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黎明与夜》佑纪

40、第四十章

　　那个人慢慢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是小天狼星。比奥萝拉记忆中第一次见面时还要年轻的他。

　　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眼神落在手中不断翻转的魔杖上，看起来十分专注。奥萝拉走近他，发现他偶尔向后甩开额发的动作里露出一丝紧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轻轻说，“你对我产生过多的影响。”

　　“也许是因为你在意我？”他大笑起来，充满活力与自信。

　　奥萝拉喃喃自语：“是啊，我在意你。我以为是因为在意你的审判结果呢，但其实是完全颠倒的。我不该这样……你一定是清白的，对吗？你一定是。”

　　他轻松地看着她，像是完全不理解、也不在意她的矛盾与挣扎。小天狼星有些不耐烦地说：“哎呀，你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啊？反正最后有什么麻烦我都能解决。”

　　“你能解决什么啊，”她说，“你连现在自己在哪都决定不了。”

　　小天狼星眨眨眼睛。“我不是在你心里吗？”

　　嘭。

　　她的心脏在跳动。

　　下一秒在看，她注意到那声音来源于爆炸。和她同名的女性巫师的身影消失无踪，小天狼星的身上溅满血迹，站在碎瓦里仰头大笑。奥萝拉知道自己没有见过这场画面，是根据阿米莉亚的描述搭建出来的想象。她看见朝日从小天狼星的身后升起，照映他的眼睛过分明亮。她想他在难过，他的魔杖掉落在石瓦中，而他只顾笑。笑的意义确实很多样，高兴的，愤怒的，绝望的。人为什么会用截然相反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呢。

　　“奥萝拉。”他笑着说。

　　奥萝拉不受控制地，替那个人回应他。“我没事。”

　　“奥萝拉。”他喃喃地说，“詹姆，莉莉。”

　　“哎哟，你吓了我一跳。”曾经从历史上看到的莉莉回过头，“我要和詹姆去霍格莫德，你和我们一起来吗？”

　　小天狼星冲他们招手，“詹姆，你早点回来。今天是月中。”

　　“你不来啊？”詹姆问。

　　“不——”

　　“你为什么不去呢？”背对着奥萝拉的女生说。她正在低头写作业，一边翻书，一边斤斤计较地把字写宽写大，“我要留在这儿写作业。”

　　“对，我也要写。”

　　“哈。你早写完了，我知道！”

　　“有那个精力关心我，不如多操心你自己的作业。你这个样子可通过不了N.E.W.Ts。”他用两只手指夹起女生的作业纸，嘲笑她道。

　　女生气急败坏地抢回来。“要你管！”说完，她就不再理会小天狼星的招惹。小天狼星在说过几句话都得不到回应后，终于也安分下来，随手翻开一本书。

　　“我没见过像他这么讨厌的家伙。”女生和莉莉抱怨。莉莉只能苦笑，“小天狼星，你别欺负她呀。”

　　“我可没有。”小天狼星头也不抬地说。

　　“还没有担当。”女生说。

　　“你再说下去，我真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欺负人。”他板起脸，不痛快地说。

　　于是女生仰起脸，寸步不让地罗列出十来个批评人的词语。她气势十足，“你来啊？我倒想看看你都怎么欺负人？”

　　小天狼星瞥了她一眼。“我懒得理你。”

　　莉莉和詹姆以及其他学生在笑。奥萝拉猜她知道为什么他们在笑。小天狼星表达好感的方式是和他的外貌截然相反的幼稚，似乎只会采取和对方对着干的手段引起她的注意。他没察觉，但他每一次抬眼注意那个女生的时候，眼睛里都有隐约的、真诚的笑。所以奥萝拉也知道那个女生是谁。

　　“奥萝拉。”

　　金斯莱叫醒她。

　　“哎……哇！怎么天亮了？”奥萝拉从帐篷里爬出来，“真抱歉，说好我们轮流来的。”

　　金斯莱摆摆手。“我看你太累了，而且在阿尔巴尼亚我也好好休息过了。”

　　“做幻影移形的毕竟是你。之后你需要值夜班的时候，让我替你一次，行吗？”

　　“没关系，”金斯莱温和地说，“你帮我去阿兹卡班检查情况就好。”

　　维尔马的审判结果不出意外，被判定关进阿兹卡班里。阿米莉亚让金斯莱负责押送，把奥萝拉叫到自己独立的办公室里。

　　“维尔马说他以前见过你。”她开门见山。

　　“什么时候？”

　　“第一次巫师战争。”

　　奥萝拉想了想。“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巫师呢，直到快开学，邓布利多教授送来入学通知书我才知道。”

　　“我想也是。”阿米莉亚皱着眉说，“他指控你使用黑魔法。唉，即使我不说，其他人也会说出去的。奥萝拉，维尔马的父亲曾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涉嫌投靠神秘人，但他还没来得及接受审判就死在家中，留下他十来岁的儿子，维尔马。当然，我们刚才从审判里得知，他用了黑魔法将自己的灵魂剥离下来、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维尔马？”

　　“对。”阿米莉亚厌恶地说。

　　“那真正的维尔马……”

　　“毫无意外。”

　　奥萝拉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说：“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哦，他指控你也用了相同的黑魔法。”

　　“我可没有儿子或者女儿啊！”

　　阿米莉亚微笑了一下。“而且你是麻瓜家庭出身，在霍格沃茨和傲罗培训里都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知识。没人会信的，但因为和你有关，我想你还是从我这里听说更好。”她说，“维尔马——塞尔温说他曾经见过你，在第一次战争中；并且那时你曾经预言了神秘人的溃败。所以他坚信你后来也会预言出神秘人的藏身之处。”

　　奥萝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他疯了吗？哦，也对。如果不疯，也很难让人相信正常人会追随伏地魔。”她有些刻薄地说。

　　阿米莉亚笑了。“你的占卜课成绩是优秀，我记得？怎么会想选修这门课？傲罗并不要求它的成绩。”

　　“邓布利多教授提议的。”

　　“噢……那一定有他的原因在。行啦，你回去吧。如果有流言传出来，你别在意，让我来处理。”

　　“好的，谢谢你，阿米莉亚。对了，阿尔巴尼亚那边——”

　　阿米莉亚严肃地绷紧嘴。过了一会儿，她才不快地说：“他换了地方。”

　　奥萝拉跟着叹了口气，离开了。

　　“你最好找时间去一趟阿兹卡班。”金斯莱从那里回来，对奥萝拉说，“哦，对了，神秘事务司的季诺思也找你有事，她让你去找她的时候带上出差用的手提包。”

　　“行，那我先去神秘事务司。”奥萝拉犹豫了一下，委婉地问，“阿兹卡班情况还好吗？”

　　“一切运作顺利。但我觉得去掉摄魂怪更好，它们并不可靠。但如果你是想问……”他忽然停住话，若无其事地说，“出差的报告记得及时上交。德力士，你好啊？”

　　奥萝拉耸耸肩膀，“我讨厌写这个。”

　　季诺思在神秘事务司的门口等她。“隐身衣带了吗？好，穿上它。”奥萝拉莫名其妙地照做，“什么事？说起来，你说找到了什么东西，要等我回来再告诉我。”

　　“我就知道你惦记这个。”季诺思板着脸，竖起食指，“别再说话了，跟我来。”

　　她跟着季诺思走进神秘事务司。里面空荡而寂静，缄默人各自关在房间里，默不作声地研究自己手下的课题。季诺思在一个空间里停下，四周都是门，她数了数，抬脚向其中一扇走去。

　　“季诺思？你干什么呢？”她的同事叫住她，“那里是预言厅，你走错了。”

　　“我没走错，”她冷漠生硬地说，“我有事要去预言厅。”

　　“真稀奇，你居然还会找别人。我以为只有傲罗办公室的那个傲罗才会搭理你呢。”同事冷嘲热讽了几句，转身离开了。

　　奥萝拉握住季诺思的手，担心地看着她。

　　季诺思没有说话，推开预言厅的门，和奥萝拉一起走进去。

　　几排柜子塞满了大厅，柜子上罗列着水晶球。“我来找预言球。”她不知道对谁说。对方也从遥远的地方回应她，“随便。别影响我研究。”

　　季诺思带着奥萝拉向深处走。“这儿的人不关心别人，”她小声说，“正好能方便我们。来这儿，奥萝拉，你看这里。你的预言球。”

　　奥萝拉站在一个架子前，在她眼前的水晶球上贴着标签，注明与这个预言相关的人物。奥萝拉·布莱克，小天狼星·布莱克。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季诺思有些生气地说，“但……真麻烦，偏偏是我发现了它。”

　　结婚后也是要改姓的。奥萝拉想，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故作轻松地说：“这应该只是同名。我好像没有告诉你，当时的爆炸里还有一个女性巫师在场，”她屈起食指敲了敲水晶球，“也叫奥萝拉。”

　　季诺思怔怔地望着水晶球，又向奥萝拉的方向望去。她的目光透过隐身衣落在身后的水晶球上，奥萝拉想起在阿尔巴尼亚的梦里体验的感受。她扯下隐身衣。

　　“……你拿下来吧。”季诺思轻声说。

　　“有什么必——好吧。”奥萝拉取下水晶球，举在季诺思眼前，“这个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