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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薛教授(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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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卡密桑麻呀!?
前田福捧着自己的脸,变成了惊叫那副油画。
李熵一头栽进了花园的灌木丛里,双腿还在外面不停地蹬着,仿佛在挣扎着想要出来,但是很遗憾,没有李奇的帮忙,他什么都不是,他就是个弟弟。
割草机倒在一边,冒着黑烟,花园的草皮被剃得像是腐国人的发际线,深一块浅一块,有的压根没割到,有的剃得像是已经断子绝孙。
最让前田抓狂的是他这几年好不容易搭的那一铺蔷薇丛,直接被割草机掀掉大半的,好不容易爬上去,就指着今年初夏爆棚开花的那茬,现在就剩下了孤零零,光秃秃的那几根枝条。
还有就是,原本预留出来的蔬菜地,里面还种着他最喜欢的大根(萝卜),还有他松完土准备种草莓,好给薛定邦做草莓酱的那块地,也是被直接连头皮都给掀开了。
那叫一个“生灵涂炭”,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前田福直接上手就一手揪住一人的耳朵就拉到门廊下一顿数落:“叫你们整理花园,怎么就那么手欠,那么能捣蛋呢!?一个个跟哈士奇似的,指着来这里拆家了是吧!?那么能耐怎么不去把尹律师的家拆了呢!?”
李熵顶着一顶鸡窝头,乱糟糟的金发上还扎了几根枯枝,他努力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淡定地吹开耷拉在额前的碎发,结果反手就被前田福把耳朵揪得更厉害。
“疼疼疼~~~阿福叔~~~好疼~~~~”李熵歪着嘴,双手护着自己那可怜又脆弱的耳朵,忙不迭地开口求饶,“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敢有下次!?”前田福蹬着眼睛,表情夸张得像是佛堂里的怒目金刚,“今天你们把花园给我拆了,可以,午饭泡汤了!别想吃了!”
李奇瞥瞥嘴,说:“阿福叔……”
“还有你!”前田福转过身来,指着李奇一顿数落,“刚刚还夸你懂事呢,马上就显原型了!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你跟李熵就是一模一样的,一模一样的捣蛋鬼!”
李奇颇觉委屈,他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口说呢,就挨这一顿喷。
薛定邦走了出来,他拍了拍前田福的肩膀,又拍了拍李熵肩膀和手臂,问道:“李熵,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要不要去医院?”
李熵转动胳膊:“没事的,薛叔,我好得很啦!?”
他装作没事的模样,让薛定邦颇为无奈地笑了一下,只能继续说道:“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讲?我还带你们去医院检查?”
前田福气得有些眼泪汪汪:“比起他们两个,你才是该去医院和疗养院休养的那个!”
薛定邦看着前田福眼泪含泪的委屈模样,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前田福的头发,那柔软的黑发穿过他的指缝,还是那样的柔软和顺滑,和十年前初见的时候没有两样。
“阿福,我们进屋去吧?外面起风了,在这里有点凉。”薛定邦说。
四个人陆陆续续进了房间,甚至还包括那条被拴在门外的狗。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杯热茶,就连狗子也领到了属于她的那份热牛奶。
看着狗子兴奋舔舐牛奶的模样,薛定邦的眉头舒展了起来,他的脸上呈现出了久违的愉悦笑容。
“李熵,你没打算给狗起个名字吗?”他问道。
李熵一手端茶,一手抓着曲奇饼干,嘴里还塞了不少,连话都说不清楚,不少饼干屑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了衣服和地上,回头就被刚喝完牛奶的狗子给捡了便宜,舔得那叫一个干净。
前田福看不下去,忍不住咂嘴吐槽:“我的天啊,李熵,你这么粗鲁的吃相跟哪里学来的,是从徐雨那个低俗的家伙哪里吗?”
薛定邦rua了一把前田福的头发:“阿福,不要乱说。”
李奇默不作声,他扯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李熵的嘴,低声说:“吃完了再说话。”
李熵咽下嘴里的饼干,又灌了一口热茶,好不容易顺了一口气,说:“阿福叔,这都是因为你烤的饼干太香了。”
冷不丁听到夸奖之词,前田福先是惊讶,后是惊喜,再然后是有些腼腆和羞涩,他脸上带着点激动的红晕,有些飘飘然地问:“比……徐雨烤的还要好吃吗?”
李熵没有犹豫,他用力地点头:“是的,比小雨哥哥烤的还要香呢?”
这就有点太闭着眼睛说瞎话了!小雨哥哥那可是开店的手艺,阿福叔完全没办法跟他的手艺相提并论的!
李奇在心里疯狂吐槽李熵。
“好吧,冲你这句话,我就原谅你们今天在花园里捣蛋搞的坏事了!”前田福说着,端着点心盘去了厨房,准备给他们多准备点饼干。
薛定邦看着李熵,板着脸说:“李熵,说谎不是好习惯。”
李熵咧嘴一笑:“薛叔,这不是说谎,顶多算溢美之词。更何况大家都得到了实惠,不是吗?”
对于李熵这种狡辩,薛定邦感觉颇为头痛。
因为在这一点上,李熵有点太像尹仁了。
他放弃和李熵讨论这个话题,转而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不给狗起名字?”
李熵挠了挠下巴:“因为李奇不同意我养她。”
薛定邦挑眉:“李奇不同意养,和跟她起名字有什么冲突?”
李熵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看着薛定邦的眼睛说:“起了名字,就是要对她负责啊?她就会成为家里的一份子,如果这个时候送走她,就是做了天底下最可怕,最伤人的事。我不想成为干这件事的混账和坏蛋,而且……”
“而且什么?”薛定邦问。
李熵低头看了趴在脚边的狗子一眼:“起了名字再把她送人,我会更难过,更伤心,更舍不得她。”
李熵的话说得委委屈屈,声音低低的,听上去仿佛是受尽了李奇的欺负和压榨一般。
薛定邦看了看身边的李奇,没说话,但是眼里的神色已经透露了全部。
李奇也没搭话,只是摇头耸肩。
这两师徒一通眼神交流,想说的一切都已经尽在不言中。
薛定邦顺手摸了摸李熵的头,他目光温柔地说:“李熵,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一听这话,李熵瞬间来了精神,他猛地抬头,像是一汪蓝色深潭的眼睛里闪着群星的光,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薛定邦:“薛叔,手工面可以吗!?尹叔跟我说,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面条~!”
薛定邦的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地,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他没有拒绝李熵的要求,淡淡地说:“好。”
薛定邦前脚去了厨房,李奇后脚就在客厅直接掐住了李熵的脖子拼命摇晃:“你故意的是吧!?你故意的是吧?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屁股又想挨揍了吗!?”
李熵被晃得七荤八素的,他扒拉着李奇的手说:“我这是休克疗法,休克疗法你懂吗!?”
“休你妹啊!?克你妹啊!?”李奇抬手就给了李熵一顿爆炒栗子,“薛叔现在身体这么差,你还刺激他!?你要搞什么啊!?”
李熵揉着头顶上被李奇揍出来的包低声说:“可是,薛叔他老憋在心里的话,问题更大。想要让一件事不成为尖刺,就最好是脱敏。直接让这件事不再成为特殊,变成最平淡无奇的东西,久而久之就会忘记了。”
对于他这种狗屁不通的理论,李奇嗤之以鼻,他揪着李熵的耳朵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总之,这件事不准有第二次,你要再敢捣乱,我直接一脚踹你出去!?”
眼看着李奇认了真,李熵只有乖乖认怂。
薛定邦进了厨房很久才出来,前田福就跟在他身后。
两人手里一人端了一个大碗,只不过碗里没有手工面,只有面疙瘩汤。
“在这里,没有面,只有这个。”前田福不客气地把碗放李熵面前,眼神像是刮骨刀一样狠狠地刮过他的身上,“想吃面自己回家做去~!”
李奇眼疾手快端过一碗,喝了一口,交口称赞:“这个就很好了!水团也很好吃!”
李奇的转移话题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四个人在一起吃饭,沉默得不像话。李奇偷偷瞥着薛定邦,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不高兴还是别的什么。
李熵快速地干掉那碗水团,连汤带碗底都给舔了个干净。他拍了拍肚皮,说:“好的,我吃饱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干活!?”
前田福喝了一口汤,说:“等大家都吃完,你把碗洗了。一会儿你薛叔要睡觉,等他睡着了再去弄。”
薛定邦抬头看了前田福一眼:“没关系,不用管我。你们什么时候想去弄都可以,不过记得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要再像之前那样胡闹。要是出了什么事,受了伤,会让你们的妈妈很担心的,知道吗?”
李奇放下碗,他看着薛定邦,用力地点了点头:“薛叔你放心,我会看着李熵的。你一会记得按时吃药,好好休息。”
听着李奇乖巧的回答,前田福颇为满意。在薛定邦吃完饭之后,他就带着药陪着薛定邦一起去了卧室,剩下两人一狗在餐厅里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