是给对方做好吃的。门突然被重力推开,吓了尚兰一跳,手中拔丝地瓜差点儿扣地上。没考好?“回……”
      “你又找杨老师干什么了?”项尚书包用力甩在了地上。
      完了,他知道了。放下手中的菜,“那个,我冷静想了一想,不能和她关系太僵。否则她天天为难你……”
      “我不怕!”他不要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去向别人低三下四的。
      “我就是和她谈谈,也没低三下四求她什么。”尚兰捡起地上的书包,轻轻放在沙发上。
      她知道他不想的点,她去还去找她?“有什么可谈的?她都不懂得尊重人有什么可谈的呢?”他不想被一个女人保护,他可以面对所以的一切的,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地生活的。她为什么要把他拉回现实呢?
      “你们班主任人还可以的,只不过是……就是成年人世界不是像你想象中那样非黑即白的。大人有的时候会有很多无奈和情绪的。我……”
      “成年人的世界?”项尚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眼睛本来就大,现在因为生气瞪得更大,有种能杀死人的气势,“成人的世界我不懂?成人世界有很多无奈?就像你当初认为自己小生下我然后抛弃我一样?你们的无奈不过是借口不是吗?”气头上的项尚说着最伤人的话。
      尚兰以为项尚是原谅自己的,只不过是青春期有他的小娇羞,可此时她才明白,她对项尚的伤害有多深。她对他做的已然成为了他人生中的一个抹不去的诅咒,时不时地出来伤害他。只不过,孩子善良没表达出来而已。完了,完了,眼泪失控了。
      项尚看到尚兰哭了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他仅仅是不希望她为了他向别人低头,他自己有能力去摆平这一切的。如果非要有人付出才能解决,那个人也应该是自己。虽然自己对她喊妈妈有些喊不出口,可他内心是心疼这个在20岁就生下自己的女人的。本是青春好年华,为了他,她放弃了她的人生。虽然她把他寄养在老马家,可他的成长路上一直有她出现啊。
      此时,母子二人互相对视又都避开了彼此的视线。客厅里安静极了,只有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声。
      许久,“算了。”项尚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此时尴尬的场面,干脆躲回房间,等双方都冷静了再说。
      看着项尚紧关的门,尚兰无力倒在沙发上,望着一桌子丰盛的菜。食物本来存在的意义是被人类享用的。当人类不再需要它的时候,它便需要消失了,不然也会变成垃圾——除了被扔还会被骂恶心。
      哭,她除了哭什么也没有了。有人说,童话的世界都是骗人的,可是对于尚兰来说,如果项东——项尚的亲生爸爸把她一直留在童话里她就不会如此痛苦,如果她活在童话里,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不是吗?
      窗外静悄悄,连星星也都躲在了乌云的身后。
      可是,她也想静悄悄地躲在某个可以依赖的人的身后,可是那个人在哪里呢?
      多么希望这一切仅仅是一场梦。

      隔日,天没亮项尚便上学了。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女人。到了学校四处找李赫。
      “老大,听说你四处寻找我?”李赫一脸贱兮兮的表情,脸都快贴到项尚的脸上了。
      项尚自小与李赫长大,这样“亲密”的动作他早已习以为常。“这个药片让你爸帮我看看是什么药,治什么的。”
      李赫接过药,“哪来的,看外包装不就知道了。”
      “我要是有包装还用你。别丢了。”
      “好的哥们儿,那你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李赫单手勾着项尚的脖子。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项尚歪头眼神杀人,一字一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哎呀妈呀,我们项尚同学求人办事不但不感谢,还要恩将仇报。”
      “滚!”
      “好嘞!”李赫自知项尚要发火了,赶紧闪人。

      晚上,项尚回到家中。家里安静极了。她不在?
      放下书包,才发现客厅的茶几上她留了纸条:
      项尚:
      我有些事需要处理,得离开两天,大后天便会回来。饭我都做好放在冰箱里了。你回来自己热一下。冰箱冷冻里面还有新包的饺子,你不爱吃饭菜的可以煮饺子。还有你房间书桌右边第一个抽屉里我留了钱,不爱自己做就订外卖。钱不够的话给我打电话,我转给你。
      项尚低头,手机都没带拿什么转给我?进她的房间——自从尚兰过来住之后,他再也没进过这个房间——她的包和药都拿走了。是什么事让她走得急匆匆呢?
      天黑了,项尚出来关好门。房子似乎变大了好多。现在是六月,北方晚上的风还是凉爽的。凉风透过窗户吹乱了项尚的头发,吹动了他的衣襟。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尚兰的房门,眉毛紧锁,项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用力拉上窗帘,玩了一宿的游戏。早上7点多才闭上眼睛睡觉。
      项尚才浑浑噩噩睁开眼睛。翻出手机,李赫打了无数个电话。他怕有人打扰他,所以给静音了。微信也显示有99+。
      “老大,哪来的药?这是抗抑郁症的药。”有一在堆60秒语音绿条里点开了一个短一点的——李赫这个人说话没重点,语音一般最短的就是重点。
      项尚听到抑郁症这三个字半天没缓过神来,直直盯着手机,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她得了抑郁症?对于抑郁症他并不十分了解,但是他也略有耳闻。他不知道这个过程有多痛苦,只知道韦一她班一个女生患了重度抑郁症,高二跳楼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韦一说那个女生本来胆子很小,很恐高的。大家还说这是攒了多少的勇气才跳下去的,在项尚看来,她是攒够了失望才选择了自己最害怕的方式结束了一切的吧。
      她……妈妈还会回来吗?项尚有些担心,又一宿没睡。天亮了,整个人像喝多了似的,昏昏沉沉。背上书包,上学去——他只是被尚兰养成了到点上学的习惯,现在的行为是条件反射。
      晚上回家,李赫父母都去外地赶人情了,他死皮赖脸地非要去项尚家住一宿。其实李赫是怕得抑郁症的是项尚。虽然逻辑上分析他得病的可能性不高,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项尚也没拒绝,反正她不在。
      到家打开门,饭香扑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项尚回来了?”正在准备饭的尚兰满面春风般的笑容望向门口。他的身边还站着李赫。
      项尚看到尚兰看着李赫,“啊,这是我的朋友李赫。”她提前回来了?看到她,他的心情也好些了。他开始有些依赖她了,毕竟她是冒着生命危险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
      “阿姨好。”李赫不知道尚兰不在家的事,所以,见到尚兰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啊,在校庆上我们见过一面。快洗手吃饭吧。”尚兰对这个男孩的印象不错,阳光,乐观。
      “阿姨,今天我可能得打扰你一晚了。我家长不在家,我自己住害怕。”李赫一边脱靯一边说。
      “好啊。”尚兰笑着说。
      由于李赫的存在,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气氛十分欢快。时不时地传来哈哈大笑声。
      尚兰从来没见过项尚笑得如此开心,像个孩子。
      待李赫和项尚回屋学习的时候,尚兰开始收拾,然后切水果。手机落家里了,她怕联系不到项尚才提前回来的。本来想给马超打电话或者是给项尚打电话,可是,11个数字太长了,她试着记过却没成功过。
      她和项尚冲突之后崩溃到险些跳楼来的。就在脚要迈下去的那一刹那,她及时清醒,联系了她的心理医生,在精神疗养院住院治疗。计划多住两天的,她觉得自己缓好了,便回了家。她有些放不下项尚。
      尚兰后背莫名的痛,只能坐下皱着眉忍受着。以前后背痛心跳快,她以为是心脏病。去医院检查只是心率不齐,别的都没健康。后来她备考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可能得了抑郁症。她的情况也不能从事这个行业了,也就没下文了。因为读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她对因为抑郁症造成的躯体反应能直接面对,似乎这样的心理反而减轻了许多。但心情上的情绪低落仍无法找到共存的方式,她还是受情绪牵着鼻子走。
      关灯声,开门声,关门声。
      尚兰抬头,是项尚。“李赫睡了?”
      “嗯。”项尚他听到客厅的声音特意出来的。
      “你也睡吧。明天早上想吃点什么?你朋友爱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项尚走到尚兰身边,坐下。低头,“你到底吃的是什么药?”
      尚兰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么问是知道了吧?好吧。“如你所知,是抗抑郁症的药。”尚兰眼睛里泛着柔光看着项尚。
      项尚回看自己一声也没叫过妈妈的妈妈,“这个病很痛苦吧?”
      尚兰有些感动,孩子这是来关心她的吧?她顿感十分开心。“嗯,还好。”
      “能治好吧?”
      “能。时间问题。”
      “嗯。”项尚点点头,低下头,他感觉尚兰没说实话,但他也没生气。他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太能装事,她这样回答是她怕他担心她。
      “睡觉吧。”尚兰伸手摸摸项尚的头。
      “那天……我的话不是我的本意。”项尚仍低着头,他第一次向人坦诚自己心里话,有些害羞。“我从来也没有怨你生下我,在我6岁的时候你离开我的时候,虽然我并不理解你的做法,但是我却从也没恨过你。我一直感觉你在我身边,所以上高中以后我故意打架,故意立坏学生人设,我想让你出现。”
      “我知道。有一天收拾你的房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你夹在书里的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尚兰尽力解释清楚不让项尚误会。
      “没有关系,我是故意让你发现的。我那天的口不折言,对不起。”
      尚兰摇摇头,用手擦着早就不听话的眼泪。“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快快乐乐,我便最快乐了。”
      项尚又一次看到尚兰流眼泪,马上递她纸,“你们女人不管高兴还是伤心都要哭呀。”
      尚兰接过纸边笑边擦眼泪,“岁数大了,泪窝反而浅了。你快去睡觉吧,都12点了。”
      “嗯。”
      项尚回屋关门,灯突然亮了。“我去,李赫你干嘛装睡?”就知道这小子怎么会那么快睡着了呢。
      李赫盘腿坐在床上,一脸邪笑,“和阿姨解开心结了?”
      李赫这小子果然装睡,项尚上手一顿捶李赫。李赫一顿惨叫。两人闹够了,李赫求饶,“哥们儿,说真的,阿姨的情况严重吗?”
      一说到尚兰,项尚马上严肃了。“我也不清楚。看她平时挺爱笑的,人也随和。没感觉到她有一丝丝的抑郁情绪。不知道她在没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但是她最近十分爱哭。高兴了哭,伤心了也哭。”
      “哎,我听我爸说,阿姨这年纪得了抑郁症不好治。她本人的痛苦是我们体会不到的。不单单心情不好,她本身的身体的疼痛、失眠、幻觉幻听呀,好多的症状使她感觉生不如死。去医院检查吧,还没什么实质的病,就像是古代说得鬼上身似的,无药可治,只能自己挺着,要不就是吃止痛药一类治标不治本的。总之,他们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不是常人能体会到的,所以好多得抑郁症的人选择自杀。”
      项尚眉毛紧皱,不言语了。
      看朋友不说话了,知道他又烦恼了。“好啦,睡觉吧。周末去我爸医院,让他好好讲一讲我们平时应该怎么与抑郁症人相处,应该注意什么。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到朋友的安慰,项尚的心里的压力并没有减轻。他太怕失去尚兰了。他从来没想过失去一个人的感受会这么难受,光是想心就像被满是刺的荆棘紧紧勒住,尖刺刺进心里,鲜红的血顺着荆棘的刺流出,痛不欲生。如果真发生,他会如何是好呢?尚半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
      第一高级中学篮球场。
      项尚和李赫他们打他们打篮球,女生们围在篮球场四周,水泄不通,尖叫声从未断过。比赛以项尚他们组获胜结束。女生们却依依不舍,仍围在篮球场看项尚他们,尖叫声不断。
      “项尚——”
      正收拾物品的项尚没见人听声头就有些大了。说话的人正是陆茶茶。自上回亲他之后她就没再和他说过话。这光天化日的又大叫他的名字是要弄哪样?站直,脸上苦笑。
      “辛苦啦,晚上一起吃饭呀。”陆茶茶递给项尚一瓶矿泉水,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项尚。一般男人会拒绝不了的吧。但是,她不是他的菜。
      “不行呀,老项今天和我约好了,姐妹。”李赫横在项尚和陆茶茶中间,背对着项尚面对着陆茶茶。李赫虽嘴上笑呵呵,眼神却尖锐得很,一副项尚是他的,陆茶茶没有机会的样子。
      “你起开,你一个大男人起什么哄?”陆茶茶很是生气。
      “一会儿就起来了,是我和老项一起。他是我的,你别抢。”李赫仍笑嘻嘻,但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眼睛明明含笑,却透着一股杀气。
      “你!好你个李赫,你等着。”陆茶茶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也带有杀气,扭头跑开了。
      小样的,和我斗。李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被周围的女生们看在眼里。她像像是看了一场丈夫护“妻”的好戏,纷纷为李赫这个胜利者鼓掌——女生们总是会对项尚身边的女生有诸多不满,对男生却好生优待。
      李赫帮项尚拿东西,小声说:“现在的女生也不知道想什么呢。她们常常把咱俩编成一对。”
      项尚也无奈摇摇头,苦笑。也不能因为这样的谣言出来解释吧?到时候只会越描越黑。
      “讲真的,你这人气不当明星都浪费这流量了。你的迷妹们校的初中高中都是。小学都有。”
      “净瞎说。”
      “真的,还有,那个陆茶茶你离她远点。今天我听她打电话要在全校面前逼你答应她做她的男朋友。她吃定你总为他人留面子的性格。”
      项尚吃惊地看着李赫,“我成小媳妇了?”
      “可不是。”
      项尚踢了李赫一脚,李赫还了项尚一拳,两人打打闹闹地各自回家。
      陆茶茶坐在车里,拔了一个电话。“姜哥,你帮我收拾一个男的。”
      李赫,让我在全校面前出丑,我就让你□□上痛苦一下。长长记性还是好的。
      尚兰准备考教师资格证。
      尚兰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她怕自己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再说以后项尚长大了,考上大学,工作结婚生子到处是用钱的地方。她从现在开始努力也不算晚吧?
      啊,浑身又痛起来。明天可能要下雨了。之前怀疑是风湿,去医院抽血化验来的,结果并不是。但是,每次下雨下雪前她就浑身疼这件事向来是准时发生的。
      关好窗户,吃了药。今天早些睡吧。
      晚安了,鄔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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