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生机》失败的茄子

38、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蓝归就去了瘴气林，给小僮带回来了一只幼鹰矛隼，全身雪白，没有一跟杂色的羽毛，眼睛锐利，漂亮又威风。小僮喜欢的不得了，整天都对着它，跟它说话，只是刚抓来的鹰并不驯服桀骜的很，即使被困在笼子里，眼睛却总是望着天空，不太搭理小僮。

　　关了几天，断了几天食，蓝归才打开笼子，抓住鹰，用匕首将小僮的食指割破，取了一滴血强行喂给鹰，又将它关回来笼子，让小僮多和它相处，并每日喂它药，以及吃食。白芍已经不怎么出窝了，即使才秋天，也只是偶尔有太阳的时候才懒洋洋的窝在晾晒药材的竹筛盘缩成一小团，吐着蛇信子，也会偶尔盯着新伙伴。蓝归和刘寄奴也重新开始了忙忙碌碌的生活。

　　女君自从服用了鲛珠之后，一直没有太大反应，也没在意，直到半个月后，她兴起想卜上一卦，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她不相信的试了好几次，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想即刻召蓝归入宫，又怕蓝归自责，决定先瞒下来，心里凄然，一切早就命定了，先女君也就是她母亲曾经卜算过，金国会亡于她手，看来是真的了，既然无力挽回，蓝蓍尽量让自己了冷静下来，思考着如何才能保全国人。

　　不久后安国举兵来犯，内忧外患，蓝蓍气血攻心，倒了下去。蓝归更是焦虑不已，刘寄奴，钩藤，秦引（金国一位老将军），奋力抵抗，安军也一直无法攻破临隘，两军僵持不下，战斗到了白热化，关键时刻，南国派兵援助，霍高，霍连，王老将军带兵前来，安军才撤退。为感谢南军的援助之情，蓝蓍邀请三人住几日，三人各怀心思齐齐答应。

　　霍高带着霍连去药庐找蓝归，王老将军称要休息，就不出去了。霍连第一次到药庐，霍高倒是熟门熟路了，亲热的跟小僮打招呼，小僮倒是不记仇，况且他们这次帮了金国，热情拉着他们说话，给他们看自己的鹰儿，蓝归忙着给女君治病配药没空理他们，让他们自便，刚刚经历一场战争，刘寄奴也忙着安抚将士，一时脱不开身，过来几天才空闲下来，女君的病也有好转了，要说设晚宴款待南国友军，让三人务必出席。

　　夜幕降临的时候，金国君臣齐坐一堂，刘寄奴倒是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跟霍连挨着坐一起，俩人说着悄悄话，蓝蓍远远的观察打量着霍连，笑眯眯的举起酒杯：“此时已是深秋，过几日便是我国每年一度的秋围，几位不如再多留几日。”

　　“乐意至极！”王老将军很愿意多待几天。

　　“霍将军呢？我们的秋围是给年轻的少年少女准备的，得头筹猎得白雁不论男女可以向心仪之人献礼求婚，若对方同意，寡人将下旨赐婚。”

　　霍高和蓝归齐刷刷看下霍连和刘寄奴，引得王老将军也凑热闹似的看下他们，虽然女君没点明是哪个霍将军，不过这话应该是冲霍连说的。

　　“荣幸之至。”

　　“好，霍将军家里应该没有女眷吧，我是指小妾通房之类的。”

　　“没有！”霍连被问的心里直紧张，虽然他心里汤汤荡荡说的都是实话，手里的酒杯和筷子都放下了，坐的笔挺。

　　“家中长辈脾气如何？”

　　“家中无长辈，早年在战场中牺牲了。”

　　“抱歉。”蓝蓍饮下一杯酒以示歉意，朝臣们很是不解为什么女君要问这些问题，又不敢质疑女君的话。蓝蓍不理会下面人不解的表情，放下酒杯，又笑着盯着霍高看。

　　霍高正幸灾乐祸呢，猛然发现自己成为了焦点，放下筷子，对上女君的视线。嗯，这表情跟刚刚看霍连的表情一样。霍高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回敬女君，也不开

　　“霍高将军，你呢？”

　　霍高摸不清她问的是要不要参加秋围，还是家中情况，思索了一会，瞟了一眼蓝归，蓝归回了他一个凉飕飕的眼神，仿佛在说：敢乱说话，以后都不用开口了。霍高迅速收回眼神，回答女君：“回女君，能参加秋围是在下的荣幸，届时会与霍连将军一起见证盛事。”

　　女君满意的点点头：“好，能有幸同时见识南国左右将军的风姿，也是我们的荣幸，王将军也一起吧，做个裁判。”

　　王老将军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两日后。

　　猎场几乎聚集许多人，年轻的摩拳接踵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准备一展身手，年纪大一点的也笑意盈盈的聚在一出谈笑生风，满是慈爱的看着下一辈人。这一次连蓝归也一身戎装参与进来了，往年她是不会参加的，这一次她主要是防着霍高，同时也是想帮助刘寄奴。秋围前一日她便把钩藤叫到药庐，让他缠着霍连，她自己会提防霍高，嘴上说着是金国的秋围让南国的拔的头筹，会很没面子。实际是想让刘寄奴取胜，也好圆了她的心愿。

　　一群年轻人英姿勃发，鲜衣怒马，在猎猎秋风中等待出发。快出发时，蓝归侧头对刘寄奴嫣然一笑：“阿虞，你今天会赢的。”刘寄奴半羞涩半自信的笑着回答：“嗯！”又转头与霍连相视一笑

　　“秋围即将开始，猎物数量多者获胜，不得猎杀幼兽，以锣声为令！”一名侍女站在锣旁边，手持锣锤，简单宣读完规则，便敲响了锣咚！锣声响起，一匹匹马乘着秋风，如离弦之箭向着猎场出发，数息之后逐渐拉开距离。

　　钩藤如蓝归所言，往霍连靠拢，而蓝归自己也渐渐向霍高靠拢，不过霍高慢慢悠悠好似在踏青的并不介意被蓝归追上。并齐之后蓝归也轻勒缰绳，慢了下来：“霍将军，似乎对胜负不是很在意。”

　　“阿归希望我胜吗？不知道我若是胜了可以提什么要求？”霍高戏谑的问道。

　　蓝归直接忽视了他这句话，真诚的说了句：“这次还是要多谢你们，尽管目的不是那么纯粹。”南国主动来救援确实是蓝归没想到的，她以为南国或许会等到金国难以坚持，主动求助，再提点什么要求。

　　霍高也没有对她的感谢多言，反而夹住马腹开始加速，：“秋高气爽的，还是专心秋围吧。”一骑绝尘慢慢甩开蓝归，蓝归只得加速追赶上去。霍高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在猎场转悠，也不猎杀，时间差不多了就返回了起点，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等了一会刘寄奴也回来，满载而归，冲着蓝归兴奋的大喊：“阿归，我回来。”下马后，把猎物放好，站到了蓝归身边。霍连可就没那么高兴，他严重怀疑钩藤是故意找自己麻烦，不是抢先射中他的猎物，就是把箭射到他的箭上，然后轻描谈写的说一句：“抱歉，射偏了。”导致他的猎物少的可怜，霍连是黑着脸回来的。

　　蓝归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钩藤不负所望，微微勾起嘴角，只一会又继续跟刘寄奴聊天。

　　霍连走到刘寄奴跟前，有些沮丧：“对不起，我没猎到多少猎物。”

　　“没事啊，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猎了很多呢。”刘寄奴并不知道霍连的小心思，他想着他若是拔得头筹就可以光明正大跟女君求娶。

　　蓝归很识相的走到一边去了，霍高幽幽的站在他身后，不解的问她：“你不希望他们俩在一起吗？”

　　“为什么这么问？”蓝归也不解他为什么有此疑问。

　　“你难道不知道霍连赢了就会向你们女君求娶寄奴将军吗？你安排那位将军去阻扰，我以为你是这个意思，难道不是吗？”

　　“难道我们阿虞赢了，不是一样的吗？”蓝归不屑的回答，“你别忘了这是在金国。”

　　霍高无言以对，虽然是这样，他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结果自然是刘寄奴胜了，她丝毫不矜持的请求女君为她和霍连赐婚，女君欣然同意。然后修书一封给南王，金国有归顺南国之意，为表两国诚心，希望南王可以答应刘寄奴和霍连的联姻。经此一役金国大多数臣民已经默许了这个结果。很快也收到了南王的回信，同意了联姻，且承诺善待金国所有百姓，女君仍为女君，按之前的法度管理金地。

　　这已经是最好的接结果了，女君放下了心里的一大块石头，拟订八月十四为婚期。蓝归和刘寄奴得知后，进宫询问：“怎么这样急，好歹过了中秋吧，这可能是阿虞在这边过的最后一个中秋了。”

　　“是啊，让我过了中秋再去吧。”刘寄奴很是不舍，虽然结婚已成定局，她还是舍不得这里。

　　“傻瓜，迟早都是办的，虽然山遥路远你还是可以回来的，灵蝶要放好，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回来，我们还是会保护你的。早办你就可以早跟他在一起呀，你不想吗？”蓝蓍笑嘻嘻的调侃道。

　　“可是...…”刘寄奴还欲辩驳，被蓝蓍打断：“好了，你忘了吗？我是女君，君无戏言，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的！”

　　蓝归低头沉默的站在那里，本想说些什么，看到蓝蓍如此坚决最终还是没有，隐隐觉得她有什么心事，这一段时间女君似乎总是忧心忡忡，可能是刚刚抵御完安兵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蓝归心里安慰自己道，现在要紧的是阿虞的婚期了。