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凑过来》酸皮橙好酸

11、第 11 章

　　“小远？”欣梦探出头喊，院子里太黑了，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到树底下蹲了两个黑影，挨得很近。
　　“在这儿。”宁远回头回了一句，站起身子跺了两下脚，身上粘的灰也一起抖了。
　　他没看简迟，边朝屋里走边脱衣服，走了几步顿了下脚步，回头说，“吃饭了。”
　　简迟听到他说话，勾着笑跟着朝屋里跑。
　　进屋的时候门口多了一双鞋，宁远愣了一下，简迟呆着脑袋抬头朝桌边看了一眼。
　　非成坐在桌边看着他笑，旁边的张年揣着保温壶在泡茶。
　　“快进来洗手吃饭了，等半天了，你们俩跑哪去了？”欣梦在厨房盛饭。
　　“小远。”非成看了宁远一眼。
　　宁远转身去洗手，嘴里叫了一声，“成哥。”
　　滴着水珠的手在身上随意抹了两下，宁远跨腿坐上了椅子，简迟坐在对面，没看他俩，眼睛就盯着桌上的鸡翅发光。
　　“最近忙吗？”宁远倒了杯水朝嗓子里灌。
　　“忙，过阵就更忙了，想着趁这段时间就回来看看。”非成端着水杯抿了一口，“学校还好吗？”
　　“朋友交挺好，学习不咋地。”宁远随口说。
　　“来，今天刚做的桂花糕，再不做院子花瓣都没了。”欣梦蹲着盘子出。
　　冒着热气儿香味的糕点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简迟没忍住，“啊。”
　　又啊了一声。
　　眼睛都在冒光。
　　宁远看着他笑了一下。
　　非成一直盯着他，最后低了头拿筷子，“多了个小兄弟，感觉怎么样？”
　　“还成。”宁远拿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反正出格事儿不会在干了。”
　　非成筷子一抖，掉地上了。
　　“我去拿双新的。”非成对着简梦笑了下，抬脚朝厨房走。

　　简迟算是敏感的人，嘴里叼着鸡翅啃，眼睛抬着朝宁远和非成脸上看。
　　但这两个人虽然看着反常，但又确实看不出什么东西。
　　一顿饭吃的简迟全程嘴角挂着笑，他这两年别说油腥了，就连甜食都没怎么碰过，上次宁远给的栗子糕算是近期吃到唯一的甜食了。
　　这会儿香甜的桂花糕送进嘴里的时候，简迟没注意自己的表情。
　　边吃边傻乐。
　　宁远抬眼看着他的时候也轻轻笑了两下。
　　“对了，瞧我这脑子。”欣梦吃完饭发愣的功夫突然站起身子，“上次店门口那个摄影师拍的照片今天送过来了，还不错。”
　　“什么照片？”宁远抬头问。
　　“上次简迟站在垃圾桶旁边，别人拍的。”欣梦递了一张照片放在简迟手里。
　　照片里，阳光打在简迟半边的肩膀上，白嫩的脸上透着点红，眼睛盯着垃圾桶望，手里揣着一堆塑料袋朝里塞。
　　这照片放出去，就是活脱脱的良好市民写实照。
　　“阳光照得好。”宁远看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简迟抬头望着他，“阳光可好了。”
　　宁远眼神一飘，“嗯。”
　　“小远就是不会夸人。”欣梦摸了两下简迟的脑袋，“就是简迟长得白净，拍的这么好看。”
　　“挺上相的。”非成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下次找你做模特。”
　　简迟睁着大眼睛看他，“模特？”
　　“嗯。”非成看着他笑。
　　“有钱吗？”简迟问完，周围人愣了两秒。
　　非成笑了几下，“有！”
　　“那可以。”简迟低头又吃了两口饭，端着碗进厨房洗碗去了。

　　欣梦在宁远肩膀上拍了一下，“是不是你教的，掉钱罐子里去了。”
　　宁远笑了两下，伸手收拾完准备给简迟送过去，“不挺好的嘛，起码没那么傻了。”
　　欣梦笑了下，“就你贫嘴。”

　　事实证明简迟依旧还是那个傻乎乎的老样子，洗个碗袖子没捞起来，半边衣服都湿了。
　　宁远进去的时候，“手抬起来。”
　　简迟乖乖抬着，看着宁远给他把袖子全部扯上去，他盯着宁远的脑袋和鼻梁。
　　“你睫毛好长啊。”简迟盯着他脸看。
　　“你的不也挺长嘛。”宁远抬着他下巴看了看，“洗完去洗澡。”
　　“好。”简迟脑袋点的太实在了，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客厅里非成和简梦在聊天，就是在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倒是没什么稀奇的。
　　“我去洗澡。”宁远从卧室拽了衣服短裤搭在肩膀上朝浴室走。
　　非成盯着他没说话。
　　“你留点热水给简迟。”欣梦进门前喊了一句。
　　“知道。”宁远拖着嗓音回。
　　简迟洗完碗甩着一身湿水就出来了，额头上憋得全是汗，欣梦看着他出来对着他笑了一下，“幸苦小迟了，你去看看小远洗好没，洗好你就进去。”
　　简迟从衣柜里拿了宁远的旧衣服，一件套在身上跟麻袋似的T恤和一条到膝盖的运动短裤。
　　站在门口，他贴着耳朵在门上。
　　听着水声停了，猛地站直了身子。
　　宁远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快进去。”
　　“好。”简迟站在门口就开始脱衣服，脱了半身衣服后，“这个给你。”他把助听器摘下来给宁远了。
　　宁远拿着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卧室。
　　简迟洗澡挺慢的，不知道在里面磨蹭什么。
　　估计又在唱歌。

　　出来的时候客厅很安静，简迟探着脑袋朝外看，被门口的一阵冷风吹的一个哆嗦。
　　颠着步子抓紧时间朝卧室跑。
　　卧室也没人。
　　其实是有人的，只不过没戴助听器的简迟就是个小聋子，什么也听不见。
　　厕所里的说话声他也听不见。

　　助听器被宁远放在桌子上了。
　　简迟攥在手里准备先躲进被子里，然后在戴，毕竟这晚上的小风吹的他着实有点哆嗦。
　　他照常躲在靠窗的位置，脑袋连着身子一起缩进去，没开灯的情况下压根看不见他。
　　简迟缩在被子里慢慢戴助听器，带好了才能松口气。
　　晚上睡觉按理说不用戴，但简迟害怕。
　　害怕宁远跟他说话他听不见，宁远会生气。

　　“宁远，你当时太小了。”非成在说话，声音隔着厕所，听的不是特别清楚，“当然，我年龄也不大，是我太幼稚了。”
　　“你没必要给我说这些。”宁远声音明显比他大了不少，“你就还是我哥，剩下的什么都不是。”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宁远准备开门。
　　简迟吓得又朝被子里缩了点。
　　要不要把助听器摘了？
　　简迟快吓死了。
　　厕所门开了，两个人站出来说话的时候，简迟不想听都得听。
　　“宁远。”非成拽了下宁远的手臂，“你现在怎么想。”
　　“什么都没想，就像你说的，当时就是个小屁孩。”宁远转身看着他，“追在屁股后面喊你哥，脑子一晕还表白了。”
　　“就是个玩笑的幼稚话，你也别放心上。”宁远说，“亲情爱情我分的清。”
　　“那现在是什么？”非成问他。
　　“现在，估计亲情都算不上。”宁远转头准备朝床上走，“你好生去工作，我继续上我的学，过年了回来吃顿饭喊你声哥，就这样了，多的也没有。”
　　非成没说话，最后关门出去前说，“好。”

　　简迟缩在被子里捂着自己的嘴巴鼻子，差点儿把自己憋死。
　　“行了，别捂着了，死了没地儿给你埋。”宁远用脚对着简迟屁股轻轻踢了一下。
　　“呼！”简迟猛地把被子掀开，起了半边身子对着窗户使劲吸气。
　　他憋了满脑袋的汗，澡都白洗了。
　　“听见了？”宁远翻身在旁边躺了下去。
　　“简迟不是故意的。”简迟扭头看着他，和宁远眼神快对上的时候猛的转了脑袋。
　　心虚了。
　　“那你还把助听器戴那么牢。”宁远冷着语气说，嘴上还勾着笑，反正简迟背对着也看不到。
　　“那...那我现在取了。”简迟说完伸手就把东西取了。
　　“都听完了，现在取？”宁远转了个身子笑了下。
　　“啊？”简迟又没听清，探着身子把脑袋放在宁远头顶上，“没听清。”
　　“睡觉吧！”宁远声音大了点儿。
　　简迟一笑，听清了，“嗯。”侧过身子钻到被子里睡着了。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睡觉没戴助听器，还挺舒服。

　　简迟每天早晨都是被宁远用脚踹醒的，这次也没例外。
　　梦里还在做着猪肘子梦，结果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脚，简迟手上的猪肘子啪的掉到鳄鱼嘴里去了。
　　一大早的他就气鼓鼓的看着宁远。
　　那人在单腿跳着穿裤子，还没发觉简迟为什么生气。
　　唰的一下把校服裤扔到了简迟身上。
　　结果没瞄准，甩人家脸上了。
　　简迟气的脸都红了。
　　最后还得乖乖低着头上宁远的车，抓宁远的衣服，吃宁远给他买的包子。
　　仰着脸望着宁远说：“今天想吃桂花糕。”

　　买零食的小店太多了，随便一个拐角都有小店。
　　但当宁远习惯性的骑着车子朝熟悉的小巷子奔的时候，最后还是愣住了。
　　简迟拽着他一脚，“不吃桂花糕了，不买了。”
　　宁远愣了半天说，“改条路就成。”

　　他们绕了个小路去了隔壁街区的零食店，买了桂花糕。
　　简迟坐在车后面晃着退嘴里塞满了食物。
　　他抓着宁远的衣服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宁远说：“张年对我，再说了，院子里有条规矩，进了门就是一家人。”

　　简迟愣了半天没说话，嘴里面的渣子全掉宁远衣服后背上了。
　　“你别吃我衣服上了！”宁远偏头吼了他一句。
　　简吃抹了一把嘴巴，结果还是掉了宁远一身渣。
　　“那以后你是我哥了。”简迟第一次说这个字儿。
　　宁远笑了半天，“那我之前是什么？”
　　“凶人的老虎。”简迟低头吃糕点的时候随口说的，嘴巴张开刚准备咬食物，“啊！”
　　宁远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活该。”老虎还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