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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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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余言当天办理出院手续回家后,姐姐便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在医院又抢救了三天,还是在余言的怀里永远阖上了眼。
快要考试了,余言却没有心思去学校上课,只在高考那两天去考试,其余时间一直在家陪着妈妈。
那段时间妈妈总是抱着姐姐的照片,无助的哭,泪水滴落在姐姐的笑脸上,妈妈摸着相框,不住的说:“欣儿,妈对不住你……要不是妈关着你,你也不会……”
那个时候,余言只是坐在一旁,手里握着的是姐姐常常看的诗集。
姐姐大学攻读的工商管理,但却对地理历史类颇感兴趣,她以前常常对余言说:“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之处,便在那些诗词歌赋。只可惜,很多英国人终身不读莎士比亚,而许多中国人出了校园就不再读诗。”
姐姐最喜欢的一位诗人是卓文君。
她喜欢她司马相如的爱情,在那个三纲五常的年代,女子和一个男子私奔需要很大的勇气,可是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卓文君却干出了这样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因司马相如和她志趣相投,他懂她,她亦懂他。
人生难得疯狂一回,卓文君赌中了,她终是和所爱之人安稳的度过了余生。
可惜,姐姐却没有那么幸运。
她的恋情甚至还没有足够的成长就被母亲扼杀在了摇篮里,那段时候,余言听到从阁楼里传来的隐隐哭泣,那是姐姐的绝望。
姐姐走后,母亲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她抱着余言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欣儿’。
而余言到了北京,见到京京之后,那种无助的凄凉越发涌了上心头。她早就料到,彦北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她的话,或许当时没明白,但是一旦回家后他爸爸对他说什么,他就会找上门来,所以她一张机票飞到了北京。
他爸留下的钱终究发挥了作用,在彦北听到那句话时,她就知道她已经残忍的斩断了他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这般痛呢?
窗外车如流水马如龙,余言从窗户上跌下来坐在铺着毛毯的地上。
闭上眼,一会子是彦北的脸,一会子姐姐一脸的凄凉,叠叠层层。
一抬头,不知道什么面前站了一个人。
余言笑了,“彦北,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回去么?”
他满脸心疼之色的过来扶她,余言却摇头,“彦北,你回去吧,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你了,你还是好好听你爸的话,去娶李家的小姐吧。”
余言看着彦北的脸越来越近,却是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陈含曦看着怀里的人,心中却是酸涩难忍。
这个模样,这个神情,像极了那个女子。
可是,她却不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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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连忙换上衣服就要去工作,可被京京留下的纸条顿住了脚步。
京京说:“余言,总经理准了你一个星期的假,你好好休息。”
余言愣了,自己身体不好晕倒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躺一会就好了,也犯不着休一个星期的假吧。她拿上衣服出了门。
来到602,却发现门是开的。
这个陈含曦,怎么连个关门的习惯都没有,难道随时等着女人投怀送抱?
心下怅然,她推门而入。
厅房里没人,她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却从卧室里传来,并且出来的时候,正如那天初见的一般,身上只系了一条浴巾。
余言有些尴尬,觉得来的不是时候,“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打扰了……”
刚想出去,却被陈含曦狠狠的拉住了手,“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不过是洗个澡而已!”
“啊——?”
相似惩罚一般,陈含曦用力将余言禁锢在了怀里,不容她逃出去一分一毫。
余言对这种亲密的动作有些不适应,可对方的怀抱却实在是温暖,不同于顾彦北给她的感觉,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胸膛,那浓烈的男子气息紧密的包围她,让她脸绯红一片。
她费力动了动,却是徒劳,陈含曦不知道比她高了几个头,不过随意一挽就将她抱得死死的。
“别推开我。”陈含曦低低的说。
他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有些冰凉的水渍,此时却莫名的发热,那热传到余言的脸上来,于是两人体温骤然升高了不少。余言清晰的听到,他呼吸有些急促,仿佛压抑了许多。
“余言……”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不带姓,且是用这么低沉暧昧的口气。
“嗯。”靠在他怀里,她低低的应着。
“彦北……是谁?”
那试探而害怕的口吻,莫名让余言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上扬,“我不告诉你。”
良久,他都没有再答话。
她问:“你给我一星期的假干嘛,我要工作。”
那温暖的怀抱慢慢松开,余言抬头瞧见了那深眸里满满的晦涩,每个字似乎都是从牙关里蹦出来的,“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看着他转身护卧室,余言看着自己还留有他体温的双手。
为什么,他松开自己,竟有一丝不舍呢。
房门外,余言静静的坐在地上。
完了,难道自己也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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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京京终于请到了假,便立马带着余言去检查,余言拗不过她只得去了。到了医院,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京京果然联系到了陆医生。
一大串的检查下来,余言已经有些累了。最近她常常容易觉得累,又时常晕倒,而且那些药也不如几个月前那般有效果,她笑,果然没多少时间了。
陆医生看着检查结果,半天没有说话,良久他取下眼镜压了压鼻梁。
余言知道这个动作,以前看过的韩剧里,主角常常做这个动作,据说韩国人都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哭,所以当眼泪要留下来的时候,就按着鼻梁两侧的泪腺,那样眼泪怎么都不会流下来。
京京在一旁紧张的问:“陆叔叔,严重吗?”
陆医生却是认真的问余言,“我开的药你按时吃了吗?”
余言点头。
陆医生又是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急得京京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陆医生,需要动手术么?”
“恶化了……”
“什么?!”京京怔住!
陆医生有些不忍,但还是得说:“之前我给你发信息的时候,你就应该过来的,不然也不会拖成这个样子,现在的你即便手术也……”
“不会的不会的,陆叔叔你以前不还说只要手术就一定会好吗?”京京抓着陆医生的手。
“那是以前,可是现在余言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动手术了,况且这种病也不是动一次手术就能好的,要是术后连着要动的话,只怕手术还没做完,她就、就……”
京京问:“那不动手术难道就什么也不做吗?如果手术的话有几成把握?”
陆医生想了想,“三成,顶多三成,我可以叫上协和的师兄,或许他更有把握一些。”
京京说:“好,三成就三成,陆叔叔你马上安排……”
“不。”余言轻声说,“我没钱,况且又不一定会成功”
“何余言!你想气死我是吗?成不成功也不是你说了算了,陆叔叔你还不相信吗,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京京说到一半忽然禁了声。
“而且,我姐姐也是他主治的。”
京京反握住她的手,泪如雨下:”不会的,你不会和你姐姐一样的。“
余言却笑了,转头问陆医生,”如果不手术,我还有多久时间?“
这个时候的她比十九年来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平静,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姐姐是不是也是这样。
回到家,却远远的瞧见陈含曦站在楼下,手里夹着一根芙蓉王,猛猛地吸着,那样子很是落寂,看得余言心都凉了。她走了过去,抽掉了他手里的烟,狠狠的扔在地上。
吸烟等于慢性吸毒,余言其实很讨厌不爱护生命的人。
“这个对身体不好,若不是为了应酬,不要抽。”
京京哭红的眼看了他们一眼,自己先上了楼。
陈含曦看着她走开,问:“她哭了?”
余言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北京风大,怕是进了沙子吧。”
“你们今天去医院了!”他斩钉截铁的说,眼神里有道灼灼的光烧的余言生生的疼。
她避开他的眼神说到:“是啊,京京大惊小怪的,看我上次晕倒了就非要拖我去医院。”
“检查的结果呢”
“贫血啊。”
“就这样?”他有些不相信。
“难道你希望我得不治之症啊,早些.....唔”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含曦用手堵住了嘴巴。
“不要乱说!”他的语气里竟然有丝丝愤怒?
“那你希望我怎么说?”余言拿下他的手,没想到他却反手握住她的手,余言不禁有些愕然。
“我希望你说你身体很好,上次只是个意外,你也没有贫血,你很健康.....”他絮絮叨叨的说着。
“恩,我身体很好,上次只是个意外,我没有贫血,我很健康.....”她微笑着。
“那就好、那就好....”陈含曦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