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凤凰不是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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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隔壁微商小张。
小张红着脸，双眼迷糊，口齿还算流利：“那个周哥醉了，这两天我成了大单，开瓶和周哥喝了两盅，庆祝庆祝。”
说罢打了个嗝，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接着对她说：“没想到周哥酒量太差啦，没两杯就不行了，躲回房间哭去了，哈哈，这晚上可能要给你添麻烦了”
“哭了？”及葶蕴震惊，一脸难以想象的表情。
“没事，也给你添麻烦了，有我就行了，我先去看看，放心”
她别过邻居，打开房间的灯，关上门。
正中央的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人，外套胡乱地敞开着，脑袋盖在枕头下面。
及葶蕴“呼哧” 一笑，走过去按下床头开关，把灯光换成柔和的暖灯，然后轻轻拿下周谆默脸上的枕头。她把枕头翻过来，看到浸湿的地方一片深暗。她望向他的脸，温润柔和的脸颊蒙上了红晕，只有眉间还在纠结。哭了？她心觉好笑又疑惑，还从未见他这样。
她把包包放到一边，把装好相片的相框从面里拿出来，摆在床头的柜子上，然后起身来到另一边抬起他的腿，想把他的鞋子脱下来。
“妈的! ”周谆默蹬了一腿，厌烦地喊了一声。
……及葶蕴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默哥，你还好吗？”她转过身来伏在他身边，轻声问。
也许是压力太大了，她心想，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他醉过酒，更何况开口讲粗话。一定是遇见了什么难搞的事情，借着酒劲儿释放。
“为什么我做什么都失败？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哼……哼……呜呜”周谆默突然辗转，眼睛紧闭，呜呜咽咽，摊开的手臂伸出手掌，一气胡乱抓，好像寻找着什么。
及葶蕴慌忙抱住他，“我在，默哥你很好，真的很好，没有人比你更好了，别乱想，出什么事了？”这样一反平常的举动，她意识到出事了。
感觉到有股温暖伏在胸间，周谆默起伏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像是叹气一般道：“这债……恐怕是还不完了。”
声音很轻很小，可及葶蕴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她心中一怔，抬起脸来端详着他，“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
“欠了多少？”带着探问的语气，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20万，一直在还，可怎么就一直也还不完”周谆默度嘟呜说着，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嘴角撕开一抹轻笑。
接着又艰难且无力地吐出一串话：“综艺拍摄没了……工厂尾款也没指望了……都没了……彻底还不完了”。
算是了解怎么回事了，及葶蕴倒是没觉得意外，白宫那家的失信早有预感。
“我们一起还” 一句轻声的许诺。
房间里突然静默无声。
他撕笑的嘴角慢慢归位，跳动着的眼皮好似晨间花朵苏醒般缓缓张开，视线里是及葶蕴深褐凝重的眼睛，像架起来的显微镜一样深深地探入他的眼底。
“对不起”周谆默眼神迷离，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清醒，但心里的道歉像是准备已久，涌堵在喉道里一下子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的事了？”她顺势问道，想探出酒后真言。
“在江城，创业失败了，所有的钱都赔给了小庄他们”他呆呆地回答，脸上露出孩子般的委屈。
“小庄他们？他们不是你的合伙人吗？怎么会赔给他们呢？”
“唉……都是跟着我创业的，被我拉下水的”他长叹一声，吐字无力浑浊，像一个战败忧国的将军。
“创业本来就有风险，就算是失败了也要接受结果、各自承担，为什么你要赔给他们？” 及葶蕴满心不解。
“毕竟是我牵头的，我的团队，我得负责”他的声音突然端正起来，像在认可自己的做法。
“合伙做事本来就是自负盈亏，出了事一起承担，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吗？要不怎么叫做‘合伙人’？”
周谆默停顿下来，太阳穴处的青筋抖动了一下，思索片刻无果便转动眼睛到别处去，顶了她一句：“你懂什么？都是兄弟”
“他们又不是给你打工的？败了应该赶紧去想办法，怎么？你当自己是老板吗？自己承担，给他们遣散费？”及葶蕴只觉得幼稚，想象不到在社会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还可以这样的意气用事。
周谆默任性地噘着嘴，转过头去，仿佛不愿意去听似的，嘴里自顾自的含糊地说着“……我的团队……我的团队”，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及葶蕴坐在床边，愤然无力地歪头看着他，心里有股怒气却又无可奈何。她怎么也想不通他的逻辑，明明是合作关系，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样子，逞强承担自己承担不了的责任？20万，不是个小数目，她知道他的家境并不富裕，可能用“贫寒”两个字形容更为贴切。父母都已经年过60，母亲的腿还有很严重的风湿病，天气稍有变化就无法下床走路。
他还有个哥哥，脑筋不太好使，很早就辍学务工了，长得异常高大肥壮，和人说话总不在一个频道上，只会让人觉得尴尬。曾经有一次来江城找周谆默，啃了一路的黄瓜，那时是第一次见到及葶蕴，还问她：“你知道我吃的是啥？刚才一路都有人看我，都没见过。”说完还一脸得意地笑。及葶蕴当时表情震惊，状态懵逼，不知所措地看着周谆默不晓得该说什么。周谆默当时也只能尴尬地笑笑，等后来送走了哥哥，才认认真真地把家里的情况告诉她。
及葶蕴在选择和他继续在一起这件事上，做过很长的心理斗争。以她二十六年的见识，还没遇见过第二个在当今社会如此家贫负重的人，突然而来的事实让她不知道怎样选择才是对的。她欣赏周谆默的才华，喜欢他对待工作专注认真的样子，敬重他对理想追逐的坚定态度，以及遇到任何困难都想方设法去承担和解决的个性。他对谁都温和有礼，不与争锋，仿佛再糟心的事情发生，仍旧能够在他的脸上看到和熙的微笑、眼中的柔光，让人揪着的心一下子就舒展开了。至于这么重的家庭负担，她知晓后心中生出更多的是一种心疼，也明白为什么他始终如一地精进不休，体谅到他肩上旁人看不到的责任和压力。就连他那时常露出的笑容，往后再看来仿佛也夹杂着一丝不得已的无奈。
及葶蕴掀起周谆默的衣角，从外套里掏出手机，然后掰开他的手指启开密码锁。果然，在收件箱里找到了每月银行发来的信用卡催还消息。
她来到电脑前，从抽屉里翻出纸和笔，打开手机查看自己的银行账户。6万块钱，这是她毕业之后工作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也是因为存了这笔钱，她才有胆量去换个城市谋求新发展。“20万？信用借款可以分期偿还，只要确保每期定额支付就可以避免滞纳金。以两个人现在的工资，降低一下生活开支，每月还款1万5，大概13个月可以还清”及葶蕴在纸上飞速地计算着。
“幸好我这里还有6万块，能抵御些意外风险，心里不至于那么慌。那如果再克制一点，每月生活开支控制在5000，去除房租2000，人均1500的生活成本，嗯……每月可以还款1万8，这样至少可以减少2个月的复利。”及葶蕴把账目一点点地理清，两侧太阳穴因紧张而绷起的青筋，随着解决办法的逐渐清晰而慢慢松弛下来。
她转过头看了看沉睡中的周谆默，突然觉着经历这些也并非坏事，或许上天正在考验他们，让他们一起渡过这些磨难，彼此才会更坚定、更毫无畏惧地去拼搏想要的未来。换句话说，及葶蕴就是个越挫越勇的家伙。
解决方案搞定了，她把纸张规规整整地折叠好，放进桌子下边的抽屉里，脸上竟还露出自我满意的微笑，然后起身从衣柜里拿起睡衣，去卫生间洗热水澡去了。
第二天早晨，周谆默清醒过来，恍惚记起自己昨夜的吐露摊牌，顿然起身，环望四周没有发现及葶蕴的身影。他穿好衣服拉开房门来到客厅，看到及葶蕴正在厨房准备早餐，想起了昨晚听到她轻声说的那句“我们一起还”，心灵负疚，轻咳一声，面有愧色地望着转身看向他的及葶蕴。
“起来啦，来准备吃早餐”及葶蕴面含微笑地对他说。
“哦，好”他来到餐桌边坐下。
她把煎好的鸡蛋端到他面前，然后放好自己的那份坐在他对面，并不像平日一样欢闹，那天的早餐时间格外安静。
周谆默整理了一下词汇，开口打破了沉静：“小蕴，对不起。”
“以后这种事请不要再瞒着我了，我想我应该有资格知道的”
“对不起，我不想你因为我牵扯进来”
“你是一直当我是外人吗？”她抬起头怔怔地盯着他。
“没有，我以为我自己可以解决，没想到还是拖累了你”
及葶蕴从桌边拿起了那张纸推向他：“喏，我已经想到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按这样安排还款计划，咱们不到11个月就可以还完啦，当然还有可能更快呢。”她忽然换做一张笑脸，挑了挑眉毛说道。
周谆默拿起纸仔细看着，时不时抬眼望向她，心存感激又觉羞愧。轻薄的纸在他手指间摩挲出了卷，平静地承托起两个人的担子。
“我这里还有6万块的存款，以后生活上的开支由我来，你的收入主要用来还款，相信我们一起很快就可以把这笔钱还完的”及葶蕴温声说道。
周谆默“嗯”了一声，垂下眼帘闪躲着她直视的目光，心里知道自己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动人的话，只觉得此刻开口说什么都会让自己更加尴尬。他顿然感觉自己像是一颗掺杂在丛中摇摆无力的异草，身旁都是些葱茏高大的树木和斑斓夺目的鲜花。
“赶紧吃饭吧，开启斗志满满的一天喔！”及葶蕴握起小拳头，示意加油。
他也跟着她加快了干饭节奏。
周谆默到公司结束了晶体项目收尾的工作，开始做新项目的立项准备。
朱老板一如往常面目红光地从外头走进来，进屋便招集大家进会议室。
“最近咱们的晶体打印项目顺利收尾，大家都非常辛苦，表现得都特别积极，在这里我也就不一一表扬了”他眼睛扫向大家，继续说道：“接下来迎接我们的还有新的任务，这次的项目会轻松一些，但精密度还是很有要求的。现在市区内的线下商铺都希望能够借助线上引流，纷纷入驻线上平台，像本地生活、线上团购、体验服务等等。然而具体的商铺信息、地理位置、周边环境这些信息并没有与线上打通，需要专业性的实地采集，我们之前研究的全景扫描课题刚好可以应用其中，这些技术上的规划谆默你是专家，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周谆默向前一步，面向大家。早前他已经做好了完整的商业计划书，并对技术支持做了非常全面的试点解读。
“刚刚老板说的实地采集，就是把每家周边路线、门脸以及店面的内部结构与陈设的二维信息，全部通过全景扫描采集后制作成三维空间场景，在每个布局方位设置引导点，形成仿真的空间转场，再通过图片处理技术进行协调性的美化，提升品质感。然后将这些对应商铺的数据接入各线上平台，增加多维度的感官体验。顾客不用亲自到门店去，就可以在手机上看到这家店的模样，并且可以在三维视角下根据引导点通达每个空间角落，形成环境和氛围质感的沉浸式体验，帮助用户择优选择从而提升交易率。”
“明白了，是通过手机端在线预体验”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
“那盈利价值……”有人提出疑问。
“这个我和市场团队之前已经做过价值评估，不管是从目前市场空间还是投入成本，短期内如果能够快速推进，铺面率达到浣市的30%，我们的盈利都是非常可观的，在一至两年间都是红润期，因为技术成本并不算高，扩展节奏也会加快，所以算是个周期短、高回报的项目”
众人点头表示了解。
“后面我们会分为两个小组协同执行，一组信息采集，一组技术制作。前期由我带着大家一起去线下扫描采集，接着协同技术团队将输入的数据信息落实到功能开发，把整条链路走完走通，然后我们就按部就班地保障输出节奏。业务组每周会把达成的合作意向商户资料发到各位的邮箱，我也会安排好仿店时间表，请各位根据具体计划做好时间安排。”
“好！”大伙纷纷附同。
朱老板挺起身子背着手，看到大家积极配合的态度满意地点点头。吩咐他们散去后，他拍了拍周谆默的肩膀，示意他“接下来靠你喽”。其实朱老板一直觉得周谆默是个颇有商业头脑的技术人才，随着一次次的探索和业务上的突破，他也越来越确定自己的判断。只要把这个人留在身边，不仅能够稳固团队、提升技术，还可以帮他赚快钱。只可惜小地方来的总归是小地方，鸡窝里出来的凤凰永远认为自己是只鸡，而且这只鸡只要稍微顺顺毛就会乖乖地按时打鸣。朱老板算盘打得精亮，毕竟这年头便宜又好用的人着实少见。
还款计划开始执行后，及葶蕴开源节流的模式正式开启。上午快速完成了工作任务后，便开始在本地生活网上寻找周末兼职的工作，翻阅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岗位。上面的招聘单位的用人要求连兼职都是起码能连续干一个月以上，况且都是些薪资低又没有专业含量的体力劳动。及葶蕴又一次想发挥余热了，她转站微博找到浣市兼职的官方号，沉在里头一条条地甄选着感兴趣的岗位信息。
“动漫展执行、新品地推、室内儿童游乐园协助，正规整形医院玻尿酸填充体验模特？呵，大城市的工作还真是新鲜”及葶蕴小声感叹。
快中午时，她抬头伸了伸肩背，刚好看到Demon那家伙正在偷偷划水，低头摆弄着手机，突然间她想到或许关注的本地活动微信公众号上会有些有用的讯息。
打开微信，朋友圈的小红点冒了出来，手没忍住点了进去，刷新置顶的一条就是妙姐的“舞蹈视频”。
视频里依然是那个身穿吊裆裤的女子，只不过腰以上换成了艳丽的抽绳塑身T恤，随着音乐节奏抖动的肚皮像是上了弦的铃铛。及葶蕴辣得揉眼，不过仍然给人点了个赞，表示欣赏人家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划了几屏过去还是她，“看来妙姐每天都定时打卡啊”她浅然一笑，下一秒又为自己在新地盘下可怜的人际圈感到凉凉。
妙姐有一条视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看起来应该是剧组拍摄的片场，以妙姐的视角应该是蹲在哪个墙角下偷偷拍到的情节。
“你觉得你比它们高贵吗？”画面中一个身着蓝色古装长衣的白皙男人，蹲在地上手中托着一只身体僵直，脑袋歪向一边的小黑猫，正仰起头冷厉地质问着旁边站着穿黑色现代装的人。那人应该是场务人员，手里提着个深色塑料袋，看样子是过来打包猫咪尸体的。被质问后，他怔怔几秒没敢说话，随即不知所措地挠挠头转身而去。
视频只有10秒钟，及葶蕴认得出穿古装蓝衣的那个是年轻男艺人岩博然。她想起来前几天在网上热议的剧组虐猫事件，好像说的也是一只小黑猫，为了贴切剧情，剧组人员真的用毒药把猫咪害死了。
“真是丧尽天良”她愤然理解他当时的横眉冷对，也为小黑猫鸣不平。再往下滑想继续了解内情，但已经没有了相关信息，余下的都是一些妙姐的日常状态。 “妙姐还在经常跟剧组啊”她心想，或许可以找她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机会，接着回归正题，开始措词发信息问候人家。
“嗨，妙姐，还记得我不？我是小蕴呢”
没等一会儿，就收到妙姐的回复。
“当然记得呀，小蕴最近怎么样呀？”
“挺好的呢，我最近正在找兼职呢，看到你的动态里有活动，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机会推荐给我呀？”及葶蕴求人一向是开门见山。
“巧了，我刚进了个新组，还在招群演呢，愿不愿意过来做路人甲？”
“可以呀，路人乙也行呐”她欢快地回复。
“哈哈，我拉你入群，等下把你的个人信息发给群主，就说进周六《侨城云烟》剧组，到时候会通知集合时间，咱们现场见。”妙姐更是爽快直接。
“好呀，谢谢你咯，妙姐”
“姐妹儿跟我还客气什么”
“那好呀，到时候剧组见！”
搞定了这档子的事，及葶蕴又联络了微博上动漫展活动的负责人，谋了个周日互动拍照的差事。这样周末的时间可以被填满，虽然赚的不多，但也能补贴点生活费。
晚上回去，周谆默更早到了家，两人坐在一起把当月的欠款按计划还清，同时分享着彼此这几天的进展。周谆默对自己牵起的新项目充满信心，告诉她朱老板承诺他年底的时候给他加薪，及葶蕴也欣喜地宣布自己找到兼职的好消息，一切仿佛又变得充满希望。
那天一早，天空漆黑还泛着紫，淡淡的一弦月晕还未消去，两个人就已经准备妥当，按各自的方向出发。及葶蕴来到集合处看到一群人已经在那里颤身跺脚地候着了，旁边的路灯还亮着，可以看得清他们说话时嘴里哈出的白气。刚出地跌的她也立刻感到空气中不太友善的冰凉，不自禁地抬起手把颈上的围巾裹得更严实。妙姐从人堆里喊过来：“小蕴！在这呢！。”及葶蕴闻声望去，看到一个穿灰色吊裆绒裤、上面裹着白色短款羽绒服，同她一样半张脸埋在香芋色围巾里的女人。
“呀，你这么早就来啦，今天好冷呀，群头有没有说等下怎么安排？”及葶蕴热切地迎过去问。
“说要等报名的人齐了，一起坐大巴去片场，听说是一片废弃的老工厂” 妙姐依旧神采奕奕，欢喜地看着这个很久没见的小妹妹，努力地熟络着。说罢她突然瞥见及葶蕴脖颈上的羊绒围巾，颜色、质地都好像和自己身上的这条一模一样，顺手摸上去翻过来，果然“loro”的logo 缝订在那里。
“怎么了？”及葶蕴诧异地问。
“你这条和我这条一模一样耶，你那天也去啦？”妙姐想到那天自己台下出的糗，一脸尬意。
“哪天？哦，这是我男朋友送的，好像是和你的一样呢。”及葶蕴看向对方的围巾，也伸出手去摸了摸。
“六个胡桃啊，上上周我又去那个节目做观众了，你不知道啊当时姐姐可倒霉啦……”妙姐一股脑地把那天抢答问题不成，还被轰出去，以及摄像小兄弟送他围巾的事情倒了出来，看样子似乎憋了不少的委屈。
“你是说你这个是现场互动的礼品？”及葶蕴想起那天周谆默的行程的确是去录制综艺节目。
“对啊，气得我不行，还好那个摄像小兄弟挺贴心，送了我这个，给了点安慰”她没好气地说道。
及葶蕴心里冰的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胸腔里沉了下去，她掏出手机翻出照片，递给妙姐看。
“是他吗？你说的摄像小兄弟”她语气平淡地问道，心却不安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是他，他是你……男朋友？”妙姐一眼认出来。
“嗯”及葶蕴默默回答。
“喔哦，那怪不得呢，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小伙子挺不错，很贴心呀”妙姐显然是对周谆默颇有好感。
此时大巴车正从不远处缓缓驶来，群头子清点好人数后，安排他们依次上车。因为起得太早，大伙上车后都纷纷闭上眼睛开始补觉。及葶蕴坐在窗口，倚向一边，手里揉捏着围巾一角，望着熹微的晨光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凤凰不是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