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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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众人历经生死一役，大战之后自是要对酒当歌。
陆彻支着一条腿坐在一根断柱上，看明教弟子们来回忙活着战后重建。大殿里周颠站在一根断面平整的柱子前比划，啧啧惊奇。那根柱子是张无忌和空智对阵时，空智一抓摧断的。他见杨逍路过，拉住杨逍跟他絮叨“真他娘的厉害，这怎么做到的！”杨逍笑笑罕见的没有怼他。
远处，张无忌在跟鹰王父子叙旧，这会儿的鹰王看着像个寻常人家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儿孙，笑得眉毛都翘起来。张无忌在大战中也受了些伤，武当七侠索性让他留在光明顶养伤，也借机跟殷天正叙叙旧。殊不知，把张无忌这只兔子留在明教这个老江湖遍地的狐狸窝，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再向里，杨不悔拉着小昭在找东西，小丫头弄丢了小昭铁索的钥匙，急得咬手指头。
“这可怎么办？诶呀！爹爹也真是的，你这寒铁锁根本不是一般刀剑能斩断的！奇怪，我把钥匙放哪了？”
“你不要着急，”小昭安慰杨不悔“不是一般刀剑？那陆堂主的刀可以吗？”
杨不悔眼前一亮“对啊！陆叔叔的刀连倚天剑都能斩断，一定能打开这个寒铁锁的！”
陆彻倚在大门边，看着殿内一派热闹的景象，不知不觉生出一种满足来。这是在大唐时陆彻所没有的。
陆彻入明教时，明教刚经历过大光明寺之乱，元气大伤不说，教内更是叛徒频出。甚至昨天还在一起说笑的同门，明天就可能出现在手里的暗杀单子上。所以除了师父卡卢比和那个一起长大的圣女，陆彻在教内几乎没什么亲近的人。
这种独来独往的作风一直被他带在身上，就成了后来江湖上只认酬金不认人的杀手陆彻。陆彻下意识摸向腰间找酒囊，却摸了个空，想来是上次喝的糊里糊涂扔在了那儿，于是凭着印象溜去前天他喝酒的地方。
山岩附近到处是乱石，历经大漠风沙洗礼的蘑菇岩上被人用凌厉的刀锋划了几道，后又被人拦腰砍断。上半部分混在一地的碎石中，下半部分是刀锋拖出的一道长痕。
陆彻抽了抽嘴角，认真回想自己还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思考无果。陆彻发现视线的一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多年杀手的敏锐让他迅速锁定了的那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然后陆彻的眼睛就亮了。
那是一只沙漠猫幼崽，小东西懵懂的盯着陆彻绣着金纹的衣摆，一副想要随时扑过来的模样。陆彻轻笑一声，蹲下身拎着垂下来的衣摆挂饰在小猫崽面前甩动，小猫的视线紧盯着那晃动的金饰，飞身一扑，被拎了起来。
小猫崽蹬着短小的四肢发出一声奶气的喵呜。陆彻一把将沙漠猫揽在怀里，享受手下细软的触感，转身对上了杨逍揶揄的目光。
沙漠猫野性十足，被突然拘住，一双爪子不住地在陆彻的护腕上抓挠，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手甲只护住了小臂，再往上就没有防护了。陆彻不知道杨逍什么时候来的，一时不知道该先解释身后的一片狼藉，还是刚才的幼稚行为。一时没防备，被猫爪在上臂留了三道见血的印子。
“嘶！”胳膊上一阵火辣的疼，杨逍看着眼前西域男人少见的手忙脚乱的模样不仅笑了出声，而后，他看到陆彻耳朵上的红色有向下蔓延的趋势。
“走吧，回去让小昭给你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口也该换药了。”杨逍嘴角挂着满意的笑，率先向大殿走去。
“哦，嗯？”陆彻应了一声觉出哪里不太对，试探道“那天晚上，是你？”陆彻想说捡的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捞的我？”好像更怪了，一时间大脑像短了路，只得干巴巴道。
“……嗯。”两人走了一段，杨逍才在鼻腔中哼出一声不知是笑还是回应的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陆彻看着负手悠闲走在前面的身影，变换步伐，踩着杨逍的步子，杨逍前一脚挪开，陆彻后一步紧接着踩上去。陆彻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想就这样跟在他身边，一直走下去。
身后繁杂的脚步声来得气势汹汹，小东西受了惊，在陆彻怀里猛地一挣迅速消失不见。
卧槽！陆彻怀里一空，气氛迅速消失。
空性一行人折回光明顶，迎面碰见陆彻和杨逍，陆彻抱着胳膊倚在门边一双眼睛几乎要杀人。空性心里一惊，想不通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西域人。但想起来此行目的，手中法杖在地上一磕，又硬气几分。
“空性大师，何故去而复返？”空性一行人动静不小，杨逍担心六大派去而复返，转身急急走了几步，见陆彻拦在门前，又放缓了步子。
“把圆真师侄的尸体交出来！”空智怒声道。
“尸体？呵！你们把明教当成什么地方！”陆彻怒极反笑，少林的臭和尚们果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老子的猫啊！
“我们明教没有拿贵派尸体的喜好，你们六大派走时各自清点尸体，丢了人反倒来问我们？”杨逍注意到陆彻手上散开的绷带，微微皱了下眉。
“当时人多混乱，我们再次清点时，却单单少了圆真师侄一人的尸身！你们明教如此污蔑圆真师侄，难保你们不拿他的尸体伺机泄愤！”空智这话说的毫不客气，空性听了合上眼念了句阿弥陀佛。
“阁下真不愧为佛门大师！真是好想法！若那贼秃驴尸体落在我手里，我会考虑大师的意见。直接剁了，喂沙漠里的野狗怎么样？”陆彻气得空性直瞪眼。
“我说了，我们明教没有拿贵派尸体的喜好！请回。”杨逍强硬道，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明教理直气壮，空性只得无功而返。杨逍见陆彻倚在门前，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猫不由笑道“怎么了？”
陆彻觉得很气，怨道“都怪那群和尚！让那猫跑了。”那可是只罕见的沙漠猫啊！
杨逍听了一愣，不由感到些新奇，一个大男人竟还为一只猫委屈？陆彻是强大的，杨逍以为这样的人一般会专横而霸道，没想到还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于是停下来好好欣赏了一番陆彻失落的样子。
两人走到后殿，却没见到小昭。杨逍取出伤药拉过陆彻的手将散开的纱布取下来放到一边。瓷片造成的伤口横在手掌，这种伤口最忌活动，经过之前的一番打斗本就没愈合的血口再次裂开。
杨逍抓着陆彻的手腕，等感受到掌下脉搏有力的跳动。他忽然开口“明教，不能一直群龙无首。”
“你要推举新教主？”陆彻想了想接道“张无忌？”
明教高层之间暗流涌动，阳顶天的死已被证实，推举新任教主势在必行。杨逍无意于教主之位，殷天正年事已高，将明教交给韦一笑周颠之流纯属胡闹，算来算去最有可能的竟是张无忌这个小崽子！
“你也觉得张无忌合适？”他只是起了个话头，这人像是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这种合拍的感觉让杨逍觉得很舒服。
陆彻点点头“一来无忌此番对明教有大恩，又是狮王的义子、鹰王外孙，能够服众。二来他还是武当张翠山的儿子。明教若想跟中原武林联手抗元，他必然是关键所在。”
杨逍顿住步子转身来看他，陆彻被杨逍认真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怎么？”
“你考虑得倒是长远，没有别的想法？”杨逍似笑非笑。
有，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叫那个自己带了几年的小崽子教主，陆彻有些头大。
杨逍向来有恩报恩，从不愿负担人情。陆彻此次救明教于危急，他承了陆彻太大的恩情。张无忌的恩情他可以用教主之位酬谢，但陆彻，杨逍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彻坦然一笑“做教主需要顾忌太多，我可做不来。”教主要有胸怀，心中要有兄弟，也要有众生。他最讨厌束手束脚，也自觉做不了那样的人。他向来心很小，容不下太多东西。
杨逍觉得也有理，陆彻这样的人好像天生就应该像一捧火一样，自由热烈无所忌惮。不觉地杨逍想象了一下眼前这人一脸苦恼地趴在桌案上处理处理教务的样子，他笑着摇摇头，想把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去。
中国人的宴会从不是用来吃饭的，而是用来谈事情的。
张无忌在宴会上被五散人灌了个小脸通红，晕晕乎乎的勉强还能认清人，杨逍笑眯眯地道“诸位，此次我明教之危多亏了张无忌小兄弟，因此我打算举荐张无忌为我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
陆彻看着张无忌一个激灵脸白了一半，笑着拍拍他肩膀，凑上去笑道“我看好你哦。”然后张无忌另一半脸也白了。
“我，我，这怎么行呢！”张无忌嘴笨，喝了酒更说不出什么大道理。
“张少侠，武功盖世，义薄云天，我们都商量过了，一致赞同张少侠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彭和尚道。
“就是！我周颠谁都不服！就，就服你！”周颠喝了酒口齿不清的嚷嚷道。
张无忌手忙脚乱，忽想起来密道中阳顶天的遗书，忙取出来道“太，嗝，我答应过太师父不能入明教的！而且，我追成昆的时候误入光明顶密道，看到了阳顶天教主留下的遗书，你们看！”
“那就更好办了，子承父业，眼下狮王不在，张少侠更是名正言顺。”杨逍接过遗书，却没有认真看，草草扫过一遍就藏在背后，他杨逍十多年一口咬死阳顶天失踪未死，可他现在握着的却是阳顶天濒死之际写下的遗书，幻梦一触即破。
“可！”张无忌还想再挣扎。
“况且，张无忌与六大派对比之时你用了乾坤大挪移吧？”陆彻开口，眼神中是赤裸裸的威胁“既然学了明教教主独有的内功心法怎么也得负点责吧？”
“我！”张无忌被陆彻盯得心慌，他确实坏了江湖上不得偷师学艺的规矩，学走的还是明教的不传之秘。
“哎，别理他！无忌，外公的话你总要听吧？外公让你做这个教主，跟你太师父的话抵了！现在，你谁的话都不用听，好好考虑考虑。”
“再加上我这个舅舅！”殷野王也道。
张无忌被灌得晕晕乎乎，狠狠地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抬眼却看在场十多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张无忌脸皮薄在这种情形下，尽管再不愿，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得为难道“好吧，晚辈再作推辞，倒是不知好歹了。我可以暂摄教主之位，但日后若寻得了圣火令，便由那人做明教的教主。”
“那不成，”韦一笑反对“若那拿着圣火令的是个傻子，我们也要认他做教主吗？”他们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张无忌走？
“这……”张无忌挠挠头，想不出什么办法。
“圣火令遗失多年，等重新出现了再议不迟。”杨逍深知不能一时将人逼得太急，替张无忌开脱道。
这一番红脸白脸齐上阵，将张无忌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拐到了手。众人一齐闹哄哄的敬酒喊教主。
就这样，一顿饭的工夫，张无忌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举成了明教教主，张无忌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酒晕还是羞红。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