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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八 那么快进到真选组动乱 ...

  •   三叶到底是没有留下来,自己回了乡下。松阳给她送信问了身体情况,确认她的病已经痊愈,不需要获取更多血液,也就没再开口。他的血当然是好东西,死亡这种病都能治,但它毕竟不是什么经过严格把控的药物,能治好属于运气好,一个不好那就等着投胎,所以少碰为妙。
      至于土方……
      土方对他的态度恭恭敬敬,就差没把“谢谢您您是我的恩人”写脸上了。
      银时:“?”
      所以说这是我家松叶,你在这恭敬个鬼啊。
      实打实感受了怪物的杀意又被怪物救了爱人的土方:“你尊重点别人行吗?每天只知道折腾别人的人还好意思说我的女人缘,你不是活该吗?”
      银时:“……”
      你吃错药了吧,怎么这么像我故意和松阳撒娇时的高杉。
      “就是就是,对人家恭敬点。”总悟也知道松阳的真选组身份还要保密,对此只字不提,“这可是我的恩人,我的父亲,我亲爱的祖宗,我的……哎呦,”他被土方锤了一下,“那个,谢谢您。还有就是……那东西很珍贵吧,这样没问题吗?”
      “对我而言不珍贵。”很珍贵,但是我全身都是。
      “真的是从上面弄到的东西吗……?啊,糟糕,我好像忘了和老板保密了……”
      “嗯,从很……很不干人事的部门那里拿到的。和天导众也有点关系的那种部门,”天道院现在确实和天导众有关系,他也不算说假话,“现在应该还在研究中,我是离开那里时拿的。”指作为一个人格,他理直气壮地把虚的躯体直接顺走了。
      银时确实知道他之前做过不干净的事,也没多问,瘫在万事屋的沙发上看戏。
      “那不还是很珍贵……”
      “没关系。”松阳眯了眯眼,低声道,“想救的人已经救不回来了,放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
      这只是个让对方不再追问的借口,至于他想救的人,他自己都说不清。可能是对着他举刀的银时,可能是呐喊着的高杉,可能是盯着这一幕的桂,也可能是安静站在一旁的胧和深牢里的骸。
      或者,同时对他举起刀的,他的主人格。
      对方果然没再多问,他送走了真选组的几个人,这才回头去看银时。银时躺着看他,红眸显得颇为幽静。
      “松阳。”银时忽然叫他。
      松阳没吭声,静静与他对视。
      银时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想去探究,却又开不了口。不可能去探究的。对方不是松阳和他让松阳为难这两种情况他都不想选,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选什么。
      于是他垂下眼,向那双绿眸认输。
      “……松叶。不好意思,我脑子有点乱。鱼做好了吗?我饿了。”

      这之后当然是熟悉的快乐日常,以及松阳开始针对现在的天道院进行情报收集。这些工作他堪称精通,就算现在势单力薄,也能和天道院周旋开。毕竟银魂的日常是不存在什么被发现的,一切都只有打哈哈和打哈哈嘛。
      比如联个谊,研究一下九兵卫的巴比伦塔之类的。
      比如吃过期螃蟹,然后住院之类的。
      比如桂拜托他顺便照看一下出车祸的伊丽莎白,于是松阳一个人在医院照顾一群人之类的。
      遇都遇到了,松阳干脆帮长谷川交了医疗费,获得对方的哭泣跪谢和银时的疯狂吐槽,也获得了一道温和的目光。
      护士内野小姐站在病房门口静静看着他,温柔的眼睛落在他身上,而伊丽莎白坐在他身后的窗边,侧着头,睁大一双特殊的眼睛。
      毫无疑问,这几个人里,伊丽莎白是最难伺候的。万事屋三人组趁他出去买菜吃烂螃蟹,分外心虚而不敢折腾他;长谷川对他或者他的钱感恩戴德,而且本来就是个正常人,自然也不会纠缠他。至于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好像也不太喜欢折腾他。这个迷之外星生物除了上厕所会叫他扶一下、硬拉着他讲陪床故事之外没有多做什么,就那么睁大一双神秘的眼睛,静静注视松阳的脸。
      而注视着他们的还有内野小姐。
      而注视着内野小姐的是万事屋三人组和长谷川。
      “真是……看到他那双坦率的眼睛,我心里就已经全是他了。”内野红着脸承认,“我隐约察觉到了,他和我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我还是想留着这份美好的回忆。”
      银时盯着她。
      ……感觉很奇怪。有点酸。很不舒服,一想到对方可能会正大光明地说明自己的心意,他就更不舒服了。那人会答应吗?毕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可是对方的情感生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只是因为对方的感情史实在太过分了吧,桂要求婚,护士也要表白,弄得好像他特别抢手似的,明明是银酱的厨师……
      只是个厨师吗。
      银时揉了揉自己的银发,没有多说。毕竟是同伴,又不是男朋友。无论他心里有多不舒服,他都只能乖乖闭嘴,然后……
      然后就听病人说,在长谷川的鼓励下,她表白了,而对方答应了。
      答应了。
      银时的思维在那一刻彻底卡住,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已经冲到松阳面前,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你答应了?”
      “……?”松阳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答应什么?”
      “你同意和她交往了?”
      “同意什……唔,轻一点,”银时的手抓得太紧,松阳皱了皱眉,努力像个普通人一样对痛觉做出反应,“疼,手松开可以吗?”
      银时猛地松手,后退,再站回来。
      “你和内野护士交往了?”
      “没有啊。”毕竟她看上的是伊丽莎白,所以松阳完全和银时错频,“怎么了?她是很危险的人吗?”
      “呃,不……呃……”银时的脑子终于开始正常运转,意识到自己搞错了,“啊,那就没事了,哈哈,那我接着回去休息,我可是病……”
      “银时喜欢我?”
      银时打着哈哈转身往回走,因为这句话脚下一顿,又转回来。
      松阳望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排斥,反而带着点好奇的笑意。
      “如果银时希望,我可以。虽然还是那句话,我不太明白爱情,但银时需要的话请和我说。”
      “……”
      “怎么了,银时?”
      “我不喜欢……不……我……”对着那双绿色的眼睛,银时的话语变得破碎,“我只是……我不喜欢你……抱歉,忘了吧,我有点弄混了。”
      “弄混了?”
      银时:“……”
      越说越错,越错越说不清楚。
      “所谓弄混了,”松阳的目光终于沉下来,带了犹豫,“指的是……”
      “啊啊啊别问了银酱不想答啊银酱弄错了银酱其实喜欢护士的你饶过我吧!”
      哦,这孩子确实喜欢护士。
      非常了解银时会偷偷藏什么书的松阳点头。
      耳垂都红了的银时落荒而逃,缩回自己床上蒙着被子消失。不要,他才不要和松阳的学生解释自己对松阳的感情,银酱会疯的,会羞耻得死掉的!
      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种混合着亲情、友情和爱情的东西。人的情感很多时候并不是那么清晰,爱和恨都混在一起,又被时间冲刷成绝望,到最后只剩下一种执念,要守护他留下的东西,要把他留在心灵深处,可以不想起,但绝对不能忘记。
      说什么爱不爱的,没意思。松阳就是他曾经的人生,他的一切都与那个人有关。爱情和其他所有的情绪混在一起,然后因为对方的死亡戛然而止,一切都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候,来不及枯萎,就已经定格成回忆。
      从这个角度来讲,他不喜欢松阳才奇怪吧。
      银时埋住自己,决定装死。松阳试着戳了戳他的被子包,换来对方更紧的蜷缩。
      “好好,所以说银时喜欢内野小姐是吗?好像不太好呢,她好像刚开始和伊丽莎白交往哦?”
      “没关系我去加入他们……咳,什么,伊丽莎白?”银时终于冒了出来,“伊丽莎白?!”
      松阳又戳了戳他的卷毛,看他无力地倒回去。
      “放心吧,我还是觉得银时比伊丽莎白有魅力的。”
      “你在支持银酱去抢人吗喂!不要支持奇怪的东西!”银时再次蒙住自己,“我没有那个意思……啊算了,总之去给银酱买书,银酱需要一点成年人的健全的读物。”
      松阳隔着被子戳他的脸。
      银时一个气不过,连被子带手指一起狠咬了一口,然后立刻后悔,掀被子去看对方的手指——那里一点痕迹都没有。
      松阳从他手里抽回手指,好像根本没被咬般笑了笑。
      “好,我去给你买杂志,你先休息吧。”

      是没咬到吗。也可能因为垫着被子,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必要细想。
      何况银魂的日常篇不存在细想。
      万事屋三人组快速回归活蹦乱跳,左一个排队替人买游戏机,右一个帮长谷川做无罪辩护,中间一个宅十四。
      嗯……宅十四。
      真选组三队队长齐藤终面对着他唯一的队员,两人一个爆炸头一个长发,中间是个发型无比普通的山崎退。
      “就是说,那个……伊东鸭太郎,是吧?”三个人一人一杯茶,松阳负责泡茶,“是最近归队的,帮你们拉赞助的人?”
      “是,我们的武器更新都是多亏了他。”山崎甚至给松阳带了一把刀,刀刃寒光分明,看起来就很适合战斗,“而且副长这几天有点奇怪,怎么说……可能是状态不太好?嘛,大家日常都会变得奇奇怪怪的。不过副长再不调节一下的话,在队里的声望会有点麻烦。队里要是围绕着鸭太郎和副长分裂就不太好了。”
      齐藤只是听着,默默点头,不吭声。
      “啊,说到这个,佐藤先生怎么看呢?”虽然终也知道松阳的名字,但在真选组,松阳暂时用蒙面神秘人佐藤太郎的身份行动,为防隔墙有耳,山崎还是用了假名称呼,“我总觉得鸭太郎有哪很奇怪……”
      “那就等吧。”松阳的回答非常轻松,“如果他真的奇怪,那他肯定会来接触我。”
      毕竟,如果鸭太郎真的有在真选组和土方对上的想法,那他需要更多的支持者。而最容易获得的支持者就是队里的新人,尤其是松阳现在这种可以说和土方完全无关的身份。
      而伊东真的来了。
      甚至没有等太久,当松阳混完情报、蒙上脸离开屯所时,伊东就在门口叫住了他。
      “佐藤先生,”这个刚归队的男人在松阳身后开口道,“能和您聊聊吗?因为很长时间不在队里,有点不熟悉现在的情况。您的身份似乎很特殊,我想确认您的情况。您知道,在这里,我是负责政治这方面……”
      松阳转过头,蒙着黑布的脸落进伊东眼里。
      “……能借一步说话吗,佐藤先生?”
      “你想做就去做吧,”松阳的回应是故意压低的、嘶哑的声音,“人在政治上下注时,理当选择赢面更大的那一方。”
      伊东一愣,下一刻,他脸上浮现出分明的笑意。
      “要找我的话,去歌舞伎町万事屋阿银那里下个委托就可以。但是,我只回应一次。”松阳转过头,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上面很关注你。但如果你输了,可没人会保你的。啊对了,也没准万事屋会翘班……那也没办法呢。”
      自己想要的东西要自己抓住。没人会保你,没人会帮你,你得自己拼出自己的世界才行。
      ——是的,这一点,鸭太郎很清楚。

      所以首先要防止万事屋阿银面对他的委托翘班,然而万事屋似乎和土方关系很好。
      为此就需要和万事屋打好关系。
      但是宅十四在万事屋,正因如此,万事屋三人组除了宅着就是有工作急着做,想搭话都很麻烦。能搭上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会出来买菜做饭、似乎对宅十四无动于衷的人。
      当然,他没意识到这就是那个和他搞事的“上面安排的佐藤”。
      “您好,我是真选组的伊东鸭太郎。听说我们的副长最近在万事屋?”伊东的相处逻辑就是直说,“那么——”
      “你是真选组的人吗?”松阳的目光落到他领口,确认制服的式样,“嗯,你们副长确实在。不过,他好像有什么事,暂时不能回去。”
      “原来如此,”年轻男人露出笑容,目光显得正直又温和,“劳烦您了。他最近状态确实不太好,但他那个人还是挺麻烦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否去带他回屯所?”
      在伊东眼里,长发的人愣了愣,绿瞳里是柔软的光。
      “好的。辛苦您还要自己跑一趟,局长先生。”
      “抱歉,我不是局长,我是……”
      “您居然不是局长吗?”那绿瞳稍微弯起,好像只会注视他,“我觉得您完全有局长的风范啊。啊,难道您其实是总局的人……?松平局长手下的?”
      伊东的脸骤然涨红了。
      “谬赞了。”他小声回答,“我,我只是真选组的队员……”
      但是该成为局长。
      他自认为是该成为局长的。他觉得自己能坐到那里——他有这个能力,而不该屈居于一个小小队员的位置。他受够了那些愚蠢的、只会挥刀的武士——
      “这样啊。但是,您多多努力的话,肯定能成为局长,甚至是更高位的人吧。”松阳依旧在笑,“我觉得您是非常出众的人。是那种能看出来的出众……只是稍微有点年轻,毕竟哪里都要看资历嘛。说实在的,我不太喜欢这种规矩,您就该立刻破格提拔才对。”
      “多谢您的称赞,伊东愧不敢当……”不。多说点,说得太对了。这个人……
      这个人理解他。这个人居然只看了一眼,就如此笃定地表示他应当获得更高的位置。
      伊东的耳朵都快烧起来了。
      “您说得好像对升迁很了解似的。”
      “嗯,我家里有人是政府的高官,我很清楚相关的情况。如果是您的话,只要安安稳稳地继续发展,肯定能走到更高的位置吧。”松阳笑着,声音温和得可怕,眼里毫无笑意,“区区一个局长还是太屈才了。您应该见识更多,走得更远。现在作为普通人磨炼一下也不错,我期待着在电视上见到您。”
      ——如果你现在谋反,那你必然被上面惦记、怀疑,你的路会到此为止,就算能当上局长,也不可能更进一步了。
      但伊东本身就有点倒幕思想,何况他现在和正儿八经的攘夷浪士高杉派有联系。他没听懂松阳的潜台词,只是红着脸摇了摇头。
      “哪有那种好事啊,我出身很平凡的。啊,所以关于土方先生……”
      “哎,”松阳摇了摇头,“我去和他商量一下吧。如果他不愿意走,我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是真选组的副长啊。”
      当然,谈是不会谈的,他真正想谈的是伊东,但伊东似乎完全在邪路里走,一门心思地不想回头。
      那能怎么办呢。
      松阳的目光顺着对方衣摆滑落,随即绕向一边。
      “……只要您加油工作,一定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现在电视上的啊。”

      伊东完全没听。他的目的本来也不是带回土方,反正土方这人必须想个办法杀掉,不知道是不是土方也有什么情报,以至于躲在万事屋,但总有办法的。万事屋总不至于为了死人再来和叛变成功的真选组局长对上。
      ——这就是所谓的政治也有搞不定的事,比如人心。
      万事屋绝对会为了土方把他们这一派肃清,然而伊东没有意识到。他依旧决心杀死近藤,笼络总悟、引诱其他人,并杀死——至少以为杀死了山崎。
      河上万齐收起刀,返回伊东身边,轻飘飘地问:“准备好了?”
      “是。”伊东快速地说明了自己和松阳的相遇,“我已经将信封交给他,如果幕府的那个人确实打算帮我,那么那个吉田松叶应该会按时将信交给他。到时候——”
      河上在墨镜下眯了眯眼。
      听到万事屋他就很警觉,听到吉田松叶,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了点谱。伊东多半被摆了一道,然而摆他的人……
      那个晋助非常在意的人吗。
      看来确实不是普通人,但正因如此才更危险吧。那个人对晋助的影响力似乎太大了……
      心思电转之间,河上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点头宣告真选组动乱篇拉开序幕,一场谋反在多方势力的注视中进入关键节点,而旋涡中心的人茫然不知,包括伊东本人在内。
      他擅长政治,但是他还是太嫩了,嫩得被当成枪也没有意识到,嫩得尚且没有面对自己的内心。
      而河上……
      河上在听。
      战场上有很多声音。不同人的心声是不同的旋律,稚嫩的、强壮的、傲慢的、冷酷的,所有的声音都集中在一起,在他耳中变成乐曲。
      但这一次,有一个声音作为乐曲的底色,在他耳中铺展开。
      很奇怪的音乐。甚至可以说不是音乐,而是一片宁静。若不是对方心里偶尔会突然出现一个音节,他都会忽视掉这个人。那感觉就像一片虚无中偶尔投来一份注视,不像人,却又必然是个人。
      他深吸了口气。
      战斗还在继续,但他隐约感觉会输。绝对会输。土方与伊东、幕府与高杉派、之间的故事里有一伙人闯入,以万事屋的名义塞了无数的变数,而这变数里又硬生生多了一份更大的变数。
      他抬起头,望向听到那声音的方向。
      在列车最后,远离战场的地方,车顶坐着一个人。对方蒙着脸,将身形藏在黑暗中,但他知道对方在。
      甚至他知道,对方在看着他。
      “白夜叉,”在战斗开始前,河上突然问,“你们万事屋那个长发的人呢?”
      “什么……?当然是看家。”银时的瞳孔猛地一缩,“你们难道对他——”
      “不,”河上抽出刀,回答,“我保证,这个绝对没有。”
      ……所以,那个与吉田松叶的“音乐”完全一致的黑衣人,就是松叶本人了。

      伊东鸭太郎觉得自己之外的人都是蠢货。
      至少高杉是这么看的。
      无趣的、忘恩负义的、活该被作为他们的刀使用然后丢掉的人。传扬威名什么的对那个人而言其实根本无所谓,那个人需要找一个位置——
      高杉清楚。
      因为尚且幼小的高杉偶尔也会这样,出众而傲慢,每天都想打那些达官显贵家孩子的脸。只是他碰到了松阳,只是松阳对他伸手,只是松下私塾有能理解他的人,有真正属于他的位置,有太多愿意陪伴他的人,于是他没有走上伊东的路。
      不过到底,他还是比伊东有料一点的。
      大概吧。
      不,因为认识了松阳,所以这世上根本没有谁是有料的,包括高杉自己也只是需要仰望那个人的小小孩童罢了。
      松阳……
      曾经只要想起这个名字,他就觉得血在血管里涌动;现在他却觉得温暖,有种特殊的安心感,毕竟,他还有一份微小的希望在。
      那种希望正在他心里生根,慢慢地填满血管,让他对着黑暗露出微笑。
      就像很久之前,第一次遇到那个人时的感受。
      河上的对讲就是这时候来的。
      “那个人在战场,”河上的声音简直像是挤出来的,“现在这里都是流弹!他在火车车顶!可恶,他怎么上去的……”
      个人飞行器。红樱篇的时候推走的,原本属于冈田似藏的那个。
      高杉猛地起身,感觉血液向下坠,又向上涌。
      不可能停火。这里不可能停火,但是……
      “别攻击,绕开他!”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因为松阳没有就那么站着。他在前进,在火车车顶呼啸的风声中靠近伊东那边。真选组动乱的剧情接近尾声,面对开火的直升机,伊东挡在其他人身前,面对着窗外的飞机——
      而松阳就是在这时候站到了窗户上侧的车顶上。
      那一刻,河上猛地拽住身边手下的手,飞机硬是没有射出哪怕一发子弹,就那么从侧面斜飞了过去。再下一刻,银时木刀拽飞机,直升机一头栽向地面,变成滚滚的浓烟。
      至此,这个故事尘埃落定。
      除了……
      松阳从窗户折入火车,落在真选组面前。
      “抱歉,这个人不能给你们。”他再次压低声音,冷冷开口,“幕府会了结他。”
      “抱歉,”近藤答回去,“已经最后了,让他作为一个武士,而不是叛徒走吧。”
      松阳轻轻叹了口气。
      “不可能。这件事没有回旋余地,我会带他走。不要让他的名字再出现在江户,这是命令。但我会尽可能让他死得有尊严,请放心。”
      幕府当然没下这种命令,松阳只是在故弄玄虚。但他必须弄这个玄虚,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
      一个小时后,在江户一处房子里醒来的伊东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松阳兜头安了个任务。
      去东京,作为将军的羽翼发展势力,支援将军的行动。
      伊东:“……”
      “因为你确实有相关的才能。虽然东京的政治会更麻烦……嘛,其实你连江户都没太处理好。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里的天人势力反而没这边严重,你就好好发展下去吧。还有,真选组希望你是作为武士死的,他们很在乎你这个叛徒的尊严。”
      一句“叛徒”让伊东咬紧了牙,愧疚地垂下视线。
      “在江户,你已经死了。但在东京,你要为了他们而努力。你多努力一点,将军旗下的真选组受到的考验就少一分。这是我给你的任务,伊东——你要我协助你叛乱,委托我收到了,你的命我救下了,而这是你要付的报酬。”
      “……如果能保护他们,伊东鸭太郎,求之不得。”
      蒙面的人点点头,似乎不太在意他究竟怎么想。
      “那么,你的车很快就来。在东京加油,伊东先生。”
      “那个,您——”
      “想联系我的话,还是往万事屋寄信。收件人写‘小叶子’就可以。之后再联系吧。”
      轻飘飘的。好像这事对对方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只是无数手棋中的一步,成败与否都没有太大关系。
      伊东深吸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感谢幕府……感谢您的仁慈。”
      松阳头都没有抬。
      “快走吧,我还有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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