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生机》失败的茄子

37、第三十七章

　　分开之后回去的路上，刘寄奴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蓝归也被笑容感染，心情甚好，打趣刘寄奴：“这样开心吗？”

　　“嗯！”

　　“那要不要我回去，就让女君去说亲把你嫁出去？”

　　“可以吗？”

　　“唉我们的小阿归恨嫁了，果然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哦。”蓝归忧郁的说，这小妮子未免也太不知矜持为何物了。

　　“你故意笑话我，我不过说笑罢了，我可舍不得你们呢。”刘寄奴被蓝归调侃的很是不好意思，她只是问问而已，若真是要一个人嫁到遥遥万里的南国，她还要考虑考虑呢。

　　蓝归却没有说笑，如今她们金国已经将安国得罪透了，今后不是与南国结盟抗敌，就是归顺南国以求自保，刘寄奴自然是就可以风风光光，毫无顾忌的嫁过去。

　　霍高看霍连回去的路上心情舒畅，时不时傻笑发呆，已经猜出十之八九了有意逗一逗霍连：“看样子，你是春心萌动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要娶人家姑娘吗？”

　　“自然是要的。”霍连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你猜大王会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霍连到没想过，之前蓝归警告过他，他以为这次蓝归默许刘寄奴找他说这番话，应该是没有问题，还不曾考虑过南王这边，一时情绪落了大半。

　　“若是大王不同意你娶她，你待如何？”霍高继续问，看霍连情绪低落，心中倒是得意起来了，也算报了在关寨替他背锅的仇，心里顺畅多了。

　　“实在不行，我就金国去入赘吧！”霍连思索半晌，他反正在南国没有亲人，了无牵挂，若是留在金国，刘寄奴会更开心吧。

　　“你为了一个女人，连家国都不要了吗？”霍高原本只是想吓唬他一下，听到霍连这么说，勃然大怒，在霍高心里，南王和南国永远是第一位的。

　　“难道我成亲了就是不要家国了吗？蓝归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她问我若是两军交战，我如何面对阿虞，那时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我想我知道答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必全力以赴，若胜，我会陪她一起入黄泉，若败，我也死而无憾。”霍连从来没想过放弃南国，他相信刘寄奴也绝不会放弃金国，他们生来就该是为国奋斗，牺牲的，但是也并不妨碍两心相许，若是结局不尽如人意，也只是生不逢时，他们谁也没有错。

　　“倒是我狭隘了，不过你也不用思虑这许多，经此一事相信你会如愿的，我们和金国这次将安国得罪了个透，若金国想自保定然会寻求庇佑，如今能与安国抗衡的，除了我们没有其它人了。”霍高倒是与蓝归的想法如出一辙，金国本就大势已去，艰难求存。若是安国铁了心要给金国一个教训，金国不死也要重伤。

　　不过蓝归心里还存有最后一丝希望，绵驹承诺她跟她回水域，会将鲛人最后一颗鲛珠死亡之珠最为回报，绵驹的母亲也信守了承诺给了她，绵驹说过死亡之珠有测兴衰观未来的的奇效，只是绵驹没说人该怎么运用它，如何使用才能发挥它的功效。蓝归想起来绵驹吸收鲛晶的场景，猜想可能也是服用下去。心里有了把握，若是女君服用了，想必占卜之术会无比精进，或许能像鲛人一样，只消看一眼，便能预知未来。

　　又行了半个月，蓝归和刘寄奴终于回到金国，二人先是第一时间回了药庐，小僮看见二人归来激动迈着小短腿跑上前抱住蓝归的腿大喊：“师傅，阿虞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小僮好想你们。”蓝归蹲下身，亲昵摸了摸小僮的头，刘寄奴则是一把抱起小僮，笑着说：“我们也好想你啊，”掂了掂分量，上下大量小僮一圈，皱眉道：“怎么这么久没见，你没长个头啊，份量也没重，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人家想你们想的都没胃口吃饭呢，都瘦了。”小僮嘟着嘴委屈巴巴的说。

　　“嘴巴真甜，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刘寄奴献宝似的把之前买的木鹰拿出来，举过头顶，手拿着木鹰，晃了一圈。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国中没发生什么事吧。”蓝归看二人玩的开心，不免担心走的这段时间国中情况，询问钩藤近况。

　　“一切都好，你们平安回来就好了，女君很担心你们。”钩藤也开心蓝归她们回来了，尤其开心，小僮人小鬼大，一天到晚碎碎念，要去这里，要去那里，每日必问师傅和阿虞姐姐怎么还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等会我们就会去面见女君，也谢谢你看顾小僮，他没闯什么祸吧。”蓝归放心的笑着问

　　“没有，乖着呢，你们先修息一下，那我先去军营了。”钩藤想着她们许久未归，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打扰她们了。

　　“好，晚上有空可以过来一起吃饭。”

　　“行，晚上见。”想到蓝归的手艺，钩藤还是嘴馋的，也不推辞了。

　　钩藤走后，蓝归走到刘寄奴和小僮旁边，小僮正拿着木鹰往天上抛呢，不一会木鹰便直直的掉落在地上了，蓝归捡起来放到小僮手里：“该摔坏了，不能这样扔了。”

　　“师傅，它怎么不会飞啊？”小僮失望的看着木鹰叹气。

　　“傻小僮，这是木头做的，自然不会飞。”刘寄奴乐呵呵的捏着小僮的脸说。

　　“小僮喜欢会飞的鹰儿吗？”

　　“嗯，喜欢。”

　　“等过两天，师傅给抓一只来，你要好好养着。”该给小僮养一只灵宠了，蓝归心里想着，小僮已经五岁了，快六岁了，可以给自己取名字了，又问小僮：“这些日子，有没有想好名字，还有七个来月，你就过六岁生辰了。”

　　“我还没想好，取名字好难呢。”小僮皱着眉毛，像个小大人似的叹气。

　　“没关系，慢慢想好了，师傅今天给你做好吃的，你先自己在这里玩，我跟阿虞进宫一趟，很快回来。”

　　“好！师傅。”

　　蓝归和刘寄奴又骑上马，赶到宫里，寒暄了一会，让女君屏退了殿内的宫人。

　　蓝归小心翼翼的掏出鲛珠，刘寄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阿归，你竟把鲛珠带回了，原来绵驹母亲给你的是这个吗？”

　　蓝归点点头，看着女君：“这是鲛人至宝，唤作鲛珠，有测兴衰观未来的奇效。”

　　女君更是震惊，鲛人她也不是没听说，只是一向以为是传闻，看着蓝归手里的鲛珠，小心的伸手触摸：“这世上当真有鲛人吗？还有如此神奇的珍宝？你们快给我说说你们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你们许久未归，我可担心呢。”

　　蓝归和刘寄奴把各自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女君听了啧啧称奇，又不免惆怅，我们的阿虞出去一趟，就快被拐跑了呢。三人聊了会天，蓝归才进入正题，让女君把鲛珠吃了。

　　“这个是不是太大了，不好吞吧。”刘寄奴盯着鸡蛋大的鲛珠，还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女君也点点头表示，吞不下去。

　　“是我太着急了，待我把它研磨成粉。”蓝归不好意思的笑笑。

　　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将它研磨成粉，女君看着鲛珠粉末，又不确定的看向蓝归，蓝归笃定的点点头：“吃吧。”

　　刘寄奴也附和：“应该是这样的，那位绵驹姑娘也是把它吞下去的。”

　　女君接过粉末，仰头全部吞入腹中，味道不怎么好，片刻之后腹中生热，连血液也快沸腾，女君额间开始冒出汗，双手捂住腹部，支持不住蜷缩在地上：“阿归，我好难受。”

　　“女君，阿蓍！”蓝归和刘寄奴担心的扶起女君，蓝归手搭上她的脉搏，只是快了些，没有什么异常，想起绵驹当时也是很痛苦的样子，只能按耐下担心等待，半个时辰之后女君才慢慢恢复过来。蓝归期待的问：“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精神气力好了很多。”经历过那浑身灼热沸腾的感觉之后，蓝蓍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它的感觉。

　　蓝归有些失望，没道理啊，难道是方式不对。

　　“可能还没那么快，毕竟是至宝，或许要花费一段时间。”刘寄奴安慰蓝归。

　　“阿虞说的对，这才刚吃呢，哪有那么快见效的，说不定明天就有新的发现了。”女君也出声安慰道，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期望，只是不忍心蓝失望，本就没有，也没什么损失。

　　“或许吧，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入宫，看看情况，我跟阿虞该回去了，好久没好好吃过饭，今天得做顿大餐。”蓝归也笑自己心急，还是等几天吧。

　　“我也去吧，宫里的厨子做的不如阿归做的好吃呢。”女君挽着蓝归的胳膊笑嘻嘻的说。

　　“你怎么一点女君的样子也没有。”蓝归无奈的说，并没有拒绝，她们也确实好久没在一起吃饭谈话了。

　　钩藤赶到药庐蹭饭的时候，看见女君也在，顿时紧张了起来，赶紧先请安：“参见女君！”

　　蓝蓍坐在饭桌上，这是全然没有了女君的架子挨着小僮坐一起，跟小僮玩闹，眼都没抬：“钩藤将军也来了，今天不用那么多礼，坐吧！”

　　虽然是这么说钩藤还是免不了拘谨，忧郁的看了看蓝归和刘寄奴，早知道女君来他就不来了，刘寄奴和蓝归还在忙着做饭。一时间平时清冷的药庐，也有了人家烟火气，因为人多，蓝归将饭桌挪到了院子里，头顶是月光，对着群山，吃饭也吃的别有一番风味。忙活了半宿，蓝归才终于做好了饭。

　　“好丰盛，做了这么多菜。”钩藤闻着饭菜的香味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说起来我们难得这么多人一起吃饭，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是天天一起玩闹的呢，大了反而连话都少了。”蓝蓍今天感慨颇多，或许是久别重聚的喜悦，或许是月色太迷人。

　　“嗯，连中秋宴都不曾这么热闹呢，今天就当提前过中秋吧。”蓝归看着天上半圆的月亮，长大以后，每年的中秋都是宫宴，虽然人也多，却拘谨的很，哪里能像今天对月而食。

　　“是呢，今天就当提前过中秋宴吧，小僮，你念首喜庆的诗吧。”刘寄奴离开最久，她在南国每天都想回来，想的快疯了。

　　“嗯，我想想啊，我记得一句了，莫使金樽空对月，下面的我不记得了。”小僮盯着满桌子的菜，无心想诗，这些天他天天和钩藤在一起都是在军营吃，实在没那么好吃，好久没吃他师傅做的菜呢，他可馋了。

　　“小屁孩，谁教你的，小孩子不能喝酒哦，你不是钩藤将军教的吧？”蓝蓍夹了一口鱼，露出满足的表情，撇了一眼钩藤调侃。

　　钩藤里面放心筷子，紧张的坐直身体：“回女君，不是我教的。”

　　“你这人真没意思，我不过是看你太拘谨，逗逗你罢了。”蓝蓍撇撇嘴，不再管他，继续吃饭，：“阿归，你这个鱼做的最好吃。”

　　“我也觉得，阿归烧的鱼可好吃。”刘寄奴也赞同。

　　钩藤被蓝蓍说的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默默的吃饭。

　　“你们俩个从小就喜欢吃鱼，也吃点别的，小僮都跟你们学坏了，小僮蔬菜也要多吃，不要挑食。”蓝归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小僮碗里，用眼神示意他吃。

　　小僮不满的看看青菜，不情不愿的吃了下去，蓝归满意的笑笑，又夹了他喜欢的鸡肉到他碗里：乖！

　　小僮脸上阴转晴：“谢谢师傅！”

　　钩藤一顿饭吃的心惊胆战，本想吃完赶紧告辞跑路了，蓝归却笑盈盈的挽留他再等会，捏着小僮的脸说：“还记得师傅走之前答应你给你买好看的烟火吗？”
　　然后神神秘秘的跟刘寄奴去屋子里搬了两箱东西出来，到远一点空旷的地方才放下，用火折子点火后迅速返回跟她们站在一起看烟火升起，鎏金一样的星火从地面向黑暗的空中喷射，还伴随着巨响，小僮激动拍手漂亮，开心的喊：“师傅，好漂亮，像金色的雪。”蓝归只笑着摸摸他的头，随后五人安静脸上带着笑容和幸福看着烟火在黑夜中绽放，直至光亮跟星火完全消失。短暂的烟火结束后钩藤也回去了。

　　“唉，这个钩藤真无趣，不如我指个夫人给他吧。”蓝蓍吃饱喝足开始关心臣子的生活了，“他成亲了没？”

　　“没呢，你不要瞎操心了，这种事还是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唉，你师傅也很无趣。”蓝蓍伸了伸懒腰，无聊的拿起来小僮的木鹰：“我陪你玩吧，小僮。”

　　小僮自然开心有人陪他玩，而且年纪小也不懂得君臣之别，和蓝蓍玩的很开心。

　　蓝归也没再说话，当女君太累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